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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114

距離上一次交談,宮九已經許久沒再見到小老頭, 也很久沒有回去無名島, 自己手下的情報網也一直有在正常運轉,江湖上關於隱形人的組織仍舊每天呈在他的案前。

眼看形勢一片大好, 大慶頹勢刻不容緩, 但是心裡頭卻總有些不是滋味。

宮九覺得自己是缺女人了, 男人嘛,成功之時怎麼能沒有美女相伴呢?

這樣一想, 他不禁懷念起沙曼來。

她本來只是一名賣身的清客, 後來因為一把好嗓子叫自己贖了出來, 也是唯一一個願意滿足自己欲/望的女人。

回想起沙曼的鞭子,宮九的身體不禁騷動起來, 眼也不眨的從袖子裡掏出鋼針扎進大腿,血肉發出的微不可查的哀鳴聲令宮九滿足的舔舔嘴角, 勉強壓制下心頭的騷動。

“咚咚咚——”

房門在這時有序的響起來, 被打斷興致的宮九眉頭皺了一下,然後很快鬆開, 拔出鋼針,褲子下的皮肉已經迅速癒合完好。

何等逆天的功夫!

這也是宮九修行之後唯一滿意的地方。

足夠厲害,才對得起自己的付出。

“是你?”

打開門,如花美眷亭亭玉立,可看他卻是一臉的花容失色。

宮九眯起眼睛:“公孫大娘,你還沒走嗎?”

公孫蘭咬咬嘴唇,忍氣吞聲道:“你允許……我沒有您的命令不敢離開?”

宮九冷眼瞧著剛開始還倔強不從, 但幾日過去不僅乖順下來還懂得審時度勢的公孫大娘,微微一笑。

“你可以走,就是紅鞋子……”

“它是您的!”

公孫蘭睜大的眼裡透出深深的驚慌,她已經不願意去想自己繼續留在這裡會變成什麼樣子,光是回想幾天來的遭遇就讓她不禁打起冷顫。

宮九滿意道:“那你可以走了,對了……”

忍不住想要轉身就走的公孫蘭立刻停下來,彷彿蓄意培養出來的條件反射一樣。

宮九冷淡的視絕色美人於無物,回味的卻是沙曼的“熱情”。

“我不想再在江湖上看見你。”

公孫蘭握緊雙拳,全身發著抖也沒說出反駁的話,老老實實跟在突然出現的黑衣人背後離開。

多年心血一夕給他人做嫁衣,公孫大娘沒歇斯底里去和宮九拼個同歸於盡都是自制力強大的表現。

常年混跡三教九流,公孫蘭也最清楚什麼樣的人最可怕。

無疑,季閒珺是一個,這個宮九也是一個。

他們都是自己惹不起的人!

所以勾引不成,公孫蘭無論被季閒珺折騰成什麼樣也沒想過報復,宮九要她的紅鞋子,她除了最後的掙扎以外也只能乖乖從了。

不然還能怎麼樣?

不識時務的把命搭進去嗎?

公孫蘭回頭看眼這間平平無奇的大宅,心中苦笑著想著。

但就怕自己這一條命根本不能讓人家滿意。

須知死之前,尚且有生不如死。

成功脫離魔窟的公孫蘭看起來一下子蒼老了許多,發角多出幾根斑白,她像是真的老到符合自己本身的年紀,而非豔色逼人,會叫人一下子想到卓越如仙子,高貴如皇后的曼妙美人。

江湖濁浪掀蓋起,誰人乘船逞英雄?

一槳渡舟尚可取,橫越大海是愚人!

只有傻子才會在風浪加身之時,還打算用一船一槳橫跨大海,君不見多少蓋世英雄死後都佔不足這方寸之地,而江湖之中又有多少英雄埋骨他鄉?

在大形勢之下,公孫蘭的落魄不是唯一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只爭朝夕,所以不知在某一刻變故突生是武林人註定的命運。

因此天才,神童,智者,惡賊,大俠,強盜也全都擺脫不了,隨波逐流……

宮九本也是奔著大金鵬王的寶藏去的,在見識過季閒珺的手段之後退而求其次盯上了紅鞋子這個組織,現在屬於公孫大娘的紅鞋子落到他手裡真正是如虎添翼。

羽翼漸豐的宮九也不知是否令小老頭生出威脅,往日隔三差五會叫宮九返回無名島一趟的吳明居然已經好幾天不曾叫他。

這會是某種不祥的訊號嗎?

