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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92

不過實話說,在西門吹雪的地盤看到堂堂大慶皇帝, 陸小鳳一臉神奇。

何況混了幾天下來, 沒有皇帝架子的朱珵珺和跟他頗為意氣相投,時不時湊到一起, 也不介意他打聽一些不傷大雅的問題。

像是這回, 陸小鳳就問他出宮這麼久, 朝堂裡不會有人不滿嗎?

朱珵珺不以為然道:“不滿……那當然是有的。”

“……”陸小鳳已經不知道怎麼評價這話鋒一轉了,話說, 你都知道居然還敢出來?

“主要是吧, ”朱珵珺撇開頭, “龍虎山的張道長警告我若不出宮,必有大難。”

龍虎山?陸小鳳回想之後, 滿臉詫異:“出過張天師的那位龍虎山?”

“除了那個龍虎山還有別人能讓朕一聽就急急忙忙出宮的嗎?”朱珵珺沒好氣道:“申生在內而亡,重耳在外而生, 聽到這話, 朕不跑能行嗎?”

陸小鳳:“這……這確實要跑,可是江湖朝廷井水不犯河水, 你總躲在西門家也不是個事兒啊。”

朱珵珺:“這我當然知道!沒見我正在等貴人嗎?”

陸小鳳:“好端端得怎麼又冒出個貴人來了?”

“當然是因為朕乃大慶天子,乃天命所歸之人,遇難成祥,自然會有高人上門為朕化解災劫!”

朱珵珺先是趾高氣昂的說完,之後立馬蹲下和他肩膀抵著肩膀,小小聲的說道:“主要是這一代張真人批卦說機緣在此,但能不能求得對方相助, 還要看朕。”

陸小鳳:“…………神神秘秘的。”

朱珵珺十分有同感的道:“神神秘秘的。”

鏟子戳穿地面,陸小鳳納悶道:“真有這麼玄?”

朱珵珺想想,陸小鳳既然是信任的人,而且又是江湖人,此事跟他說了,或許有可能生出轉機……權衡利弊在短短時間裡飛快閃過腦海,以陸小鳳的眼力都沒從這位皇帝臉上看出絲毫異樣,當然也不排除他正忙活兒著呢!

幾鏟子下去,特意挑選出來的萬梅山莊花園裡土壤最為肥沃之地,兩個模樣氣質具是不凡的年輕人鬼鬼祟祟湊到一起,這讓今日剛剛趕過來的花滿樓在月亮門外停下腳步。

沒發現有人在“旁觀”的兩個還在津津有味的交換著小秘密。

朱珵珺偷偷摸摸的說道:“不是玄不玄的事兒,朕並非昏君,知道問卦算命那一套不可全信,何況在社稷面前,何物都不可過於沉迷,理當適可而止。可是問題在於朕處理了南王一黨後,還真發現朝內有些人頻頻做些小動作。朕能確定這些人和南王無關,那麼又有何人在打算朕這大慶江山?”

“……”陸小鳳腦子飛快閃過一番可疑人選,其實這也是因為他是江湖人,對早朝上一干人等一問三不知,換成任何一個正當紅的大臣再次,都會精準的說出皇帝沒有說出口的那個名字。

太平王!

朱珵珺搖搖頭:“朕親緣不多,除了後宮裡誕生的親子已經交給太后保護,上一代先皇的兄弟總共不過兩人。如今南王謀反被抓,與之關聯的人物流放的流放,處斬的處斬,南王黨羽十不存一,剩下的人也在朕掌控之下。但是和早被先皇打壓成習慣,一個蠢字不足以道來的南王比起,朕另一位皇叔太平王可不是好相與的。”

“延慶十五年,距離朕親政也已經有十年,可朕這位好皇叔攥著南海的兵權至今不放。朕可以明明白白的直說,比起光有王爺威榮的南王,朕更忌憚這位有實際兵權的太平王。”

“呵,朕得父王為他封號太平,看得就是他老實憨厚,雖說不見得對朕有多少忠心,但他總歸是向著大慶的,因此朕也能容忍,可沒想到朕的忍耐反倒縱容得他心大了。可能生兒育女後,是個男人都不會老實,這放在皇家更為顯著。”

