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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第103章 攤牌

“好。”翠兒高興極了,道:“若有一日, 我的劍法能與扶蘇哥哥一樣, 也能執掌一方兵馬了,可為一方豪傑。這樣的恣意灑脫,不受束縛, 多好, 多自由。”

扶蘇道:“會有機會的。要好好學習啊。”

翠兒只是一個暢想, 並未想過可能有什麼機會。因此對他說的, 並不以為意。

然而扶蘇卻知道,若是老人家現實的世界中真的要亂,翠兒大了回家,這樣的才能, 正好可以相助李延亭成事。

當然,若有這樣的機會的話,肯定不會放過的。

便是他與弘晝若是能幫,也會幫著成勢的。

他知道,皇父雖然嘴上不說,其實對老人家現實世界中的現狀很擔心。擔憂生計, 擔憂生死存亡。

他幾乎毫不懷疑, 若真的有機會, 始皇和四叔都會幫的。這種幫, 只怕不再只是給點錢糧的意思了。

這個事,還是不叫翠兒知道,她正是無憂無慮, 用心學習的時候,現在知道了,也只是徒增擔憂而已。

扶蘇出來了,翠兒依依不捨的送出來,扶蘇摸了一下她的頭,笑道:“真的又長高了。”

翠兒一向不愛戴珠翠,因此頭上都是青絲,摸上去,倒增添幾分親暱感。

“哥哥此去要小心。”翠兒道:“只恐有人要疑心哥哥的來歷。再加上,我聽說南邊,這裡,其實也略有些不太平。”

她說的,扶蘇當然明白,大清是滿人進的關,北方還好一些,南邊這裡的漢人,多少有點……聽說江湖各方的勢力其實一直未曾消亡過。

縱是和平時期,太平天下,敵對從不曾消失過,只不過是從公然轉到地下,而又從規模龐大縮小到小組織罷了。便是人與人都會有矛盾和吵架,更何況是漢人與滿人之間。

這些,扶蘇聽四叔多少提過一點,雖只是一點,卻足以讓他能夠想象到了。這一種,幾乎一提點,他就全明白。

“無事的,放心吧,”扶蘇道:“大秦的狀況其實更複雜,四叔這裡的,不算什麼。”光六國遺民遺老的不滿與交鋒,都不得了。大清這一點小小的隱患,真算不上大事,遠不及到動兵的程度。然而大秦這才剛動過兵呢。這才是真的傷筋動骨。

“另外……”翠兒想了想,還是拉著他小聲的單獨的說了,道:“四哥哥……這個人,有點複雜,扶蘇哥哥要小心些,別牽扯過深。”

扶蘇訝了一下,他是多精細的人,一聽就覺出不對來,但是他不露聲色的,只笑道:“無妨,他便是再精細,我也是大秦太子,若論謀術手腕,他也未必及我。只是我不屑用罷了,但是識破,看著,又如何能套路到我?!”

說的也是。翠兒渾身都輕鬆了,笑道:“好,哥哥去了沿海,去看看大海。我還從來沒有見過大海是什麼樣子的呢。”

“聽說過大海?”扶蘇道。

“嗯,聽奶說過海的女兒的故事,”翠兒道:“有機會再複述給哥哥聽,故事倒沒什麼,只是對大海很神往,那一往無際,該是怎麼樣的波瀾壯闊,讓人心怡神往!”

她的眼中全是光亮,是對新世界的探索欲和追求。

“想去的話,現在還小呢,等再長大些吧,”扶蘇笑道:“等以後四叔這邊的沿海發展起來,想必也能隨心所欲的出海去玩了,那時也不知是何等的景象,該是絕美吧。”

翠兒道:“若是能出海玩,死而無憾!”

“小小年紀,這般老成,說什麼死而無憾?”扶蘇笑道:“回屋歇著吧,等到了沿海,還有相見之時。”

翠兒笑應了,又道:“王嬤嬤送送扶蘇哥哥。”

“是。”王嬤嬤應了,來送他。

扶蘇與李斯出了側院,看著翠兒進去了,這才站得定了,並沒有避諱李斯,只道:“過年時,可是發生過什麼不愉快?!那位四阿哥見過翠兒了?!”

