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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91

正如孫秀青惱怒難當,好不容易修成的冰山臉被動破功, 西門吹雪會出現在此地, 也是有一定緣由的。

萬梅山莊超然於江湖以外,但並不代表山莊裡面的人個個有寒梅一般的傲骨。

西門吹雪自小伴梅花長大, 品行之中亦有幾分高寒拔群之意, 然而服侍他的僕從們耳聞蜚語流言, 猶豫著,猶豫著, 還是整理出一份江湖近況送到他跟前。

練劍完的西門吹雪沐浴更衣, 按照慣例之後就是去書房處理莊內事務, 然後這份訊息自然入了他的眼。

一目十行,作為被討論中的主角, 說他其實非常在意是假話,根據過往的經驗推測, 旁人的大驚小怪一向不會被西門吹雪記掛在心。

但是雜言多了, 不免繚亂人心。

西門吹雪可以波瀾不驚,自由崖上古松在怒浪中堅不可摧的風骨, 可是山莊裡面的人,卻不免受到影響。

他可以冷心冷情,對此無動於衷,卻並非無情無義,將莊內許多看著自己長大的老人們的關心視而不見。

因此他做出最有效果的反擊。

殺人。

西門吹雪的劍是殺人的劍。

西門吹雪最愛的,是殺人是那一嘭飛濺在劍尖上的血花。

西門吹雪的怪癖之中,有三個是專門為殺人而準備的。

一是一年之中只出四趟門。

二是使用萬梅山莊的情報網, 選出一眾大奸大惡之徒中的其中一個。

三是——出門只為殺人!

世上能讓西門吹雪破例的,只有陸小鳳。

現在西門吹雪焚香沐浴,由四位清秀佳人修建指甲,擦乾頭髮,更換上新的衣物,僅僅是遵循慣例行動。

因為是做習慣的事情,所以他看起來不緊不慢,從容不迫。

被追殺的人都不禁恨起他的從容來!

金九齡,看似是一位走馬章臺的貴公子,其實是六扇門的名捕,和季閒珺有過一面之緣,然而繼上一次出場之後,他現在看起來可不怎麼好。

這個追求一流享受,因而每年都要花銷大筆銀子的男子,現在穿著一身過去看也不看的細麻料子,綾羅綢緞的光彩在他身上找不到一針一線。

他曾為喝一罈二十年的女兒紅一擲千金,喜得酒肆東家差點兒和他成為莫逆之交,可他現在嘴巴乾裂出一層死皮,眼底發黑,顯然多日不曾睡個安穩覺,連清水在這場追殺中都成了奢侈品。

他曾對青樓裡一位豔色遠揚的清倌承諾為她贖身,他也真拿出叫老鴇喜笑顏開的銀票將人帶出來,又頗為風度的買下一個小院助他定居。

當時知曉他所作所為的“好友”,笑他風流的有,贊他仁義的有,何等意氣風發!

金九齡在腦子裡回憶著過往的種種,忍不住在一條清澈的小溪前面露痴色,但是耳朵捕捉到的一聲清響立馬觸動他多日來敏感的神經,連水也顧不得喝了,慌慌張張瞪著灌木林裡頭,眼也不眨,一直到一隻尾羽鮮麗的山雞飛出來他才明顯的松了口氣。

“繡花大盜,金九齡。”

低沉清冷的聲線立時讓放鬆下來的金九齡僵在遠處,這時他才確定剛剛不是錯覺。

極其緩慢的轉過身,金九齡眼神裡透出許多恨意的盯緊這個男人,他從未這般恨過“他”的多管閒事。

“西門吹雪!”嗓子早因為缺水嘶啞的不像話,如今他說起話來怪難聽的,但誰都沒有表現出反感,似乎金九齡還是那個如同富貴公子哥一樣受人敬仰的名捕,而不是對處境無力改變所以只能憤恨難當的做個階下徒。

對此,西門吹雪回以冷淡的陳述道:“振遠鏢局八十萬兩黃金被劫,為其作保的四十八位武林名宿身敗名裂,世上多出三十六個瞎子……”

金九齡面目僵硬的扯起嘴角,勉強露出個笑,但他看起來卻和哭差不多。

“你為什麼不能放過我?”

西門吹雪面無表情。

金九齡似哭似笑,他已經在西門吹雪手下逃跑接近半個月了,按照西門吹雪往日的戰績,他也算得上出類拔萃。

可是再怎麼逃也逃不掉,那麼即使出類拔萃又能怎麼樣?