實則不然,吳明之所以不去盯著自己給予厚望的弟子,是因為他無暇分身。

兩個“老朋友”突然來了無名島,作為主人家可不是要好好歡迎歡迎嗎?

一桌的好菜加上好酒,牛肉湯香醇渾厚,美人在前翩翩起舞,簾後倩影執笛奏樂更添一分誘惑。

說是皇宮大殿內的享受也不為過了,可備受招待的兩個人卻視之如常,甚至一臉的不以為然。

吳明無可奈何的瞧著這兩個“年輕人”,比起他們自己是真的老了。

只是老馬識途,虎老餘威在,老將出馬,一個頂倆,家有一老如有一寶等等評價都叫人不能小瞧了老人。

因為老人的閱歷之豐,遠非年輕人可比的,尤其是這個老人本身還是個奇才天才,某種意義上的完人與天下第一!

不論他的外表何等平凡乾瘦,起碼在座的兩個人,一個會狀似輕佻的叫他小老頭,一個會淡淡喊他吳明,卻全都沒有一絲小看的意思。

即使小老頭表現的跟個再和藹不過的尋常老人一樣,他們也只會更加警惕而不是拿起酒,夾著菜,如同他期待的那樣稀裡糊塗的死在這座島上。

要問玉羅剎為什麼會那麼清楚,三十年前他們就打過一架,三十年後也打過一架。

兩次戰鬥一輸一平,最後一戰至今沒尋到好時機。

所以不管怎麼看,玉羅剎和吳明之間也不是親密的可以一起喝酒的關係。

至於王憐花更好理解,吳明和他有仇。

什麼仇呢?

當年他還做著千面公子和沈浪鬥來鬥去,鬥得整個江湖都不消停,最後把快活王的野心暴露出來,隱形人就在這期間往東武林插過不少眼線。

以憐花公子的心高氣傲怎麼樂意自己被人當靶子利用?

一時失態的結果就是他想陰了隱形人,只是後來出海在即他不得不放下陰暗心思,直到幾十年後迴轉中原這才有了機會。

不過,他看著小老頭那張皺皺巴巴的老臉,突如其來的倒胃口令他少有的面無表情,嘴角笑意不掀,面目卻極為精緻,像是一朵冰雕的桃花,將硃砂的顏色凝固在結成那一刻,好看的如同一隻桃花妖正等著攝人心魄。

他想,自己果然還是喜歡好看的人,比如沈浪那張臉不知多少次救下他自己的命!

一席葷素俱全,南北各地手藝薈聚的席面,合該用心享受的三個人卻一言不發,只有吳明自己往杯裡添酒,時不時咂摸兩口。

庭院裡翩飛的蝴蝶落到五顏六色的花枝上,這些不知名的花種滿是南海的風情,中原大地正是苦寒之時,海外卻是一年四季溫暖如春,為此特意弄出的露天佈置能讓客人還是主人都能一品島外看不見的奇異風景,景象可謂別開生面。

終於,在一隻鳥跳上巢旁邊的樹枝上時,小老頭輕笑著招待道:“怎麼不去吃啊,是不和口味嗎?”

一開口,兩人的目光落到他身上。

王憐花突然笑了起來,冰凍的面容一夕間春暖花開,美貌驚人。

“光是一桌宴可打發不了我。”

玉羅剎慵懶的捲起髮絲,魅惑從斜過去的這一眼中透出來,異域風情頓現。

“那是,打發叫花子也沒有這麼吝嗇的。”

吳明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們,就像是看待兩個陌生人。

他先是夾起冰盤魚片,放的時間有點長,冰塊有些融化,但是魚的鮮味絲毫不褪色,搭配上特別調製的醬汁,正是爽口入味的時候。

吃完之後,吳明彷彿在說明似的道:“上好鯛魚,捕獲上來時足有兩米長,取得正好是腹部最鮮嫩的那塊白肉,最終成就這一盤冰魄鮮薈,在東瀛可是皇室貴族才能品味的珍饈。”

