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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挪動的床

  他抹了把臉,覺得生活真他麼的太難了。

怎麼從前從來沒覺得?

陳莫菲有些等著急了,見他從單元門裡出來,裹了一身的涼氣,拉開車門。

“冷吧?”她問。

“還行。”流年倒真沒覺得有多冷。

“怎麼樣?”陳莫菲問。

“沒聯絡上,不過我剛才問過了鄰居。”流年說。

“鄰居怎麼說?”陳莫菲問。

流年習慣性從車抽屜裡摸出煙來,剛想點,意識到自己的老婆是個孕婦。於是又把煙扔回原位。

“出事兒了?”她問。一定是有事兒,她太熟悉流年,更何況幹了這麼多年的銷售,早慣於觀人於微。

“出了什麼事?”她問,語氣儘量平靜,她不想給流年太大的壓力,這男人顯然沒有她的承受能力強。

男人確實晚熟,她以為自己一直以為愛流年,不,現在也愛,不,或者,她愛上的其實是多年前的流年,或者,多年前的自己跟流年才般配,而現在,噢不,也許早在許多年前,他們兩個的人生就已經南轅北轍,是她對那段感情有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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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流年,對那段感情有歉疚。

流年仍舊在猶豫該不該和盤托出。

陳莫菲伸出手來,握住他的手,語調溫柔:“說出來聽聽看。”

流年看了她一眼,不跟她說他又能跟誰說呢?

“鄰居說,看到康家的人半夜過來。”

“康家的人?”

“是啊。”流年凝緊眉心,“我不明白那對租客為什麼會跟康家的人扯上關係。鄰居說,那對年輕人根本沒來住過。”

“沒來住過?”

“最關鍵現在我們把房子租給了對方,又不能自己開啟房門去裡面檢查,真私自進去了,被人發現尷尬不說,會很被動。”

陳莫菲心往下沉,心裡說,估計康家已經拿到了自己想要拿到的東西,看來康老爺子真有把柄在自己公公手裡,可惜的是----死無對證。

“別想了。”陳莫菲拍拍流年的手背,“如果真有所圖,我估計他也一定得償所願了。那就別想那些徒增煩惱,原計劃吧,繼續賣房子,離開這裡,一切也就都結束了。”

陳莫菲不知道這叫不叫逃避,也許吧,然而有時人是要學會自欺欺人,這樣日子才能好過一些。

流年抽出自己的手來,無力感,排山倒海的無力感,康若然父親就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然而他幾乎讓自己家破人亡,他身為人子......

流年伸手抹了一把臉,告訴自己不要太過脆弱,然而他眼眶仍舊是紅了,喉頭發緊。不能哭,他是個男人。他告訴自己,然而越是這樣強調,他愈發的覺得心裡頭難過。

陳莫菲側過身體去摟他,他抱住陳莫菲。隔了半晌,“電話怎麼辦?”流年沙啞著聲音問。

“報警,然後叫開鎖匠來,正好協議在車裡,有第三方在場,證明我們確實是因為情況特殊才出此下策。”

流年“嗯”了一聲,在駕駛位坐正,掏出電話來報了警,沒一會兒警察過來,流年這邊也找好了開鎖的,警察核對了相關資訊,鎖匠打開門,手機在客廳的茶几上放著。

“啊喲,”陳莫菲皺眉,手扶著腰。

“怎麼了?”流年一臉緊張,可能是連日來太過奔波了,又或者是她在跟那姓陳的工頭交涉的時候動了胎氣,“怎麼了?”

“快,扶她進房休息一會兒,我們不著急,如果有緊急情況趕緊送醫院。”

“是,”陳莫菲看起來十分虛弱,“我先躺一下,剛才肚子痛得厲害。”她喘著氣。

有一個警察看了一眼她的肚皮,“不是快生了吧。”

流年把她扶進臥室,那是流年父親生前的臥室。

“怎麼樣?還疼嗎?”他問。

陳莫菲輕輕掐了他一下,流年何等聰明,馬上領會到妻子的意圖。

“你先在這房間裡休息下,我去看看有沒有熱水,腳抽筋不?你先別動,躺會兒穩當穩當。”

兩個警察也連連稱是,流年將兩名警察讓至外間,自己去燒水,邊進廚房邊說,“真不好意思,還得連累二位。沒辦法,這兩個小房客咱也找不到。”

“現在的年輕人啊,講究個性,從心所欲。”一個說。

“沒事兒沒事兒,主要是孩子大人都沒事兒。”另外一個附和。

流年找來水壺,故意把響動弄得很大,大門開著,鄰居老太太又過來,這下更熱鬧了,老太太跟警察說話,捧著嘮了幾句便回去了。

陳莫菲等聽見客廳有不間斷的人聲,小心翼翼的起來,大氣不敢喘,彷彿氣兒喘粗了都能讓人聽見似的,她環顧四周,一切跟他們收拾房間之前沒什麼兩樣,房間裡所有東西都被清理了,根本沒地方可以收藏所謂的證據,那那只老狐狸為什麼要假借他人之手把房子租過來?

