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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他是叛徒嗎?

“假如沒有從薩爾教授那裡學到的宇宙空間定位理論, 我是回不來的。那份星際航行地圖,不是我一個人的成果。我怎麼能把它交給聯邦,用戰火摧毀帝國的根基?”

他定定地看著澈安,神情平靜而漠然, 看上去已經下定了某種決心:“所以無論誰來逼我,我都不會把那份星際地圖交出去的。”

“好的,我明白了。”理解地點點頭, 澈安沒有再說什麼。

“爹,聯邦軍方真的不能接受我的建議嗎?”澈蘇艱澀地開口, 眼睛中透著巨大的渴望, “把南蘇星的秘密公開, 讓聯邦和帝國均分利益,就像過去的費舍星一樣,和平共處、共同開採, 不行嗎?那上面的能源, 明明足夠很多年的富足應用啊……”

靜靜地看著他, 澈安長長嘆了口氣。

“小蘇, 你太幼稚了。”他苦笑道,“你應該看得到, 費舍星上發生的事。絕對的平衡不可能永存,總會有什麼突發的意外來打破。面對徹底打垮帝國人的誘惑, 你覺得,我們聯邦會輕易放棄?”

摸了摸澈蘇的頭,他並不諱言:“你是一個聯邦人, 所有人都覺得,你總有一天會看清楚這一點。只要等到你完全認同自己身份的那一天,聯邦就會獨自得到最大的利益,永遠遠離被帝國人攻擊甚至統治的危機——十年,二十年,大家都願意等。”

呆呆地看著爹爹,澈蘇眼中的渴望漸漸黯淡下去。

轉頭看著窗外明亮而冰冷的月光,他一字字道:“我明白了。那麼就讓他們等吧。”

點了點頭,澈安終於還是淡淡加了一句:“這件事我絕對不會逼你。可是你也要想清楚一件事,你的親生父親和姐姐,都在前線——你的堅持,有可能會帶來什麼,你必須做好足夠的心理準備。”

渾身猛然巨顫,澈蘇看著面前的爹爹,熟悉的面容下,是他不熟悉的冷靜壓力。死死看著澈安,他心底的絕望如江海潮水,呼吸驀然急促。

半晌後,他深深吸氣,聲音嘶啞到了極點:“我唯一能做的,只有一件事——我可以把帝國雙人機甲的全部設計細節和軍事機密,全部說出來。”

“小蘇?”澈安有點怔然。

“帝國的新式雙人機甲,我參與了很多處的重要設計。那是我自己想出來的東西,我有權利處置。”澈蘇沒有看父親,聲音裡沒有了哽咽,只有喑啞的清冷,“我交出這個,起碼可以讓聯邦的空軍機甲部隊,不會因為一個聯邦人設計的東西,而落在空戰的下風……這樣才公平,對不對?”

愕然地聽著,澈安一時不知怎麼接話。

“至於那份星際地圖,我還是這句話——我無能為力。”澈蘇唇邊笑意依稀,蕭瑟浮起,“假如軍情四處的人不甘心,就請他們把我帶走,試試看再關我幾個月。”

“不不,絕不會。”澈安的心揪住。

不置可否,床邊的少年默默看著天空,沉默了很久。

窗外的月色涼薄如水,清冷逼人。

“爹,你在倫賽爾星上想著聯邦時,會覺得心裡一直有個盼頭吧?因為就算再艱難、再長久,可是你知道家鄉在等著你。”他用很輕的聲音低聲道,像是在和爹爹解釋,也像是說給自己聽,“可是我回不去了……我回不去我的家鄉了。”

