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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047

白玉堂起身過來看, 目光驟然冷了,對趙寒煙道:“怎會這麼及時, 開封府裡有內奸?”

“或許有,或許沒有。”趙寒煙說完之後, 感覺自己好像說了一句廢話。

白玉堂卻理解了趙寒煙這句話的深意,回她道:“那要好生排查一番了。”

趙寒煙點點頭,手託著下巴,凝神盯著信紙, 沉默了半晌。

白玉堂見狀, 轉身坐回他原來的位置, 拿起茶杯, 悠閒地吹起熱茶來。自在品茗,倒很享受當下的安靜。

很久之後, 趙寒煙吸口氣。可聽出她呼吸聲很重, 似乎在為什麼發愁。

白玉堂立刻就把手裡的茶碗放在桌上,轉頭看趙寒煙, 問她想出什麼來了。

“這信為什麼要送廚房?”

趙寒煙看著白玉堂,眼如點漆, 明澈至極。

“習慣?”白玉堂對破案實在不擅長,但既然趙寒煙問起,他就搜腸刮肚努力硬想一個答案給她。

“為什麼說是習慣?”

白玉堂笑,“你們廚房早已經收過了人指、人頭,接著又來這封信,自然是‘習慣’。再者開封府後門守衛薄弱, 沒正門那般巍峨肅靜,就算走閒人來也不會有看門的打發走。習慣,加上方便,大概就是這兩種原因了。”

“後門……廚房……”趙寒煙若有所悟。

“不枉其名,人在幕後,神龍見首不見尾。估計一時半會兒你也查不到他的身份,不過這賀雲的案子算是結了,該慶祝一下。”白玉堂隨即提議,請大家去狀元樓吃飯。

“好!”

有人請吃飯是好事,趙寒煙當然不會錯過外出品嚐美味的機會。

白玉堂:“那你要多吃點,吃飽了好有力氣。”

趙寒煙點頭,她當然要吃飽。不過她隨後忽然覺得,白玉堂後面那句‘有力氣’的話怪怪的。

不過這種怪怪的感覺很快就轉瞬即逝了,因為想到了吃。

趙寒煙打發張凌去通知昨晚熬夜盤查妓院的兄弟們,大家一起都去狀元樓吃飯。

張凌聽這話高興,卻也擔心白玉堂的錢袋。

“可有五十號人了,都去狀元樓?那得多少銀子!咱們要不還是去便宜點的地方,我知道一處,味道不比狀元樓差,有很多拿手的特色菜,而且價格不貴,就是環境差了寫,可能比不得狀元樓精緻,可也夠我們爺們高興了。”

趙寒煙想想也是這個道理,狀元樓那一桌飯就要幾兩銀子,五十多人怎麼也要六七桌,確實太破費了。就算狀元樓是白玉堂舅舅開得,也不能這麼佔人家便宜。

“我覺得張凌說的有理,換個地方如何?”

白玉堂搖頭,表示沒這個必要。

“三春樓的飯菜真的很好,絕不會給白少俠丟面子。”張凌沒注意白玉堂拒絕,順嘴有說了一句。但當他說完的時候意識到白玉堂並不喜歡自己的提議,後悔得忙用手堵住自己的破嘴。

張凌和絕大部分人都一樣,有點兒怕白玉堂。

“三春樓?”趙寒煙昨晚聽賀雲提過這地方,“聽說他家粉蒸肉好吃,可是如此?”

張凌直點頭:“這道菜最絕!”

不過白少俠既然決定了狀元樓,也不聽勸,以他古怪的性格,該是不會改變了。反正去狀元樓是享福的好地方,張凌此刻也覺得是自己多嘴。閒著沒事非要給人省錢,反惹得人家更不待見自己。

“便去三春樓。”白玉堂改口道。

張凌愣了,有點搞不清楚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怎麼忽然又聽他的了?

“行,我也覺得去三春樓合適,咱們一大幫人去鬧狀元樓,多太給劉掌櫃添麻煩了,昨晚的事已經夠麻煩他了。”趙寒煙道。

“不麻煩,”白玉堂道,“是他太笨。”

趙寒煙聽白玉堂此言更不好意思,讓白玉堂得空去見他舅舅的時候,一定要幫劉掌櫃美言幾句。

白玉堂認真點了點頭。

半柱香後,眾人在開封府後門集合,一同去了三春樓。既然是白玉堂請客,自然不拘菜色,隨意點,隨意吃。不過有一樣,一會兒還要回去當值的人卻不能喝酒。如此弄得有一半人哀叫,不過好歹還有肉吃,尚能堵住他們的嘴。

趙寒煙仔細品過三春樓的每一道特色菜,口味整體偏中上,還算不錯,不過多數菜喜歡過油,又沒有很好地解決‘膩’的問題,所以在口感上吃著香卻有些香過頭了,吃不了幾塊就會讓人覺得膩到頭疼。當然,這只是針對一些講究吃飯的食客來說,在場的眾衙差們倒都吃得很好。