扶蘇天生貴氣,身為秦之太子,他身上的氣質是帶著從容不迫的,淡定的,雖然如此的溫文,卻有一股無形的貴氣與威懾撲面而來,他並未聲色厲荏,卻自有一股天然的威嚴,雖非審問,卻是相當於審問了。

這位扶蘇公子,當真是好生的威嚴,這樣子,竟有一種想要讓人跪的衝動,這個人,到底是誰呢?!倒有幾分天家的氣魄,頗有幾分雍正帝的氣質,當然更雅一些。

王嬤嬤穩了穩心神,深覺他只幾句話便明察秋毫,看出不妥,又不動聲色,心中更踏實了些。

此人,比五爺更細緻,公主有他照看著,想必也吃不了虧。心中便踏實了。

當下也沒有瞞,只是福身,小聲的道:“回扶蘇公子的話,過年時,的確略有不愉快……”

扶蘇廣袖的手略微一緊,握了起來,聽她繼續說。

王嬤嬤沒敢往嚴重了說,只是略說了一下經過,扶蘇的臉色沒改變,然而眸子裡明顯的染上了怒意。一個成年阿哥,對一個稚齡的妹妹如此的緊迫,防備,套話,不端……簡直是令人不齒。

以扶蘇高超自律的性子來說,是真的還未見到,卻已生了九分的厭惡。這不僅僅是壞,而是惡了。若是本性如此,難免叫人不齒。

扶蘇沒有吭聲,但是臉龐隱在黑漆漆的夜裡,顯得過於沉默了。

李斯也全都聽在耳中,莫名的都不必看,都能感受到扶蘇洶湧的怒意。

只是,帝王與太子都是一樣的,便是有怒,也都像這黑夜中的獸,歸於無形,隱於暗處,隱而不發。也如洶湧的海面下是波濤洶湧,然而,海面上卻風平浪靜。直到席捲而起,才將人盡數吞沒。

李斯以往是沒有見過扶蘇發怒,如今見著,倒是微驚。不管是為著什麼樣的事,只說明,扶蘇,縱是大度,便是遇到了涉及底線之行,他也是難以隱忍的,這一點,與始皇很像很像。

不愧是親父子啊,這樣的表現,不是父子又是什麼呢?!

扶蘇什麼都沒說,只是沉默半晌,才道:“我過問的事,不必告知公主!”

“是!”王嬤嬤應了,退下去了,心中卻是穩了。看公子這樣的神色與表現,果然,這等的素養,不是一般人。有他相護,公主必無患。

王嬤嬤回去了,扶蘇也往雍正處走。

李斯不知道他心神怎麼樣,只是也不知道該如何辦,剛來這兒,他的心也亂著呢。看著這皇帝的服飾,宮人的妝扮,的確能看出很多端倪來了,再加上言語之中的機鋒。李斯很容易判斷出,是異族進關,得了中原天下,所以才會易服改妝扮,頗有一種玄幻之感。

“李相先去休息吧,”扶蘇道:“明日一早,我們二人便立即出發。”

李斯應了一聲,見有宮人來領自己,一時有點不放心,又回來了,道:“太……公子,吾二人如此打扮,與此十分有異,倘被認做是漢人,只恐會有很多的事端。”

“無妨。”扶蘇看了李斯一眼,不愧是李相啊,這眼神這判斷,這大清天下的局面,他都差不多猜到一些了。這等的眼力與判斷。若是普通人,見此之異,只恐現在還是蒙著的吧。

李斯見他心中有數,這才松了口氣,跟著宮人去客院休息了。

看出來了,太子一切都有章程,既然有章程,那就不必李斯再提醒了,李斯也能放些心,他之所以提醒這個,就是怕太子也攪合進這大清中的事務中太甚,無法抽身。

扶蘇想了想,這才回了雍正正院,雍正還沒歇呢,似乎在等他。

等他進來,才笑道:“你的住處,一直都有備著的,一會子叫蘇培盛送你去。”

