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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第111章 米糧

李延壽眼睛一亮,喜道:“好, 好, 這個好,大哥屋裡我負責清掃,大哥常回來住。”

李延亭拍了拍他的肩, 點了點頭。這事也就定了。

天已經熱的穿單衣了, 因此李延亭也不耽誤, 將城裡院子收拾了, 便忙著搬家,進了城,還要請人寫薦信送二狗子三狗子入書院。

之所以要進城住,也是因為, 以防不測,到時候什麼也沒準備。不如現在先住下,生活上也方便在院子裡囤點什麼了。

李延壽雖然落寞,沮喪,王氏也有點不捨,但還是淚汪汪的送走了家裡人。看著馬車離開村子, 李延壽失落的很, 攬住了王氏的肩, 抱著孩子, 落了淚。

他本想駕牛車親自給大哥搬的,只是,大哥叫他不必, 因為不放心家裡的王氏和孩子,離不了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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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延壽不幫過意不去,只是看著村裡人青壯都幫著送,這種失落感,難以言喻。

人走了,回到空空的院子,這心裡就難受的不是滋味,李延壽哭了。

這個老實的一輩子的憨憨,光長年紀不長腦子的人,一輩子任勞任怨,心中的情份,也如這土地一樣厚重的。人不管是聰明還是愚笨,感情也是笨拙的不知表達。

然而,李延壽覺得,他得呆在熟悉的地方,至少不給大哥添亂。大哥帶著這麼多人已經很累了。

現在不太平,至少要等太平了,才說依靠不依靠吧。

李延壽雖無用,卻自知不可給大哥添亂。

這是他唯一能做到的事了。

林覓嘆了一聲,道:“老二倒是難得有自知之明了一回。”

胡氏知道她心裡不自在呢,道:“還有村人照應著,沒事的。等以後咱穩定了,再接進城也一樣。”

林覓點了點頭。這樣也好,二房一輩子沒真正的獨立過。如今家人都離開,他們也學一學如何獨立,才好。

林覓抱了抱果兒,道:“可是捨不得?!”

果兒點點頭,卻道:“我想姐姐了,奶,咱們進城住了,姐姐什麼時候回來啊?!”

“得學成才會回來呢,”林覓道:“像二狗子三狗子一樣,都得學習。果兒去了,也得用功了。在家裡,跟姑姑學,有不會的,問二狗子三狗子。”

果兒點了點頭。

高氏道:“娘,去了城裡,果兒也該學些針線技藝了,以後好歹能有個主張,給自己做衣裳。”

林覓點了點頭。

這個時代,別說女子,有些男子的衣裳都自己補的。因為這裡不像現代,到處是工廠,有現衣賣。這裡不同。買布便宜,自己做會划算很多,而買成衣,因為要算上人工費,費用就上去了。

針線,是一項重要的生活技能,與挑水,砍柴,工作一樣如常的。有些獨身男子的針線,做的比誰都好呢。主要是因為沒有人因為衣服破了就扔衣服的,到底沒有多少人有這個條件。

而李家更是堅持能學的就儘量學,該會的不可耽誤之意。

車子終於到了城門口了,趙佶一直飄在車子外頭呢,看到了牆頭,道:“防備是挺嚴備的,上面人數,是多了點。”

連城門口的衙役查戶藉的人數都變多了。

城門口的人排成了兩隊,慢慢的排隊。

趙佶看了一眼,發現城門外也有流民扎了帳篷,也有施粥處,人不算多,但也沒有生亂子,很是老實。

“這個,到底是隱患啊,現在還顧得上,就怕以後人數一多,就會攻城,”趙佶道。人最怕聚眾。

林覓看了一眼,這還是城內驅趕過以後的結果,多數是一轟而散繼續往京城去了。少數的,或是又來者留了下來,正好天色也暖了,外面的野菜也能挖來吃,也凍不死人了,因此,倒是混個溫飽的瞎過著。

