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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112

然而就在第二天, 俞曉楠把一張報紙拍到了紀律桌上,說:“林雲翔的父親改過名。”

改過名這個事情不稀奇,他們在調查最初就知道了。

但是——

報紙是一份十三年前的報紙,紀律注意到報紙上方的日期——2005年6月10日。

俞曉楠伸手往報紙上的一角按了按——

這是一篇關於交通肇事事件的報道。

紀律掃了一眼,發現大概說的是無辜路人被撞傷,肇事者逃逸。

這種時候俞曉楠顯然不會拿一份無關緊要的報道來,紀律拿起報紙,仔細看了起來。

報道中說2005年6月10日那一天下午,電閃雷鳴,視線極差, 一輛車在一個路口撞到了一個打著傘回家的路人。之後,車上下來了一個人檢視,但是不一會兒就匆匆上了車, 車子呼嘯而去。

但是那個下來檢視的人不小心, 落下了一個護身符。這個護身符上有一個名字——靈強。

那被撞的路人後來被送到醫院後,才發現已經懷孕兩個月,但經過這一場車禍,不幸流掉了。

而肇事的車輛和當時車上的人, 逃逸無蹤。

“靈強, ”俞曉楠說,“林雲翔的父親改名前就叫林靈強,而記錄顯示,他是在2005年7月8日改的名。紀隊,你不覺得這事兒太巧了嗎?”

當時花城叫“靈強”的人有多少他們不知道, 但是在發生這麼一件交通肇事事件後去改了名……不得不令人懷疑。

“我問了他,當年為什麼改名,他說當時他做生意不太順,就去請教了個大師,大師說他五行缺金,建議他改個名字,於是就改成了現在這個,林鑫。”俞曉楠冷笑一聲,“還說什麼大師果然是大師,改了名之後他們的生意果然好起來了,還問要不要把大師的徒弟介紹給我,說什麼得了大師的真傳靈驗得很……”

紀律看著報紙上這篇報道裡唯一一張照片,沉思了會兒,說:“車上這四個人當年一直沒找到?”

雖然2005年的監控攝像不如現在的清晰,再加上下雨天光線極差,監控只拍下了一張模糊的背影,但仔細看,仍能分辨出裡面車子裡面坐著四個人。

“沒有,我找到這一份報紙就先拿回來給你看了。”俞曉楠說,“夏哥還在圖書館翻當年的其他報紙。網上我簡單地搜了下,沒有這個事件相關的資訊。”

當年網路遠遠不如現在發達,而且又是個普通的交通肇事案,網上搜不到相關資訊很正常。

紀律看了她一眼,說:“如果市長當年也牽涉到這起交通肇事裡……”

俞曉楠現在的臉上已完全沒有了平時的玩笑,她十分嚴肅而鄭重:“該調查的我們肯定得調查清楚。”

如果當年的真相已經遲到十三年,而如今他們既然有可能讓它重見天日,又如何能不去做?

紀律沒說什麼,只讓她查得謹慎隱秘一些。

接著,紀律聯絡了謝齊天和金子龍,讓他們也調查看看十三年前顏子秋的父母有沒有經歷過這類事,或是那一年他們有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至於馬曉燕市長和她丈夫,紀律親自查。

他們之前的調查顯示,三名死者的家長在過去二十年的生活軌跡上沒有交合的地方。尤其是馬曉燕夫妻,和其他兩對家長走的路完全不一樣。

宋不羈聽了紀律的話後,撫著下巴在屋內繞了幾圈後,說:“如果他們的工作沒交集,那麼別的地方會不會可能有交集?比如馬市長下鄉,剛好認識了同樣回老家的林鑫……”

紀律搖搖頭:“他們當時是四個人一起坐在車上,什麼情況下會極有可能是陌生人的四人坐上一輛車?”

“四個人,我們現在就三個人。”宋不羈和紀律的眼睛對上,雙方同時一震,又接著眉目一沉,但宋不羈說,“先不考慮這個,我們先搞清楚他們會因為什麼事產生交集。”

這就是把當年的肇事者認定為包括林鑫在內的三人了。

這就是把現場發現的“靈強”護身符認定是林鑫的了。

“工作上很難產生交集,那生活上呢?”宋不羈說,“他們當時住得很近?一個地方?”

