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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第六十五章(改錯字)

說是要到孫家問事情, 但宋師竹心裡卻止不住的緊張。

這種預知夢不同於別的金手指,在宋師竹心裡是個超·危險級別。

就連她爹都說過,最怕她做夢, 她每回一做這些稀奇古怪的夢,就要死個人。

昨夜在夢裡時,她盡顧著氣了, 一看到漂亮姑娘貼在封恆身上,她身上就不停地冒火花。

後來許是她情緒波動太大, 就醒過來了。

不得不說, 這種夢越是回憶,越是鬱悶。偏偏宋師竹還得拼命回想裡頭的蛛絲馬跡, 猜測這回死的是誰。

本能的, 宋師竹就知道一定不會是她相公!

他身上的死亡光環已經夠多了……

封恆哭笑不得看著兩人間的氣氛由旖旎變得肅殺,咳了一下道:“不如等我去問孫兄?”他從來都不知道宋師竹還是個醋罈子。

宋師竹看他一眼, 想著反正他都是知情人,便藉著幫他穿衣裳的空當,湊在他耳邊三言兩語把自己的擔心說出來了。

會死人。

封恆頓了一下。他原本以為只是一樁桃色糾紛,沒想到居然會牽扯到人命。

“是我嗎?”他冷靜地問道,同時又想起先前的小冊子, 接著就看到宋師竹搖頭,他又問:“那是孫兄?”

宋師竹再搖頭, 不過這回她的語氣就有些猶豫了:“孫大哥很喜歡那個姑娘。”

比起夢裡封恆著了人家的道,孫三通看樣子是真的享受暖玉在懷的愉悅。

跟孫家做了兩個月的鄰居,宋師竹也算瞭解孫家的家境。孫老太太為了兒子能讀好書, 真是卯足勁為他爭取最好的條件。

她無意中聽孫娘子說過,孫家當時能賃下茂林衚衕的院子,是賣了家裡的幾畝好地才得來的銀錢。但從孫三通的日常衣著打扮、交際應酬可從來都看不出孫家這麼拮据。

孫三通成績不錯,府學月考每回都能拿到獎勵銀子,但孫老太太每個月補貼他讀書的費用也不少。

這些錢都是孫家婆媳從牙縫裡省出來的。孫娘子是幹活的一把好手,一天到晚窩在菜地忙活,孫老太太又極有經濟頭腦,每隔兩日都會拔些青菜到集市上賣。

可農家出產要趕得上一個讀書人的花費不容易,孫娘子每日勞動強度之大,以至於她明明比相公小兩歲,看著卻又幹又癟,活脫脫比孫三通大了十歲有餘。

想著夢裡孫三通對著懷裡姑娘的小意溫柔,宋師竹突然覺得糟糠之妻這活兒就不是人幹的!

封恆從背後把有些感懷的宋師竹抱在懷裡,俯身在她耳邊道:“咱們是結髮夫妻……”他當時被大嫂下藥變胖,都強撐著自尊赴了宋家的宴席,宋師竹沒有嫌棄他,他就更不會做讓她傷心的事了。

說起來,他覺得自己要不是娶到宋師竹,先前在書院祭禮那一回,他早就得被不匪之徒炸死了。功利些說,他為了自己的小命都該把妻子供起來才是。

封恆輕輕地碰了碰她的耳垂,這是一種無聲的安撫,很溫柔,很給力,至少宋師竹感覺舒服多了。

她伸手幫他整理著衣裳,道:“咱們先吃早飯,你今早有課,不好遲到。”宋師竹平靜下來後,也不急著去孫家。

昨日從李家出來時,李老太太跟她說好拜師的時間在下回旬休。這還有十日,宋師竹看著請帖上兩日後的文會,打定主意,這十日內一定不能出什麼差錯。

看著正在喝粥的封恆,她突發奇想道:“那個文會,不然你別去了。”無論她夢裡發生的事是不是在這個文會上,這種節骨眼,能少些事就少點麻煩。

封恆對著一臉擔心的宋師竹,只道了一聲好。

不過宋師竹想得很好,結果卻沒能成。

在他們吃早飯這兩刻鐘,門房陸陸續續又送過來將近十張帖子。她問封恆,他倒是直白說了上頭有些人他也不認識。

宋師竹鬱悶地看著疊在一起都有一手指那麼高的請帖,封恆總不能把所有好意都拒之門外。

究竟是哪一場聚會上出的事?