……

聯邦哥達星首都愛思堡。連線對外軍力直輸的空港邊,一處把守嚴密的小型軍營中。

用專用高級別電子密碼卡劃開門禁,一個身材高挑的青年無聲地站立在門口。看著講堂正中那個輕聲細語的少年,他沒有上前,而是悄然靠在了牆邊。

端坐在高高的獨立半封閉隔間裡,那個少年頭戴耳機,血色淺淡的薄唇邊,無線話筒傳來他略顯沙啞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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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他從摩天輪上縱身決然一跳,消失在他面前的夜色中,到今天已經有兩個多月的時間。這是南卓別後第一次重見澈蘇。

遠遠望去,南卓恍惚地發現,澈蘇面容消瘦了太多太多,一向柔和清亮的聲音也有些許的改變,少了些稚氣和明亮,多了些暗沉。偶然抬頭時,黑幽幽的眼睛從幾縷碎髮間露出來,有點南卓不太熟悉的光芒。

低頭看著自己面前的顯示屏,講臺上的澈蘇沒有發現他的進入,依舊在繼續講解著身後光幕上同步顯示的構造圖。

“這幾種零件的成分比原先做了很大改動,柔韌度增加,但是耐抗擊性卻有下降。臨戰時,請記得多備幾隻備用件……下面是它的維修技巧,其實鑑於它的連線部位結構鬆散,實戰中可以不用工具來拆卸,用手動旋轉,能夠節約零點幾秒時間。——這一點,我在實戰中體驗過。”忽然有點怔忪,臺上的少年似乎陷入了某段記憶,無聲靜坐在一眾年輕精幹的聯邦機修師面前。

沉默了那麼一會,他垂下頭,接著口中的講述。

“下面我來就機甲操控時,戰鬥駕駛員和機修師之間最容易出現的配合誤區做一個總結。……就我的實戰經驗看,這種雙人機甲一旦進入維修程式,那麼戰鬥駕駛員會盡力保證機修師以平穩的飛行環境。第一時間接過對主控晶片的控制,就是我們機修師要保證的問題。”

他輕啞的聲音透過音質良好的擴音器傳到每一位機修學員的耳中,底下鴉雀無聲。年輕的軍人們緊張無比地用手中的觸控筆做著筆記,不敢漏掉隻字片語。

雖然軍方並沒有明確點出澈蘇的身份,但是沒有人真的不知道這個少年的神秘來歷。

網路上、民間、媒體,早已經爆棚!不久前帝國第一順位繼承人、前線總統帥弗恩的那次網路發言,第一時間傳遍了聯邦網路。帝國人急於要回的那個少年戰俘的照片,也牢牢佔據了各大報章的頭條版面。

原先被遮蓋得極為嚴實的某些秘密,也越來越多地曝光出冰山一角。讓軍方完全無能為力的,就是一個多月前的那次不得已的地鐵商場追捕。無數人親眼目睹了那次尋人啟事、一眼看到帝國人放出的澈蘇的照片,幾乎都能回憶起來,是的,就是那個面容秀美,叫人一見難忘的少年!

再聯想起那次追捕後的一些怪異,嗅覺靈敏的媒體更是終於發掘出了南卓的存在,澈蘇身為帝國俘虜的身份,就算軍方依舊緘口不言,但是也已經成了不是秘密的秘密。

而最讓民眾和媒體不滿和困惑的,就是軍方對這名帝國俘虜的態度。絕口否認存在,拒不回應任何媒體質詢,面對前線費舍星帝國人的一再逼問,聯邦的軍方和政界高層,詭異地保持著沉默和否認。

……

而直到這幾天,這些開始接受特別秘密訓練的機修師們,才不約而同地恍然大悟,以為自己知道了少有人知的內幕和機密。

原來如此!——這名年輕的帝國俘虜已經投降,現在開始幫忙訓練聯邦最新機甲的機修,而且從他的專業知識上看,應該是深度瞭解帝國機甲的設計核心。

難怪我們聯邦一直不肯交出這名俘虜!

