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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重返漩渦鎮

當一縷晨光播撒至平原的大地時,沈夢婷一行人便有了行動。她與結伴同行的夥伴們,包括攝政王林明遠,決定順應民意前往至漩渦鎮看看。

當然,這其中最激動的還要數趙羽了,因為他本身就是出身於那個小鎮的。不過,他一向是要將想法埋葬於心中的人,所以並沒有實在的表現出來。

‘要去漩渦鎮了!我又要回漩渦鎮了!’趙羽在內心不斷叫嚷著此話。

與沈夢婷共同隨行的士兵也就區區百人,用途是包圍將軍們以及增加些氣勢。這也是沈夢婷專門決定的,她否決了帶數千士兵和什麼兵都不帶等兩種截然相反的建議。

在如今這個兵力缺失的情況下,她是斷然不會分兵去做無意義事情的。只是,她也無法做到一個兵都不帶,就單單幾位將軍一同前行。因為這不但會有損薩蘭軍隊的氣勢,也無法保證隨行的林明遠絕對安全。

所以沈夢婷就用了個折中的方案,由百名士兵特地保護林明遠,而他們其餘人則自己負責自己的安全。

在軍營門口都準備就緒了,沈夢婷也就釋出了‘走’的命令。

漩渦鎮離軍營並不算太遠,他們幾乎都是以騎馬慢速的形勢走動的。約莫過了兩、三個小時,他們也就達到了目的地。

趙羽一如既往地在隊伍邊緣地帶,但由於他是將軍的緣故,所以他多少還是排在隨行的士兵前。

當自遠處看到了漩渦鎮時,趙羽的汗毛都要豎立起來了。同時,一股炙熱的氣流也正衝向著他的腦門,致使他有些腦海空白。

‘這裡……這裡……’他的嘴唇在胡亂動觸著,大量嘀咕話語也被模糊弄出。

走在隊伍最前頭的沈夢婷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她便迅速地轉了下頭。她要找到的對向自然就是趙羽。

久違地回到自己的故鄉,這個男的又是什麼想法呢?沈夢婷最終將視線鎖定在了趙羽身上。

其他人也覺察到了沈夢婷異樣,他們便紛紛同樣轉過了頭,望向了趙羽。

趙羽猛然間覺察到了大量怪異視線,遂不再嘀咕了。他收緊著全身,以多個不解目光去回應眾人。

“喂!你怎麼了啊?”錢豪位於沈夢婷後方差半個身為的位置,他也是首個去詢問其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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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夥伴的疑惑,沈夢婷也就只是冷淡地回應了句‘沒什麼’三個字。帶她重新正過了頭,她便又將注意力給放在手中的馬韁繩上。

而後方的趙羽則始終將頭個別過,不再注意起他人的目光來。

漩渦鎮的守衛似乎是早有準備的,他們在見到有一大隊人馬來到後,馬上跑來迎接了。看來昨天先去報資訊的士兵,任務完成得不錯。

“大……大元帥!”漩渦鎮的守衛直接單膝跪地於隊伍前。

沈夢婷並沒有下馬,她單就是揮手示意了下,“你們就是漩渦鎮的守衛?”

“是……是的!現在我們的鎮長正在門口等著呢!”

“哦?是嗎?”沈夢婷隨著前方守衛的指動,望向了鎮門口。

果然在此不久後,一位長者白鬚的老者就走了出來。他的身後還跟著許多陪同人員,應該就是同屬鎮中的官員了。

他們在前來以後就忙著向沈夢婷打招呼。當然,他們最客氣去應對的,還要當屬林明遠了。這位老攝政王不斷地擺出著笑容,與眾多官員互動著視線。

“啊!真是不好意思!在你們都那麼忙的情況下,還把你們給叫來。我僅代表鎮民以及國家的所有平民,都來向你們表示感謝。謝謝你們抵抗住了侵略者,保護了我們的平安!”鎮長看上去客氣極了,他都快要彎腰做舉動狀了。

