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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玄梧子被小深這強盜邏輯氣得不行,憤怒地道:“我沒文化?好啊,那我看看主翰有文化,能把書林管成什麼樣子!”

玄梧子這一番話說得酣暢淋漓,尤其是他身量不高,小深卻比他還嬌小一點,所以說得也格外爽。他甚至拿出自己的書來,打算以後就在這門口看書,貫徹自己這句話,看看小深能把書林管成什麼樣。

現場仍是有些嘈雜的,早上小深還是全羽陵圍觀的大文盲,太陽還未落山,他就成了按理說應該是全宗學識最淵博的書林主翰,哪個敢信。

剛才還單方面宣佈玄梧子沒文化……真是太幼稚啦!

道彌眼見一片混亂,他早被吩咐過,這時背後伸出一對黑色翅膀來,拍打了幾下,懸於空中,高聲道:“列位!聽我說兩句!”

下頭有人混在人群中喊道:“別聽這八哥的,兩句話起碼說一個時辰。”

道彌:“……”

道彌氣死了,又沒找到是誰說的,“我會長話短說的!主翰已經懸置三年,相信大家都急著問道對不對!”

這句話一出來,大家倒是安靜了。

這是重點啊,在羽陵宗,自學是很重要的一條路,和師父一起泡書林都不算稀奇事。

道彌見他們安分了,又道:“小深哥已經被所有墨精認可,這才被授以重任。我覺得,墨精一定是看到了小深哥的天賦。

“世有天賦異稟者,大家怎麼知道,小深哥不會在未來的日子裡,學識突飛猛進,成為羽陵第一人呢?那樣的話,也是咱們羽陵又一樁佳話吧!”

還真是難說,這年頭奇遇太多了……

小深都能當上主翰,這個理由反倒有了幾分可信度。

大家都曉得道彌是宗主的人,好像,也只能接受這個解釋了。再不可思議,甚至再不服氣,都沒法改變這個事實,這個職位又作弊不來。

道彌說的也對,那就是書林終於又有了主翰,他們又可以借書了!

主翰小氣是小氣,只要別像玄梧子一樣……

於是無形之中,玄梧子身邊都空了一點,可別連累他們了。

玄梧子:“……”

道彌彈壓住了眾人,又道:“按照慣例,主翰上任會勸學,不如,小深哥來說幾句?”

小深低聲問:“勸學什麼意思?”

“……”道彌也小聲道,“就是勉勵大家學習,你……你不知道就隨便教育一下吧。”想想也是,小深哥自個兒學習都不努力。

小深哪知道該說什麼,本來想賴掉,忽然想起什麼,一點頭,他那玉帶就分出了一團,慢慢變形,膨脹,鬆軟,飄到他腳下,將他託了起來。

也是這個時候,道彌才發現那根本不是玉帶,一直就是一條雲帶,假裝很光滑。看來是小深哥煉製的,這倒是有些特別,竟能將雲也煉成法器。

小深也感受到了玄梧子的心情,別旁人高了才更有氣勢啊,他說道:“我問你們,做人,最重要的是什麼?”

大家細碎地議論幾句,給出了各種答案。

說什麼的都有,有說學識,這個當然是首選,主翰在問話嘛,也有說從心而欲,等等。

“不對,”小深語重心長地道,“是欠債還錢啊!”

眾人:“??”

小深:“希望你們好好想想這句話。進去吧!”

沒頭沒腦,什麼跟什麼……大家一擁進了書林,還管他什麼欠債還錢的。直到後來,他們才知道主翰為何這樣重視品德教育(雖然主翰自己很不講究)。

小深榮升主翰,另一個無形中升職了的就是道彌了。畢竟,他是肩負要給主翰掃盲職責的人……

小深真學起來,還確實挺快的,他本就學過人族語言,只要一一對應記住就是了。

道彌甚至和他說,可以開始同步接觸一些詩文,瞭解典故了,每日念一念,背一背,但是小深不大喜歡。

至於主翰的職責,不難啊。

小深只和餘意說了一聲,這些墨精就很熱情地幫他做事了,整理,找書,甚至包括測定那些弟子有沒有資格看某些術法典籍,想來以後添置新書,也完全可以交給它們。

他只需要大搖大擺坐在那兒,不時用令牌蓋個印記,甚至連這一項也交給墨精來完成。

來書林的弟子們則是瞠目結舌,在此之前,大家從沒看過這些墨精如此殷勤!