被抽調來接受這批秘密的特訓,所有的人都已經事先被下達了嚴密的封口令。雖然不敢向上級詢問一點點事情,但是,幾乎所有人都已經猜到了接下來即將發生的事。

聯邦軍方也已經在加班加點試製最新一代的雙人機甲,相比起帝國的機型,甚至更加務實、強悍!同樣配備即時維修,同樣講求雙人配合,卻在主晶片的集成度上有了新的改進。

相對於以前一直被帝國人在空中壓著打的局面,幾乎可以斷定,那種情形絕對是一去不返,甚至完全扭轉敗局!

在這種關鍵時刻,一個熟知帝國機甲設計機密、有著帝國皇家機修隊小隊長身份的帝國俘虜,該是多麼的重要。就算帝國人再著急,不榨幹這個帝國機修師身上的所有價值,聯邦軍方怎麼可能放他回去?!

……

低頭看了看腕錶,斜斜靠在牆上的男人無聲退出了門,走進了不遠處的洗手間。

無聲地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南卓開始整理有點隨便的軍容。扣好了最上面的軍服紐扣,撣了撣肩上並不存在的灰塵,他想起了講臺上的澈蘇的模樣。

沒有穿軍服……只有一身最簡單不過的白色衣褲,襯著沒有什麼血色的俊美容顏,就像一個鄰家的青澀學生,正在長身體,正因為青春而有點憂鬱。

他永遠也不會同意穿上聯邦的軍服吧?看著鏡子中自己少見的標準軍容,南卓忽然煩躁地一拳砸在黑亮的大理石臺面上。

獨自站在洗手檯邊,他任憑冰冷的水刺激著面部。頹然地摸了一支煙出來,他輕輕點燃。

一直到明滅的菸頭燃盡,他才聽到了外面傳來了一陣小小的雜聲。有人向著這邊走來,不想出去,南卓鑽進了一間衛生間的隔門。

洗手間的門推開了,幾名學員說笑著走了進來,彼此的交談清晰可聞。

“嘩嘩”的水流聲傳來,夾雜著年輕人特有的大嗓門。

“累死了累死了,可真快吃不消了!”

“誰說不是啊,前幾天背那幾份參數列,我簡直要崩潰。”一個學員苦兮兮的聲音。

皺著眉,南卓從門縫中看去。

一個個子矮小的學員頂著一頭金髮,在水池邊衝著手嘀咕:“喂,你說這個帝國人是不是在整我們?哪有叫人背這種全套零件引數的訓練法啊?又不是神童!”

他身邊的那個高個子連連點頭:“我瞧也是,簡直擺明著整我們。”

斜眼瞥了他們一眼,另一名學員撇嘴:“他整我們做什麼?”

“被我們聯邦抓來,肯答應投降……你們說,是不是吃了足夠的苦頭啊?”先前的金髮矮個子小聲道,“最終還不得不做了我們的培訓師,心裡怎麼會沒有怨恨?”

半晌,另一個人小聲道:“是啊,你看他教我們的東西,總是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完全沒有系統性。感覺上,就是想到哪裡,就隨口說一點。按說他是帝國機修隊的小隊長呢,接受過的系統訓練怎麼會是這樣?”

洗手間裡的南卓,臉色變得有點兒冷。

那個金髮的矮個兒青年聳了聳肩:“帝國的賤民階層被洗腦得都很嚴重,一旦被俘就自盡自爆的例子太多了。要不為什麼開戰這麼久,我們聯邦一直無法得到一架完好的帝國機甲樣品?——他這個級別的生擒戰俘,算是很少見的了。既然沒能第一時間自盡,恐怕也真的吃了太多的苦頭,實在挨不下去,才投降的吧。”

“不會吧。”他身邊的學員皺眉,“善待戰俘可是星際戰爭條約中必須遵守的。”

沉默了一下,那個矮個子微微揚眉:“算我沒說。”

洗手間裡的幾名學員面面相覷,都不說話了。

半晌,終於有人嘀咕一句:“算啦,這個帝國人也怪可憐的……年紀也就這麼點大,沒骨氣做了叛徒,也是沒辦法的事。”

“砰!”他們身後的隔間門大力被拍開,南卓冷冷沉著一張臉,從裡面走了出來。

“都給我閉嘴。”他充滿怒氣的眼神緊盯著眾人,“你們懂個屁!”