趙寒煙這時瞟了眼白玉堂,發現他跟自己差不多,也沒有用多少。

等到最後一道招牌菜粉蒸肉,倒是讓趙寒煙覺得不枉此行,粉蒸肉的顏色焦紅鮮豔,香氣撲鼻,夾一塊入口麻爽酥軟,嫩而不糜,讓人在一瞬間就完全領悟到了嫩肉的真諦。

趙寒煙連吃了五塊粉蒸肉後,方捨得放筷,去喝一口茶。

因今天開封府有五十多人在此用飯,幾乎將三春樓包場。三春樓的薛掌櫃非常熱情,為多謝大家捧場,特意挨桌敬酒,又給每桌多贈送了一道粉蒸肉。別家店送菜都是送一些不受歡迎的,薛掌櫃卻實惠地送最受歡迎的菜,可以說送得深得人心了。

眾衙差們歡呼,恨不得將薛掌櫃整個托起往天上拋。

隨後不久,薛掌櫃笑著走到趙寒煙和白玉堂這桌,也要敬酒。

“掌櫃的,我看你斯斯文文,倒還真能喝呢,這幾桌下來,一壺酒下肚了,臉半點沒紅。”張凌開玩笑道。

他之所以會提到薛掌櫃臉紅,是因為薛掌櫃皮膚白,比一般女子還白嫩細膩些,基本就是很多人口稱‘小白臉’的那種樣子。他人斯斯文文地,說話的時候會一直垂著眸子,謙和恭敬,那就更如小白臉一般討人喜歡。

薛掌櫃笑著回答張凌:“在下就是做酒樓生意的,若是連點酒量都沒有,靠什麼營生去。可別因我這一張白皮小瞧了我,不知騙了多少傻子,你也小心吃虧。”

“就是呢,我們掌櫃上次還喝倒了三個長這麼高這麼大的壯漢。”小二把胳膊伸直,往自己頭上比量,以告知眾人當時那壯漢有多高大,“想賴酒錢,還罵我們掌櫃小白臉,結果一喝酒比試,他們都成了霜打的茄子,最後付了錢灰溜溜地就跑了。”

“厲害!厲害!”張凌贊道,

薛掌櫃之前聽張凌多提過趙寒煙,所以此時此刻他最先看向趙寒煙,“我聽夏二爺說過趙小兄弟手藝好,做飯厲害,還能破案,可真是羨煞我們了。白少俠的大名更是久仰,我自小就羨慕那除路見不平俠仗義的大俠,奈何空做夢了,今日能親眼得見,真可算薛某此生最大的幸事了。”

趙寒煙忍住笑,其實她很想問薛掌櫃見到展昭的時候是不是也嘆‘此生最大的幸事’,那這薛掌櫃‘此生最大的幸事’一定有很多。

不過趙寒煙知道,這薛掌櫃該就是個‘見人說人話’的生意人,絕不能把他的話當真了,最好是隨便聽個樂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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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寒煙不太喜歡這種說話油腔滑調不靠譜的人。這之後來不管薛掌櫃說什麼,趙寒煙都一般的應和。白玉堂則是個冷的人,這會兒更不會隨便搭理人。

薛掌櫃跟張凌說了幾句之後,也就退下了。

一頓飯酒足飯飽之後,有一半告別,直接回家歇著去了,剩下的人就一起回開封府,乖乖當值。

回去路上,趙寒煙跟白玉堂道:“雖然證實賀雲為真兇,但他的作案動機卻始終沒有確定。從他報復李大娘的方式來看,他該是和當年那個嬰孩死有關係。但時隔太遠了,當年的事不好查。”

“慢慢來。”白玉堂建議趙寒煙先派人去賀雲和李大娘老家先調查看看。

趙寒煙點頭。

倆人回到開封府的時候,就聽小吏回稟說段小王爺回來了。

段思廉前天晌午出門,說要去東京城外遊玩一番,不知幾日回來。正好開封府眾人都要忙案子,自然也沒人關心段思廉如何。

“不是有史判官應酬麼,你和我說這作甚?”

開封府的判官主責輔理政事。而今包拯外出,趙寒煙只負責刑名案件,至於開封府的其它事務自然都由史判官主理,跟趙寒煙沒關係。

“屬下也說了,可小王爺還是要找趙兄弟說話。”小吏訕訕道。

“麻煩,我去幫你打發了他。”白玉堂提刀就要去。

趙寒煙很怕他衝動,忙攔下來道:“估摸人家也就找我問兩句話,咱們友善點?”