裡外裡不外乎一個死字。

金九齡還沒有活夠,他還不想死!

“西門吹雪!”金九齡眼裡閃過一絲狠意,“你一定不放過我,可你又知道,我這樣做也是為全我自己的道!”

自從十三歲入了公門,之後三十年,他被譽為六扇門三百年來的第一高手,江湖人甚至尊敬的稱呼他為“天下第一名捕”,哪怕後來有諸葛神侯的四位弟子接連加入,但論及聲望仍是無法和他比及。

可以說六扇門經過自己的多年經營,早已經是他一家的天下。

或許正是順風順水久了,他才生出自己犯案的主意。

要知道他那時已經看所有人都那麼蠢笨,只有自己是唯一的聰明人。

雖然那個名為無情的小子曾令他醒覺過一瞬,但是腦子裡的那個念頭就像個魔鬼,無時無刻不再蠢蠢欲動,一直到他大錯鑄成,他還在沾沾自喜。

但是這點兒喜意很快就破滅了,他做出的這件“大事”沒有像他想象的那樣天衣無縫,也沒有人跑出來和自己見招拆招。

金九齡等到的,是孤身一人,攜帶一劍走到他面前的西門吹雪。

在看到這道白衣身影的時候,腦子裡電光火石的閃過一句話。

西門吹雪每年會出門四次,殺的全是罪大惡極卻逃脫公理制裁的大惡人。

事發之前,誰都知道西門吹雪的怪癖,但在被他盯上之前,也誰都想不到自己會成為西門吹雪劍下的獵物。

金九齡經過多日的死裡逃生,心中居然冒出一絲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的念頭,頓感心灰意冷,可是在看見西門吹雪時,他卻不免想道:螻蟻尚有求生之意,我就這般屈服了嗎?

不能!不可!我還不想死!

目光犀利,宛若利劍一般直指向西門吹雪,雖說經過多日逃竄,他管用的武器早在半途中用作掩護,丟棄的不知道到哪裡而去,但是他一手打穴之術卻並不侷限在兵器之利。

若是、若是西門吹雪真如傳聞所說,劍鈍人衰,那麼我就還有一拼之力!

金九齡看似怒吼,實則心中的小算盤一直沒停過。

這個精通相馬,辨識古董字畫,為許多人帶來真相,又掌握諸多賺錢的手藝天天過著奢華日子的男人,居然有一天會為銀子逼的鋌而走險,還因為自己那一直被讚歎的聰慧,將自己引入絕路。

可見,聰明成了自作聰明,那就絕對不是一樁好事。

當西門吹雪面目冷然,儼然看他不起的樣子,金九齡咬咬牙,腳下一頓,內力灌注腳下,直踩得那一小塊地方留下深深的腳印,一旁則隆起淺淺的土丘,而他整個人也已經從蹲坐的姿勢化作旋風直竄向上,對準的,正是西門吹雪上半身的一處死穴。

要不不動,若動必雷霆萬鈞,正如金剛怒目,大日如來。

金九齡作為苦瓜大師的師弟,佛門功法耳燻目染已久,如今用出來,竟是絲毫不遜色寺裡幾位金剛和尚。

西門吹雪雙眼精確的印入金九齡的每一個動作,出劍,拔劍的姿勢似乎全不受影響,金九齡看到這一幕時已經面若死灰。

傳聞果然是假的……

當一劍透骨穿胸,金九齡臉色鐵青的摔倒在地,掀起一層淡淡的煙塵,死不瞑目的眼睛旁邊,一隻螞蟻死裡逃生,正快速的逃亡不遠處的落葉下方。

西門吹雪手持青鋒,表情沒有因為金九齡的死有一絲一毫的變化,看起來也不像是心境有損,故而無法持劍的模樣。

這也正是他想讓全江湖看到的事實,看到西門吹雪“無恙”的真相。

然而,“真相”傳遞出去了,西門吹雪卻對自己的狀況一清二楚。

握住劍的他,雖然一如既往的靈活,卻少了當日紫禁之巔突破那刻如臂指使的快感。

那時他心境如意,人劍合一,天與地之間的差異不再那麼遙遠,反而能聽清草木搖曳的聲音,看清遠處飛蛾振翅的模樣。

自己能有這般進步,他當然欣喜若狂,可陷入欣喜之中的自己卻沒有察覺突破之時產生的隱隱破綻,直到被季閒珺打落佩劍才恍然發現劍心已然生出艱澀之感。

多虧有季閒珺那一下直指本心的呵斥,方沒有讓自己鑄成大錯,所以他不像是某些人揣測的那樣,對季閒珺心懷怨憤,實際上,他分外感激對方能夠及時發覺自己已經走上歪路,並用強力的手段將自己拉回來。

西門吹雪既然走在一條曠古絕今的道路上,自然不怕走歪路,但他深刻意識到,自己按照當時的情況繼續走下去,不外乎劍毀人亡一途,怎麼都不可能達到自己期待的大道,所以他會對季閒珺生出幾分感激的心思其實是一點兒也不意外的。

這可是比救下他的命還要沉重的恩情!