被他嚇了一跳,幾名學員詫異地看了看他的軍銜肩章,腦海裡飛快反應出南卓的身份!

最近在民間和媒體中成為神秘爆料的主角之一,那頭標誌性的棕色短髮,前任聯邦精英飛行營的營長、一年多前早已出現在殞亡將士名單中的南卓上校!

也就是當初和這位帝國機修師一起失蹤、一年後又離奇重回故土、親手俘獲了這名重要的帝國俘虜的聯邦英雄!

幾個學員勉強地齊齊行了個軍禮:“長官!”

南卓上校為什麼莫名其妙訓斥人?還這麼不客氣!

沉默地走到洗手檯前,南卓接了一捧冷水潑在自己臉上。轉過頭,一串清冷的水珠從他額頭滴下。

無聲地逼視著這群學員,他道:“認真聽好澈蘇老師的每一句話,多放心思在學習和訓練上,而不是這些胡說八道、毫無根據的揣測。又不是女人,背後嚼這些無聊的閒話!”

他面前的矮個青年臉色微微漲紅了,羞憤地梗著脖子:“長官,您的話太過分了。”

冷笑著看他,南卓挺直了脊樑:“哦,哪裡過分了?”

“我們沒有嚼閒話,說的是事實。”

南卓的眼光,異常奇怪。環視著四周的年輕面龐,他冷道:“事實?你們知道什麼是真正的事實?網路上那些猜測,還是軍隊裡發酵的流言?”

狠狠地盯著面前那名矮個金髮學員的眸子,他一字字道:“在臺上教你們的這個人,最不缺的,就是骨氣。”

聲音黯淡了一點,他道,“所以收起你們的同情和看不起吧,他不需要。”

幾位學員的臉色,都有點不太服氣。終於有一個人小聲反駁:“骨氣?一個帝國俘虜而已,對於他們帝國,畢竟不過是一個叛徒,不是嗎?”

惡狠狠地看著他,南卓的拳頭猛然攥緊了,踏上一步道:“叛徒?你再說一遍?!”

衛生間微閉的門慢慢推開,幾名學員無意間望向那邊,神色卻都是一愣。心中一動,猛然回頭,南卓呆呆地望著門口那個修長而孤單的熟悉身影。

沒有什麼表情,門口的少年走了過來。立定在他們面前,他直視著那幾名臉色尷尬的學員。

躲避著他的目光,幾名學員忽然覺得,這個帝國少年的眼神是如此清澈透明,沒有羞慚,沒有惱怒,只有一汪深不見底的平靜。

“我在帝國軍隊裡時,因為生病的緣故,只接受過一小段時間的體能訓練,並沒有接受過系統培訓。”他輕聲道,神色有點怔然,“我不是科班出身,也沒有上過學,很多知識……自己也學得很零散。所以我教給你們的,都是我自己琢磨出來的點點滴滴。”

無比尷尬地對望一眼,眾人知道他已經聽見了所有的對話。

“可我既然決定來教你們,就不會藏私。因為我藏私一分,就是把你們往死亡線上推近一分。”他認真而艱難地道,“無論你們信不信我,都請按照我的要求去做,因為那是我能總結出來的所有。”

……

心裡一陣刺痛,南卓猛地踏前一步。正要說些什麼,澈蘇微微搖頭,阻止了他的張口。

場中一片靜默,終於有學員羞愧地低聲道:“抱歉,我們多心了。”

雖然有著少許的懷疑,可這些天一直接受著這個溫和孤獨的少年的培訓,看著那張屬於少年人的秀美面孔,看著那張臉上常常露出的恍惚和憂傷,學員們也的確很難對他產生什麼真正的敵意。