有些流民的孩子過來討錢,膽大的很。但懼著衙役,沒敢直接闖。衙役們兇的很。

也不能怪他們兇,實在是不兇真的不好管。若是無懼,這些流民能連他們都給打了。

城牆上又有駐軍威懾,弓箭齊備著的,可見也是防範的緊。

估計真有宵小之輩,城上也就射死了。

衙役已經看到李延亭了,忙笑著過來道:“郎君,請先過,有事招呼一聲便好,無需排隊。”

李延亭笑道:“無妨,不急,不好擾亂你們的流程。”

衙役作勢檢查了一下便忙放進去了。

李延亭這才帶著人繼續往城裡走。

城裡與城外不一樣,擠擠攘攘的,有做飯的香味,有倒餿水的臭味,也有喧譁的宣騰,很熱鬧。

穿街過巷,到了一處小巷子停了下來。

李延亭這才開了門,青壯年們幫著把東西給搬下來,李延亭要請他們吃酒,他們都搖首,道:“哪敢在城裡大手大腳的吃酒的?!不用客氣,我們回了。不用請,也不用送。”

李延亭卻堅持送出來,送到了城門口,道:“村裡隊裡若有事,來給我送個信。城門口的人,報我的名就行。”

眾人應了,便駕著車都回去了。

李延亭趕回家,大狗子已經將東西都給搬屋裡去了。

屋裡早收拾乾淨,院子不算大,但是幾間屋,住人是極夠的。還有一個後院,也不算大,說是院子不貼切,不如說是天井式的露天的空地。中間有井,方便洗衣取水的。

林覓與果兒住一間,李延亭與胡氏一間,隔了一小間給大狗子。高氏與二狗子三狗子住一間。中間也用簾子隔了。二狗子三狗子住的地兒,靠著窗,方便以後寫字讀書,能取到光。

然後是雜物房,廚房,城裡是沒有茅側的,每天都要倒夜桶,因此,家裡也備了這些物件兒。想是李延亭都買過了,都是齊全著的。也乾乾淨淨的。

趙佶笑道:“這裡雖小,卻挺好。”

“是挺好。”林覓笑道:“聽,后街的聲音,好像是賣糖葫蘆的。”

“一會兒買點回來給家裡嚐嚐,”李延亭進來道:“娘,這裡還行嗎?!”

“行,都行。”林覓道。

李延亭道:“家裡有兩個地窖,一個在院子裡,一個在雜物房裡,雜物房裡囤了點糧食,院子裡的這個,挖了個小洞,通向這院子外。萬一有事,可以逃,便是躲裡面,也可避一時。”

“你想的周到。”林覓道。

一般人家都有地窖,但幾乎想不到在院子裡挖的,所以就算以後出事,來搜的,也都在屋裡搜,院子裡是想不到的。

“二弟在村裡也好,萬一有事,在村裡逃掉的機會更大一些。”李延亭道,“城裡若被圍,就只能熬了。”

林覓知道他必會避免這個現狀,只是道:“一切,我看著辦。”

李延亭點首,無論如何,都是要保住這個城的。

大狗子進來了,李延亭便不說了。

“奶,我帶你去街上逛逛,可好?城裡有好多好吃的呢。”大狗子笑道。

“成,叫上果兒和二狗子三狗子,今天歇一天,不然等上學了,就玩不成嘍!”林覓笑道:“延亭你忙你的,叫大狗子陪我就成。”

李延亭道:“大狗子別走太遠,注意照看妹妹。”

大狗子應了一聲,扶著林覓出去,祖孫二人腳步如飛,果兒一聽,也高興極了,忙跑了出來,二狗子三狗子手裡抓了一把錢,道:“果兒,我出去買糕給你吃!”

“嗯。”果兒高興極了,道:“買糖,”

“給果兒買糖,奶來買,”林覓笑呵呵的,道:“走了!”

一手攙著果兒,帶著三隻狗子興沖沖的出門去了。

外面鋪子很多,眼花繚亂,街邊小販也有很多,幾人看的興致勃勃的,孩子們都懂事,也不咋要買吃的,林覓買了點糕點和糖果,又逛了集市,買了點果子,這才到了一間書肆,進去買了書和筆墨,這才回家來了。

孩子們都很興奮。

林覓叮囑果兒沒有人陪不許出門,果兒應了。

大狗子在門口被人叫住了,道:“李小郎君,原來家住此處?!”