西門吹雪又不是忘恩負義之輩,怎麼可能視若無睹?

所以他心知肚明自己的不利狀態有季閒珺做下的手腳,但是他根本沒有像某些人期待的那樣將他視作自己的生死大敵,或者乾脆一蹶不振。

反之,他在拿不起劍的這段時間穩坐靜室,放空身心,一直到最近才踏出萬梅山莊大門。

再一出劍,鋒芒畢露之餘,卻明顯有所收斂,劍勢日漸沉穩。

這在他看來正是一件好事,代表他拿起自己心中之劍那時指日可待。

在斬除天理公道下又一名惡黨之後,西門吹雪此處出門的任務算是完結了,這幾日以來天天陷在深山老林裡,換成任何一個正常人都受不了,何況西門吹雪還有幾分劍者常有的潔癖。

所以尋找水源勢在必行,前方的小溪雖然清澈,但水太淺,洗個臉喝個水還足以,但溪流汩汩不過淹沒手掌,連魚蝦都生存不得,何況沐浴了。

普遍狀態下,西門吹雪的外表理應和狼狽的金九齡差不多,而不該是一副光彩照人的模樣。但有對比才有誇張,仔細看去,西門吹雪一身白衣雖然比躺在地上的金九齡看起來乾淨,這也不過是因為西門吹雪有劍氣護體,一些灰塵髒汙自然近身不得。可是劍氣並不是萬能的,所以白衣如雪是不可能了。衣襬,錦靴上不可避免的黏上許多泥土髒塵的痕跡,這也給一向不似凡人的西門吹雪增加些許人氣。

從密林之中找到林中生靈賴以生存的水源,放成一般人來,九成九抓瞎,不是找不到來時的道路,就是受到林中陰氣影響,不分東西,就此成為一條迷失在深山中的冤魂。

但是以上下場不包括西門吹雪,這位雖然是眾所周知的宅男,但人家出門的次數以及時間就相當於旅遊了,而且每次都是往窮山惡水去。

其實仔細想想也知道,西門吹雪出門是為了殺人,那麼被殺的人總不可能坐以待斃吧?

有能力的,能逃就逃了,那逃往何方就有了不少講究。

一是人煙稀少,暴露的可能就小,二是人跡罕見,乾脆就沒人,將自己丟在身上裡一兩年,再出來,按照古代交通的不便利性,八成誰都不認識他了。

逃命逃命,自然是哪裡有生機往哪裡去。

正因為有這些想法的人在,所以西門吹雪養成一身不錯的野外求生能力。

起碼知道餓了的時候,用劍氣打鳥吃,還會燒烤,必要時候還能不介意潔癖,穿一身髒衣服兩三天也不會鬧心。

只不過這次他應該也是到極限了,金九齡太能躲,那副將他逼上絕路的頭腦,在最後給西門吹雪製造不少麻煩。

現在他身上衣服七天前新置的,但現在已經上身七天。

這種情況下,他不是先選擇離開山林,而是率先尋找水潭,合理的簡直挑不出一點兒錯兒!