白玉堂稱好。

“你就在廚房等我,一會兒我給你泡壺好茶,我先去看看他想說什麼。”

趙寒煙怕白玉堂衝動,剛下決定要自己去見段思廉。結果她轉身的工夫,卻見段思廉穿著一身華服,閒步從夾道裡走了出來。

“你們回來了?可讓我久等。”段思廉笑著走到趙寒煙和白玉堂面前,他先對趙寒煙說,“包大人怎麼走得這麼急,我才一天沒回來,他人竟就那麼離開東京城了?”

“奉聖命有急事要處置,這……總要遵旨。”趙寒煙敷衍道。

“是是是,”段思廉應和,轉頭打量白玉堂,“白侍衛怎麼在此?難道你今天又不需在郡主府當值?”

白玉堂面無絲毫動容之色似乎沒聽到段思廉的話。

段思廉略覺得有點兒尷尬,轉而對趙寒煙道:“這是?”

趙寒煙知道段思廉有此問,是已經懷疑白玉堂的侍衛身份。再說白玉堂以後都要在開封府久留,也不大可能用郡主府侍衛來解釋了。

趙寒煙謹慎地看看四周,確定沒有人後,對段思廉道:“他其實不是郡主府的侍衛,那天我騙小王爺了,抱歉。”

“不是?”段思廉故作驚訝的反問,“那是……”

“當時他本執行秘事,其他的就不方便透露。對了,我險些忘了和段小王爺介紹,他是開封府的捕快。”趙寒煙耍了語言技巧,讓段思廉聽起來以為當時白玉堂在郡主府出現是受命行事。

“總歸這是秘事,還請段小王爺不要對任何人講。”趙寒煙道。

段思廉一聽平康郡主府涉嫌什麼秘事,立刻勾起了好奇心,他一邊發誓自己不會說出去,一邊關切追問趙寒煙平康郡主府到底牽涉進了什麼事情裡。

“我早已和你坦白過,我仰慕她。而今你忽然跟我說秘事,我自然著急,到底是怎麼了?”段思廉問。

趙寒煙覺得自己真是剛填了一個坑之後又掉進另一個坑裡,她今天忙案子差點都忘了,段思廉對平康郡主很有心。

沒錯了,就是對平康郡主,不是對她。因為段思廉根本就沒有見過她,談什麼仰慕,要的只是平安郡主這個身份。

如此就不難猜出段思廉的目的為何,他是大理開國黃帝的玄孫,但當今做皇帝的卻並非是段思廉祖父這一脈,而是他叔祖父的後人。

出身皇族,年少氣盛,想謀權奪勢,是多數皇族都會存的心思。段思廉必然在大理實力不足,而今才想向北宋求助,大概希望透過聯姻的方式讓他得以增強。

真可謂是很老土的政治謀算下,搞起一場很老土的政治聯姻。

所以趙寒煙從悟到這一點開始,便對段思廉這個人徹底厭惡了。

現在他詢問所有關於平康郡主的每一句話,都讓趙寒煙生理性反胃。

段思廉見趙寒煙沒有回答自己的話,又要進前一步,問她怎麼回事。這時他和趙寒煙之間,忽然橫插了一個人進來。

“你仰慕誰與別人是否把秘事告訴你,有何關係?”白玉堂冷冰冰說道,“仰慕是你自己的事兒,別拉上別人。”

“你這人好大的膽子,怎敢對我如此說話?”段思廉覺得自己好歹也是個王爺,被這樣不敬。

白玉堂嗤笑,眼中流露出的是對段思廉極致地譏諷,“上次在狀元樓,是誰稱兄道弟,說以後不必拘禮,這才過了幾天,小王爺就忘了前話開始拿架子了?”

段思廉氣得無以復加,卻不知該如何反駁:“我……”

“我知道小王爺是為了關心郡主的安危,可以保證這一點,這件事一定不會跟牽連到平康郡主。其實是她府中的下人做了壞事兒,令我們產生懷疑。這件事事關重大秘密,所以我們不能說,還請小王爺諒解,而且平康郡主本人對此事是知情的。”

“好,我明白了。”段思廉雖然很不爽,但當下開封府也沒有什麼人可為他做主,段思廉最後只好負氣而去。

白玉堂一眼看穿趙寒煙,“上次我們見面,我看你還挺能忍他,這次怎麼忽然這麼直白厭惡?”

“許是因有你在這兒,便天不怕地不怕了。”

白玉堂挺喜歡這句解釋,笑了。

趙寒煙隨後在梧桐樹下坐下來,就用紙筆撰寫菜譜,寫了幾樣之後就劃掉,再重新寫,看起來很用心,也很費工夫。

白玉堂安靜了一會兒,就忍不住好奇,問她寫這個做什麼。

“琢磨粉蒸肉,看看能不能做出一個比三春樓的味道更好的。”

白玉堂立刻來了興致,坐在趙寒煙的對面,鼓勵道,“你一定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