大狗子回頭,見是熟人,便笑道:“剛搬來,家裡還亂著呢。”也不請人進門坐。

那人往院內看了一眼,沒看清有多少口人,因此只笑道:“李小郎君,借一步說話!”

大狗子便與他去了。

“那人是誰?!”林覓問李延亭道。

“衙門裡的人,”李延亭道:“無妨,娘,大狗子最會識人,人好心歹心,他都看的出來。”

林覓便心裡有數了。大狗子雖然不那麼聰明,但是識好歹是沒問題的。也跟著李延亭見多了世情,倒不必再將他當成村裡的孩子。

多見識是好事啊。

胡氏與高氏收拾乾淨了家裡,便汲水做飯,這麼久了家裡也餓了。

李延亭告訴了二人買菜在何處,二人便帶著錢去後院的後街巷子頭去買菜了。

買了菜回來,才道:“城裡的菜可真貴啊……”

二狗子三狗子也道:“以往不知咱們用的書和紙這麼貴,今天一問才知道,這開支極大呢。”

高氏道:“奶和大伯給的都是好的,你們要好好珍惜,待進了書院,要更刻苦。”

二人對視一眼,鄭重的點了點頭。既知不易,自更珍惜。

高氏摸了摸他們的頭,笑道:“將來與你們大哥哥互為助力,家人才叫家人。榮辱與共,休慼相關。”

二人自是懂得,因為上代人,也是這樣的。這樣的家教,身傳比言傳更重要。

胡氏笑道:“這兩個唸書肯定能念得上去,你就放心吧。”

高氏笑道:“到底啟蒙晚了,要真的讀出來,怕要幾年呢,不能急。”

“慢慢來便是了,”胡氏笑道:“一口吃不了大胖子,唸書也一樣兒。”

高氏道:“得備些禮給大哥,找找書院的山長了。總不能叫大哥出這個銀子的。”

胡氏道:“這兩個也是我們的兒子,既是這樣的,我們誰出都一樣。”

高氏怔了一下,點了點頭,心裡暖的不行。大嫂這是心疼她一個人兩個娃的苦楚。她這是怕她自個兒的存銀不夠兩個讀書用呢,所以才說這樣的話,意思是全家培養的意思。

她若是分太清,就太見外了,所以只是默默的在心裡感激。

也是,記在大哥名下,也是大哥的兒子,將來出息了,自有孝敬的時候,便是不用孝敬,也是李家的出息。三個狗子,都是頂立門戶的好男兒。

不一會兒,大狗子就回來了,尋了李延亭說了話。

李延亭聽著便擰了眉頭,對大狗子道:“莫要回應,只作不知。”

大狗子點頭。他一向不說的從來不亂說。嘴緊的很。

李延亭進了屋,林覓正與趙佶說話呢,說到了清明上河圖,林覓還說趙佶呢,道:“宋多繁華啊,可是武備真的不行,那圖上,都沒防備,這不是引人來進城的攻戰嗎?!當年我看的時候,也覺得繁華過盛了,刀不在自個兒的手上,到底不放心啊……”

趙佶怔了,想到這小城池都如此武備,一時心裡不是滋味。

說到底,宋愛文雅,倒底是棄了刀柄,以至於有那些禍患。

現在他都認可始皇和雍正了,這兩個,從來沒有放棄過手上的刀。雖然藏著掖著,示仁天下,但刀一直在手上,雖然不用它傷人。

林覓見他難受,想安慰幾句,李延亭進來了,林覓才止了口,道:“怎麼了?!”

“那小吏尋到大狗子,問了幾句話,”李延亭道:“問妹妹可還有別嫁之意。”

林覓吃了一驚,道:“要聘高氏?!”

