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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自作孽,不可活

茲事體大。陶奉孝心中雖已對江世則生厭,但還是默許了他的想法。

“車鑰匙拿來。”江世則毫不客氣地衝周朝伸手。

本以為周朝會拒絕,然後自己就能藉機揭穿,沒想到周朝只稍稍猶豫,還是遞了過去。

江世則微微有些心虛,在車裡走馬觀花了一番,搖頭道:“沒有。”

陶奉孝目光一冷,剛要發作,一旁的陶燃眼尖,指著駕駛座上方的遮陽板道:“那兒!爺爺,那兒有東西!藍色的……好像就是行駛證!”

所有人都是一愣,包括周朝在內。

從租車到現在,他一直也沒用過遮陽板,自然也就沒留心過上頭有沒有藏著東西。

現在想想,興許租車行那邊跟自己保證的“出不了岔子”,說的就是這個。

眼看江世則就要鑽入,陶凝動作比他更快,搶先一步,把那湖藍色的本子搶在手裡。

確實是行駛證。

裡頭白紙黑字、明明白白地寫著,周朝就是這輛謳歌MDX的車主!

換句話說,從租車的那一刻起,這輛嶄新的名車,就是送給周朝的!

再換個思路,從周朝替租車行解圍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入局了。

一個早就替他布好了的局。

江世則顯然是局外人,所以他沒法接受事實,氣急敗壞地道:“不可能!這不可能!這車絕對不是他的!我知道了,一定是他後來補上的!他拿了錢……是我的錢,補了!”

瞧他語無倫次的模樣,周朝苦笑搖頭:“姐夫,是不是補的,看下日期不就知道了?”

“就是!”陶燃指著行駛證上的發證日期,耀武揚威道,“睜開你的狗眼,好好看看!”

行駛證上的日期,竟然早在壽宴之前!

江世則處心積慮,不想一著不慎,竟落得滿盤皆輸。

見陶奉孝臉色愈發陰沉,他心知不妙,趕緊又道:“好!就算這輛車是他的。我還有證據,能證明他在撒謊!小蝴,把照片拿過來!”

所有人目光冰冷,如同看小丑一般,在看他們夫妻倆表演。

從拍攝角度看,照片明顯是偷拍的,應該是江氏夫婦請來的私家偵探。

照片中的主角,卻不是周朝,而是關山樓。

他站在一輛黑色的斯賓特保姆車前,滿臉的擔憂怨怒;與他對峙、背對鏡頭的,是個西裝革履、身材高大的背影,梳著筆挺的大背頭,雙手抱胸,儼然一副大佬姿態。

陶奉孝皺眉問:“這能看出什麼?”

江世則振振有詞:“我早就懷疑,這小子不可能有那麼大的面子,能請得動關老爺子來賀壽。果不其然,我找人查過了,關老爺子是受人威脅,被迫來赴宴的!”

“受人脅迫?”陶奉孝眯眼看著面前一臉人畜無害的周朝,質疑道,“他?”

江世則點點頭:“事到如今,我也沒啥可隱瞞的了。老爺子,你也知道,我前陣子資金出了點狀況,被這小子搶去一大筆錢。他是沒能力脅迫關老爺子,可他手底下那些人呢?”

為了拉周朝下水,他已經開始胡亂攀咬、搬弄是非了。

陶奉孝將信將疑,從陶蝴手中搶過照片,仔仔細細又看了許久,忽然瞳孔放大,沉著臉斥道:“胡鬧!我知道你對股份分配的事不滿。既然這樣,那你們夫妻倆一分也別想要了!”

江世則渾身一顫,萬沒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幾乎癱倒在地。

他輸了,輸得一敗塗地,更輸得莫名其妙。

“還不快滾!”陶奉孝根本不理會陶蝴的辯解,拍拍周朝的肩膀,示意他跟自己出去。

“孩子,你老實告訴我,什麼時候認識的夏先生?”一到無人處,陶奉孝就沉聲追問。

周朝根本不認識什麼夏先生,所以老實回答:“我不認識。”

陶奉孝盯著他看了許久,確定他沒說謊,幽幽嘆了口氣,邊轉身邊道:“既然是夏先生保你,那好,從今往後,通達就交給你和小凝來打理了。好好幹,別讓我失望。”

“夏先生……”周朝口中喃喃,默默記下了。

重新回到屋裡,陶奉孝和江氏夫婦都已離開。

劉秀蘭和陶燃搶著看陶奉孝留下的通達集團股權繼承協議書,又哭又笑,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他們人呢?”周朝隨口問。

陶凝終於開始重新審視面前這個看似與世無爭的男人,盯得周朝都有些發毛了,這才溫聲道:“走了。接了江家打來的電話,好像是出了什麼事,急急忙忙就離開了。”

見女兒和周朝莫名和諧,劉秀蘭一把拉過陶凝,沉著臉悄聲道:“剛才人多,我也沒好意思問。死丫頭,你老實告訴我,這幾天晚上,你倆到底有沒有……那個?”

陶凝一張俏臉瞬間紅到了脖子根,慌忙搖頭:“媽,你這一天到晚的都在想什麼!”

外人一走,劉秀蘭立刻又撒潑起來:“我不管!臭小子,你給我聽好。通達是我們陶家的產業,現在也就是小凝和小燃的,你一分也別想拿走!聽見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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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往日,周朝多少還是有些怵她的,可如今不同了。

到底是婦人見識短,且不說協議書上明明白白寫著,股權繼承交由陶凝和周朝共同打理;就算周朝有心讓出,那背後替他一手佈局、推波助瀾的夏先生,想必也不會同意。

“我儘量。”

周朝心不在焉,也不管劉秀蘭在身後暴跳如雷,一邊給溫禾打電話,一邊出了家門。

離協議書上的股權交接還有些日子,是時候該好好規劃一下,鼎級的未來了。

周朝心中絲毫沒有勝利的喜悅,反倒覺得肩上的擔子,莫名一下子加重了許多。

“喂,老闆。”一接通,周朝就不由皺起了眉頭。

電話那頭的溫禾,雖然已經極力掩飾,但依然能聽得出,她帶著哭腔。

“怎麼了?”

溫禾沉默半晌,哽咽道:“有人來鬧事。我……我們無權無勢的,不敢和他們爭。牛哥說你最近煩心事兒多,讓我無論如何別告訴你。他和馬哥、侯哥他們還在撐著。”

“在那兒等我。”

周朝想著,多半是集團那邊的人氣不順,來找茬,擔心溫禾幾個出事,驅車趕了過去。

如今有通達如此強大的經濟後盾,周朝還真沒把集團放在眼裡。

大不了,鼎級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