“嗯,多謝四叔。”扶蘇道。

“弘晝不與朕住,若是與朕住,你與他住一塊,也可。”雍正嘆了一口氣,知道他心細如髮,道:“朕便知道,以你的細心,必是有所察覺的,弘晝那小子,卻根本沒有往這方面想,他心粗多了。”

“也未必是心粗,是翠兒刻意的迴避了。”扶蘇道。

雍正點頭,道:“翠兒心思細膩,是不想讓我們父子三人為難,所以,她便從不挑撥,從不說。到底是叫她受了委屈。”

扶蘇確實是心疼了,朝夕相處的時間內,相互學習,因為她,他才快快的認全了所有漢字,相互督促著彼此進步,這種感情,到底是不同的。在那些時間裡,他是真的將翠兒當成了親妹妹一樣疼著的。

所以,他心疼,也憤怒。

可是他更知道,他便是再憤怒,也不能對雍正發火,或遷怒。

因為雍正更難為。

“你不生朕的氣嗎?”雍正道。

“此事,到底是非四叔可能為,”扶蘇道:“發怒於事無益,於事無補。”

雍正嘆道:“你這性子,當真是剋制。你說的不錯啊,人之私慾,難以剋制,必增無窮,增添了自己的苦惱,也增了朕的苦惱。”

扶蘇坐著看著雍正,覺得他應該真的極心累的。可是,他卻什麼也不能說,什麼也不能怨,因為不說,反而更讓雍正氣四子。

扶蘇本出身宮廷,又怎麼不會懂這人心的牽扯之間呢。這個時候,他越憤怒,反而會激起一點點雍正對四子的維護,與其如此,不如沉默。

深諳人心,對分寸尺距的拿捏,精準的像是天賦。也成功激起了雍正更多的愧疚。不止是對翠兒的,還有對扶蘇的,對始皇的,對小老太的……

“朕的四子啊……”雍正嘆息了一聲,道:“你與翠兒,都是為朕著想,朕自然也是心疼著你們的,你放心,這件事,若無始無終,沒個交代,老四他,也休想得到他能妄想的尊位。”

除非老四自己肯認錯的意思了。

只是人一偏執,認錯?不存在的……

得到了雍正這樣的話,扶蘇已經滿意了。

不敢想象那四皇子若是上去了,他能不對翠兒出手,能容得下弘晝?!別逗了,看他行事,又自負又自大,一旦真上去了,才是真的心胸窄小,容不得弘晝的。

扶蘇起了身,告退去休息。他知道那個四阿哥必是四叔打發他去沿海了的。這就已經是一種半放逐的態度了,未必是全放棄了,但是,這也是一種表態。這個樣子,已經很好,隔離開妹妹與他,就挺好。

四叔這個皇帝能做到這一步就已很不錯。都說皇帝擁有天下,然而,左右為難的難以決斷,有時候也能生生的折磨死人。做皇帝難吶,當父親更難。這其中不知道有多少的抉擇,拉扯,還有凌遲心一般的難為。

扶蘇也心疼他,他不能逼雍正。

然而,他不高興那個四阿哥對翠兒所為,他可以採用自己的法子,逼退他,讓他知難而退。

扶蘇心裡也有分寸了。

蘇培盛道:“扶蘇太子應是不高興了。”

“當然會不高興,”雍正道:“能沒當面下朕的面子,就算是客氣了。”

“五爺與扶蘇太子關係挺好,只恐扶蘇太子便是一開始無有相助之意,知道了這個事,就未必了,人都是護短,無論是對公主,還是對五爺,太子他也是有偏好的……”蘇培盛道。

雍正也預感到了,頓時頭疼,道:“這個老四,一件小事,生生的把人的好感全敗光了。他以為他還是以前的寶親王,獨一無二的有一無二的人選嗎?!”

雍正是真心煩,矛盾著的。

第二天一早,扶蘇便與李斯帶了兩個營從揚州出發了,不提揚州這邊臣工與百姓的震驚,以及猜測紛紛。且說弘晝,已然到了沿海。

弘曆在他來的路上就已經得到訊息了,因此還來接他。待看到他的時候,倒是訝異了一下,無論是體格,還是面貌以及精神上的面貌,似乎都完全不同了。

“五弟此番辦差,倒是長進很大,不一樣了。”弘曆騎在馬上,還笑道:“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差事,這般的神秘,連我也不能透露嗎?!”