既然都流著差不多的血,嚮往最高的位置,也就不算是錯了。

弒父殺親,歷代皇室為了皇位流出的血遠比天下人看到的多得多。

尋常百姓人家還會因為爭奪家產鬧得稟報官府,何況這萬卷山河,這天下江山。

朱珵珺嘴角笑意有些發苦,大拇指和食指不經意的摩擦著。

“朕不是容不下人的人,可大慶家大業大,日漸繁華,人心就不安定了。”

朕那些個表兄弟,原本以為還是個好的,現在……唉……

陸小鳳看他神情晦澀,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張張嘴,大聲叫了出來,倒是把朱珵珺的鬱悶嚇回去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朱珵珺驚道:“你叫個什麼嚇朕一跳!”

陸小鳳面無表情的合起嘴。

“因為太憋屈了!”

朱珵珺一愣,嘴角緩緩的盪開一朵小小的笑意。

“陸小鳳……”

陸小鳳:“別誤會,我不是為你。”

朱珵珺的感動頓時僵在臉上。

陸小鳳:“人人都說當皇帝好,現在聽你這麼一說,坐在那個位子上的人卻成了個大大的倒黴蛋。你說,這讓我們這些聽著皇帝老爺的故事長大的窮苦人會怎麼想?”

朱珵珺:“哎——”

陸小鳳皺皺鼻子:“你這樣一說,叫我們的夢都碎了,我是不是該嚇你一跳?”

朱珵珺翻個大大的白眼,一點兒不介意形象的怪叫道:“滾蛋,朕嚇你你就該老老實實的受著,居然還敢報復朕!”

陸小鳳一拍手,眨眨眼。

“你看,如果是別人,我就把這三十條蚯蚓糊到他頭上了,可因為你是皇帝,我只能嚇嚇你,還要被你罵回來。”

他的動作原本應該是摸鬍子的,但手上沾滿了泥點子,所以他在抬起手後,改為拍了一巴掌。

啪嘰一聲,泥土飛濺。

朱珵珺嫌棄的避開髒兮兮的陸小鳳,但莫名心頭愉快。

“說的也是……”

陸小鳳埋頭挖地,弄得滿頭是汗,嘴巴裡含含糊糊的說道:“這就是真理啊。”

朱珵珺聽聞後,自言自語道:“權力富貴,誰都逃不過嗎?”看眼那邊兒玩泥巴的陸小鳳又笑了笑,也不盡然。

朱珵珺:“說起來,你挖這麼多蚯蚓是想去釣魚嗎?”

陸小鳳哈哈一笑,嘴角立馬耷拉下來,悶悶不樂道:“打賭輸了。”

朱珵珺一怔後立馬想到某個天下第一神偷。

“司空摘星?”

陸小鳳憂鬱的仰天長嘆,“交友不慎啊。”

朱珵珺剛想說挺好,朕都羨慕,卻有一聲來自身後,突然的對陸小鳳說道:“千里迢迢的趕過來,不曾想一到就聽見陸小鳳在感嘆交友的運氣,原來你已經有自覺了嗎?”

陸小鳳聽到這道聲音眼睛立時亮了起來,大太陽底下不見有絲毫遜色的看過去。

花滿樓風度翩翩的走來,臉上帶著含蓄的笑意,就像是一朵花開在正好的時段,香氣撲鼻,美不勝收。

朱珵珺看見他沒有焦距的眼睛時,他恍然大悟這個突然出聲之人的身份。

原來是來自百花樓的花滿樓沒忍住的開了口,也讓陸小鳳大喜過望。

“花滿樓!”陸小鳳站起身想抱一下被自己一封信叫過來的好朋友,卻在抬手之後看清手指上的泥巴,頓時苦下一張臉,“司空猴精夠狠的啊。”

花滿樓當然知道這是怎麼回事,當時打賭的時候,他甚至就在旁邊看著。

搖搖扇子,神情姿態叫人如沐春風的花滿樓調侃道:“一千條蚯蚓,你晚上三天也挖不出來。可你明明知道自己會輸,又為什麼要去賭呢?”