接著他分別夾起菊花熊掌,龍鳳呈祥,一橋飛渡等名菜一一入口,山珍海味像是尋常菜餚一樣擺放在桌面上,任由他隨意品評。

待吃下最後一道菜,放下筷子,吳明啜了口酒,神情迷醉道:“五十年的花雕,用在這裡半點兒不浪費……就這麼你們居然還不滿意?”感嘆到一半話鋒突變,像是沒見過這麼難伺候的人,一臉的驚愕無語。

然而這時王憐花也彷彿化身最挑剔的客人,指著那道菊花熊掌精準的道出它的年份。

“二十年。”

吳明目光微動,笑呵呵道:“正是二十年,一頭熊最富年輕力壯的時期,這個時候的熊掌好味的能叫人把舌頭吞下去。”

“是不錯,只是可惜……”

王憐花意味深長的說道:“這卻不是冬天的熊掌,而是夏天的熊掌。”

吳明緩緩收起笑容,他已經知道王憐花要說什麼了。

王憐花緩緩道:“熊不會在冬天出去覓食,除非實在沒有食物,然而熊是會儲備脂肪的生物,一年裡有三個季節會把自己吃的膘厚體壯,不然撐不過食物稀少的冬季。熊掌之所以是熊身上的美味,正是因為熊的這個習慣。冬眠感到飢餓時醒來舔舐熊掌,熊掌上儲備了一年的營養。所以吃熊掌冬日為最,秋季為次,夏天不好不壞,春天最差。”

玉羅剎聽得好笑,慢條斯理的補充。

“所以這不算極品的東西,用來招待我們還差了些。”

吳明沉默了一陣沒有說話,但是時間沒過去多久他嘴角的弧度已經重新掛了起來。

“唉,你們這麼年輕人就是沒吃過多少苦。”

說著他再次夾起魚片喂到自己嘴裡,含糊著道:“沒聽過憫農嗎?食物是多麼來之不易,現在還不知有多少人餓著肚子呢。”

王憐花不以為許,倒是玉羅剎意有所指道:“可有些人想辦得事正是讓許多人餓起肚子。”

吳明面不改色:“可也有人會因此吃飽肚子。”

王憐花笑道:“不怕吃多了撐得不像樣子嗎?”

玉羅剎微妙介面:“變成個大胖子可就是四不像了。”

吳明淡淡的看他們兩人,“蛇能吞象也不見被噎死。”

王憐花冷不丁借道:“所以它是撐死的。”

幾近凝固的氣氛隨著對話的進行不斷拉扯伸張,最後扭曲的不成樣子,幾乎一瞬間就會爆發出可怕的戰鬥。

吳明先一步放鬆周身不斷散溢位的威壓。

“我累了,若是有什麼想要的就和我女兒牛肉湯說吧。”

“雖說客隨主便……”王憐花似笑非笑:“但是把客人留下主人自己走了不好吧。”

絲毫不見收斂的氣勢,看起來倒像是模樣似個老人的吳明勢弱了。

吳明不冷不熱的看他一眼,淡淡道:“你們那裡都可以去,省得說我招待不周。”

王憐花眨眨眼:“啊呀,那還真是失敬。”

玉羅剎這時似是終於厭倦了打機鋒,起身伸了個大大的懶腰,隨口贊了句。

“那朵花上的蝴蝶圖樣挺好看的。”

吳明答道:“是嗎。”

兩人結伴離開,一桌只有一人下筷的菜逐漸失去熱氣,吳明在空寂無人的園子裡冷哼一聲,遠處那只被玉羅剎讚賞的蝴蝶立刻受到氣機鎖定四分五裂,當日晚上,玉羅剎的房裡被送上一隻精緻的盒子。

鉤花纏藤鏤雕鳥雀吉獸的匣子無比精緻,沉甸甸的木料轉手賣給當鋪差不多足二十兩銀子,如今卻被人當成一次性用品用來裝一對蝴蝶的翅膀。

幽藍色的鳳蝶翅膀如同鳳尾上嵌鈷藍色斑點,細長的猶如淚痕一般,鱗粉在陽光中反射迷離的光芒。

收到這份東西,玉羅剎輕笑著對王憐花說道:“這是警告吧?”

