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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番外】羈絆(4)

鳴人終於做成了一件大事――邀請佐助週末和他一起去吃一樂拉麵!

一樂大叔是少有的幾個不會把鳴人趕出店裡的人。很多店鋪都不歡迎鳴人,就連看到鳴人在附近徘徊,都會立刻拿出掃帚把鳴人趕走,彷彿鳴人再多待一秒都會汙染了自己店裡的生意。但是一樂大叔不同,他不但做拉麵做得好吃,看著鳴人也總是笑眯眯的。

在吃過佐助家的便當之前,一樂拉麵是鳴人心目中當之無愧的第一。而且一樂拉麵還特別實惠,鳴人每次都能吃得很飽,似乎鳴人在別處跑掉的運氣都在這裡彌補了回來。

鳴人只是覺得自己真幸運,每次都能正好趕上一樂拉麵的大酬賓,成為他們的幸運顧客,不是碗裡多了幾塊大大的叉燒肉,就是打半折優惠。鳴人更是在手裡攢了一大把優惠券。

那時候單純的小孩並沒有想過,那些畫著笑臉的優惠券其實可能是鳴人專屬。

鳴人早就想邀請佐助去吃了,因為一樂拉麵是鳴人所能想到的最好的東西。

鳴人每天回去都會清點一遍自己的優惠券,一樂大叔說集齊十張就可以免費換一碗超級無敵豪華至尊拉麵。鳴人就把這些優惠券攢起來,認認真真疊好塞在小青蛙錢包裡。

從一張兩張,到十張十一張,再到十九,二十。

終於集齊了二十張!可以換兩碗最好吃的拉麵,鳴人只要一想就會饞得流口水,他迫不及待地跑過去找佐助,給佐助看厚厚的一摞優惠券。

“是超級無敵豪華至尊拉麵的說!”

鳴人把這個聽起來就很好吃的名字響亮地念出來。

佐助的眼中似乎閃過了一絲微妙的嫌棄。他表現得極其冷淡,和鳴人的興高采烈形成鮮明對比,在鳴人湊上去時還會偏著頭把鳴人推遠一點。

佐助看起來秀氣得像個女孩子,但力氣很大,把鳴人一推就是一個趔趄。

但佐助最終還是答應了。

鳴人高興得蹦了起來,一整天都眉飛色舞,就連被老師砸了粉筆頭也阻擋不了他的雀躍。第二天到了約定的時間,他早早跑到了一樂拉麵的門口,看著佐助晃晃悠悠地出現在街角。

“帶了朋友來啊。”一樂大叔笑呵呵地對鳴人說。

“嗯!”鳴人回答得超級響亮,他昂首挺胸地把佐助拉過來,介紹,“這是宇智波佐助,我的朋友。”

“是佐助啊,想吃什麼?”一樂大叔引著他們在桌子旁坐下,轉身進了後面,他的聲音遠遠飄了出來,“鳴人還是叉燒豚骨拉面對吧?”

“是。”鳴人坐在凳子上晃著腿,看著一旁的佐助,拉麵的香氣從帳子後飄散出來,覺得心情輕盈得像是要飛起來,他簡直想要哼歌。

“佐助你想吃什麼?豚骨拉麵超好吃的說。”鳴人不遺餘力地給佐助推薦自己的最愛。

佐助低頭看了看選單,點了番茄濃湯的。

兩碗豐盛的拉麵被端了上來,厚厚的叉燒肉幾乎蓋滿了整個碗,泛著誘人的光澤。佐助碗裡也有豔紅多汁的番茄,一層又一層地鋪蓋。暖橙色的燈光下,熱氣蒸騰,混合成拉麵那種暖洋洋的味道。

鳴人看見佐助低頭嘗了一口,發出一聲小小的喟嘆,就連嘴角也似乎翹起了一點。

鳴人終於徹底放下心來,他哧溜哧溜地吃了一大口面。

“佐助,超好吃對吧!”鳴人得意地說。

“嗯。”佐助從拉麵的大碗裡抬起頭來,他吃得很認真,似乎只在閒暇時才有空應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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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鳴人第一次帶朋友來呢。”一樂大叔趴在櫃檯上,笑呵呵地看著他們大口吃面。

“佐助和我是最好的朋友!”鳴人揮舞著筷子,大聲對一樂大叔說。

已經是朋友了對吧。

雖然以前從來沒這麼說過,但在鳴人心裡這已經是牢不可破的事實了。

可是佐助怎麼想呢?

所以這是第一次,鳴人耍了小小的心機。

他沒有說“佐助是我最好的朋友”,而是說“佐助和我是最好的朋友”,這麼一點微小的區別一定不會有人發現的吧!

但這對鳴人來說卻那麼重要。

鳴人有些忐忑,他偷偷瞟了佐助一眼,佐助好像真的沒有察覺,他沒有反駁,仍然專注在拉面上,漫不經心地接著應了鳴人的話。

佐助承認了!他們是最好的朋友!

鳴人咧開嘴,笑得陽光燦爛,簡直想要哼歌。

“佐助吃的好快,我還是第一次見比鳴人吃飯還快的人啊。”一樂大叔笑得慈祥,每一條皺紋裡彷彿都帶著笑意,“可以免費加面哦。”

鳴人看過去,原來佐助眨眼間已經吃掉了大半碗,只剩幾片孤零零的番茄飄在湯裡。

佐助猶豫了一下,然後點點頭,把碗遞過去:“麻煩了。”

一樂大叔去給佐助加面,鳴人不服氣地跳起來,指責佐助的搶跑行為:“佐助你作弊!怎麼可以吃的這麼快的說,我也要吃兩碗!”