單純的懷舊?

打死她陳莫菲也不信,她眯起眼睛來,衣櫃?不會。衣櫃她已經裡三層外三層翻了兩回底朝上了,更何況房子租給別人前裡面的東西她跟流年又重新檢視了一遍。還有哪裡可以藏東西呢?她竭力回憶,客廳、廚房、主臥,她晃晃頭,一點兒頭緒都沒有。

沙發?沙發挪過了,沙發墊子他們重新整理了,主臥的床廂他們也開啟一一清理。

陳莫菲發現流年父親生前臥室裡這張床被人挪動過,因為房子是要出租,所以重新整修也沒大費周章,所以兩個臥室的床都沒動過,再而且當時陳莫菲懷著孕,流年說,家裡有孕婦不能隨意挪動床,所以兩張床都沒挪動。

但是現在那床顯然被人挪動過,因為有將近寸許的地板顏色跟其他的地方不一樣。

可當時床廂裡她跟陳喬也檢查過了呀,陳莫菲想不到,哪怕她肯再往前做一步,把那張床挪開,事情也許就會不同。

不過現在那些所謂的證據在康老爺子手裡,康父也不十分確認流念留了一手,不過得知他們想走,得知那房他們賣不了,想往外租,便花錢找了兩個中間人把房子租了下來,租下來他去那間房子裡看看到底姓流的那個老兒會不會真留下什麼,結果,真有發現。

康老爺子拿著那些所謂的證據想,天助我也。是你們姓流的不仁在先,連老天都看不過去。

證據到了他手裡,當然第一時間付諸一炬。

斬草除根,他為人行事一向如此。不留後患。

水燒開了,流年額上冒了汗,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些什麼,然而心臟緊鑼密鼓的敲個不停,他倒出一杯水來,跟兩個警察寒喧兩句,兩人以為他是第一次要當爹緊張,其中一個年長的還安慰他,說沒事兒,要生了也不妨事,我們幫你把她送進醫院。

流年笑笑,推門進了臥室,兩個警察也跟著起了身,但只走到門口,門開著,陳莫菲對流年使了個眼色。

“好多了。”她虛弱的笑,側過頭,目光越過自己的丈夫,“兩位辛苦了,孕婦,沒辦法。”

“沒事兒沒事兒。”兩人幾乎齊聲,“能走嗎?”

“喝口水,坐一下,能。肚子還有些抽筋似的。”

“那感覺我懂,”年長那位跟年輕的那個低聲分享,“我老婆懷我兒子的時候也是,說是孩子在肚子裡轉筋呢,應該是快生了,三天後就攪病了,到醫院就給我生了個大胖小子。”

兩人低聲笑著。

陳莫菲喝了口水,靠床坐了一會兒,起身,流年扶著她。

“真沒事兒了?”對方問。

陳莫菲扶一手扶著肚子,笑著朝兩人搖搖頭,“太不好意了,耽誤你們了。”

兩個警察也跟著客氣了兩句,幾人一同朝外走,關了門,警察開著警車先走了,流年扶陳莫菲上車。

“那屋的床被動了,除此之外我倒也沒發現什麼,我記得那時是看了床廂裡,還是跟陳喬一起看的,我身上不方便,所以當時沒挪床,當時挪了床就好了。”

“別那麼想。”流年關上車門,繞過車頭,跑到駕駛室,拉開車門。

“也許他們也是無功而返。”

陳莫菲靠在車椅上,屁股往下出溜一點兒,唯這樣才覺得氣兒能喘得勻乎一些。

“有沒有發現咱恐怕是永遠也不會知道了。算了。”

流年發動車子,陳莫菲系好了安全帶,車燈閃過黑夜,風在暗色裡拂過樹梢,樓裡幾戶人家還沒有睡,應該說,大多數人家還沒有睡,窗戶裡或者陽臺裡亮著燈,陳莫菲最後看了一眼流年家的老宅子,那窗戶、陽臺裡黑洞洞的,死氣沉沉,她嘆了一口氣,車頭調轉,出了小區的大門,上了馬路。

沒幾天給老爺子燒了三七,三七過後是五七,五七過後又是七七。一天又一天,時間滑得那樣快,像手滑過絲綢,聯絡工作的事兒並不順利,老家的各個部門都沒有空缺,這裡單位倒是肯放流年的,只待他聯絡好接收的單位。那邊有了調令,這邊應承了一準立馬就放。(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