“哎呀!哪有啊!這是我們應該做的嘛!我們本來就是薩蘭王國的兵,職責就是包圍這個國家的安全。所以啊!你們不要這麼感謝我們,我們會非常不好意思的啊!”錢豪直反手摸著自己後腦勺,臉上還放出著‘不好意思’的樣兒。不過,他實則想的卻是鎮民準備的晚宴。

聽說為了迎接這些個包圍家園的士兵們,漩渦鎮已經傾盡了全力去準備場宴席。

錢豪還在忘乎所以地‘哈哈’大笑著。可沒過多久,他的臉龐卻突然僵住了。因為他察覺到了沈夢婷那充滿憎意的瞪眼,於是他也就選擇板起面孔不再多一句話。

“叫你這個畜生再話多呀!”後方還有沈俊的嘲諷小聲,“連元帥與攝政王都沒有講話,哪輪到你來調節氛圍啊!嘿嘿!”

錢豪聞言不禁轉頭對那個‘放肆’的人瞅瞪了下,他還齜牙輕‘哼’了聲以示不滿。

鎮長應該是能察覺到那個隊伍當前的奇怪氛圍,他也就在‘啊’了幾下後,快速地吩咐起隊伍快進鎮內。

沈夢婷這就招呼起大家快進鎮內吧!

見到隊伍又開始走動了,趙羽也就輕微地驅動了下手中馬韁繩,致使所騎馬匹跟上了隊伍。只不過,他現在的心思全都放在了即將要進入的小鎮中。

他茫然地望著所要經過的鎮門,一股股心酸正在侵襲著他的鼻子。

‘這裡……這裡……’

漩渦鎮對於趙羽來說,好像是自己上輩子踏足過的地方了。

隊伍正在前行,他也在湊近著即將要跨過的鎮門。

屁【河蟹】股下的馬背還是一顛一顛的,身子也就跟著在起伏不斷。這似乎也在印證著趙羽目前的心情——沒有一絲冷靜下來的水面,始終是破濤洶湧的。

突然的,他還意識到了件事情。記得自己在去年隨沈夢婷離開漩渦鎮時,走得好像正是這個鎮門吧!他恍惚地又將脖子朝周邊環遊了陣兒,感受著那種奇怪的感覺。

趙羽跟著隊伍穿過了鎮門,正式進入到了漩渦鎮內。

望著這些個既熟悉又陌生的景象,趙羽再一次有些控制不住了。他的鼻子酸意一直在持續,好似在等待眼淚的快速躺下。不過,他最終還是將迸發出的情緒全都給忍下了。

大致在街邊走了會兒,很快就有人群擁來了。他們就是漩渦鎮的鎮民,今天是來特地觀看國家【河蟹】軍隊前來的。

鎮民的表情還算比較友善,他們還在不斷指點著行走於路當中的軍隊。

沈夢婷見著這種形式,胸都在不自覺地抬高。她非常自豪於自己目前所受到的待遇,這同時也是她一生的夙願。

在她最小的時候,她就被父親帶至身邊,享受過這樣被平民兩邊擁戴的景象。而現在,她是靠著自身的努力,重新去面對這種被光榮包圍感覺的。

也就是說,目前鎮民們感謝的,正是她所帶領的軍隊。

沈夢婷意識到,或許從此刻起,她再也不是那個活在自己父親後邊的小女孩了。如今,她已經正是蛻變為了一名薩蘭國的元帥,成為了鎮民的保護神。

鎮民似乎開始為隊伍喝彩了,他們還紛紛又投來了讚美之語。

“媽媽!這些人都是誰啊?怎麼今天有那麼多的人到街上去看他們啊?”

“傻孩子!他們都是我們國家的守護神,是專門來保護我們的!”

一對母子的對話被沈夢婷給吸引到,她也就朝那個方向上瞥了眼。當前,那個提問的孩子已經流露了些許崇拜之感,他還講著以後也要當國家的守護神。

‘就是這樣!就是這樣!我們這次進入漩渦鎮,就是為了給大夥看看,軍隊是多麼神聖!我們就是你們的守護神!’沈夢婷開始繼續地沾沾自喜起來。

可與沈夢婷以及其他士兵的自豪想比,趙羽則要顯得不自在許多。他大多數時間都縮著脖子的,並沒有像其他人那樣去觀望下街兩邊那擁護的鎮民。

他自小就出生於此,真得怕遇到些熟面孔來。

不過話說回來,趙羽從來都沒有想過,在他離開漩渦鎮以後,等到假以時日再踏足於這裡時,會是這般的景象。

“啊!你們是最棒的!薩蘭國的守護神!”