紀律:“沒有。”他說了三個地名,那三家人,住在三個方向。

“不是工作不是生活……”宋不羈又撫著下巴在房內轉起了圈。

金大發亦步亦趨地跟著,咧著嘴尾巴搖得很歡暢。

紀律坐在沙發上,一手捏著手機,一手在沙發扶手上扣了扣,突然說:“還有種交集。”

宋不羈停下腳步,問:“什麼?”

紀律開啟手機,一邊翻號碼打電話,一邊快速說:“我們只查了死者從小學開始就讀的各個學校,但是沒查幼兒園。2005年,三名死者都是5歲,正是上幼兒園的年紀。”

宋不羈明白紀律在說什麼,但是他說:“可能性是有,但是他們家在三個方向,會在同一個幼兒園上學嗎?”

當年那個年代,一般都是哪家幼兒園離家近,家長就會把自己的孩子送去哪吧?

紀律打通了電話,吩咐了人去查三名死者當年就讀的幼兒園。

第二天是週六,宋不羈要去朝花夕拾教育培訓機構聽崔成的課了。

崔成四個半天都有課,宋不羈打算四節課都去聽聽。

他前兩天就跟崔成打好招呼了。崔成就是一副很好說話的模樣,一口答應,不帶任何遲疑。

當天早上,宋不羈左翻右翻,竟然從櫃子裡翻出了一條淺卡其色的寬鬆背帶褲。

當他喜滋滋地穿上,詢問紀律這樣穿像不像中學生時,紀律沉吟了片刻,說:“我看我們旁邊的二中,男同學很少這麼穿。倒是我在小區裡,見到不少小男孩穿背帶褲。”

宋不羈哼了幾聲,撲到紀律身上,貓似的撓了撓他。

接著他就穿著背帶褲白t去聽課了。

紀律上午加班,沒法陪他,於是謝齊天便暗暗跟著宋不羈一起去了。

宋不羈並不知道謝齊天跟著他。

他跟著一群前來上課的學生,走近了崔成的教室。

然而即使他長得再嫩,穿得再嫩,甚至還裝模作樣地背了個雙肩包,在一堆學生當中,他仍是突出得很。

進來的學生們無不意外地都先注意到了他,上課前若有若無的目光紛紛投在了宋不羈身上。

見人來得差不多後,崔成笑眯眯地跟學生介紹說,這是新來補習的一個學生。

之後開始上課。

宋不羈本來以為,一個很受歡迎的老師上課,是生動的,有趣的,甚至是好玩的,總之應該極富個人特色。

但是他沒想到,崔成上課的方式,就像大多數老師一樣,平平板板。

但是奇特的是,宋不羈注意到,班內所有學生都聽得很認真。

在宋不羈的印象裡,數學課是許多學生用來睡覺補眠的。尤其是夏天的下午,如果有數學課,那鐵定就是最佳睡眠時間了。

至少宋不羈自己,以前睡過不少次。

難道現在的學生都這麼認真了?

還是說來補課的都是抱著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目的來的?

宋不羈坐在座位上,一手橫在桌上,一手撐著下巴,注視著講課的崔成,看到他的嘴巴不斷地合上、張開,合上、張開。

講得渴了,他停了下來,拿起講臺桌上的水杯,喝了口水。接著又繼續講。

講完了這節課的重點,他又發下來幾道題,讓大家做。

宋不羈看了下,覺得既陌生又熟悉。

當年他擅理科,數學物理成績更是佼佼者。

他不知道現如今高考的要求如何,也不知現如今學生的水平如何,但……這些題目,對於衝刺高考的學生來說是不是太簡單了點?

宋不羈憑著畢業多年有限的記憶,試著寫了一題,發現竟然沒什麼障礙地寫完了。

他抬頭看向講臺,發現崔成正坐在講臺上,笑眯眯地看著下面的學生們。他第一時間察覺到宋不羈的視線,便朝宋不羈看去,對他點了下頭。

宋不羈也對他扯了扯唇,也對他笑了笑。

他轉了轉眼珠子,看向班上其他學生。

他們做得聚精會神,筆尖在紙上劃下一道一道痕跡,“刷刷刷”,清晰入耳,雜亂中帶著整齊感。

他們的表情幾乎全都是不苟言笑的,認真得好像只要一做完這些題目,就能考上世界一流大學。

看著看著,宋不羈無端打了個寒顫。

一群人,一致且認真地做著數學題,沒有其他撓頭、轉眼珠子、抖腿等不專心的小動作,好像天塌下來也不能影響他們做題似的。

太不可思議了。

漸漸地,不斷地有學生做完了題。做完後,他們就規規矩矩地坐在座位上,從上到下檢查一遍。

直到崔成見所有學生都做完了題,然後開始講解。

宋不羈隨著眾人一致的動作而抬頭,繼而又看自己桌子上的題目。只看了一眼,他就驚愕地睜大了眼——

他明明記得他只做了一道題的,現在,怎麼所有題目都做完了?