繞過他們,澈蘇向著洗手間的隔門走去。

面面相覷,幾名聯邦機修學員低著頭,無聲地向南卓行了軍禮,訕訕離去。

站立在洗手檯前,南卓一動不動。

不過片刻,隔門重開,澈蘇從裡面走了出來。抬眼望見南卓,他有點愣神,清秀的眉頭輕輕皺起來。

一眼看見他的皺眉,南卓的心裡打了個突,原本想了無數遍的開場白,也只變成了吶吶無言。定定地看著澈蘇,他半晌才低聲打了個招呼:“嘿……你好。”

澈蘇有點拘束地走到水池邊,也低聲道:“你好。”

原本熟悉的兩個人,隔著不到一米的距離,沉默著。

不停地在水流下搓洗著雙手,澈蘇低著頭,沒有再看南卓。目光落在他修長的十指上,忽然瞥見那兩根骨節顯得比別的手指稍微粗一點的手指,南卓的心一瞬間像被什麼狠狠刺中。

踏上一步,他忽然伸手握住了水流下澈蘇的手。幾乎是顫抖著,他終於吐出一句:“澈蘇,你的手還好嗎?”

彷彿吃了一驚,澈蘇呆了呆,慢慢把手抽了回去。

甩了甩手上的水珠,他看著南卓,微微地笑了:“挺好的……沒什麼。”

看著南卓那暗沉的眼,他目光柔和下來,又輕聲加了一句:“早就好了,真的。那位傅院長人很好,他幫我定了很多專門的治療方案呢。”

伸出手,他嘗試著很快地伸展修長的蒼白手指,微笑:“你看,完全沒有問題。”

死死盯著那痊癒後長出的骨痂,南卓半晌才移開眼光:“過一會,我會和你一起進行作戰和機修搭檔演示。”

澈蘇點了點頭:“是的,我知道。他們和我說過。”

不知道再怎麼接話,兩人之間再度陷入了沉默。

慢慢覺得身邊的空氣凝滯得快要讓他窒息,南卓點點頭:“好,一會兒操控室見。”

轉身手搭在門把的那一霎,身後卻傳來澈蘇猶疑的聲音。

“南卓?……”

身子微微一震,南卓飛快地轉過身。

背對著陽光,洗手間的水臺邊的澈蘇,身上披著淡淡陽光,卻沒有一點溫暖的感覺,只讓人看著覺得哀傷而孤寂。

慢慢走過來,澈蘇看著他,有些內疚的神情:“南卓,對不起。”

凝視著他顯得尖了很多的下巴,南卓深深吸了口氣,聲音有點嘶啞:“對不起,你向我說對不起?”

望著面前熟悉的青年男子,澈蘇恍然發現,南卓一向顯得陽光而戲謔的笑容消失得很徹底,青青的胡茬密佈在下頜,眼神也變得更加銳利而深沉。

“啊……是的。”澈蘇靜靜地看著他,“前一陣你來我家看我,我沒有出來見你,請別在意。”

無言地看著他,南卓眼中的痛楚變成了某種奇怪的神色。

走上前一步,他壓抑著什麼情緒,緊緊盯著澈蘇那柔和的眼神:“澈蘇,你真殘忍。”

驚愕地看著他,澈蘇有點困惑。可是並沒有詢問什麼,他只是有點茫然地看了南卓一會兒,睜著大大的黑眼睛。

伸手猛然拽住了他,南卓忽然咬牙切齒:“澈蘇!拜託你給我一點點正常人的反應!恨我也行,厭煩我也行,就是別這樣像一個聖人!”

攥緊了澈蘇清瘦的手腕,他冷笑:“我恨死你這副永遠毫無怨尤的樣子了,我寧願你像以前那樣,拿著刀抵住我的咽喉,也不想看你反過來對我說對不起,你懂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