陸小鳳眼睛一瞪,“會賭當然是認定自己不會去輸。”

花滿樓不贊同的搖搖頭。

陸小鳳話鋒一轉,嘿嘿怪笑道:“雖然我輸了,但我能把挖出的蚯蚓扣司空猴精腦袋上!”

花滿樓:“事後打擊報復可不是君子所為。”

陸小鳳理直氣壯道:“我這才不是爆發,不如說,我這恰恰是和他算賬。”

花滿樓笑意一頓,收起扇面,面露詫異道:“還有什麼要算的賬?”

陸小鳳不滿道:“你說,他故意沒說明西門吹雪這裡還有另外一位尊貴的客人,是不是故意在挖坑讓我跳?”

花滿樓嘴角笑意輕柔的緊兒,聞言不置可否,倒是朱珵珺一見扯上自己,自然不會讓他唱獨角戲,眉梢一揚,就像個合格的捧哏一樣。

朱珵珺道:“會來只是因為陸小鳳的好奇心又發作了吧?”

花滿樓笑道:“然也。”似乎一點兒不奇怪朱珵珺會在這裡。

朱珵珺沒見過花滿樓,但在歷代皇帝中唯一關注江湖,還對“大俠”生出興趣的朱珵珺卻聽聞過不少花滿樓的傳說。

沒人知道皇帝寢宮的枕頭底下放有一本小冊子,那是由大慶皇帝利用天子搜尋訊息的便利性,特意收集起關於江湖中各大名流的情報後,親筆撰寫真實無虛的武林密報。

冊子中,誰人人前人後假仁假義,寫得是一清二楚。若是流落出去,不止是名冊中的一些人身敗名裂,甚至能惹得武林動盪三十年那種程度的重要。

而此書確實在以後引發了一場腥風血雨,但最初原因不過是滿足一下朱珵珺蠢蠢欲動的大俠癖好。

只能說,有權利的人隨便做點兒事,下面的人都跟著遭殃。

朱珵珺的小冊子裡當然有關於花滿樓的部分,可是傳聞歸傳聞,一切都沒有親眼所見來的震撼。

尤其看到花滿樓在海棠花前駐足,欣賞花顏猶如傾聽花語,即使知道他看不見,可朱珵珺仍是被他身上流露出的□□色彩震撼到了。

作為在天底下人心最複雜,物慾最橫流的皇宮裡長大的人,本人還是一國之君,朱珵珺從未見過這麼“乾淨”的人。

縱使陸小鳳在他看來十分有趣,可卻還夠不上乾淨,但花滿樓卻能讓他感到乾淨,甚至非常願意和他相處。

這樣一來,三個人裡面的兩個搞到一起,陸小鳳頓覺被冷落了,他在失落一陣後立馬想起不是三個人,而是四個人啊!

西門吹雪不也是自己的好朋友嗎?

花滿樓沒來之前,西門吹雪冷淡的毫無人氣,往往一天能不發一言,逼得朱珵珺和陸小鳳聚堆取暖。

現在陸小鳳被排擠了,頓時想起西門的好來。

然後他帶著挖出來的酒,直奔西門吹雪所在的院落。

這個時間段恰好是西門吹雪用作靜心的時候,也是他最閒的時候。

穿過拱門,還沒看見那道白衣的身影,琴聲先一步泠泠的迴盪在耳際。

陸小鳳一聽就知道西門吹雪在用這種方式消化殺氣,可等他走到能看清亭子的距離,詫異的發現西門旁邊還有一道青色的影子。

秋日的樹不若春末夏初般鬱鬱蔥蔥,也不似冬季般枯枝林立,但葉子半黃不黃,稀稀疏疏總缺少一些美感。

但是在看到那名青衣女子時,彷彿看見夏日的青綠,清爽的氣息撲面而來,林下風氣融入周身,舒朗清爽,乾淨又純粹,正是一縷青雲直上的好風。

嗡——

西門吹雪按下震顫的琴絃,孫秀青也抬起頭,清澈的眼睛和他一同落到陸小鳳身上。

“……”

只見陸小鳳提著酒,垂著肩,為了挖地方便衣擺還掖在腰帶裡,總之,形象無比邋遢。

陸小鳳也感覺到自己和他們格格不入,再次被排斥的陸小鳳悲憤想道:“和你們這些練劍的人真是沒有共同語言!”