再然後,不管他的行動多麼合理,但撞見孫秀青洗澡,他也已經洗不白了。

要知道,這可是看到裸足就要負責的時代,甭管江湖兒女多麼不拘小節,但好人家的姑娘卻各個待字閨中。

無論孫秀青在今日之前是哪種女子,但今日之後,她恐怕都沒臉嫁人了。

西門吹雪看到孫秀青赤/裸的肩背後一愣,以及孫秀青眨眼間穿衣挽尊,近乎一氣呵成的行動差不多是同時發生的。

在今日之前,他對孫秀青僅有非常淡薄的印象,即使她後來向自己邀戰,但他終究是在世俗中長大的,觀念上仍有些武斷的以為她是來咳咳……落井下石的。

這段裡面其實還有個故事,那就是峨眉蘇少英其實在他手下落敗過,所以孫秀青的行為西門吹雪下意識這樣以為了,但壓根沒放在心上,自然沒有再有其他想法。

但是當絕世劍芒自孫秀青手中流淌開來,就像是這林下之風,又似這山間之水,輕盈飄渺,短短時間裡吸引走他全部視線,進而使他關注到孫秀青這個人。

一個不算初見的初見,卻是兩個人最為狼狽的時刻。

季閒珺在遠方笑了,正是因為如此。

眨眨眼時間過去,由於南王提前一個月發動佈置,長安城裡的許多人沒有受此影響,原本應該被滅口的龜孫老爺也幸運的和陸小鳳一起泡在青樓,享受風塵女子各個腰細腿長的好身段。

墨髮如雲,入手生香。

龜孫姥爺這個外號的來源就是他有錢時是大老爺,沒錢時是龜孫子。

現下他有錢,當然願意請自己的新朋友一起享受。

眾所周知,陸小鳳想和誰交朋友的時候,對方是一定會發現他人見人愛那一面的。

當人見人愛的陸小鳳和龜孫老爺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八月十五過後的天空再次月如彎鉤,群星如海。

此二人酒熱情酣,眼瞅著就要把持不住了。

薛冰及時出現,一手揪住陸小鳳的耳朵,就要把這只變成陸小雞的小鳳凰拉走。

龜孫老爺見狀哈哈直笑。

“陸小鳳啊陸小鳳,紅顏知己在懷,你居然跑出來偷腥,活該被揪起來狠狠咬耳朵啊!”

陸小鳳一臉苦相,被笑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薛冰怒目圓睜,一雙美眸睜得大大的,脾氣爆裂又急躁的嚷起來。

“陸小鳳,你今日到底跟我走不走!”

陸小鳳連忙從素手中拯救自己,揉著耳廓苦著臉道:“我的薛大小姐,我這不是有事嗎?你又是聽誰的風聲追來的,這兒可不是你能來的地方……”

薛冰先是臉一紅,也不知想到多麼旖旎的內容,但他後面的話卻令她冷下臉。

“我知道你在追查金九齡的下落,因為我知道,所以我來告訴你了,可現在看來,你應該是不想知道了。”說完扭身就走,卻沒等走開,手就被人拉住了。

一點兒沒有出乎意料,她頭也不回,悶不吭聲,陸小鳳在她背後欣賞她柔媚的身段,之後故作君子的低咳一聲。

“你不是特意來告訴我的嗎?我就在這裡,你又怎麼不說了?”

薛冰轉過身,狠狠白他一眼。

“我現在不想說了。”

陸小鳳睜大眼睛:“這可不行!”

薛冰斜睨他:“為什麼不行?”

陸小鳳笑眯眯道:“這樣我豈不是欣賞不到聰明又可愛的母老虎了?”

“……”薛冰冰雪般的肌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起來,她嬌嗔著擰起陸小鳳的頭髮,怪怨道:“誰是母老虎啊,你這只陸小雞!”

陸小鳳耳朵其實一點兒也不疼,但他非常給面子的叫喚道:“哎喲!哎喲!”惹得薛冰真以為弄疼了他,驚慌的鬆開手給他揉起耳朵,動作小心翼翼的,弄得陸小鳳衝她擠擠眼睛,“這兒不就有一隻母老虎嗎?老虎,小雞,豈不絕配?”

薛冰嘴唇抖動,忍了又忍,臉頰還是不爭氣的紅透了,看起來迷人又可愛。

龜孫老爺本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看小情人打情罵俏,見狀還是忍不住在心裡大嘆,武林四大母老虎薛冰,卻竟然是個非常好哄的女人,也是奇哉怪哉。

陸小鳳眯著眼睛享受薛冰嬌豔的顏色,聽她柔聲說道:“據說,金九齡做下大案卻沒人發現,最後由西門莊主出面將他繩之以法,還拿出諸多證據,一堵悠悠眾口。”

陸小鳳情不自禁的將注意力從薛冰身上轉移到她帶來的訊息上面。

西門吹雪?

“有人看到他出劍了嗎?”

薛冰心知西門莊主是陸小鳳的朋友,之前還有拿不起劍的傳聞,此時見他關心也不奇怪,老老實實的說道:“有,而且是不少人。”

“什麼?”陸小鳳看起來非常驚訝。

薛冰奇怪的看他一眼,“你這人怎麼回事,哪裡有朋友平安無事還覺得不應該的。”

女人的眼睛真是犀利,尤其是女人對愛人的表情更有幾分讀心術的色彩。

像是陸小鳳不過是表現的驚訝一些,但薛冰卻愣是能看出來他心底的疑惑恐怕不在西門吹雪身上。

陸小鳳不由的皺皺鼻子,“這事你先別管,先告訴我當時到底出什麼事了!”