“謝謝你們的幫助,我們平民感激不盡!”

“你們迎頭痛擊了索倫帝國,這些我們都是看在眼裡的。我們萬分感謝你們!”

“是啊!我們感謝你們!你們好樣的!”

鎮民們的呼喊嘈雜繁多,還且有一浪高過一浪的趨勢。

由於他們的呼喊聲實在太大了,已經嚴重干擾到趙羽的情緒。他遂無奈地又縮了縮脖子,還將頭給完全低下。似乎,在他所到縮頸失神的狀態時,周邊的噪音確實小了不少。

他只希望可以快點透過這些個街道,最終抵達鎮長的辦公所在地中。

記得漩渦鎮的官員辦公地在鎮北面吧!而試煉場則在鎮的東面!對於這所小鎮的曾經記憶,正在趙羽腦中不時顯現,‘那麼現在我們所在的地方……’

趙羽頭一次地開始了探頭張望起街邊各處來。只是,他的那張遙望形勢,還是較為隱蔽的那種。頭依舊是在低著,可眼珠子已經全然翻向了周圍各處。

‘我們這是在哪裡呢?’趙羽開始估量起隊伍所在位置,因為這決定著他還要受多少鎮民如觀測馬戲團動物般的圍觀時間。

可就在此時,他所見到的某處場景猶如襲來的魔法屏障那樣,深深擊打至了他的腦海中。

“這……”由於過於激動,他的話語都在不經意間流露了出來。

趙羽的異樣引起了旁邊江靜雯的關注,這個女孩也就在注視了其下後,馬上輕聲投來了疑問,“咦?你怎麼了?”

趙羽自然沒有功夫去回應什麼,他依舊是呆望著自己之前被刺激到的景象。

那是一處簡陋的瓦房,僅從外觀上來看,就已經很長時間沒有人居住了。有幾張蜘蛛網還不是在視窗邊修飾著。

“這……這裡……”趙羽的呼吸正在加快。至此,他好像也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內心情感了,大量的酸楚味道開始在他的眼眶附近周圍盤旋起來。

江靜雯意識到事態不妙,便立馬驅動了下馬匹。她直接來到了沈夢婷旁邊,還直接袒露出了對趙羽反常行為的擔憂。

沈夢婷隨著江靜雯的甩頭,又一併望向了後方趙羽。趙羽此刻已經完全停了下來,他的目光還斜放在街邊的一處瓦房中,看樣子好像是個行屍走肉。

瓦房對於沈夢婷來講並不熟悉,但沒過多久,她才意識到了什麼。她自然也想起了這個瓦房是什麼地方,又為何會讓趙羽這般反常的。

沈夢婷馬上高拉起馬韁繩,使得所騎馬匹停了下來。

由於大元帥的忽然停下,後方的下屬也全部都跟著一道不再走動。雖說有些急迫,可那些人好歹都是馳騁過沙場的士兵,他們沒幾下功夫也令馬匹給安然停了下來,這其中也包括著攝政王林明遠。

“哇!”錢豪好不容易不讓自己所騎的馬匹再晃動了,他也就快速地去詢問了句,“什麼情況啊?怎麼了?”

順著沈夢婷的視線,錢豪也看到了正處於失神狀態且還瞧著街邊某處瓦房的趙羽。

“啊?他怎麼了啊?”

沈夢婷並沒有去回答,她繼續注目著趙羽,神情中透出了絲憂傷。

“喂!怎麼了啊?”錢豪還在不識趣地去問著什麼。

趙羽在顫動了幾下臉頰肌肉後,終抬起了那緊住於韁繩的兩手。他並沒有喊出個‘駕’字,可馬兒卻已經朝街邊開始走動了。

這下,不但是錢豪,就連沈俊與其他士兵都露出了不解面容來。

到底是怎麼了——多數人臉上都被按著這樣個不解神情來。

“沈夢婷元帥!這位將軍……”此刻,漩渦鎮的鎮長也趕到隊伍最前頭,發來了句疑問。可就在此僅僅過去了幾秒鐘,他便是一個深深的呼吸,“嗯?”

