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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熱熱鬧鬧的巷子裡本來是喜氣洋洋的,突然冒出一陣哭聲,是個人都開始東張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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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偏門就走出來一個老嬤嬤,怒氣衝衝的跑到了馬車邊,也不打聲招呼,掀開簾子就咋呼:“誰啊,大清早的在司馬府前哭嚎,嫌命長了啊!”

孟知微就還沒抬頭,嬤嬤就看清楚了裡面的人,視線在符東疏身上溜了一圈,原本還有點忐忑,等看到面無表情的孟知微,對方那那眼中的驚詫瞬間就轉變成了嘲笑,一揮帕子:“哎喲,我當這是誰呢!原來是跟人私奔了的大姑娘啊,您回來啦!”

春繡倏地抬起身子,尖銳的指責:“你胡說什麼,誰私奔了!”

老嬤嬤捂著嘴,笑得兩眼的皺紋都可以夾死蚊子:“怎麼,你姑娘做得出還不許人說啊,說的就是……”

啪的一下,一個耳光就響在了老嬤嬤的臉上,孟知微冷笑著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二房養的狗,不在主人面前討吃的,跑來外面犬嘯了!”她目光咄咄的盯著對方那張老臉,“真的以為自己是個人物了,居然連正經主人都敢咬,信不信我現在就打斷了你的狗牙,保準你的小主人吭不敢吭一聲。”

老嬤嬤是孟府的老人,府裡正房嫡妻張氏體弱多病,只育有長女孟知微。孟老爺為了子孫計,明媒正娶了二房太太,又生了兩個女兒,這嬤嬤就是二姑娘孟知嘉的奶媽媽,因為張氏病中很少管事,王氏掌管了大部分俗務,故而這奶媽平日裡沒少在府裡作威作福。

張氏的孃家兄弟與孟司馬同朝為官,張氏對孟知微的管教自然以賢良淑德為主,大多以和為貴,好在張家兄弟得力,府裡的人也不敢明目張膽的看輕孟知微。可今時不同往日,孟知微半路被人劫持,旁人是不知曉的,張氏以為她早已遭受奸人所害,死不見屍,病上加病眼看著就要歸西了。作為二房,王氏頓時水漲船高,趨炎附勢的人不要太多,對孟知微的詆譭也就越來越過分,老嬤嬤陡然見到孟知微回來,一時沒理清頭緒,下意識的就拿出了這一個月張揚的做派。

偏生,現在的孟知微再也不是上輩子失蹤之前的軟柿子,什麼以和為貴?真的以和為貴她早就死在了北雍,死在了第一次被奸人轉賣的男人手中了。

在北雍,孟知微首先學會的就是強者為尊!

一個耳光瞬間就打醒了老嬤嬤,她還準備再強撐兩句,直接就被孟知微一腳給踹了下去,對著前面看熱鬧的莊起道:“我們走前門進去。”

莊起嘿嘿笑了兩聲,揮起馬鞭,也不管周圍竊竊私語的路人,直接把馬車開到了孟府門前。

右邊邊門正站著幾位老爺,相互寒暄著,看到這輛馬車大搖大擺的從左邊邊門駛入了府內,一時間都望了過來。車簾隨著微風盪開,露出裡面一張此時絕不可能出現在孟府的臉,也不知道誰叫了一聲:“知微!”

孟老爺驚詫,對身邊的男子道:“你看清楚了,真的是知微?”

男子臉上不知是喜是悲,道:“一定是她,我不會認錯。”說著就追了過去。

那頭,繞過了影壁,孟知微換了轎子,過了前院,直接往內院行去。

今日是孟府的大喜之日,客人眾多,一時之間也沒有人去猜測轎中的人是誰,自以為是哪家大人的家眷來給府裡的夫人們賀喜,故而沿路都沒有人阻攔。

東院,張氏前一刻正撕心裂肺,喝了藥,倒在軟榻上昏昏欲睡。哪怕東西兩院中間隔了一個諾大的主院,依然可以聽到那邊傳來的笑鬧聲。

張氏閉著眼,眼眶不由得流出兩滴清淚。原本該是她女兒的大好日子,活生生的成就了二房的孟知嘉,想想張氏都嘔血。

她的女兒啊……

屋內有人走了進來,不多時,就有錦帕在小心翼翼的擦拭著她的眼角。

張氏稍微側身,啞聲道:“別擦了,橫豎我的眼睛快要瞎了。瞎了也好,省得看著那一院子的人得志便猖狂的模樣。”

身邊的人輕笑,道:“原來母親還知道她們是小人啊!”

張氏身子一抖,猛地扣住了那隻手,也不睜眼:“知微?”

孟知微扶起張氏,湊了過去,在對方耳邊輕聲喚了一聲:“娘!”喚罷,鼻子就泛出酸味,胸中梗著一口氣,久久都吐不出來。

張氏抖得更加厲害,拼盡了全力似的扣著那手腕貼在自己的心口,另一只手摸索著去撫摸孟知微的臉頰,喃喃著:“我是醒著的吧?是我家知微回來了嗎?”