看著想得頭疼的宋師竹,封恆笑道:“我今日去跟張教授打聽一下這些人。”張教授在他入學當日表達了對他的拉攏後,這三個月也一直對他示好。封恆只是去跟他打聽城裡的文人,張教授應是不會拒絕的。

“那我待會吃完飯後就去孫家。”兵分兩頭好做事,只要同時邀請了封恆和孫秀才的,就肯定是她夢裡的那一場了!

………………

孫家院子的佈局和他們家類似,宋師竹先前也是來過的。

她過來時,剛好看到孫娘子腰上圍著一個大圍裙,提著一桶漚好的肥料在澆地。菜地對面的空地上有一木盆的髒衣服,一角還圍著一個雞圈,另一角則是堆放著兩個半腰高的鹹菜缸,母雞們咯咯咯地叫著,熱鬧得不得了。

宋師竹看著摻雜著各種味道的院子,深深覺得,她若是想過真正的農家生活,就得把院子拾掇成眼前這樣才行。

不過要是她真這麼做,就是撿了西瓜丟了芝麻。

就算是寫出“種豆南山下”的五柳先生,也只是醉心於他心中的田園世界,要是真讓他跟眼前的孫娘子一樣,種菜餵雞洗衣煮飯一把罩,他肯定早就受不了了。

見到她時,孫娘子略顯侷促。聽到宋師竹的來意後,她想了想,便進屋把孫秀才案上的請帖都拿出來了,還好奇問道:“宋妹妹,究竟是什麼事?”

宋師竹看著她這麼大咧咧的舉動,心中雖覺得不妥,但手上還是利落地請帖都翻了一遍。

在發現同時邀請了封恆和孫秀才的文會有兩場時,宋師竹便把時間和地點記下來了,編了個理由,道:“我就是想著,相公也收了許多帖子,要是他們有同時參加的聚會,家裡馬車也能捎孫大哥一程。”

孫娘子柔柔地笑道:“那就謝謝宋妹妹了。”

孫娘子剛才進屋時,已經換下幹活時穿的補丁衣裳,但如今身上的這身也沒有多好,只是補丁略少一些罷了。

眼前一晃而過的是昨夜孫三通在宋家身上那一身明顯可見的新衣裳,宋師竹道:“姐姐就那麼放心孫大哥外頭的聚會嗎?”

“我也不懂這些,相公說讀書人就要多參加這些聚會才能結交人脈。”孫娘子小聲道,又搓了搓手,低頭不吭聲了。

宋師竹想著孫三通夢裡的左擁右抱,不忍地提醒:“有些文會水平參差不齊,可能會去一些不太好的地方。”她翻出剛才她記下的兩個帖子,“我就是怕相公會著了人家的道。”

孫娘子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地方,臉色突然有些難看,過了一下才道:“我記下來了。”

宋師竹也摸不清她記住了什麼,不過從這日之後,她每一日都要到孫家打聽孫秀才有沒有新的帖子。

直到封恆第二回旬休前,同時邀請了孫三通和封恆的也只有先前那兩張帖子。

其中一場已經過了時間,那一日,宋師竹壓根就沒讓封恆出門。

第二場,正好在今日。

宋師竹一大早起來就眼皮直跳,她還特地過去提醒孫娘子別讓她相公赴約,理由也很好找,封恆已經跟學裡張教授打聽過了:“這位吳秀才在學裡名聲一向不佳,我怕孫大哥跟他交往過近,會有妨礙。我家相公也是不去的。”

聽她這麼說,孫老太太和孫娘子都很重視。

在孫老太太樸素的想法裡,隔壁封秀才那麼出息,又能救人又能成為大儒弟子,他們家傳出來的訊息肯定不會有錯。她拍板道:“不過就是一場聚會,三兒不過去了,三郎媳婦,你待會也跟著勸勸。”

孫娘子一聲不吭,半響才道:“相公一定會去的。”

“那你就不能跟我一塊攔著他嗎?”孫老太太提高了嗓門道,“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你都縱著他去沾著——”孫老太太突然變得十分激動,可是說到一半,似乎察覺到宋師竹還在一旁,便夏然而止。

這是孫家家事,宋師竹窺著孫老太太的眼色,便識相地告辭了,只是出了孫家門後,想著孫娘子剛才的神態語氣,心裡還是嘆了一口氣。

枕邊人性格為人如何,孫娘子一定是最清楚的。剛才看著孫娘子的模樣,明顯就是有苦無處說。

不過宋師竹沒想到,她這邊還沒來得及在封恆面前吐槽,孫三通倒是上門抱怨來了。

封恆才下學,兩人正在瓜棚下說話呢,就聽門房說孫三通過來了。

“弟妹你真是害慘我了,我娘和我妻子一直在我耳邊唸叨。我從剛才進門到現在,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宋師竹看著他一身的光鮮亮麗,腰帶上還系著一個明顯不是孫家婆媳手藝的精緻荷包,心裡就罵了一聲渣男。

