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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公子顧

顧雲臻忙道:“我姓顧,名……”話未說完,一人撲在二人的桌子上,激得茶水四濺,原是那兩群人打鬥激烈,殃及池魚。

其華站起來道:“雨停了,咱們走吧,狗咬狗沒啥好看的。”顧雲臻哈哈一笑,二人出了茶寮。他仍將其華送到杏林,其華下了馬,道:“顧公子,多謝你今天教我騎馬。”顧雲臻板起臉道:“你以為你現在就算學會了嗎?至少還得再學上半個月,才能讓你單獨策馬。”其華吐了吐舌頭,道:“你真嚴厲。”顧雲臻肅容道:“嚴師才能出高徒,你學不學?要學的話,咱們從明天開始正式教。”其華忙道:“當然學。”

顧雲臻自幼沒有什麼玩伴,院中的丫環們在顧宣的積威下不敢和他調笑一句,這時忽得和一位這麼清麗的同齡少女說說笑笑,不禁飄飄然道:“既然想學,那就得正式拜師。”可話一說完,又有些後悔,萬一她真的謹守師徒之禮可怎麼辦?

其華卻聽出他是謔笑,瞪了他一眼,道:“你比我大不了多少,就想當我師父啊?”被她這麼一瞪,顧雲臻一身骨頭頓時輕了幾兩,笑道:“咱們非親非故的,名不正則言不順,你總得叫我一聲顧大哥,我才好教你騎馬。”其華抬起腳作勢欲踢,顧雲臻抱著腳直呼唉喲,其華笑著跑開。

顧雲臻裝作垂頭喪氣的樣子,要拉著黑芙蓉離開,其華笑道:“好了好了,你這人,一點虧也不肯吃。”說罷理順額前碎髮,輕輕叫了聲“顧大哥。”

顧雲臻卻是怎麼也應不了這一聲,臉紅紅地看向其華,卻見她也是面上一紅,二人的眼神閃躲開來,都裝作去看身邊的杏花,一時花香人影,不知身在何處。

再說了會話,二人才依依不捨作別。看著顧雲臻離去,其華也往回走,腳步比平時歡快了幾分,再想起那支箭上刻著的名字,不由輕聲念了一遍。

“顧――定――昭,原來你姓顧……”

※ ※ ※

訂下半月之約,顧雲臻輕飄飄地回了家,直奔瑞雪堂。顧夫人與顧宣正在說話,見他滿身泥水捧著個竹筐進來,問道:“你去了哪裡?一整天不見人影。”顧雲臻將竹筐當寶貝一樣地捧到顧夫人面前,道:“娘,這是寄風草,只要服上一年,這下雨天,您就不會再四肢麻痺了。”顧夫人這日正疼痛難熬,且是兒子尋回來的草藥,自然大為歡喜,也沒問是從哪來的,便讓婆子們捧了下去煎熬。又命丫環為顧雲臻換衣。

顧宣看著滿室的丫環婆子圍著顧雲臻忙碌,只握了茶盞慢慢喝了一口,問道:“這藥草是去青霞山採回來的?”顧雲臻正將泥褲子脫下來,聽到問話,慌忙光著腳跳下地,回答道:“是。”

顧宣盯了他一眼,沒有說話,等他在一眾丫環婆子的侍候下將衣服換了,到花廳去吃飯,顧宣才放下茶盞,向顧夫人道:“大嫂,我想將雲臻院子裡的丫環全部調到別的院子,只留一個小子。穿衣吃飯這等事也要人服侍,將來怎麼領兵打仗?”

顧夫人默然片刻,道:“定昭,你大哥只有這一點骨血,確實是我嬌慣了他。從今天起,雲臻的事情,都由你作主。”

顧雲臻滿心只是與其華的半月之約,回到院中發現青鳳等人被調開了也沒怎麼在意,只問了一句,便倒頭睡下。這夜綺夢再度光臨,實是鐸徊灰眩牙春筇稍詿採希糯巴獾腦鹿猓緩尢煳裁戳戀謎餉賜懟

第二日杏林再會,二人往東而行,尋到一處較開闊的田畦。其華有輕功功底,卻因昨日第一次騎馬時受了驚,加上黑芙蓉這日脾氣有點怪,顧雲臻帶著其華騎時它便乖乖的,等顧雲臻一下馬,它便時不時鬧點小性子,讓其華怎麼也沒辦法單獨策馬。顧雲臻只得守在一邊,二人累得滿頭大汗,仍沒有多少進步。

天氣漸漸大暖,顧雲臻渾身是汗,怕把其華累著,雖恨不能把黑芙蓉給抽一頓,卻也只能強笑道:“歇歇吧,再練下去,黑芙蓉會累壞的。”其華只把這話當真,忙在他的攙扶下下了馬,顧雲臻在黑芙蓉臀上恨恨地拍了一掌,放它自己去啃草,二人坐在田埂上喝水說話。

黑芙蓉在渠邊喝了水、啃了草,喝飽吃足之餘,見田間有一群雞正在覓食,不知何故,忽野性大發,一聲長嘶衝了過去。雞群被這龐然大物嚇得驚天慘叫,拍翅亂飛。數十只雞有的飛入池塘,拼命掙扎;有的鑽入草叢,咯咯亂顫;更有幾隻飛起足有丈餘高,飛到溝渠對面的山間,滿山亂竄。

黑芙蓉得意地原地轉了兩圈,往西邊放蹄而去。顧雲臻與其華面面相覷,尚來不及喚它回來,不遠處的農家有一婦人衝出來,拍手大叫:“天殺的畜生!讓我逮到你,非打斷你的腿不可!”