它們從大儒、名宿修者的紙上而化,秉承文氣與靈氣,也許因為從不同作品上所化而有些偏差,愛好不同,但有個共同點,就是傲氣。

具體表現出來,就會特別挑剔,非常、非常苛刻借書人的修為和學識,一定要配得上這些經典。如今對著一個大字不識的龜,倒是小腿狂掄,馬屁拍得飛起。

小深拿著一卷淺顯的學字書像模像樣地跟著念,旁邊一個外門弟子抱著一本厚厚的書過來,這是本工具書,他最近要研讀一位上古修者寫的修煉心得,有些文法用典不明白。

桌上的幾個墨精,則頗帶點嫌棄地打量這個弟子,似乎對他的學識水平不是特別認可,居然看不懂上次借回去的書。

外門弟子想把書放在桌上,對那負劍墨精道:“墨精啊,勞駕,讓開點。”

負劍墨精壓根不理他,讓對方有些吃驚,這墨精平日雖然不大理他們,但不是這麼不好說話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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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叫餘意!”小深則不滿地道,“什麼墨精墨精的,誰理你。”

餘意也甚是正經地點點頭,它如今是有名兒了。

外門弟子:“……”

他愣不知道這墨精有名字,忽然有點害怕以後會不會每個墨精都有名字,以後得一一記住。

“那個……餘意,麻煩讓一下。”

餘意原是在桌上研墨的,此時把硯臺推開,跳上了小深的手,讓開地方。

外門弟子這才低頭對坐著的小深道:“主、主翰,我想把這個借回去。”

小深說一個字,身體就高一點,最後俯視道:“這麼厚,看得懂麼你?”

弟子看一眼他椅子下緩緩飄起來的雲:“…………”

又看一眼小深拿的入門識字書,深吸一口氣:“正在努力學習,主翰。”

“那加把勁兒,不要辜負書了,長這麼厚不容易。”小深教育道。

弟子:“…………是。”

小深一點頭。

另有兩三個墨精得令,便應聲扛著主翰令牌,小跑著爬上厚厚的典籍,合力往書上一砸,書上就有了個閃著淡淡金光的印記,再忙碌地跳下來跑到另一本冊子上登記……

小深想,看看,玄梧子到底在拗什麼,可是做主翰也不難嘛。

小深學了一陣,又讓那些墨精幫自己把和馭靈環有關的書都拿回來,叫道彌啃。他自己還不會看,當然是逼道彌看完,還得歸納有用的條目。

道彌臉都綠了,但為了哄小深掃盲,也只能咬牙看。

圍觀了許久的玄梧子也回過味了,這主翰一職,根本難不倒小深,至少目前,倒黴的只有他。玄梧子先是痛恨那些狗腿的墨精,然後又極其後悔,剛才為什麼要放大話。

他不想借不到書啊!他還有好多術法想學呢!

玄梧子偷偷溜進來,去糾纏道彌:“師弟啊……”

放在過去,玄梧子是不會這麼叫道彌的,道彌可沒有正式入門,叫他師兄都屬於高攀了。

道彌把臉往左轉,假裝沒聽到。

玄梧子趕緊湊到左邊去,“師弟!”

道彌想轉到右邊,玄梧子眼力好啊,已經先預測了他的動作,挪到右邊去,誠懇地看著他。

道彌兩隻眼珠子一個往左上角飛,一個往右下角湊,玄梧子休想和他對視。

玄梧子:“…………”

沒辦法了,讓道彌幫說話是不可能的了。

玄梧子走向正主,大丈夫能屈能伸……

他喊:“小深哥!”