她手上剝著一個橘子,眉眼彎彎:“我就是個急脾氣,打聽出來點什麼就想著跟姐姐說一說。”

孫三通拱手道:“弟妹千萬別再如此了,他們婆媳耳根子都軟,聽了些什麼話,都要心驚膽戰一回,嚇出個好歹來就不好了。”說著還搖了搖頭,一幅拿家裡兩個女人十分無奈的好脾氣。

宋師竹呵呵了兩聲。封恆從她的態度裡已經看出一股不耐煩。他咳了一下,接過話頭道:“孫兄這會過來有何事情?”

聽了他這句問話,孫三通猶豫了一下,把眼睛放在宋師竹身上,似乎因著她在場不好說話。

宋師竹想要留下來膈應他,只是她覺得孫三通的神色似乎別有意味,便找了個藉口進屋了。

她走了之後,孫三通才道:“就是今日文會的事,吳謙聽說你婉拒後,託我上門邀請你來了。”他半開玩笑道,“我可是在他面前做了保證,封賢弟可得賞臉才行。”

孫三通自認為這段日子跟封恆相處不差,說起來也沒有顧忌。

沒想到封恆卻一點面子都不給:“我跟張教授打聽過了,吳謙先前就因為成績不好被他教訓過一回,張教授說再有一回不及格,吳謙便不能在府學繼續呆著。他舉辦的文會勞而無功,我看你也少去吧。”

這幾日他也參加了一些聚會,多是一塊吃喝說笑,收穫不多。那些人除了表示羨慕外,就是想打聽李先生還收不收徒。封恆要不是不想讓人說他傲慢不遜,也不會再去。

妻子一門心思為他的名聲打算,他不能不放在心上。等拜師之後這些聚會就能逐漸減少了。

“封賢弟是沒有去過——”孫三通突然低下聲音,意有所指道:“吳謙的文會雖然不夠好,可卻有些別的好處。”

“……”封恆看他一眼,突然想起宋師竹說的那些夢裡的細節。敢情孫三通是真喜歡這些事情,他心道,從外表上真是看不出他滿肚子的花花腸子。

孫三通被他別有深意的目光看了一下,也有些臊,他撓了撓臉道:“我就是偶爾去一去,不會惹上麻煩的。”他過來前,已經跟人說好要把封恆帶過去,但任他如何分說,封恆都不願過去,孫三通只得遺憾離開。

宋師竹在屋裡聽到他是自個找死後,氣了一把,心裡極為孫家婆媳不值。

她夢裡的事到底還是應驗了。

這一夜,宋師竹隱約聽到隔壁的吵架聲,第二日一早起來,就聽說昨日吳秀才的文會上死人了。

死的是一個陌生秀才,死因很不名譽,居然是死於馬上風,據說吃多了藥丸才導致這場桃色事故。

似乎壞事總是更容易湊在一起發生。

就在這時,巡視完別的州縣,正要來瓊州府舉辦科考的許學政,一進城就碰見死者家屬的告狀現場了。

“師傅正和府城衙門商量,要把這個案子徹查清楚,以正學風。”宋師澤道。他嘴裡的都是第一手訊息。這幾日府城裡就數宋師澤最風光了。

自從許學政到了瓊州府後,他這個小書童搖身一變成了學政弟子,一直跟在他身邊鞍前馬後,眾人眼睛都差點嚇瞎了。

就跟宋師澤說的一樣,許學政震怒下,許多當日去了文會的學子都沒能逃過去。

隔壁最後還是去了文會的孫三通也是如此,被衙門找去問了幾回話,在衚衕裡的名聲都是一敗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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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個原因,府學也跟著下了一道命令,勒令當日參加文會的學子都在家裡靜心思過。命令下來之後,一整個下午,宋師竹都能聽見隔壁孫老太太罵兒子的聲音。