李延亭點點頭,道:“大狗子只說了姑姑在守孝,也沒說別的了。”

“是何人要聘?他怎麼會看到高氏的?!”林覓道。

“本府通判,要娶繼妻,”李延亭道:“那日怕是他遣人去滿月宴上看過了妹妹。”

“這樣說來,這目標,是你?!”林覓道。

哪有什麼愛情不愛情,這個時代,一見鍾情都是少數,也見不著。多數,都是姻親錯結那種。

“他想把我納入他的麾下,為他所用,”李延亭道:“高家只是秀才,與通判府,卻是差距極大,這樣的親事,便是妹妹只是清閨女,門第也未必是配得上的。所以他的目的在我,不好來問我的,只是問大狗子。也是試探的意思。不尋我,也有一點好處,若結不成親,不至於弄僵了。”

“這個通判是什麼出身,哪裡人氏?”林覓道:“這其中有沒有陷阱和不妥?!”

“他是京中人,出身高門支系,是另一個階層的人,”李延亭道:“娘,我們李家只是獵戶人家,他這不是結親,是想要釣魚,舍了誘餌,然後我們上鉤。娘,容我說句不好聽的話,通判那樣的地位,天下有才之人,都可招納為己用,只要他舍了本,給與了尊重。他卻有什麼理由,與我們李家結親呢?是為了引人上鉤,然後利用,推出來用掉。或者說犧牲掉。如果只是招攬,他大可招我便是,可他舍以婚姻,這本身,就不對勁,舍的誘餌太大,我倒不敢信了!”

沒想到啊,不過涉入這鬥爭中也是在所難免,只要延亭要往上,這樣的事,不會是第一次。

李延亭心裡很憤怒。他厭惡這類爭鬥,並且還牽扯到無辜的人。

大抵他們這樣的人,是被人小瞧了,以為有點機會,會不顧一切的往上爬了。

他雖憤怒,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始終淡淡的。

“高氏便是要結親再嫁,不圖高門,只要兩姓相好,才可。再好的人家,若是誠心,也可考慮,可若不是,就不能想。沒什麼比她的幸福更重要。況且還得她自個兒樂意,她是兒女心重的人,情份都在咱們家,兩個兒子,叫她怎麼舍?!這件事別告訴她了,不然她會傷心,弄的她難為,不嫁怕家裡被報復,這不是逼她嗎?!她如今才剛好點兒。”林覓道。

“高秀才那裡還是要打聲招呼,”李延亭道:“就怕他被人蠱惑了。”

“他既在衙門裡,晚上請他來吃飯,也與女兒相聚一回。”林覓道。

李延亭點首應了。

林覓道:“延亭,人活在世上,需要假面,那個通判那邊好好的回覆,有些東西,不到時勢,只能壓在心裡。”

李延亭道:“娘,我明白。”

他只是憤怒,只要自己不夠強,就免不了這樣的事,今天是打高氏的主意,明天呢,果兒,大狗子?!還是什麼人?!

無非是看輕他們家罷了。覺得小門小戶的,得了這樣的好事,該上天慶賀不成?!

不該這樣謀算自己家裡人,李延亭覺得自己實力還是不夠強。

沒關係,慢慢來便是了,這樣的事,少不了的。

“無論風來雨來,怎麼刮怎麼下,保住自己的心,真的要變的時候,才能自如應對,別攪入其中就行了,”林覓道。

李延亭當然忍得住,更堅定了。沒有半分動搖,道:“我去衙門請高秀才來。”

“好。”林覓道。

李延亭出去,又轉了回來,道:“妹妹的事,等以後我有了平臺,無論是什麼兄弟之類的,都可以說親,自己人,品性能信得過,也對兩個孩子好,與家裡也不生份,才好。總要知根知底的才放心。只要,我站的夠高,便是招了人入贅,也有可能的。萬不至於叫她受苦受委屈。”

“好,她的事,我也懸著心呢,”林覓道:“她那樣的相貌,又才三十,怎麼能守一輩子寡?沒這麼叫人心疼的。好歹有個真心疼她的,才好。才不枉與咱們李家這一場緣份。”

“我心裡有數呢,”李延亭出去了。

趙佶道:“老大心繫家裡人啊。他是真的生氣了。”

“在外都說了全家在孝期,卻這個時候來試探,還要找大狗子,”林覓冷笑道:“看輕小民骨頭輕,就是這麼看透的。這麼大的餌,所圖必不小啊。”

一個通判大人的官職不小,要娶一個帶娃的女人當繼妻?!