弘晝避而不答,只是笑道:“聽說四哥先來了這邊,我回來就匆匆的先來了,連歇上兩天都不曾。這春風似剪刀,剪的人臉疼,海風又腥又冷,還特別大,這裡更是荒涼一片,什麼都沒有。空蕩蕩的讓人心涼。”

弘曆看著他,只是笑著,意味深長。

“但荒蕪的地方終究是要建立起碼頭來的,總有一日,這裡,必將成為偉大的集市。”弘晝道:“四哥覺得呢?!”

弘曆聽的心裡咯噔一聲,道:“五弟是必要助皇阿瑪和大清建成此業了?!”

弘晝道:“唯盡心而已。”

弘曆心中突然有一股荒唐的感覺來。說的這樣似是而非的話,誰也不是傻子,他聽的明白!

“我以為四哥與我一樣,也是唯盡心而已。”弘晝道:“不含私心的公心。

弘曆眼眸複雜的看了他一眼,撇開眾人,往前走了一些,到了一個荒涼的草坑處,弘晝也示意眾人不必跟,到了弘曆身邊。

弘曆眼沉沉的,道:“是什麼,是讓五弟的心境發生這麼大的變化?!是一如始終,只是現在表現出來而已。”

說來還是不信他的,總覺得他早就暗藏禍心,現在只是忍不住了,表現出來了而已?

弘晝不知道為什麼想笑又想哭,早料到是這樣,不是嗎,四哥以前一直表現友好,其實心裡未必不防著他。他全都心裡有數的。只是這個時候,難免心中還是發涼,道:“不管四哥信不信,來此之前,我還不是現在這個想法。只是,很多事改變了。我變了,皇阿瑪也老了……”

“你決定了?”弘曆道:“要跟我爭?!”

弘晝道:“四哥,此時此刻,我若說我本無意爭,你也不會信,說了也沒意義,可我,還是想告訴四哥,以前那些並不是虛偽,而是真的。都是真的。並不是虛情假意。”

弘曆眼底陰森,沉聲道:“你來就是為了告訴我這些?!刻意的,特意來告訴我?!這麼囂張,這麼肆意,這麼的坦蕩,你可真是光明磊落啊!”

弘晝動了動唇,發現自己竟然語塞了。儘管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是當真的走到了這一步,毫無意外的時候,他還是難受的如墜冰窖。

荒涼的一切,眼前的風,廣袤的風景,讓一切,彷彿連存在都成了錯。並且說多錯多。無從辯解。

他一向都是肆意的,可是也是可悲的。

他也一向話多,可是,直到現在他才發現,人類的語言是如此的無用和多餘,他竟覺得什麼也做不了,做也錯,說也錯。解釋是錯,不辯解也是錯。

“四哥,我來告訴你,是因為尊重你。”弘晝道:“就是覺得應該鄭重的與你說一聲,你是我四哥,這一點無從改變,我心裡敬你重你。”

“告訴我?!特意來告訴我,是為了與我宣戰吧?”弘曆手上青筋直突,終還是忍不住伸了手,揪住了他的衣領,眼睛紅紅的,盯著他。

弘晝也訝了一下,沒料到他會衝動的剋制不住的暴怒的要動手。

儘管做了最壞的打算,可是怎麼也沒料到會動手啊。

他想過弘曆會不屑一顧,不發一言,然後兄弟決裂,也想過弘曆會恨他莫名,然後隱忍不發,一字不言,然後暗中對付,懷恨在心。卻唯獨沒料到這個……

在他的印象中,他的四哥並不是這麼沒不住氣的人,這一次怎麼會……?

所以弘晝心中先是驚,然後才是反手要還擊,按住了弘曆的手,道:“四哥。”

“你憑什麼與我宣戰?!”弘曆儼然是真的瘋魔了,他接受不了這樣坦然的方式來宣戰,來告訴他。他寧願弘晝什麼都不說,不必這麼坦蕩,然後爭還是爭,至少,不用這樣讓他面對自己的難堪?!