旁邊的丫鬟們又哭又笑,紛紛道:“太太,您張開眼看看不就知道了?”

張氏道:“我怕又是夢啊!”

孟知微越發的酸澀,猛力的抱住日思夜想了十多年的母親:“是我,我回來了,娘,我平安回來了。”

話音剛落,房門外突地響起大喝:“你還捨得回來,你到底去了哪裡,你知不知道你闖下了多大的禍事!”

孟老爺一喝問,張氏就控制不住的厲聲道:“你還問她去了哪裡?你一個做司馬的爹,連女兒都保護不好,你憑什麼質問她!你只知道她闖了禍,有沒有想過她是不是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有沒有被外人欺負!”

張氏常年久病,身子骨弱不禁風,平日裡說話都喘氣,更別說疾言厲色了質問:“你還是她的爹嗎?”

這麼一出聲,頓時把屋裡屋外的人都驚住了,孟老爺更是“你……”了兩聲,手指發顫的指著自己的髮妻,一時想不出反駁的話來。

也許是女兒好不容易歸家激起了張氏的護犢之心,更或者是西院的嬉鬧聲刺激了她為母的韌性,只見她瞪大著一雙佈滿了血絲的眼眸:“這一個月來,你派了多少人去尋她?你是不是從知微失蹤起,就打定了主意讓她死在外面算了?人說虎毒不食子,別說你連女兒的安危都不顧,一心一意的只想攀附權貴賣女求榮!”

孟老爺暴喝:“閉嘴,你這無知婦人!”

張氏撐起身子,顫巍巍的指著門口:“你給我滾,我的女兒不要你來管!”

孟老爺何曾被張氏如此對待過。在孟府所有人的眼中,張氏是端莊識大體的,從不與人計較得失。生下孟知微之前就溫柔賢淑,得知自己再也不能替孟老爺生育之後,更是體貼入微,從不反駁老爺的隻字片語。旁人都說張氏自覺虧欠了孟老爺,故而在他娶了二房之後一退再退,這下好了,退得自己的女兒都生死不明。

這一個月裡張氏也想清楚了,世間任何人都比不過自己的骨肉。夫君是什麼,有女兒貼心麼?家人算什麼,能夠替女兒遮風擋雨麼?家族又算什麼,關鍵時刻總是要她捨棄小家為大家!有人都告訴她,孟知微回不來了;有人說,孟知微不是被人綁架就是與人私奔了;更有人說,孟知微死了,死無葬身之地!

張氏統統不信,女兒死了她要見到屍首,見到了屍首,她就去給女兒陪葬!再也不賠這些人做耗了。

現在,孟知微回來了。張氏再也不容許任何人傷害她,誣衊她,她的女兒只是她張氏一個人的,連孟老爺都沒有資格轟走自己的女兒!

張氏體內憑空多了無數的力氣,讓她有勇氣與自己的丈夫針鋒相對。

房門外,聽得訊息的人都陸陸續續的趕了過來,二房王氏察覺房中氣氛古怪,腆著臉進屋來,笑著對孟知微道:“大姑娘可回來了,你是來參加知嘉的訂親筵的嗎?哎喲,早知道這樣我們就不會白白擔心了你一個月,這訂親筵也不會拖到現在了。”

這陰陽怪氣的話誰聽了都不舒坦,何況原本該訂親的人是孟知微。眾人臉色古怪,等著看張氏再一次發飆,哪知孟知微倒是先站了起來福了福:“讓爹爹和二夫人擔心了。”

王氏笑道:“這邊怪冷清的,你也去我院子裡坐坐啊,知嘉還等著你的喜事呢!”

喜事,孟知微有什麼喜事?明顯是在大門口遇到的老嬤嬤跑去找王氏告狀去了,王氏這是替自己的下人出頭呢。

孟知微根本不想離開張氏身邊,正準備推拒,那廂又一個冷嘲熱諷的聲音飄了過來:“我才不要她去我的院子呢,別弄髒了我的地方。”

屋裡人齊齊看向站在門口不入的二姑娘孟知嘉,對方正穿著一襲豔紅的衣裳,似笑非笑的捂著嘴,一臉嫌棄的模樣。

孟知微稍稍偏過頭,頗為贊同的點了點頭:“的確,我也不想去你的院子,一股子狐臭味,隔得這麼遠都能夠聞到,也辛苦你的孃親了。”

孟知嘉一跺腳:“你才是狐媚子呢!”轉瞬,又一笑,“看我說的,哪怕你真的是狐媚子也沒法子勾引郭家哥哥了吧!誰知道你在外一個月到底是去了哪裡,做了什麼,你呀,已經配不上郭家哥哥了。”

孟知微笑問:“我配不上,那誰配得上?”

孟知嘉像只驕傲的孔雀:“當然是我!”

郭悟君急急忙忙拉開門口的孟知嘉,臉色通紅的解釋:“知微,你,你別聽她胡說!你怎麼樣我都心悅你,我想要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