王憐花雖然在笑,眼裡卻閃著寒光。

“看來我們被小瞧了。”

不知將他們二人比作觀賞用品,脆弱的不堪一用的蝴蝶,是不是小老頭一時憤慨做出的決定,總之他確實將這兩個人激怒了。

玉羅剎跟王憐花本就是來盯梢吳明的,不然明顯關係不好的三人何必湊到一起?

再加上上述中的對話,沒有一句不是另有暗指的。

小老頭用好酒好菜招待等同端茶送客,吃飽就給我走人,王憐花玉羅剎用招待不周回覆,想也知道是不會就這麼樂意撤退的。

接著一番過招,吳明不幸被抓住漏洞,不得不偃旗息鼓,可是王憐花並非坐以待斃之人,轉眼指出吳明暗處不能見人的野心和玉羅剎你一言我一語的嘲諷起他來。

直到吳明退一步,願意讓他們呆在島上,可這不是代表他輸了,沒見轉眼蝴蝶就被送上桌了嗎?

窗外突然橫劈閃電,很快巨大的雷鳴似乎打中島上某棵生長的過高的大樹,瓢潑大雨傾盆而出,噼裡啪啦的擊打到青石的地面上。

一時間島上各處燈火熄滅,還有人專門冒雨出去摘下門廊上的燈籠,防止琉璃燈在風雨中損壞。

燈影透過紗窗映照在兩人的眉間,留下捉摸不定的痕跡。

王憐花一改之前嚴謹,轉而調笑道:“你居然願意先跟我來這裡也是始料不及,怎的,這麼信任我嗎?”

玉羅剎不鹹不淡的白他一眼,就著雷聲歪在軟塌上,墨髮紅衣形象慵懶妖嬈的好似一個真實刻骨的蛇蠍美人。

“就當我閒的吧。”

王憐花抽抽眉角,反對道:“這話我可不信。”

玉羅剎嘆氣:“何必較真呢,你就當我閒的不好嗎?”

王憐花堅持道:“我要聽真話。”

玉羅剎:“好吧,真話就是……我懶得動腦子。”

王憐花:“…………你還不如不說!”

玉羅剎攤手,一副你看,我就說吧的表情。

王憐花突然覺得自己是欠了季閒珺的,說起來……“季閒珺現在上哪兒去了?把這一堆爛攤子交給咱們擦屁股,他自己呢?”

“還能幹什麼?”玉羅剎把玩著手指,一寸寸指節精美的彷彿寸玉,修長瑩潤無處不好,“前些日子搞出了黑白雙榜,但沒等發酵又碰上百年一度的天災,來時還聽說泰山雪崩了,雖然沒人遭殃,但也是黴神罩頂,等下次見他我一定要好好嘲笑嘲笑。”說完一個用力坐起身,大馬金刀的坐姿露出敞開衣襟的胸口,雪白一片隱隱可見衣裳裡面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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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憐花非常淡定的無視肆無忌憚展現美色的玉羅剎,眼中神色流露出一抹若有所思的味道。

“其實……其實按照季閒珺那個人的折騰勁兒,我懷疑雪崩就是他自己搞出來的。”

季閒珺折騰玉羅剎倒是不懷疑,只是……“為什麼?打斷自己弄出來的熱鬧有什麼意義?”

王憐花道:“如果說他本身的目的不是黑白雙榜呢?”

玉羅剎:“那還有什麼?”

王憐花:“你有沒有想到,即使沒有黑白雙榜,有些人該找還是會找上他的?”

“……你這話……範圍可就大了……”玉羅剎神情不自覺變得嚴肅:“那幫老前輩不是他一出現就盯上他了嗎?”

其實玉羅剎不知道,梵清惠他們是把季閒珺當成和自己一樣來自大唐的武者,而不是像他以為的那樣,認為季閒珺是有望踏碎虛空的武者所以多加關注。

情報上的差距註定這個話題談不下去。

王憐花比玉羅剎接觸那些人的次數更多,沒說他對季閒珺本身的懷疑,而是淡淡道:“所以找上他是必然的,他根本沒必要弄黑白雙榜提前這個過程。”

玉羅剎大手一揮:“說說結論吧。”

王憐花:“你說他,是不是想藉此把江湖底下那些潛藏的勢力逼出來?”

玉羅剎一怔,眉頭緊緊蹙起來。

“他不要命了?”

王憐花斜眼看他。

玉羅剎嘴角一抽,換個表達方式。

“即使是我也沒敢做下這種事!”