為什麼他要這樣直白的說出來,尊重他?!呵,只讓他難堪而已。他寧願什麼都不說,不用這麼光明磊落,不用這麼坦蕩無私,不用這麼像太陽照耀到他內心的黑暗。

真心假心有什麼重要?!得要的是,弘晝這麼做,讓他情何以堪?!

所以弘曆真的是暴怒了,他揪住他的手,道:“你要反抗你四哥麼?!哈,老五,你一直以來都是尊我敬我的,現在也說是,現在就要反抗我,對我動手麼?!”

弘晝想了想,手又放了下去。

“為什麼不反擊,不還手?!”弘曆看他這樣,反而更生氣了,揪的更緊,怒喝道:“我自小聰明好學,辦差辦事無有不妥,錯了一個大機會,然後,只一點讓皇阿瑪不滿意,以至於此,而你呢,你小時荒唐不誕,樣樣次於我,你拿什麼與我比?!就憑這樣的你,憑什麼現在與我說,要與我爭?!你到底是哪一點蠱惑了皇阿瑪,讓他這樣青眼看你,認可你?!他是不是已經預設你了?!我知道,我就知道,他現在反過來了,現在是對我失望多,對你期望大,可是以前呢,以前不是這樣的……論學識,論聰明,論好學,論手腕,論能力……你哪一點比得上我?!現在你說要與我爭?!哈……”

他發出一聲好笑至極的笑聲來,道:“可笑,可笑至極!就憑著他的寵愛,他的偏疼,你敢斗膽與我爭?!”

從小優秀到大,一直領前的人,接受不了一直落後的學渣超到前面去,現在的弘曆真的有點偏執了。

弘晝也發出一聲蒼涼的笑來,道:“四哥覺得我不配?!”

他也笑的難堪,道:“都是愛新覺羅的子孫,憑什麼我不配?!四哥輕看我,我認了,我才能的確不如四哥,可是,若說我不配,我不服。四哥排行在我前面,我認了,才能欠缺,我也認了,可是,論血脈,我不比四哥差!”

“血脈?”弘曆哈哈大笑,臉上的青筋直突,道:“你是耿氏的皇阿哥弘晝,你當然配,你的血脈,比你四哥還強,母族比我也不弱。你還有皇阿瑪支援,你當然爭得過,爭得過!我真是想不通,真是想不通,荒唐,這一切都太荒唐了……”

世事變的太快了,挫折一遇,弘曆整個人都處於一種自我懷疑之中。

“皇阿瑪是不是早就想內定你了,他只是拋棄了我,而我,像條狗一樣湊了上去,就不怕這也只是一場空嗎,到最後還是被捨棄嗎?!”弘曆慘然怒笑著,表情很是玩味。

他這是疑心雍正早已經想內定他老五了。

果然,四哥,現在已經不信任何,開始懷疑一切了。

“四哥你打我吧,”弘晝心裡也難受,道:“讓你心裡好受一點。”

“你憑什麼要捱揍,你欠我什麼了?”弘曆冷笑著鬆開了手將他一推。

弘晝跌倒在地上,看著他,表情難堪至極。

“挨了揍就更能心安理得的與我爭了?!”弘曆冷笑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從皇阿瑪將我打發來此,我就知道,他的心裡偏向於你,果然,這才多久,你就跑來與我耀武揚威!”

弘晝吃了一驚,道:“不是你主動來的嗎?!”

弘曆發出一個諷刺的表情。

是了,以四哥的性子,的確不會輕易離開權力核心的。

“怎麼回事?!”弘晝道:“皇阿瑪不顧你的意願打發你來,總有原因吧?!這碼頭的事,皇阿瑪本來是交由我的,突然讓四哥先來,必有緣故。”

皇阿瑪明知四哥不願意來,突然派他來,現在一想的確是不太對勁。也就是說過了年就派來了。那麼過年的時候,是不是有了什麼矛盾,讓皇阿瑪不高興了?!

弘晝見弘曆只蒼涼,不答,便忍不住撲了過去,道:“四哥,你是不是對皇阿瑪做了什麼?!”