霸王龍,怎麼可能輕易理會他。

怎麼說呢,羽陵宗的人,大多自持身份,就算小心眼,也要好好包裝,至少說些冠冕堂皇的話。這位新主翰倒是直白,恨不得把小深得志寫在臉上。

見他來,椅子飄得是愈發高不可攀了。

玄梧子仰著頭,脖子快斷了:“……”

……

一個下午還未完,小深就要走了。

書林諸人苦苦哀求,你這沒道理啊,修真者哪有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再說你中午才到,一個白天都沒待夠。

過去那些主翰,好些都直接住在書林!

原本就是此處的主事人啊,不動地上,就有專門給主翰蓋的大院子。

可小深每晚都和商積羽有約,無視眾人,乘舟跑了。

這時大家也發現,根本沒人知道小深住在哪兒,他好像不和剛入宗的新人住在一起。

道彌也覺得這學習時間太短了,跟著小深上他的小舟,喋喋不休希望他明天起早一些,不知不覺就到碧嶠峰了。

卻見前頭兩隻小舟,上頭站了幾個修士,熱情地招手。

“誰啊那是?”小深奇怪地看著這些人,好像是在對他們招手麼,難道是道彌的朋友。

他人生地不熟,道彌看清楚那些修為不俗的修士,先是擔心,但很快猜到了什麼。

果然,小舟再近一些,為首一個高瘦的修士就拱手道:“給您道賀了!仙甫恭喜先生入主書林,我們不請自來,是想沾沾喜氣。早就聽說了,看到先生本人,真是雲龍之姿啊!”

“呵呵呵,應元子也在此恭賀了!”

“立人祝賀主翰……”

他們你一言我一眼,甚是熱鬧。

連著小深頭上的餘意也一起誇,本來也是,墨精能跟著小深一起出書林,多大的認可啊。

謝枯榮糊弄人,說那天商積羽出鞘是試劍,但總有些人是瞞不過也不需要瞞的,自然也知道小深住在碧嶠峰,可以在這裡等到他。

小深本不認識這些人,但聽為首之人誇自己雲龍之姿,就心頭一驚,很快想到自己過於擔心了,應該只是這個人族眼力不錯,看得出他的威儀!

“多謝各位了。”小深笑眯眯地用人族的禮儀還禮,如今做得還挺像樣,彷彿真是個主翰的模樣。

那幾個修士沒料到效果不錯,小深都沒計較他們冒然前來,還笑容可掬。他們也是無心的,雖然不知道小深的性情,但是誇水族,就照著龍誇唄……

看來小深還是好相處,他們立刻蠢蠢欲動地道:“等了先生許久,不知道能不能上去討杯水酒喝?”

唉,這就露出目的了。道彌心道。這幾個是羽陵宗出了名的酒鬼,尤其為首的孫仙甫師叔,他們這一脈的修者嗜酒如命,還要號稱道便在酒中。當初他們坐小舟時,小深所問舟上刻的“天下船載天下客,世間酒酬世間人”一句,就出自這幾位的直系師長。

師叔祖的師尊釀得一手好酒,留下的珍藏都給了唯一的弟子。這幾個遇到酒,就連命也可以舍了,何況是師叔祖的冷臉。

師叔祖閉門謝客,他們就像蒼蠅一樣,時刻等著有沒有機會去騷擾,一點都不放過。

說到酒,小深也想起來了,頭天來碧嶠峰,商積羽還說自己有些好酒,可以給他嘗,但是後來也沒機會。

現在遇到這幾人,小深倒是又興起了,“好啊,那就上去吧!道彌也來!”

沒想到如此順利!孫仙甫狂喜,與同門擠眉弄眼一番,喜悅地跟上了碧嶠峰綰龍臺。

口裡更是不住地誇獎小深,從頭誇到尾。而且他們知道小深是文盲,機靈得都用大白話。

這馬屁拍得小深很是舒爽,跑去找商積羽,說要和人喝酒。

“我同你一道喝吧。”商積羽早知道有人來了。外人上了碧嶠峰,商積羽怎會不知道,要沒他默許,這些人也下不了船。

“我不要!”小深看他一眼,輕易分辨出來這是哪一個,立刻變得不客氣起來,“快點把酒拿出來,拿出來!”