這事,就這麼懸呢,好事因為太好,反倒懷疑這掉下來的餡餅有毒了。

“風雨欲來啊……”趙佶道:“老大威望漸起,聲名在外,這些風雨,總會來的。躲是躲不掉的。”

李延亭的表情是半點沒變過,一切全在他心裡呢,淡定的去了衙門,跟沒事人似的,找了高秀才家來了。

高氏見到高秀才很高興,喜道:“爹。”

“哎。”高秀才笑道:“進城了好,進城了可以常見面了,真好。”

二狗子三狗子也很高興,卻是恭敬的行禮,有點穿長袍的人自覺了。

“真是好孩子,長高了不少哇,”高秀才笑道:“待進了書院,可得好好學習,為這事,你們大伯可託了人,使了銀子,找了一層又一層的關係,才得了臉面能進書院呢,可得好好珍惜。”

二人應了。

一時笑呵呵的敘了家常,高秀才這才進林覓屋說話。

高秀才高高興興的進去的,結果聽完了,臉色也僵住了,不住的嘆氣。他雖是讀書人,卻是真正的保守的讀書人。同時,也不是那種心藏奸詐的那種喜怒不形於色的人,聽了這些,哪能不難受?!

高秀才才對林覓道:“既非良配,又有內中不妥,便不應罷。好歹為他守個三年才好說……”這是說李延治了。

“親家啊,難為你還為她操心這個,我心裡感激你。”高秀才不知道咋的,感慨的抹起淚來,道:“她自小沒娘,有了親家在,她才過點像樣的日子……”

林覓也感慨起來,道:“親家說哪裡的話?她有你這樣的爹,才是命好。親家將她教的極好,這些年,數她最不叫我操心。最懂事貼心的了。將來,放心,我必定安排好好的。”

高秀才點頭,心裡放鬆極了。

“莫哭,不然她瞧見,該心疑了,這件事莫與她說,”林覓道:“徒增傷心罷了。只是說這件事是想告訴親家,在衙門裡,若有人提起來,你也別應聲,只說是要守著罷了,其它一字不說。而若有人與你套近乎,也千萬疏遠些方好。就怕他們的手太長。倒伸到親家這裡來。”

“我自省得,寧丟了差事,也不管閒事便是了,便是套路我,也難。我只按章程辦事,不出差錯。”高秀才道。

若沒防備,也許大意還會中計,但他有了防備,還能再中招,就真的辜負這些年讀的書了。

林覓這才放心,又與他說說笑笑的了,道:“衙門可忙?!”

“文書多,整理起來,眼睛累些,人倒不累。”高秀才笑道:“幸虧有許多人一起,倒也有說話的人,集中處理處理,每日過的也快。”

“當保養身體才是。”林覓拎了點茶葉出來,道:“親家喝吧,延亭京裡帶來的,自個兒喝便成,莫與旁人方好,以免惹禍。”

林覓指定了說,高秀才便心裡有數了,自不會與旁人的,道:“可是有何不妥?!”

“供品,”林覓嚇他。高秀才一聽哪敢與旁人,倒是連茶葉也推回來了,道:“不成不成,這個太犯上了,趕緊處理了罷,別惹禍。”

其實哪是供品,是空間出品的,調養身體的。

“算女兒的孝心,仔細一些在屋裡喝,沒有不妥的,況且現在世道亂,哪查的出來?!”林覓忽悠他。

“沒想到,現在連這也這麼容易弄到了,可見這世道,真是……”高秀才道:“一時好不了啊。”

林覓道:“梁王吃住全與京裡同等,甚至比京裡的更好,華蓋,譖制都是天子之禮,這供品流出來,半點不稀奇。有的亂呢。”