以他的腦子,再想也是不可能想到翠兒身上的。因此只以為是對雍正做了什麼。

弘曆的眼睛涼涼的,道:“怎麼?!疑心我要逼宮不成?!趁你不在,便要硬奪那個位置嗎?!老五,我在你心裡,也不過如此!”

弘晝一怔,啞了一下,道:“那你說,到底是為了什麼?!為什麼好好的突然來了這兒?!”

弘曆道:“我知道你與皇阿瑪有秘密,翠兒也是……”

翠兒?!

弘晝終於反應過來了,似乎被燙了一下,想也未想拳頭就過去了,也沒打臉,只是狠狠的砸了一下弘曆的腹部。

弘曆的臉色都白了,卻是不敢相信的看著弘晝,反應過來後,不顧疼,像個被激怒的豹子似的也一拳狠狠的砸在了弘晝的腹部,大怒道:“……你敢先動手?!”

“你怎麼能這麼做?!”弘晝怒道:“我們兄弟的事,與她不相干,不要把她牽扯進來!”

弘曆一直與他打成了一團,侍衛營的人遠遠的看著,似乎想上來拉架,但是竟然顧慮重重,沒敢。

清宮裡皇子打架,是常有的,當然了,對外說是騎射較量。只要不是鼻青臉腫的,又不動真刀的,他們就不必把事件升級。

若是真去拉開了,這個事就被定性為打架了,後果不太好……

但是這兩人打架,一沒動刀,二沒打臉,事後若是只是說較量,誰能質疑什麼?!

因此他們有了這顧慮,緊張的盯著,到底是沒敢上來,就怕事件真升級了,他們承擔不了萬歲爺和兩個親王的怒火。

父子兄弟的便是打一架了,他們自己的問題,未必就想讓眾人知道,讓外人參與,或是聲張。

疏不間親就在於這一點。

君臣是君臣,然而,也是兄弟啊,清的兄弟與父子本來就更緊密些,因為是祖訓的緣故在……

弘曆也惱火了,道:“就你心疼皇阿瑪,就你心疼一個公主,就你光明磊落,襯的我像什麼?!不孝的兒子,不慈不悌的兄長,處心積慮,野心勃勃,痴心妄想,不知所謂的混仗嗎?!老五,就你行事從來無羈,我呢,我行事向來在規矩以內,可是為什麼,到最後,還是我成了不討人喜的?!你還敢對我先動手,你不是對我有歉意的嗎?!這也是假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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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扭打著,不知道為什麼混合了草,土,還有血,汗,甚至還有淚。

最後揪住對方躺在草地上,喘著氣,一時竟都停了手,然後看著天空,淚水沿著他們的眼角沿下去,到耳朵,到草地,沒入土裡。

“四哥,你不該對翠兒這樣,”弘晝道。

“繼續又怎樣?!你不會放過我嗎?!”弘曆諷刺的笑道。

“有什麼不滿衝著我來,不要對皇阿瑪和翠兒增怨氣,一切,都是我的錯……”弘晝道。

“你要爭,有歉意,你是個好人,呵,”弘曆冷笑道:“這一切與你有什麼相干?!你別太自戀了,別往你自己身上攬!”

“四哥,為什麼?!”弘晝道。

“你別太看得起自己了,”弘曆道:“你不過是出氣筒,真正的原因,你自己不清楚嗎?!是我對皇阿瑪的位置有妄想,是我,對翠兒有私心,而你,我弘曆,還不放在眼裡,你不配當我的對手!”

“既是如此,為何還要執迷?!”弘晝氣道:“我是佩服著你的,四哥。”

“我本來就不如我。”弘曆道。

弘晝更生氣了,道:“翠兒才十歲,還是個孩子,不要將她牽扯進來。”

“那就告訴我她的來歷,還有皇阿瑪和你的秘密!”弘曆的眼神今天格外的尖銳。

弘晝突的燙了一下,避開了。

弘曆嘴角笑的更為諷刺,看吧,說著有歉意,其實根本不信他。弘曆突然閉上了眼睛,一切執念這一刻都突然淡了。事不過三,過了三,難免心灰意冷。

縱然知道皇阿瑪更中意弘晝,對他多有不滿,他是不甘的,可是,他更加在意的是,為什麼不信任他,秘密,他一無所知。

這樣爭下去,還有意義嗎?!