孫娘子在這場母子爭吵中,顯得尤為沉默,也不再到宋家求她畫繡樣了。

宋師竹聽著隔壁的雞飛狗跳,也只能嘆息一聲。

鄰居一場,該提醒的,她已經提醒到位,孫三通還跟著摻合進去她也沒辦法。

同為女人,她也只是為孫家婆媳可惜,對孫三通卻沒有多少同情。

……上下章分割線……

文人圈裡為這件事鬧得沸沸揚揚,封恆的拜師禮卻是如期舉行。

當日,封家按照古禮備足束脩,做足禮節。

許學政也賞臉參加了這場儀式。

李隨玉在拜師禮後的流水席上,便眨了眨眼睛,笑道:“宋姐姐家裡真是臥虎藏龍!”她極少出內宅,剛才也聽旁人說了一耳朵,都在說封家藏得太深了。家裡就兩個讀書的人,全都找到了好師傅。

這時候只需要謙虛就是了,宋師竹溫和地微笑,覺得對面寧氏僵硬的面色讓她尤其下飯。

她坐的這一桌正好是李家女眷所在。李家枝葉繁茂,四世同堂,今日特地趕回來參加這場拜師禮的就有好幾個李氏的夫人太太。

李隨玉跟宋師竹本就投緣,也不吝於給她做面子,繼續笑道:“不過回頭想一想,封師兄都能得了祖父的青眼,宋師竹的族人是學政弟子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了。”

“族弟和相公都是碰巧今年運氣來了。”宋師竹繼續謙虛笑。

寧氏從剛才起就一直一聲不吭,此時聽完她的話後,卻突然哼笑了一聲,心中覺得宋師竹假模假式,虛偽得不得了。

不過她到底知道今日的場合關乎李家面子,只是嘴上動了動,也沒有說出什麼不好聽的話來。

就是她看著對面宋師竹的目光,總是帶著些不屑。

李隨玉也是知道這兩個人的矛盾的,她有心讓她們化干戈為玉帛,便開玩笑道:“宋姐姐太謙虛了,就連我三堂哥,這一回都特地寫信跟我打聽封師兄的為人,我倒是想說些不好的話,可想了一圈,封師兄就沒什麼不好的事情。”

李隨玉假作懊惱的表情惹得眾人一笑。

她的三堂兄就是寧氏的相公了。只是就算她把三堂兄抬出來,寧氏也一直沒有好表情。

宋師竹素來不喜歡熱臉去貼冷屁股,在回應了李隨玉兩回好意之後,後面就一直迴避這個問題。她終於見到先前被柺子拐過的李家小少爺。

宋師竹一看到這個小娃娃,就明白李先生為何那麼生氣。

一個還沒有椅子高的小男孩,兩隻大眼睛又大又圓,對陌生人也十分熱情,一見著宋師竹的面就雙眼一亮,從奶孃的懷裡掙脫下來,小鴨子一樣晃晃悠悠地走到她面前。

宋師竹還以為他有什麼事,便配合地低下身子,沒想到小少爺卻給了她一個溼漉漉的頰吻,李隨玉看不過去地捂臉道:“這小胖子就喜歡親近漂亮人。”

李家是書香世家,可下一代最小的小少爺居然是這樣可愛的性情,宋師竹摸了摸被偷襲的側臉,也有些意想不到。

李小少爺的母親看著宋師竹,笑道:“他是喜歡你呢。”

宋師竹聞言,當即親了回去,親得小胖子咯咯笑。

場上的氣氛一直十分和諧,和諧到宋師竹回家時想起寧氏的表情,還是十分過癮,心中神清氣爽。她對喝了不少酒的封恆道:“我覺得我就是一個十分記仇的俗人!”