高秀才咋舌,心道這梁王真的是想登基,取代京裡的啊……

高秀才有屬於讀書人的謹慎,聞言小心的將茶葉小罐放到袖中去了。

也不多,只一兩的樣子。然而他怕是要喝好久了。

讀書人龜毛,細緻,一點子好東西,恨不得要喝出個意境來,能自得其樂,高秀才這人,其實還挺有意思的一人。

晚上吃完了飯,高秀才對高氏道:“你有福氣啊。”

高氏笑道:“是有福氣。”

高秀才點點頭,這才回家去了,李延亭送了他回去。

第二天,李延亭便帶著兩個狗子去了書院見了山長,又叫山長考了考基礎,這才留在書院讀書了。走讀,天不亮就起了去上學,至晚方回。離這巷子不遠,以後上學倒也方便了。

一家人也就安心的在城中住了下來,果兒興沖沖了兩天,也就安心的跟著高氏在家讀書學針線了。

李延亭委婉的說了家中要守孝之事,算是拒絕。其實這試探,也挺有意思。倘若真想結親,當問的是晚輩,正經的結親才好。覺得晚輩的親不配,以及大狗子不合適,所以才想了這麼個法子。

這其中深層的東西,李延亭其實全明白。是嫌棄大狗子呢。不然一般這樣的,絕對是提晚輩的親事的,不肯提,就是不願意。而提高氏,說她是李家人,人家以後自可說她姓高,嫁過去了,一扯就清。所以這親事也就不倫不類的,兩邊不靠。打著這主意呢。

想通了這一點,李延亭倒是冷笑一聲。

拒絕以後,通判那邊也就沒了訊息。

他不放心家裡,一般過上兩三天便出城去巡村,然後再送點東西給李延壽。偶爾還要各村去看看,藉著巡後山的名義,把流民給組織起來了,只是經營下去,還需要更周密的規劃。而這些,哪些人能用,哪些人不能用,他都得看清楚,一步都不能出錯。

過了幾日,王屠戶也進城住了,一搬進來,先來了李家通知。兩人和和氣氣的,也多了走動。

李延亭在這邊挺出名的,畢竟是當初殺了老虎的父子,這令人印象太深,因此,他人緣很好,在這巷子裡遠近的鄰居都能說得上話,大家見到了,無不客氣的叫一聲李郎君。

王屠戶更吃得開了,以前他就是賣豬肉的,這城裡買過豬肉的,也都很多,因此,見兩家是親戚,還挺客氣的。

王屠戶找李延亭商量事兒,道:“現在豬肉沒得賣了,看這年景也不知哪年才能開張,我尋思著再另做門生意,卻是不知道做哪個保險,想來尋你商議商議,親家兄弟啊,你見識大,我想和你合計合計。”

李延亭道:“賺錢的要冒風險,不冒風險的,又不賺錢。就看親家叔父要哪一樣了!”

“不賺錢還辛苦的,是做什麼?!”王屠戶道;“我有本錢,會折本嗎?!”

“做什麼都做不起來,折不折本也不好說。”李延亭道:“這個世道說變就變。所以我不敢保證。”

“既是如此,餓死膽小的,撐死膽大的,你告訴我冒風險的是什麼生意。”王屠戶道。

“糧米。”李延亭意味深長的道。

王屠戶吃了一驚,語塞道:“……這,這,這個生意,也是有幫派的啊……基本大戶都把著了,盛世時都不好插手,這個世道,萬一弄不好是要殺頭的呀,衙門管的賊緊。囤貨居奇,是死罪,這裡面的水太深了……”

李延亭便笑笑不說話了。

王屠戶多精明啊,雖怕的很,然而回味回味,便覺得不對勁,道:“親家兄弟莫非是有路子?!”