他們父子關系更好,更信任呢,老子中意兒子,兒子維護老子,生怕他逼宮似的,呵。這父慈子孝的,叫人心裡不得勁。他是孝子,他老四就是那等忤逆犯上的大賊子了不成?!

他想爭,可每次只要爭一下,都會被冷落,被放逐,如今呢,還要被這個從小不成器的弟弟越到頭上去,來表示歉意,讓他難堪。

這算什麼?!要爭還要通知他一聲嗎?!說著是尊重,可是尊重過了頭,也叫他如此的難堪。

心中難免也有了點退意,突然覺得一切都挺沒意思。

以前不是沒有一心要上去的心思,只是每一次,皇阿瑪都用行動告訴他,別越太過。

而現在,更是預設了,提拔了弘晝。

他最最擔心的事,發生了,就這麼殘忍的發生在他的眼前。

弘曆真的不知道心裡是一股什麼樣的感覺,特別的難受,鈍鈍的,悶悶的。

再爭,也是毫無意義的吧?!除了叫人看輕以外,還叫雍正以為他與兄弟不和,更不喜歡他,同時更防著他。既然爭不到,還要爭,除了難看以外,還能增加什麼呢?!

看看,弘晝多向著皇阿瑪,多維護皇阿瑪,連一個莫名的妹妹也這般的維護。而皇阿瑪呢,那樣的秘密,還不是與弘晝共享了……

他是多餘的人,想插也插不到中間去了。

像個可笑的多餘的第三個人。

弘曆開始大笑,笑著笑著,有淚隱入地裡不見了。

“四哥……”弘晝看他這樣,心裡更為內疚和難受,道:“這件事,我得向皇阿瑪請示,才能決定。不是故意不告訴你的。”

弘曆瞭解他,知道他這麼說,不是為了炫耀,而是真心。

也許是因為這一點,雍正才更為看重他。至少說才能得青眼,這不可能。

“無所謂了……”弘曆淡淡的道:“知不知道都無所謂了。你爭吧,爭上去了……做做看吧,也許你做了什麼豐功偉績來,才能叫我心服口服。”現在,我可不服!

弘晝動了動唇,道:“皇阿瑪還是看中四哥的。他也給四哥同樣的機會。四哥不明白麼?!”

弘曆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是天真,還是真的有恃無恐。

也對!當年他最得意的時候,也是仗著皇阿瑪的看中,而有恃無恐呢。

哪知道,世事變化的太快,他被狠狠的甩在身後,教做人了……

果然太得意,會折馬蹄的,只是這種方式,真的慘烈了一些。

弘曆突然難受的起了身,扭過身就走。跟對手分享心情,他可沒淪落到這地步。

弘晝追上來,道:“四哥……”

弘曆看他這樣,竟然覺得這樣一直跟在他身後的人有點可憐。以前跟著他身後,不敢表達真正意見的弟弟,終於跑到他前面去了。

他心理上,的確是有些不能接受,然而,他更知道,他需要正視這個弟弟了。

也許他,也有過人之處,才被皇阿瑪如此青眼相待。

“我會奏明皇阿瑪,出海去看看……”弘曆靜靜的道:“總得知道,自己到底欠缺在哪兒,不然,我心裡總不服氣。皇阿瑪對我的不滿,指明了我的缺點,這一次,我想正視看看。”

“四哥……”弘晝突的哽住了,眼淚就下來了,看起來特別的慘。

弘曆看著他,道:“不必同情我。”

強者不需要同情,弱者才需要。弘晝的這種表情,才是真的叫他難堪和難以面對。

不管怎麼樣,一切都回不到從前了。一切都不一樣了。

皇阿瑪看著呢,知道弘晝會說這一切。

既是如此,他又怎麼能表現的那麼放不下,更添難堪呢,不如大度一點,叫皇阿瑪知道,他的四子,終究還是有著大氣的,不是放不下的小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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