墨精在他身邊像小流星一樣踩著劍飛來飛去,就像助威一般。

商積羽懶懶一揮手,地上已出現數個酒罈,哼道:“看你這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本是我欠了你的。”

小深扛起四個酒罈就跑,可不是欠他的麼,羽陵宗上下全都欠他的。對了,這酒說不定就是用他的水釀的,等同是他的。

商積羽看著小深離去的背影,神色愈發陰沉。

小深雖然是去喝酒,但也像一刻都不想和他多待一半,他心中隱約有些煩悶,再看那討人厭的負劍墨精追著小深飛,便隨手一道劍氣把它彈飛了。

墨精飛出去,砸在小深衣領上倒掛著,跟團墨漬似的。

“就是這個,就是這個味道……精釀百年的伏息酒,人間不會神仙藥,釀來伏息百愁消!”孫仙甫神魂顛倒,抱著剛開啟的酒罈,又想起什麼,眼睛仍然放在酒上,拱手誇讚小深,“先生真是偉丈夫,天生神力。”

當然,最難得的是在商積羽那小子處面子這麼大!

小深也嗅了嗅那味道,能分辨出裡頭很多還是水,又多了別的味道,變得很烈。

酒是人族發明的,小深也見過一些龍族喝,但並不熱衷,他自己沒喝過,所以不知道為什麼他們興奮至此。

正在發呆的道彌這才醒悟過來,他剛才盡在打量小深哥房間了,這裡是他佈置的,一段時間不來,擺設的位置竟是絲毫沒變,包括鋪蓋。

好奇怪啊,難道小深哥連休息也不用麼……

直到小深回來,他才暫時擱下這件事,提醒道:“孫師叔,應元子師叔……你們可要量力而行啊!”

就這倆,出了名的好酒,酒品又不好……

“不會不會!”孫仙甫怕他說得小深改變心意了,“你孫師叔我,可向來都是海量!”

一看小深略帶迷茫的眼神,又解釋道,“我這酒量比海,就叫海量!呵呵,像你沒喝過,量小,要慢些喝,不然幾杯就倒了。”

小深的眼神瞬間變得躍躍欲試……

沒有人可以在他面前自稱海量,雖然他也是剛學會的這個詞。

“來來,祝小深先生這主翰越做越好,心想事成!”應元子默默感慨,這輩子沒說過這麼沒文化的祝酒詞,他可還被列為主翰候選之一呢,正兒八經那種,不是小深這樣。

大家一舉杯,滿飲。

“謝謝嗷。”小深還沒經歷過這種人族酒席,頗覺有趣,也不知道要回什麼,喝了滿滿一杯,只覺得也就那樣吧,難怪在龍族不流行。

道彌陪了幾杯酒,就不太行了。這伏息酒本就烈,還是百年精釀。

可孫仙甫他們幾個卻是越喝越起勁兒,小深哥竟也跟著一杯接一杯,沒事人一般。導致孫仙甫先是勸,後來相當不滿,懷疑小深哥利用水族身份作弊,偷偷把酒散了。

小深一句“你知道海量是什麼量麼?”,徹底打響了戰爭,他們好幾個對小深一個,一頓豪飲。

道彌看得頭皮發麻,這一個菜也沒有,你們都能喝成這樣。

最後小深還穩穩當當,幾個酒鬼則喝到神志不清,幾個人說今日真是盡興,沒想到吾道至聖在此處,喝這麼多伏息酒臉都不紅,告辭了告辭了……手腳並用地往外走。

小深則得意洋洋地抱臂踩著石墩看,心想我果然是他們說的那個什麼什麼偉,

道彌目瞪口呆,喃喃道:“不得了,這真是王八吃西瓜――滾的滾,爬的爬。”

他很快反應過來不對,對小深歉意地道:“對不起小深哥,我無意冒犯!”

小深:“????”

小深是不太能聽懂人話,但這句的言外之意他還是能聽懂的!

王家深也就算了,我,王八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