西門吹雪很快收回視線,同一時間,孫秀青也不再看他。

陸小鳳:“………………”不要無視我好嗎?!

真是沒法做朋友了!陸小鳳憤憤的走過去,進亭子之前還被攔下來。

陸小鳳怒:“為什麼不讓我進去?”

幾名服侍的女子一臉禮貌性的微笑,然後送上清水,布巾等物。

陸小鳳:“……”

好氣哦!

等到他坐下來,兩邊圓圓的臉蛋已經鼓成□□啦。

西門吹雪眼也不抬的說道:“怎麼有心思來找我?”

陸小鳳磨牙:“找你喝酒!”怒怒的把剛挖出來的酒罈放在桌面上。

西門吹雪掃一眼就知道這是自己三年前埋下的,今年正好是開壇的時候。

不過他沒有這麼說,而是道:“原來還有一罈沒有慘遭你的毒手啊。”

“怎麼說話呢?”陸小鳳理直氣壯的道:“反正你又不喝酒,用來加深友誼,我還能感受到來自西門你的溫暖。”不然這小船早翻了你別不信!

西門吹雪挑起眉梢,沒再多言。

陸小鳳感到無趣的轉而為孫秀青倒上酒,殷勤道:“你怎麼會和西門回萬梅山莊,還有你真能和西門吹雪打個平手?”

孫秀青話不多,但跟西門吹雪比起來,那算是話多的,何況有個陸小鳳在,不一會兒兩人就聊了起來。

陸小鳳聽完刪節版的初遇後若有所思。

“請別見怪啊,獨孤掌門應該沒這份能耐吧?”

不如說,他本人也不過和西門吹雪差不多,生死之戰誰勝誰負都不知道呢,能力上,教出三英四秀已經是他的最大水平,要想短時間裡培養出第二個“西門吹雪”……

別說陸小鳳不信,換個智商正常的人在此也不會信。

孫秀青對於這一點兒沒有隱瞞。

“是先生教的我。”

陸小鳳好奇道:“先生?是誰?”

西門吹雪的目光不知何時也看了過來,孫秀青皺眉說道:“先生就是先生,他沒有提及自己的名號。”

“這樣啊……”陸小鳳有些感嘆,“可能是某位隱世的高人,不在意世間名利,所以乾脆連名字都沒告訴你。”

不過這教育水平也是逆天了!

他偷偷看看孫秀青,再看看時不時看她一眼的西門吹雪。

呦吼,西門別不是好事將近。

一時走神的他沒聽見孫秀青接下來的話,但他作為一流高手的耳力不是虛的,稍一反應過來猛地看過去。

陸小鳳:“你說什麼?戰神圖錄??”

孫秀青面容嚴肅的頷首:“先生是這樣說的。”

陸小鳳嘴角抽了。

假的吧?

孫秀青面無表情的說道:“我知道你不信,實話說,我在那日之前也是不信的。”

但是虛空境界之中,一副偌大卻又無比之小的圖案浮現在宇宙寰宇之中,群星宇宙在這副畫面是一顆顆飄蕩不安定的隕石,又是一條條距離長遠又過於緊密的星帶。

她雖然是偶然間誤入,但是驚鴻一瞥間記下的東西深深紮根腦海,在她之後練劍用劍時起到不容忽視的作用。

不過可惜的是,若她有心去回憶,卻奇異的記不起任何東西,連畫面都跟著模糊,可能正是天機不可洩露的緣故。

然而還是可惜……

“能令人一夕間脫胎換骨,除了四大奇書,也沒有別的揣測了。”