季閒珺那個人以管窺豹,第一次見面就給陸小鳳帶來極大程度上的震撼。

要說那樣一個人叫西門吹雪拿不起劍,陸小鳳是信的,反之,西門吹雪再次出劍了,他反倒不可思議。

別看薛冰總給人一副不好惹的刁蠻模樣,但對陸小鳳那是真心實意,賢惠的緊兒。

一見他急迫,薛冰沒有二話的就把剩下的內容言簡意賅的總結道來。

說起來,不外乎是,西門吹雪和孫秀青二人一路從山上打到山下,再從山下打到城鎮,之後暫停一天,各自休整,然後接著打。

最可怕的是,這兩人一直打,一直打,但從未分出過勝負!

江湖上何時有過劍術如此犀利的女俠?一時間,各方對這場邀戰持輕慢態度的人眼珠子掉了一地。

諸如玉羅剎,王憐花等人更是錯愕的捏碎了杯子。

在此提一句閒話,某人看戲看的老開心啦!

陸小鳳聽到這裡,不禁急了。

“不行,我要親自過去看看!”說完整個人翻出窗外,薛冰視線只捕捉到藍色衣襬的一角,再之後就全然抓不到陸小鳳的身影。

嘴巴頓時撅起來,薛冰憤憤的跺跺腳,看向龜孫老爺。

龜孫老爺可沒有避諱的概念,此時已經和樓中女子摟摟抱抱起來,見她看過來還咧嘴一笑,露出一排大黃牙。

噁心的薛冰扭頭就走。

在這之後,有關於孫秀青和西門吹雪的傳聞再次發酵,熟悉四秀時期孫秀青的人,難以想象她到底經歷了什麼,會有這等高絕的劍術。

在此之前,孫秀青劍試天下出劍的次數其實不多,但各個都是名家,又因為當時紫禁之巔剛結束,關於她的傳聞並沒有那些主流人士流傳廣泛,一直到她和西門吹雪幹一架而毫不遜色,才有人專門挖起她的事蹟。

然後峨眉派火了!

峨眉山秀麗端莊,山行流暢有燕落燕飛之兆,看似多情似水,實則柔腸百轉,美不勝收。

建立在這座山上的峨眉派,當然繼承了山勢的精髓,一手峨眉劍法至今仍然吸引許多青年俊才投入門下,如今更是擠入許多底蘊深厚的大派之間也不露弱勢。

峨眉派之所以會有這般成就,就不得不提起當代峨眉掌教獨孤一鶴了。

不過峨眉派自從遭遇大劫,便有幾分收斂。

從珠光寶氣閣回來後,獨孤一鶴更是一心投入教導弟子的事業之中,管束起派內眾人的言行來。

但是今天似乎不同往日,獨孤一鶴分明是在靜心,然而門外嘈雜不斷,連連影響他參悟武學。

“都在吵什麼?”

房門開啟,門外的張英風等人面面相覷後,驚慌的看向突然出現的獨孤一鶴。

師父面沉似水的表情,瞧得蘇少英心肝脾肺腎一起顫抖,但他畢竟是眾兄弟中最受寵的一個,這個時候他不出來頂缸還能有別人嗎?

在幾位師兄弟投來的“你可以”的眼神中,蘇少英弱弱的舉起手。

“師父,門外有不少人說想把弟子送入峨眉派求教。這個我們做不了主,所以……”

求您給個章程吧。

“求教?”獨孤一鶴疑惑的重複道:“入門儀式不是剛過嗎?怎麼又有人來了?”

蘇少英抓抓頭,猶猶豫豫道:“總之,師父你先去看看吧!”

獨孤一鶴眯起眼睛點點頭:“好,我先去看看。”

蘇少英眼睛一亮。

“但你們等會分別揮劍一千次,結束後由英風在晚膳前告訴我。”

“啊!師父,手下留情啊!”

“廢話,這是罰,留得什麼情。”獨孤一鶴甩也不甩慘嚎的蘇少英,留下一個冷酷無情的背影就走了。

蘇少英抓住大師兄的手,埋怨道:“你幹嘛不讓我說!”

張英風望天道:“你第一次聽到這個傳聞時是什麼表現?”