宋師竹已經從李隨玉那裡知道寧氏為什麼針對她了,小姑娘臉上十分抱歉,跟她說,她家三嫂為人還行,就是愛面子。

當著李隨玉的面,她沒有評價寧氏的行為,私底下卻沒少跟封恆吐槽寧氏的偏聽偏信。

小馮氏那是好人嗎,沒了半條命都能逮著一個路人就編排起來,那就是一個隨時隨地想著冒壞水的賤/人。

封恆看著她眉開眼笑,心裡也很高興。

宋師竹這一日回來連頭發絲兒都帶著歡喜勁兒,但是第二日她的心情立時打了個折扣。

她沒想到,文會死人的事,居然牽扯到李玉然身上去。

當時封恆還在學裡,訊息已經在城裡飛了一圈,眾人言之鑿鑿,都說是吳秀才扛不住衙門的逼供,把李玉然交代了出來。

宋師竹才知道背後還有個李玉然。宋師竹倒是沒有把這件事往陷害算計的方面想,她就是覺得,舅舅的心情肯定糟透了。

當日下午,她和封恆便上門探望舅舅。比起前幾日的意氣風發,李舅舅一臉的灰敗,瞧著都老了不少。舅母在她進門前就唉聲嘆氣地與她道,舅舅十分傷心,早上還暈了一場。

看到上門探病的外甥女,李舅舅真是萬分沒臉。

他是真的沒想到小混蛋會鬧出這樣的事。

“家門不幸。”李舅舅看著宋師竹苦笑,“養出了一個只會算計親戚的畜生。”他在事發之後,已經先一步盤問過庶子了。

不小心死了人,李玉然到底不過是個還沒束髮的少年,心裡還是怕得不得了,尤其是這件事正巧趕上學政進城的時候發生,更是直接鬧大了。

李舅舅看他還在跟他狡辯,兩個巴掌過去,把他給打蒙後才問出真相。

這一場文會都是他設計的,完全衝著外甥女婿而來。

李舅舅沒有隱瞞宋師竹,反正這些事,李玉然在牢裡扛不住刑,也會說出來的。

他就是為了算計封恆,逼著他向李家求情讓他復學。

要是外甥女婿那一日去了,就真的被他們坑到底了。

李舅舅那一日參加封恆的拜師會時有多風光,現在就有多灰心喪氣。

“舅舅,是表弟不好,不關你的事。您要好好的才行,不然舅母和我娘都會擔心的。”

宋師竹沒想到是這樣的真相。可她雖然生氣,看著無精打采病容憔悴的舅舅,還是輕聲安慰他道。當日封恆的拜師禮,她也給舅舅下了帖子。

她知道舅舅一直在為表弟得罪李家的事情揪心。

表弟做的那些事情,宋師竹沒臉替他向李家求情,但她想著,她可以為舅舅和李家牽線。她本來想著,只要舅舅道歉的誠意足夠,以李先生的品性,應該不至於遷怒到舅舅身上。

可惜沒想到,李玉然犯下的錯一樁比一樁大。

李舅舅嘆了一聲:“我要是知道他心那麼狠,先前根本不會讓他讀書識字。”不過這句話說起來也晚了。在知道庶子涉及到人命案子時,族長就已經找過來,說是要把他趕出族裡。

李舅舅念著父子之情為他爭取了一下,可惜幾個族老一直施壓,李舅舅還有其他的兒子,只能簽下文契與他脫離父子關系。

畢竟是養了十幾年的兒子,李舅舅簽下契後,整個人就變得萎靡不振。他真是想不明白,家裡的兒子他都是一樣那麼養著,為什麼李玉然就會養成這樣的性子。

因著想不通這些事,他從昨夜開始就沒有閉眼,熬得太過,還病了一場。在宋師竹過來前,大夫才剛剛離開。

宋師竹很是同情舅舅,但她也沒有什麼好辦法。

在出了李家的家門後,宋師竹十分後悔:“我那一夜做夢時要是能沉住氣,從頭看到尾就好了。”

這樁事情說不準還能夠阻止。

如今這樣,李家的名聲完全被李玉然敗光了。

除此之外,宋師竹對封恆也有些隱隱的抱歉。李玉然畢竟是她孃家的表弟。

封恆沉默了許久後,對著悶悶不樂的妻子,還是沒把其中的內情說出來。

李玉然出事前,李玉隱跟他說了一件事。

當時封恆聽完之後,心中驚怒不已。

李玉然居然想拿宋師竹的名聲說事,當時封恆劃過心裡的,是他從沒有過的陰毒念頭。

李玉隱卻已經想好對策:“這件事不能告訴我爹,無論他做多少錯事,我爹與他總還有父子之情。但我也不能一直受他的威脅。”

他覺得,要是不從根本上斷了庶弟上進的想望,這些事情以後一定層出不窮。

接著他就讓人舉報了李玉然。

畢竟是兄弟,雖然感情淡漠,但兩人同住一個屋簷下,李玉隱也能瞭解到他的一些動向。

這件事裡,李玉隱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他想維護的是誰人,封恆不是瞎子。

李玉然下了牢,從他嘴裡出來的話就不那麼可信了。尤其是李家把他出族的當口,他無論說什麼,眾人只會把他的話當成洩憤。

在這上頭被情敵比了過去,封恆有點不甘心,可是李玉隱確實付出了血本。

封恆看著還在為舅家憂心的妻子,到底沒把話說出口。

不是不相信宋師竹,而是她性子太單純,又和岳母素來無話不說。

一件事只有一個人知道的時候是秘密;兩個人知道,風險便多加了一分;再有三個人知道,風險就成倍增長。

李玉然雖然被李氏出族了,但要是讓李舅舅知道李玉隱在這其中起的作用,他就不用在李家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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