桌面紫筍幾盞,飄忽著熱氣。

西門吹雪用劍如神,世人已稱呼其為劍神,但在劍道上的成就卻還很是稚嫩。

據說四大奇書只有三本為人所著,唯一的一本戰神圖錄可謂天下武功的起源,為天所成,從無所謂的創造者。

而慈航劍典,天魔策,長生訣,幾千年來,在它們身上加註心血的奇才大能不計其數,如今方有口耳相傳,人盡皆知的四大奇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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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時這四本書哪怕洩露出一行半字都能讓巧合得知的人們奉為圭臬,何況孫秀青有幸得見的正是四大奇書中最為神秘的戰神圖錄。

陸小鳳當時臉色就怪異了,有心繼續問吧,但又覺得問下去不好,思來想去之間,卻見孫秀青看向西門吹雪,一副認真詢問的樣子。

孫秀青:“你已經知道我如今修為盡皆來自四大奇書,你可會看我不起?”

西門吹雪亦是沉著冷靜道:“若一本四大奇書就可造就出與我同證劍道的對手,那我應當高興吾道不孤。”

孫秀青靜靜的看著他,西門吹雪同樣目色清正,沒有一絲懷疑。

“……”

半哂,孫秀青收回目光,緩緩拔出自己的劍,劍身寒徹如流水微漾,映徹天光,顯然寒極。

一旁的陸小鳳不過離的近些就險些被這束縛在鞘中,此時一招脫殼立馬寒光肆意的劍氣傷到。

孫秀青看他一眼,淡淡道:“這是寒鳥劍。”

歷來鑄劍的高手少有用走獸飛禽的名頭為劍取名的,多用恢弘大氣的名號,或選擇雅緻的小山流水,青竹玉骨。

可孫秀青不會說謊,她也不愛此道,所以她說這劍名寒鳥,那就一定叫寒鳥。

陸小鳳側眼看去,確實發現劍身上有鳥這個篆體字。

孫秀青一抖劍身,光彩照人,只見此劍並非像是尋常利劍講究一個堅不可摧,反而柔韌的有幾分軟劍的光彩,輕輕一抖,波光粼粼,照應滿池清波。

“這是先生給我的劍。”

西門吹雪讚道:“好劍!”

古時有名劍十柄,不一而足,彷彿錐子嵌刻在歷史之上,影響著歷朝歷代的人們,塑造一樁樁名垂青史的大事。

可以說,有的時候,人還沒有劍有名,可見它們名氣之盛。

但是一口出色的劍,卻不見得能是合格的劍。

如同軒轅劍一類被歸類到神話傳說中的神器暫且不提,就說魚腸,承影等名鋒,不是所託非人,就是不曾出鞘,無論度過幾百年,名氣雖大,可絕不是劍客想要的劍。

相比之下,寒鳥名氣不顯,但容姿昳麗,落到孫秀青手裡,光華內斂,鋒藏嚴寒。

正是一把好劍。

西門吹雪讚歎出聲,其實也有幾分用劍的人的關係。

要知道孫秀青的劍,極銳利,極清麗,極寒冽。

和她整個人不同,她的劍術迅捷快速,以殺為手段,卻不以殺為目的,殺心雖淡,但劍心純粹。

故而劍鋒雖然銳利無匹,但劍意中一股慷慨激昂的執念去卻每每能起到關鍵的作用,不至於讓寒鳥劍墜入邪流。

由此可見,好劍尋主並非無稽之談。

不過話雖如此,孫秀青拿出劍來,那麼意思只有一個。

西門吹雪和孫秀青兩人分別離席,陸小鳳不明所以,但很快他就懂了。

院落隔壁劍氣肆意,不一會兒劍鋒對撞的金石之音夾在落葉之中飄向陸小鳳這邊兒園子。

抬手接住一片半黃半綠的葉子,陸小鳳默默看它不等落到自己手裡就被劍氣割得四分五裂,手指上還被波及到多出一條紅痕。

“……”

默了一下,他把手指頭塞到嘴裡唆了唆,之後他又手欠的想接住一片全面枯黃的葉子。

他想的好,這回總不至於被割到手了吧?