想必你應該是已經是認出來了吧!沈夢婷朝那位鎮長瞥了下眼睛。

趙羽還在慢慢朝那個瓦房靠近著,或許是嫌棄著騎馬有礙直接接觸,他竟然直接就下了馬背。他的動作還算是比較遲緩的,一直在彎曲的兩腿也有種他隨時會摔倒的感覺。

“趙羽!”沈夢婷小聲嘀咕了句。

這個舉動又引起了旁邊錢豪的不解,當然也不只他一個,後邊所跟著的士兵們,以及在街兩邊來圍觀的鎮民,無不放出著奇怪面容的。

趙羽到底是怎麼了?似乎每一個在場的人,都在想這麼個問題。

趙羽當前的表情好似被凍結了,連一頂點的便是情緒都沒能展現。他單就是在不斷向前挪動,也在拉近著自己與那瓦房的距離。

“你……你……”他所前行的每一步好像都非常艱難,在踏入至地面上的那一刻,也有種能留下深深腳印的感覺。

街邊有圍觀的鎮民,可因為見到那麼個反常的人,正在向自己靠近,也就紛紛有意識地讓開了條道。這樣,趙羽那與前方瓦房的連線,也就完全被空了出來。

可是,他的腳步還是那樣遲緩,並沒有要加快的意思。他依然如蝸牛般在像瓦房處移動,期間的喘息聲有種要蓋過他所發出其他一切聲響趨勢了。

令人奇怪的是,趙羽的行動雖然遲緩,可沈夢婷以及軍隊都始終在等待著,並沒有其他什麼舉動。即便裡邊有些人正帶著大量不解的表情,可卻沒有一個人先行離開的。

他們已經都被趙羽所散發出的氣息給震驚了——趙羽因為要去街邊,所以是背對著軍隊的。於是乎,他背影所發出的那股子不可輕易靠近氣息,不但令同伴們就範般地在等待著,還令所有人都由生股恐懼感。

“那小子……他……究竟是怎麼了啊?”錢豪的嘴皮正字啊動觸著。

趙羽在正式走到瓦房後,就好像徹底控制不住自身情感了。他臉上瞬間就有兩條瀑布般的淚痕留下,還順帶馬上是‘撲通’一下跪倒在房前。

天氣似乎有不好的趨勢,在大片大片的烏雲滾過後,就捎帶出了大量的雷聲。

‘轟隆隆……轟隆隆……’

這一股股席捲而來的雷聲,也彷彿在標示著趙羽目前的失落心情。

趙羽的身體蜷縮起來了,他的兩臂也在墜下。伴隨著過量的傷心,他的身體都止不住般地開始搖動起來。

在遠處看他,行如個左右搖擺的不倒翁!

“趙羽……”沈夢婷的眼皮已完全墜下,她能感受到趙羽當前的傷心欲絕狀態。

“他到底是怎麼了啊?到底……怎麼了啊?”錢豪又開始問出問題了,但這次卻夾雜著不安情緒。

沈夢婷在深吸了口氣以後,便決定不再去看那個‘孩子’了。她快拍了下錢豪的肩膀,“好了!都走吧!”

“啊?走?可他……”

“我說了!”沈夢婷加重了語氣,“都走吧!”她的後一句是對所有軍隊命令的。

“是啊!我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何事!但我覺得,現在這個情況應該讓那孩子單獨呆會兒!”林明遠攝政王也點了點頭附和。

“那麼好!都走吧!”沈夢婷即可就拉動起了馬韁繩,她再一次催促起隊伍快點走動。

既然元帥都這般發令了,隊伍也就重新移動了起來。那陣勢,簡直就像是被停滯的血流,又重新移動起來那樣。

不過,在即將走遠的時刻,沈夢婷還是回頭望了下還處於下跪狀態的趙羽上。

趙羽哀愁地望著前方,他低聲撥出了句,“媽媽!我回來了!我又重返漩渦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