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若塵怎麼會不知道暗風心裡是怎麼想的，但是卻並沒有解釋什麼，只是抬起眼眸來淡淡的瞥了暗風一眼，然後說道：“本王無礙。”
聞言，暗風這才放下了心來，站在一邊盡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好在雲若塵也沒有要追究這件事的意思，反而是不知道想起了什麼，開口對暗風問道：“今年的秋闈，在什麼時候？”
看楚瀟瀟的意思，這武舉她是參加定了，只要是楚瀟瀟認定的事情，這世間恐怕少有人能阻攔，而雲若塵也不認為自己能有這樣的能力。
更何況，楚瀟瀟原本就是要直衝九天的，他又何必去束縛她的羽翼，平白惹得她不痛快。
與其這樣，到還不如為她掃平一切，助她登上高位，就算是……就算是有一天他不在了，世間也再無人能夠威脅到她。
“咳咳……”雲若塵輕咳了兩聲。
想到自己的身體，雲若塵清淡的眼眸之中剎那間浮現出一絲暗恨，但是卻如水中之月一般，轉瞬即逝。
聽到雲若塵的話，暗風連忙說道：“回殿下的話，如今已是夏末，距離秋闈之日還有不足兩個月。”
“兩個月……”雲若塵低眉想了想，隨即說道：“想辦法，將姚靄從西北調回來，本王不管他用什麼樣的理由，進京述職也罷，駐守京師也罷，總之讓他在秋闈之前趕回來。”
聞言，暗風神情一震，但是卻也知道，以他的身份，並不能對殿下的決定多說什麼，於是也只能恭敬的應了一聲。
過了將近一刻鍾的時間，雲若塵突然開口問道：“彭州城的人，還能攔住莫子羨多久？”
暗風連忙說道：“回稟殿下，彭州城的人已經快要頂不住了，墨座不日應當就會抵達京城了。”
話音一落，雲若塵當即諷刺的一笑，然後說道：“也是難為冥月了。”
“殿下，我們現在還要再派人過去麼？”暗風小心翼翼的問道。
雲若塵隨意的說道：“不用，放他過來吧，他總不能不顧惜冥月的性命。”
說到這裡，雲若塵不知想起了什麼，臉上突兀的浮現出一絲冷淡的笑意，“許多年不見了，也不知他是不是還一如既往的愚鈍……”
暗風站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
他是自幼跟隨雲若塵的人，對於那些積年的恩怨多少也是知道一些，說不上是誰對誰錯，但是冥主當年便欠自家主子一條命，這些年來非凡不知感恩，反而是變本加厲的挑釁，自家主子能容忍這麼多年，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所以，對於雲若塵囚禁冥月的事情，暗風心中自然是沒有什麼想法。
“瀟瀟，你說什麼？”
翌日，楚府之中，楚辭不敢置信的看著楚瀟瀟，顯然是希望剛剛楚瀟瀟說的話僅僅只是他的幻聽而已。
但是楚瀟瀟卻並不給他這個機會直接仰著頭說道：“爹，我想參加武舉，像我娘那樣……”
將這件事告訴楚辭，是楚瀟瀟深思熟慮之後的結果。
雖然現在距離秋闈還有一個半月，但是楚瀟瀟還是覺得要給自家爹一點消化的空間。否則事到臨頭才鬧出來，就算是楚瀟瀟也不敢保證自己到底能不能頂得住。
“不行！”還不等楚瀟瀟的話說出口，楚辭就直接開口打斷了她，然後嘆了一口氣說道：“瀟瀟，站在永州城的時候你胡鬧也就罷了，但是戰場不是兒戲，由不得你胡鬧。你在京城之中爹自然能給你一方庇護，可若是出去了，一旦有危險，爹護不住你。”
聞言，楚瀟瀟想也不想的說道：“我不是胡鬧，我是真的不想就這樣待在這繁華富庶之地、在錦繡堆裡蹉跎一聲！”
楚辭當然明白楚瀟瀟的想法，因為當年阿窈便說過同樣的話，只是……
當年他應了阿窈，隨後阿窈便徹底的在他的生命裡消失了，現在這個女兒是阿窈留給他唯一的念想，楚辭不敢想象要是楚瀟瀟也出了點什麼事，他要怎麼辦。
“瀟瀟，你到底是個女子，安穩和樂一生難道不好麼？”楚辭無奈的開口勸道。
“爹，你也看不起我？！”楚瀟瀟瞪大了眼睛，訝然的看著楚辭，臉上的表情已經全然裂開了。
此時楚辭臉上的表情和之前柳寄聽說過這件事的時候一樣，楚瀟瀟知道他們都是在關心她，但是這種過分的關切原本就是對她能力的一種否定。
她是楚瀟瀟，不會比這世上任何一個人差，為什麼只是參加武舉，就讓她爹做出這種反應？
難道僅僅只是因為她是女子，就該成為男人的附庸，然後相夫教子，過完在別人眼裡安穩和樂實際上卻是平庸無比的一生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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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自然不是看不起你。”聽到楚瀟瀟的話，楚辭嘆了一口氣，但是臉上卻是第一次對楚瀟瀟顯現出了一抹嚴厲之色，“只是……你還小，這件事不用多說，戰場上刀槍無眼，爹是不會答應你的。”
“還小？”楚瀟瀟驚疑的看著楚辭。
她現在已經十七了，在這個時代當真不算是小了。
更何況，若是錯過了這次秋闈，她就要在等三年，她娘十五就上戰場了，難道她要等到二十之後再去考武舉？
而且，楚瀟瀟覺得，最多兩年內，出雲國和狄戎國之間必有一場大戰。
“我說不成就不成！”楚辭顯然是知道楚瀟瀟的脾氣，也不與她多說，直接便起身說道：“瀟瀟，這段時間你玩兒也應當是玩夠了，這兩個月裡你就在家裡好好休息吧。”
說完，竟是不等楚瀟瀟說什麼，楚辭便直接離開了，走之前還不忘吩咐府中的侍衛，這段時間不許楚瀟瀟出門。
等到楚辭離開之後，楚瀟瀟無奈的看著面前緊閉的院門，心裡無奈的嘆了口氣，心中的鬱結也有些無奈的消散開來了。
這樣的陣仗，她就算是閉著眼睛也能跑出去。
但是她卻不想這樣，楚辭是她唯一的親人，她不想讓楚辭有心難過。
而這樣的禁足，對於楚瀟瀟來說，頗有種畫地為牢的感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