葉子全黃而乾枯說明沒有一點兒水分韌性,所以上面如果儲存著劍意,那麼不等它飄過來就已經先一步粉碎。

然而他想的雖好,但就是想的太好了,所以當葉子落到手心,他不等高興自己猜得沒錯,整整齊齊一道劍意自中間將黃葉一分為二。

葉子枯黃,那真是一捏就碎,可這劍意精煉無匹,居然將一縷劍氣凝在一條直線上,從而使樹葉分離,卻沒有傷到葉面其他部位分毫。

此等控制力,聞所未聞。

陸小鳳駭然的想著,恐怕西門吹雪也達不到這等程度了吧?

而他如此想著的時候,另一頭,另一處,另一個人卻在做同樣的事。

為什麼說是同樣,是因為他手裡也有一片葉子。

鮮紅的楓葉,不知被誰人用什麼手段儲存的完好。

但不同之處,是楓葉雖然鮮活豔麗,但葉面上被人用極小的毛筆留下一行小詩。

詩句秀雅,卻不是不可多得的名句,但字跡熟悉,因為正出自他自己之手。

季閒珺手持楓葉來到一處隱秘的集會之地。

在這裡,他看到最近銷聲匿跡許久的宮九,也看到擺在桌面的一排東西。

峨眉倚天劍,少林易筋經,唐門機關圖。

正是季閒珺手裡缺少的幾樣東西。

易筋經原本他是想利用無花去拿的,可沒想到居然就這麼被送到自己眼前了。

對面的宮九不發一語,季閒珺默了下,笑道:“有求於人,勢必重禮。宮九,你所圖不小啊。”

宮九死死盯著他,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弧度,扭曲而殘酷。

“就是不知道季閒珺有沒有膽子和本公子暫時同行一路。”

季閒珺果斷搖頭。

“不行,我最近沒時間。”

宮九剛剛醞釀好的氣氛一頓,難以置信的瞪著他。

季閒珺受不了他這副委屈的樣子,無奈的表示:“再等等吧,我要去接個人,既然有這麼多東西在,後天自然會見分曉。”

宮九甩開袖子,不快道:“這可是你說的,不要忘記自己說過的話!”

季閒珺心神明顯沒在這上邊兒的敷衍道:“好好,改日介紹你們兩個認識。”而這時,他的心神已經飄到足足和此地有萬里之遙的崑崙山。

山頂天雷劈空,雷蛇亂舞。

乾燥的大地被劈斬出一條條裂縫,森森地氣洩露出來,時不時還能看到玉石的影子。

但聞名海外的崑崙山玉卻浪費在雷電交加之下,時不時就被打碎成一蓬玉粉。

粉末飄蕩在空氣中,有些消失在土壤裡,有些則落到一角紫衣上面。

闔眼之人已經不知在此地靜坐多久,只知道他那身華美精緻的紫衣漸漸在劫雷中黯淡無光,至於他本人也更像是一座石雕而非是血肉之軀的人類。

他的皮膚逐漸在雷雨中玉化,束髮的玉冠不知在哪次擊打中丟失,滿頭長髮如同懸瀑般靜靜流淌。

如今一見,竟是變成一塊精心雕刻出紋路來的墨色玉石一般,晶瑩剔透,柔質滑潤。

他在一個短息的時間裡睜開眼睛,頭頂的天雷劫雨似乎跟著變小了,但這只是一個短促的機會,很快天雷就會再次劈落,一絲不苟的執行著天道的規矩。

但是季閒珺醒來後自我感覺一下,卻輕輕道出一句。

“系統的反應弱得幾近於無,看來已經可以行動了。”

再之後,他真是一點兒不遲疑的起身,離開這處呆了一個多月的地方。

他走後,原地留下一塊圓型痕跡,雷雲失去物件,平靜的消散。

然後一點兒綠色從圓形痕跡上冒出頭來,然後青空朗雲,萬物復甦。

花枝綠葉以那點兒綠色為中心迅速覆蓋整塊被雷電擊打的土地,相信幾天之後季閒珺再回來,絕對認不出來這是自己用來閉關的地方。

因為綠樹紅花,景緻怡人,空氣中飄蕩的白霧,將遠方之景變作若隱若現的畫卷。

無風無雪的崑崙山顛,世人從不知曉的絕境,突然生出一處人間仙境。

作者有話要說:  好餓啊,求大家冒泡讓我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