“你還是先把第一碗吃完吧。”佐助斜他一眼,非常的冷酷帥氣。

可是……

“佐助你嘴角有番茄汁哎。”鳴人傻乎乎地指出來。

然後佐助就又生氣了,他黑著臉一把抹掉嘴角的殘汁,無論鳴人之後再怎麼湊上去,都八風不動地專心吃麵,根本不理鳴人。

鳴人絞盡腦汁地想了好幾個笑話,把自己逗得哈哈大笑,肚子都痛了,可是佐助只是嫌棄地把歪倒過去的鳴人推正,始終繃著臉。

佐助明明就是在憋笑!

鳴人一眼就看穿了。

他們就這樣嘻嘻哈哈地吃了好久,從一樂拉麵店裡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

一個長髮的少年等在街的對面,看見佐助出來,露出一個溫柔的笑。

佐助小跑過去,很快站在那個少年的身邊。

鳴人愣了愣,有些侷促地走上前。那個少年和佐助長得很像,都很好看,皮膚像最乾淨的雪一樣白,眉眼清秀,只不過他的頭髮比佐助要柔順得多,鴉羽般的黑髮在腦後束成一股。

他臉上帶著笑,比總是臭著臉的佐助看起來要溫和多了,但莫名的,鳴人有些懼怕這個大哥哥。

這個少年看向鳴人,有一瞬間,鳴人覺得那目光如有實質,彷彿什麼東西沉沉壓在了鳴人的身上。但很快,那種審視而又深邃的目光就移開了,就像是鳴人的錯覺。

少年的表情依然是溫和的。

“你就是佐助在學校裡新認識的朋友嗎?”少年微微笑著問,他的聲音很溫柔。

“這是漩渦鳴人。”佐助在一旁介紹道,他又轉過頭對鳴人指了指這個少年,“這是我哥哥,宇智波鼬。”

“鼬大哥好!”鳴人連忙問好,他的聲音很大,在夜色中顯得異常響亮。

其實鳴人緊張極了,這就是佐助提到過的哥哥,鳴人能感覺到,佐助超級喜歡他哥哥的。平時誰都不放在眼裡的佐助,在說起他哥哥時眼睛裡彷彿閃著光,帶著不自覺的驕傲與尊敬。雖然佐助自己很彆扭地從來不肯承認,但是鳴人早就知道這位“鼬大哥”在佐助心中的地位了。

每次佐助放學後陪鳴人練習一會兒就匆匆回家,那一定是“鼬大哥”又出任務回來了。

也許以前也有孩子好奇地和鳴人玩耍過吧,但他們回到家聽家長說完那些妖狐的故事之後,就再也不會多和鳴人說一句話。

所以鳴人有點擔心,如果鼬大哥也禁止佐助和他來往該怎麼辦。

但幸運的是,鼬大哥並沒有這麼做。

“那麼鳴人君,以後佐助在學校裡就有勞你多關照了。”一樂拉麵暖橙色的燈光從簾帳後傾瀉出來,夜色迷濛,那個少年如此說道。

那是第一次,有人稱呼他為鳴人君。也是第一次,鳴人聽到有人說話的時候用了那麼多敬語。那少年的嗓音溫潤,緩緩滲透在這個安靜祥和的夜裡,彷彿帶著某種獨特的韻律。

晚風輕輕吹過。

鳴人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其實他險些沒聽懂。這也是他頭一回意識到佐助真的是大家族裡出來的孩子,他哥哥無論是舉止還是言談,都彷彿和鳴人在兩個世界裡。

那麼優雅而又守禮。

鳴人不知道該怎麼辦,他只能拼命做到自己所能做到的最好。

“我一定會照顧好佐助的!”鳴人認真地說,他啪啪拍著胸脯,恨不得當場發個什麼誓來證明自己。

一旁佐助似乎不爽地“嘖”了一聲。

但鼬和鳴人都沒有去管他。

“那就拜託你了。”鼬笑了笑,隨意中彷彿帶著幾分鄭重。

佐助的家人真好啊。

那天晚上,鳴人看著佐助和鼬手牽手離去的背影,忍不住發出感嘆。

又溫柔又強大。

好像是佐助一家人共同的特點。佐助的哥哥也一點都不在意鳴人的身份,明明聽到了鳴人的名字,但對他還是那麼溫和,甚至還用了敬語。

佐助的哥哥那麼鄭重地拜託了鳴人,是真的把鳴人當做是佐助非常好的朋友去對待了吧。

真不愧是佐助的家人!

鳴人站在長長的街道上,熱烘烘的湯和拉麵把他的胃塞得滿滿當當,那種滿足感和幸福在鳴人的身體裡膨脹,填充進每一個角落。

鳴人看著佐助的身影逐漸消失在夜色中,露出傻傻的笑。

那時候的鳴人是真的認為,生活會一天比一天更好,這樣美好的時光會一直持續下去,直到永遠。

尚且天真的鳴人,又怎麼會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是恆久不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