哪怕是西方魔教在西方一家獨大,但到中原也有除敵對以外的暗中盟友或者中立的勢力,像是季閒珺這一下子把東西南北四個武林暗處以及明處勢力都挑的壯舉。

“他是想當武林公敵嗎?”

王憐花深深一嘆,扶額說道:“你以為他會怕?”

“不會!”關於這點玉羅剎也是果斷,“只是……”他欲言又止,“這並不能算是理由吧?”

王憐花神情凝重:“其實我一直有懷疑,季閒珺他一直以來的行動是為了什麼。”

玉羅剎:“哦?你看出什麼了?”

王憐花:“你說說大金鵬王事件最後得好處的是誰?”

玉羅剎:“峨眉……不是,是原隨雲!當年金鵬王國的財寶一分為三,珠光寶氣閣那一份全歸原隨雲所有!峨眉派只能說全身而退,要說好處,頂多是和原隨雲建立了一樁面子情,真正賠的血本無歸的是霍休!”

“霍休經營青衣樓一百零八樓,乃是殺手界的標杆,”王憐花道:“據我所知,青衣樓無所顧忌的行事作風,隱隱成了朝廷中某些人的心腹大患,最厲害的那個……”一指天上。

玉羅剎立時眯起眼睛。

王憐花再道:“先有青衣樓,後有神秘殺手組織,然而前者蕩然無存,後者卻還好好的,你覺得是因為什麼?”

兩人具是天底下少有的能人,略作分析不難揣測出殺手組織背後有薛家莊存在的真相。

因而玉羅剎沉重道:“霍休雖然建立起一百零八樓,但歸根究底他是一個人,即使總瓢把子換個人對這股勢力也全無影響,但是薛笑人卻是薛衣人的弟弟。”

王憐花肯定道:“薛家……在當地舉足輕重,根埋已深,不只是江湖中影響不小,還有薛家本身是士族,出身就不一樣。”

士族向來是一地豪強,南北朝時期,士族建立烏堡甚至可以和朝廷做到分而治之,各地稱王,以此可見,有這等顯赫前身的士族即使不似當年也仍有龐大的能量。

“越想越頭疼了,季閒珺到底想幹什麼?”玉羅剎不滿的拍桌子。

王憐花張張嘴,又把話吞了下去。

玉羅剎眼尖的看見了,登時叫道:“把話說完!”

王憐花抽動嘴角,“你太不客氣了。”

玉羅剎:“哼。”

王憐花遲疑道:“我懷疑……季閒珺的身份。”

“這個不是早就說過了嗎?”玉羅剎奇怪道:“還有什麼要談的嗎?”

一把話說明,王憐花僅有的那點兒猶豫不見了,乾脆道:“談是談過,可你又具體得出什麼結論嗎?”

玉羅剎:“這……”

王憐花:“你不覺得他的含糊其辭才是大有問題嗎?”

玉羅剎攤手:“可又怎麼辦?總不能捏著他的脖子逼他說?我先說好,猜測是沒用的,因為以往又不是沒有猜過可都沒有證據!”

正是有玉羅剎的這一句話,王憐花才沒有步上原隨雲和楚留香的後塵。

原隨雲吶吶道:“你說的也是……”

玉羅剎:“那就換個話題,原隨雲是最後的得益人,之後呢?”

王憐花冷靜道:“你忘了原隨雲的父親正是原東園嗎?”

玉羅剎嘶了聲,意有所指道:“你是說大宗師?”

王憐花搖頭:“原東園除了大宗師的身份還是無爭山莊莊主,而無爭山莊向來是代表正統的。”

關於無爭山莊的來歷曾有眾說紛壇的一段時間,但真正建立起山莊並豎立起權威的……不是之後代代出自無爭山莊的名俠,也不是日益月繼堅持下來的權威。

真實情況是寫滿忠骨熱血的一段歷史。

就說當年國破家亡之時,五位兄弟決定自殺殉國,但中醫兩難全,他們決定以一種方式留下最後一個人,留下祖輩的骨血。

這是五人都贊同的事,因而當剩下的幼子建立起無爭山莊時,眾人為祭奠原家人的高義特贈以無爭的雅號。

後來無爭山莊也真出了一位武功高到無人可及的大俠,這無爭山莊武林第一世家的名聲也算是實至名歸了。

正因為有這樣的過去,所以王憐花才說無爭山莊代表正統,季閒珺一直對此人頗為厚愛也有了解釋。

王憐花:“不論怎麼說,你會相信一個人沒有願意就會欣賞蝙蝠公子那樣一個人嗎?”