什麼時候做的?

他不是後來一直在開小差觀察教室裡的學生嗎?

寒意順著脊椎一寸一寸地爬上來,爬到他的頭頂,連頭皮也發麻了起來。

不對勁,不對勁。

宋不羈眨了眨眼,又揉了揉眼,字跡並沒有消失,所有題目都做完了,而且明顯還是他自己的筆跡。

肯定哪裡出問題了。他想。

宋不羈抬起頭,再次看向講題目的崔成,又注意到他不斷開合的嘴。

等上午的課結束,已是十一點了。

學生們都已經出了教室,離開了。

宋不羈還坐在座位上。

崔成走下來,看著宋不羈略低著頭盯著題目若有所思的表情,笑眯眯地問:“宋同學還有什麼不懂的嗎?”

宋不羈緩緩抬頭,眼裡的深思在抬頭的過程中漸漸隱去,對上崔成帶笑的眯眯眼時,他已經是一副輕鬆又懶散的模樣了。

“崔老師真是厲害了,連我這個畢業這麼多年的人都教會了,這幾道題目我都沒想到我竟然全都能做對。”

崔成說:“你基礎不錯,再由我稍微提點下,肯定能做對的。”

宋不羈挑眉:“崔老師這就能看出我基礎不錯了?”

---

中午,宋不羈回了市局和紀律一起吃飯。

三名死者的電腦手機等裝置已經經過了深層次的檢查,其中能提取的資料也都提取了出來。

警察們經過加班加點地檢視、交叉比對後,發現三名死者唯一的相同點,就是崔成。他們都加了崔成為好友,也都和他聊過。

青春期的少年少女們有不少不能對父母說的煩惱,但他們不選擇向好友傾訴,竟然全都告訴了崔成這個培訓機構的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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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不羈躺在椅子上,看著三名死者和崔成的聊天記錄,一言不發。

他們三個,都是主動找的崔成聊天。

馬錦博是從一開始的問題目開始的,這麼斷斷續續地問了一段時間後,他突然就向崔成說出了自己不為人知的煩惱——

所有同學都羨慕他的家庭,羨慕他有這麼厲害的父母,但是每當有這種話題時,他卻只是笑笑不語。他的家庭,早就不是同學口中的幸福美滿家庭了。如果有可能,他寧願和班級裡普通家庭的同學換換身份,只要父母多多關心他就好。

他的父母,尤其是母親,只看成績,對於他真正想要什麼,對於他究竟是想留國內還是去國外,完全不在乎。他們覺得該送他去國外,就不容許他反駁。他死之前的這十八年的生活,就是被他父母安排好了的。

他想過,如果自己不好好讀書,甚至是放棄讀書,他父母會不會對他另眼相看?但是他做不到,他骨子裡就有這種好勝好強的勁兒。雖然他不喜歡他父母全權決定他的生活、未來的方向,但是他卻享受這種家庭背景和好成績帶給自己的優越感。而想要一直享有這種優越感,他只能繼續這麼下去。

漸漸地,他又了一種習慣,不能忍受錯題。不管是平時的作業,還是考試時的試題,只要做錯了題,尤其是明明會卻因馬虎等原因而做錯了的題,他都忍不住想拍死自己。每當這時候,他都會焦慮起來。但是這種焦慮被他深深埋藏在心底,外人都看不出來。

從聊天記錄看,他這是第一次對外人傾訴。

紀律就坐在旁邊,他也在看聊天記錄。

宋不羈用鞋尖碰了碰紀律的鞋子,說:“你說這崔成是有多大魅力啊,能讓一個人把他內心的話全都傾吐出來?”

紀律抬眼看他:“你不是去聽他的課了嗎?有多少魅力?”

宋不羈從朝花夕拾教育培訓機構回來後,吃了個飯,就坐下默默地看聊天記錄,還沒把上午的聽課經歷說出來。

這很奇怪。如果是平時,宋不羈可能一回來就會對紀律說了。

宋不羈沉默了片刻,然後搖了搖頭,說:“我下午繼續去聽了再說。”

紀律也沒追問。

作者有話要說:  跑了個步,回來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