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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為什麼?

  老太也跟著站起身來,衝康父慘然一笑,心裡想,怎麼會?他巴不得當我的面說出這些來,也許,老太身體突然間一晃,險些站立不穩,這麼多年,一場婚姻就是一場笑話,她隱忍了這麼多年,到頭來還是什麼也沒有得到。

有人說愛就是付出,而單方面的付出還叫愛嗎?那叫犯賤。

她眯縫起眼睛來,連康父人已經走到門口換了鞋都沒反應過來。難怪他自殺,思念她情切吧,也許他還留了一封遺書給流年都說不一定,託兒子死了一定要成全他這個親爹,把他的骨灰跟那女人的合葬在一處,他們才是真愛,難怪兒子遲遲沒通知她老頭子下葬,難怪他自殺,這是等不及了呀!

想到這兒,老人不由悲從中來,關門聲驚醒了她,她這才回過神來,朝門口奔了幾步,卻不想腳下一絆,跌倒了。這麼一跌,也才發現,沙發底下,有個什麼,她直覺得會是個秘密,至於那秘密會是什麼,不得而知。她顧不得去跟老康說聲再見,什麼禮數都沒了。

她沒著急從地板上爬起來,而是又往前爬了兩步,伸長了胳膊從沙發底下把那東西夠了出來,沙發底下她一週清理一回,怕時間長灰積得多了不好清理,屋子裡空氣也不好,時間短天天清理又太麻煩。

可自從流年父親自殺身亡,她好像就再也沒清理過這房間裡的邊邊角角,有多久了?她來不及細想,卻能夠聽得見自己胸腔裡心跳的聲音,是一封信。嘿,還別說,真是一封信。她覺得心跳加速,血也往上湧,她今年多大了?心臟受不了這種刺激,再說這麼多年過去了,人都沒了,還有什麼想不開?

不應該,不應該啊。但那信勾著她的眼睛,讓她非看不可,可是她不敢看,她把信放在茶几上,這屋子裡沒人,不怕那信長腿跑嘍,除非流年他爸的魂回來拿跑了這封信,但她諒他也沒那個膽子,不,是沒那個臉。

她穩了穩自己的情緒,扶住旁邊的牆壁,然後扶著牆朝自己臥室走去,吃了點藥,又和衣躺在床上一會兒,這才重又起身,那信仍舊在客廳的茶几上躺著,模樣安詳,她朝那信走了過去,走到信的身邊,站住,目光落在信上,就像蒼蠅粘住了一塊蜜糖,那應該是帶著砒霜的一塊蜜糖,也許她不該碰它,該伸手就把那蜜糖給扔出窗外,不,燒了,毀了,扯得粉碎也行才是最好的結局。

但是她沒有那麼做,她坐下,拿起那信,那信不熱,卻讓她覺得燙手,恨不能立刻把那信甩開,然而那信又像有某種魔力,讓她不能釋手。

老太自己嘆了口氣,見封口未封,是開著的,從裡面抽出一張信紙,那張信紙,白底紅色橫線條,老信紙了,最重要是信紙的抬頭,老太見那上面寫著的自己丈夫的單位名稱。他用的是單位的信紙。心,又開始跳得慌,要穩住,老太告訴自己,這麼多年了,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再說了,撐死了不過就是那些兒女情長、呸,怎麼會是兒女情長?明明是男盜女娼,那些不要臉,那些厚顏無恥,那些禽獸一樣的只有動物性的醜陋至極的醜態。

她真覺得噁心啊,然而,也不知什麼又驅使著她想看見裡面那些用筆勾勒出來的醜態,那些噁心,那些骯髒。

竹青:

是抬頭。

老太將信掩在胸口,竹青,他叫她竹青,還好,沒喊她親愛的。如果他那樣寫了,估計她再往下看不下去,看不下去,這信被發現還有什麼意思?

見信如面。

如面!

呵呵。

去那頭跟她見面去了?

她猶豫著不知該不該再往下看,那些甜得掉牙,粘得掉牙的那些,那些說出來讓人臉熱心跳的那些,她到底是在這兒發什麼臆症,看這些幹嘛?人都死了,都死了,兩個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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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點兒想哭,對啊,也正因為他們兩個都死了,兩個人到那頭兒終於可以搭夥過日子了了,再沒什麼能阻止得了他們了,老頭子再沒什麼道德枷鎖,沒兒子的前程需要顧了,沒組織可以處分他,老太太也是,自由了,對了,聽說那老太太早些年就獲得自由了,為什麼不來找他呢,兩個人怎麼不私奔呢!臉皮真夠厚。不要個臉。

可究竟誰不要臉呢?老太活了幾乎一整個輩子,卻愈發想不明白一些事兒,究竟誰更不要臉呢?是程竹青更不要臉?還是她更不要臉?還是流念不要臉?她有些搞不清楚,這麼些年,她跟流念的婚姻早就名存實亡,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然而她不是對他不欲,是他對她不欲,然而他到死也沒敢不欲那倆字兒說出來,一紙婚書,綁架了流念,毀了她自己一生,程竹青在另外一頭孤獨終老。

誰是贏家呢?