李延亭道:“不囤貨就行了,我們不哄抬糧價,我們正常售米……”

王屠戶的眼神一下子就深了,道:“你,你,你……莫非是……”

李延亭知道他雖是市井中人,卻是極識人的,而且這麼久的日子了,李延亭在做什麼,王屠戶便是不敢想,現在卻也是有點敢想了。

“要,要佔城為,為……一方豪傑?!”王屠戶結結巴巴的道。

李延亭不否認,只道:“賣個米而已,有米就有人,”而他需要人。

他需要娘空間裡的糧實拿出來,去給流民生路,不然,流民還是控制不住。有了米,就是控制了他們的命脈,才能控制住傀儡。而售米其實只是一個幌子。

王屠戶的作用是售米,與這些事無幹,但他的存在,能解釋李家的米的來處的原因。

運作的好,至少瞞個幾年,問題不大。

王屠戶擰著眉頭,抖著腿,心裡急的呀,又怕風險,可是也心動的很,禁不住的道:“……萬一,萬一真的敗了,是不是殺頭。”

李延亭當然不會哄騙他,點了點頭。

王屠戶看他如此誠實,反倒一狠勁,道:“好!我做這個事。與其你敗了,倒叫王家受連累,還不如把這個事也攬了,做起來。至少我的嘴嚴又緊。反正做也是有風險,不做也有風險。”

他是想明白了,李延亭是攔不住的,既然攔不住,既然不做還是擔風險,這個事,他來做。

“延亭,你有幾分把握?!”王屠戶道。

“這種事,不敢胡說,”李延亭道。

“罷。當年漢高祖起於亭長,我賭,若是成了,王侯富貴,若是敗了,也,也就認了!總比這樣餓死好,亂死好。這個城,在你手上,比在那些人手上強!”王屠戶道。

當屠戶的,到底是有幾分狠勁和決心的。

“這個事,延壽這個性子不能參與,”王屠戶道:“還得咱們來。”

“我從旁協助。”李延亭道:“用人不避親,親家我信得過,旁人,我還信不過呢。”

又說了通判的事,王屠戶便明白了,有些路走了,便容不得退,只能進。否則,早晚要被人給吃了,還推出來背鍋。還是逃不掉。

王屠戶是個嘴特別嚴的人,高氏的事知道了,也是半絲不露。再加上這個事的確是機密極了的,因此,便不叫四個兒子參與了,自己來做這個事。

他怕就怕在四個兒子不夠沉穩,哪擔過這樣的事情,因此,乾脆現在不叫他們參與。

兒子是幫手,但是眼下這現狀,李延亭還未真正的立住,他不能扯兒子出來,萬一壞了事,才是真的要出大事了。

王屠戶與四個兒子說了,李家參股,他也參幾股,再加上還有別的家參與的米糧店,因此四個兒子倒沒疑心,因為米糧這個行業,真不是一般人能開的,他們只以為是什麼富戶也參了大股,只叫李延亭保護,他們老爹守店呢。自家有兩成股,就挺好了。

米糧店也就低調的開起來了,賣的糧米,價不高,也不算太低,但是限量的,每天供應的極少,因此,倒是不顯名,只在一些窮街陋巷裡有些聲名,窮人都低調,因此,目前還沒有多麼入人的眼。

天漸熱了,而雍正的御駕也終於到達沿海了。

弘晝與扶蘇騎了三十多裡來迎接,高興的不得了。雍正叫二人上車馬,一時看這二人都樂了,笑道:“瞧瞧你這兩個哥哥,怎麼曬的與黑炭似的。你五哥哥不說了,只是扶蘇這樣貌,曬成這樣,實在可惜!”

翠兒既覺好笑,又心疼,道:“兩位兄長怎麼也不注意防個曬。”

“不料沿海的陽光太毒,一不小心就已經曬成這樣了,”扶蘇頗為無奈,也樂了。

“大老爺們防什麼曬?!”弘晝笑道:“白的跟擦了粉似的,還顯娘們唧唧的呢!”

“歪理!”雍正氣的心疼,又好笑,道:“看你曬的,晚上出去別嚇著人!”

馬車裡傳來歡聲笑語,透著相聚的快樂。

一時說了近事,然後又相聚著要去找海螺,撈海帶,晚上準備與老人家相聚,聚餐呢。

說的興奮了,也就忘了疲累。

到達大帳篷,雍正與翠兒也不嫌累,牽了狗,一行人一道去海邊吹風了。翠兒戴了帷帽防曬,雍正這一次也戴了帽子,就怕變成白髮黑麵的老妖怪呢。看的蘇培盛樂呵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