玉羅剎揚起眉梢,西方魔教內部也有不少品味獨特的怪人,原隨雲和他們比起來行為還算好,但不可否認的是,任何一個正道中人都不會承認蝙蝠公子的惡行。

“喪心病狂吧……”他輕描淡寫的一筆帶過。

王憐花瞭然的笑了下,接著繼續說道:“先時我想說季閒珺說不定正是皇室的那些供奉,不用‘宋’是為了避免別人聯想。”

玉羅剎聽完他的話表情已經變成皮笑肉不笑,肌肉在痙攣似乎馬上就會大笑出聲。

王憐花嘆氣,有些窘迫道:“說出口才發現一點兒也不靠譜。”

“哈哈哈哈——”

王憐花翻個白眼:“笑夠沒有?”

“噗……哈哈哈……哈……”玉羅剎抱著肚子笑得肋巴條疼,“我、噗……我說你啊!剛說你腦子好,現在你就給我想太多,季閒珺那種人會心甘情願給人當供奉嗎?那貨!”

王憐花:“我也知道自己想差了,你又有什麼高見嗎!”被笑得惱羞成怒的憐花公子怒道。

“我啊?”玉羅剎眼波流轉,一抹心機的華光輾轉眼底,神色突然之間變得暗如深淵,“你不覺得他唯我獨尊時的模樣很像一種人嗎?”

王憐花不解道:“什麼人?”

“帝王。”

玉羅剎擲地有聲道:“九五至尊!”

季閒珺一點兒也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兩位損友扒了馬甲,一直以來大家都把他往江湖人上考慮,一些發現他氣勢不凡的也多是以為他是一方勢力主,還真沒人正兒八經的往朝廷上靠攏。

然而隨著他辦的事越來越多,真實身份暴露已經是遲早的事兒,何況他來的地方還是軍營,一個最容易模糊人與人之間差異的地方。

朝廷和武林井水不犯河水的狀態一旦接觸到軍隊,那條界限就不再那麼清晰明確,軍營外可以看見護送糧餉而來的江湖人和輪休的士兵一起在酒館裡喝酒,大吹牛逼,也能看到不少模樣端正的俠女教訓幾個喝多的兵痞,把人扔到大街上睡馬路。

一路行來,再沒有比雁門關更熱鬧更莊重的城鎮了。

“沒有江南水鄉的羽扇綸巾,紙傘小調,卻有邊□□有的鐵血風骨與豪氣,怪不得對江湖兒郎的胃口。”

太子長琴初到此地正因為在關內少見的打扮倍受矚目,然而等季閒珺從下腳的客棧裡走出來,目光有一半落到他身上,有些人恨不得長上四雙眼睛。

季閒珺道:“搞定了,接下來去哪兒?”

太子長琴思考一下:“我想去看看塞外風光。”

季閒珺眼也不眨道:“等打完再去。”

太子長琴狀似遺憾道:“好吧。”

季閒珺:“……你看那是什麼。”

太子長琴聽話的看過去,耳邊突然一溫,脖子立刻就紅了,默默轉過頭,怨念的盯著他。

這人剛才一定是仗著自己速度快,當著眾人的面親他,卻還若無其事的叫人發現不了他的孟浪之舉!

季閒珺淡定望天,全當自己什麼都沒幹。

太子長琴臉沉下來。

季閒珺連忙清清嗓子在他耳畔道:“都老夫老妻了,你還害羞什麼?”

太子長琴身形一僵,很不願意去回憶……回憶趕路時的某天晚上。

以前怎麼從來沒發現你這人兒是一決定就毫不猶豫下手的那種?

說好的冷淡禁慾疑似性無能呢?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我本來打算的最後一句是。

冷淡禁慾大初哥!←但後來想想有點毀形象默默改成了現在這句。

好吧,其實都差不多,頂著鍋蓋逃走。

對了,相信有些小夥伴已經秒懂了什麼,( ̄w ̄)我就什麼都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