老人十分疑惑,如果她知道自己老頭子臨死的那一剎那見到的是誰,心裡又會作何感想?真相,每個人都想要真相,然而真相有時是傷人的。

老太抖了抖信,將信紙正面重新展現在自己眼前。

喝醉了,以為那女人是你。

我沒對不起你。

你以後,我再沒碰過別的女。

刷的一聲,那信被一撕兩半,不要臉,下賤,老-----老什麼?老不死,不,他已經死了,為了全自己的名節,為了證明自己清白,然而他並不想向她這個結髮妻子證明自己是清白的,他想向另外一個女人證明自己的清白,這是得有多抓心撓肝、後悔莫及,老東西等不及了,傢伙什兒閒了半輩子了,等不及要用了,陽間不能相聚,他要下去跟她相聚,陪她,向她解釋,跟她陳述事情的始末,證明自己的清白。

信紙撕破劃過空氣的聲音,那信紙二分為四,四分為八,到最後化成無數的碎片。

老太手哆嗦著,這是對她最大的侮辱,是對她最大的侮辱,她愈發覺得自己這一生終究是活成了個大笑話,不愛,可以不愛,但是不能傷害,可以不愛,但是不能讓人難堪,還是讓人那樣難堪。

她告訴自己不能太過激動,然而她多少有些控制不住,是真的控制不住,她不可扼制的哆嗦,她咬緊自己下嘴唇,發現整個左手手臂開始發麻,老太太咚一聲倒在地上,她笑了,彷彿看見老頭子跟程竹青,他們兩個就站在離她不遠處的地方,還手拉著手兒。

她只覺得血往上湧,嘴角似乎有什麼淌了出來,有點兒涼,她掙扎著想站起來,她應該站起來,再不然就不站起來了,不站起來也沒什麼,一下子氣得背過氣去,陰曹地府她也想闖一闖,至大不過一個死字,你們兩個不怕,我也不怕,我倒要問一問你,你的良心叫狗給吃掉了?

她覺得眼前忽悠一下,也不知是什麼矇住了她的眼,黑暗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襲擊了她,她覺得有什麼正以抽絲剝繭的速度離開她,什麼呢?

什麼呢?

什麼呢?

老太收緊了手指,試圖想抓住些什麼,然後觸手一片冰涼。

流年!

流年!

流年!

兒子!救我!

我還不想死。

不想死。

不想死。

不想死一方面源於對生命的渴望,一方面源於對兒子的不捨,一方面源於不想下去面對那對老不要臉的。總之,她突然間覺得自己沒活夠,還不想死。

流年這兩天右眼跳得厲害,左眼福右眼禍,他一直不相信這些,但這兩天眼皮子跳得讓他不由心慌意亂,總感覺像要發生什麼事兒似的,他跟陳喬像私家偵探,無所不用其極,找那失蹤的兩口子,然而事情沒有任何進展。最重要他們已經打草驚蛇,很多地方一聽說有人想調監控先就把口子給封上了。

汽車站歸交通部門,火車站歸鐵路部門,飛機場歸民航運輸部門,其實除此之外還有許多通道可以把這兩口子運送出去,比如透過高速,他們這樣找下去,無異於大海撈針,然而,大海撈針也得撈,沒的選擇。

每天都風塵僕僕的往外跑,每天晚上回去陪老母親。老太太問他整天都在忙些什麼時,他就開始深切的質疑自己,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幹什麼,這樣找下去真會有結果嗎?真有了結果又怎麼樣?康若然父親謀殺?他越想越覺得這個假設不見得能成立,先不說兩個人力量差不相差懸殊,而且流年父親的驗屍報告上也寫得清楚,沒有外傷,沒有任何外傷。

動機,那個姓康的,差點兒成了自己岳父的老男人也剛新喪髮妻,他甚至連殺流年父親的動機都沒有。而父親一直在停屍間停著,再不入斂說不過去了,再說,陳莫菲也需要人照顧,他原本打算此間事一了,就帶著一老一小兩個女人遠走高飛。

不不不,總經等陳莫菲先把孩子生下來再說,先搬到一起去住,這樣也好有個照應。

“流年!”(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