二人一時心虛得不敢探頭,卻見那婦人手忙腳亂地將雞捉回來,數來數去少了幾隻,不由拍腿大哭:“少了七隻!當家的回來會打死我!”又將這些雞往院裡趕,一邊走一邊嚎。

顧雲臻悄悄道:“黑芙蓉闖的禍,咱們不能不理。”其華點頭,“正是這話。”二人悄悄繞過田埂,跳過溝渠,鑽到對面山間,可那幾隻雞驚破了膽之餘,只往灌木叢裡鑽,有些許動靜都不敢出來,二人尋得十分辛苦,直尋了個多時辰,才將七隻雞一一逮到。

※ ※ ※

二人悄悄溜入那戶農家,將雞放入柴園,正要離開,卻聽屋內傳來漢子的喝罵聲:“個死婆娘,娶了你來有何用?!連個雞都看不住!那可都是下蛋的母雞,要拿來換鹽吃的!”接著便是婦人的哭嚎,木棍落下的聲音。

顧雲臻忙道:“我們去勸,就說雞找回來了。”其華點頭,二人出了柴園,跳到院子裡,剛繞到窗下,只聽得屋內婦人□□之聲大作,似是被打得疼了。

其華急道:“要打出人命了。”說著便要往屋內衝。顧雲臻卻聽出來一些不對勁,待那婦人再□□幾聲,他頓時紅了臉,猛地伸手將其華拉住,將她拉入一邊的雜屋。

其華被推入雜屋,不解問道:“怎麼了?”顧雲臻扭捏道:“別管了。咱們走吧。”恰好鄰屋那婦人長長地叫了一聲,其華急道:“我們闖的禍,怎能不管!至少也得告訴他們雞找回來了。”說著便要張嘴。

顧雲臻情急之下衝上前捂住她的嘴,不料用力過猛,二人倒在一邊的幹麥秸堆上,揚起一股灰塵,夾著幹麥杆的清香。其華被灰塵迷了眼,氣得邊揉眼睛邊搗了顧雲臻一拳,道:“你幹什麼?!你……”

顧雲臻忙道:“別揉,我來幫你吹。”拉開她的手,衝著她的眼睛吹了幾下。其華擔心那婦人挨不過打,道:“好了,沒事了,咱們趕緊告訴他們……”

她運動了半天,臉上紅彤彤的,眼睫毛一閃一閃,嘴唇比山間的野果子還要飽滿。顧雲臻看得呆了,恰逢那邊正屋裡的婦人又叫了幾聲,他心中似盪鞦韆般地忽悠了一下,不自覺地展開雙臂,將其華緊緊箍在懷中,嘴便對準了她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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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華要說的話全部被堵了回去,身下的幹麥秸堆在輕輕地響,彷彿細細的火在燃燒著什麼。迷迷糊糊之餘,她掙扎著“嗚嗚”了幾聲,只聽得那邊正屋裡的婦人也在“嗚嗚”地叫,其華忽然間明白了那漢子和婦人正在做什麼,然而卻不明白,自己二人正在做什麼。

雖然糊塗,其華還是一巴掌甩在了顧雲臻臉上。這一巴掌甩出,她彷彿全身的力氣都用完了,顫抖著推開顧雲臻,跑了出去。跑出很遠,才見黑芙蓉在前面閒逛,她情急之下竟忘了自己還沒有學會騎馬,手腳打顫地爬上馬鞍,黑芙蓉卻怎麼也不動彈,回頭一看,只見顧雲臻臉紅紅的跟在後面,見她回頭,便馬上低下頭,下巴恨不得勾到地上。

其華十分羞惱,想下馬,黑芙蓉卻煩燥不安地原地轉圈,她下了數次都沒有成功。顧雲臻走上前來,牽住馬韁,黑芙蓉這才停止轉圈,慢慢地往前走。二人這般一個在馬上,一個在前牽著韁繩,走了十餘里路,都覺得如同走在雲端一般。

回到杏林,其華的腳又卡在了馬蹬中,顧雲臻上前將她抱下來,其華掙扎道:“你放開!”顧雲臻用力將她抱在懷中,顫聲道:“不放!”其華道:“你放不放?!”顧雲臻麻著膽子道:“就是不放!一輩子也不放!”二人這般僵持,顧雲臻越抱越緊,其華的身子也越來越軟,卻始終不看他。

顧雲臻只得耍無賴,在其華耳邊道:“你答應我,明天還來學騎馬,我就放開你。”其華又將頭別向另外一邊,不作聲。顧雲臻急道:“你若就此不學了,我要黑芙蓉也沒什麼用,索性將它宰了。”

黑芙蓉在旁不滿地噴鼻抗議,其華冷冷道:“宰了它,你捨得?”顧雲臻道:“有什麼捨不得?今天是它闖的禍,我才……”其華急道:“你還說!”兩人便又臉紅紅地沉默了。

過了許久,顧雲臻用極低的聲音央求道:“你明天再來。”好半天,才聽到其華低低地“嗯”了一聲,顧雲臻猶自不敢相信,其華嗔道:“我都答應你了,你還不放開!”顧雲臻呆呆地鬆開手,其華往他腳上狠狠地踢了一下,一跺腳,飛身就跑。

顧雲臻追出幾步,叫道:“明天一定要來!不見不散!”其華跑出很遠,才應了一聲。顧雲臻呆了許久,直到黑芙蓉來舔他的手才清醒過來,往回走時,心裡像喝了冰糖一樣的舒服,全身所有的毛孔都有快樂向外絲絲傾洩,不停地對自己說:她沒生氣,她沒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