蘇少英脫口而出道:“當然不相信!”

張英風:“那就是了,所以師父不親自體驗一下,應該也是……”不相信的。

說到此處,兩人不約而同的陷入沉默,不禁想起那個如今在外卻一直沉穩可靠的師妹。

她如今的成就,不論來自何處,都已經遠遠超過他們,超過峨眉派了。

深深一嘆,今天的兩個男子漢也不知如何是好,為這負心的世界。

而這時,獨孤一鶴已經走過假山流水,峨眉派繼承峨眉山的秀麗,門派建築多數小巧精緻,到處可見江南風格的制式韻味。

但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獨孤一鶴一路從後院走到前面,也花費不少時間,再之後走出大門,頓時被烏壓壓一種人頭驚住了。

“你、你們是……”

“哎喲喂!掌門來了!大家快看啊!”

齊刷刷看過來的一雙雙眼睛,真有點兒狼愛上羊的味道。

不過獨孤一鶴不是羊,她們也不是狼,頂多算是把小羊交給別人,期待望子成龍的普通父母,只是表現方式熱情了點兒……嗯,熱情了點兒……

獨孤一鶴先是被驚了下,之後馬上沉聲道:“本人正是峨眉掌教,請問你們可是來送子求學?”

確認獨孤一鶴的身份後,呼啦一下,也不管他說什麼,總之人如泉湧,峨眉派門口頓時熱鬧的和菜市場似的。

“掌門啊,我跟你講,我家孩子從小就會背三字經,乃是一等一的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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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呸,你家孩子六歲才會背三字經算的什麼天才!吹牛也不打草稿,掌門,你別聽她胡說,我家孩子才是……”

“滾滾滾!你踹我做什麼!”

“分明是你踹我……唉!掌門,掌門!你別走啊掌門!”

獨孤一鶴實在被鬧得受不了,當即大吼一聲。

“請安靜!”

……

畢竟是公認的絕頂高手,獨孤一鶴發起怒來,氣勢絕非常人可以承受的。

眼見局面受到控制,獨孤一鶴耐心發問,然後……然後他向自己的徒弟一樣,第一反應絕對是不相信!

秀青那孩子的天賦我知道,說她能和西門吹雪打個有來有往還平手,別說我不相信,就是我自己也不見得能行啊!

告訴他原因的那個老人還在津津有味的說著呢,一點兒也不知道峨眉掌門的心情。

“我們就是聽說掌門您教徒有方,所以特意把孩子送上來,求您指點指點。”

其他人一齊點頭,顯然都是這個意思。

獨孤一鶴靜看閒庭花落許久,已經不知道外面是什麼模樣了,當下下定決心等回去就去老朋友們那裡做做,現在……他好言好語的把這些帶孩子來的人勸下山,如果真是好苗子就破例收下,等折騰完天已經黑了,他只能等明天才能去弄清這到底怎麼回事。

然而第二天一大早,他去了附近隱居的幾個老友那裡,一壺茶下來。

獨孤一鶴張口結舌:“什麼?孫秀青不止和西門吹雪打平了,現在還住進萬梅山莊?”

等等!秀青,師父一直知道你對西門莊主有好感,但一直沒懷疑你們間差距有點兒打,那個冷得沒有人性疑似雪偶的傢伙配不上你,但你怎麼就這麼乖乖羊入虎口了!!!

一顆老夫心,居然就這麼顫抖了。

還有那個答應老夫好好教導你的季閒珺呢?

為什麼說得好好的,幫助這孩子精進劍術,怎麼現在卻成了住進男人家裡,你究竟有沒有好好為人師長!

同樣被震驚到的不止是獨孤一鶴,江湖上各處都有發生類似的狀況,但最為震驚的還是這兩個人。

一,陸小鳳。

二,朱珵珺。

大半夜翻牆爬進萬梅山莊的陸小鳳一抬頭,遇上提著盞燈籠,白森森的燈光照在朱珵珺臉上,襯得他跟條魂兒似的,險些沒嚇死陸小鳳。

之後緩過勁來,意識到此人身份後,他立馬更加不好了。

“陛下,為看八卦就敢擅自離宮這真的好?”

朱珵珺一豎大拇指,理直氣壯道:“古有南下,朕有北上,這算問題嗎?”

陸小鳳:“………………”好吧,不算,成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拉肚子了,加卡文,更新晚了,人生總是比較操蛋的不是嗎?然而還有更操蛋的,明天停電一天,我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