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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章.烽火卷長空 329.破案了

天佑帝方才幽幽轉醒之時,已然透過床前的薄紗簾、看到了太子那麻木不仁、又冷漠到骨子裡的神情;如今聽著太子那一番如泣如訴、看著他那聲淚俱下的面孔,只覺得那兩行熱淚、分外令人惡心;那哭到沙啞的聲音、猶如指甲刮過硯臺一般,刺耳難耐。

一向智珠在握的天佑帝,瞬間有些恍惚了;這個向來敦厚穩重的長子,是忽然間變成了這副模樣,還是一直都是這副模樣呢?

無論如何,他現在都不想見到他了。

“王放!”

再次聽到周元慶虛弱的呼喚,王放只能咬牙上前,小聲道了句“得罪了”、便連人帶床的扛上了肩,生生將太子“請”離了御書房。

待王放返回之後,周元慶已然被扶著坐起了身子,窗前的紗簾也被掀開。只見他面如金紙,蒼老虛弱了不知幾何;而大太監唐福全,正躲在外廂偷偷抹著眼淚,屋中唯有知府羅源跪在龍榻邊上,垂首聆聽聖訓:

“羅愛卿啊……南西門的案子,查出些眉目了嗎?”

不敢出聲抽泣的唐福全聞言,立刻小聲的咳嗽了一下。而羅源面露難色,終於還是攥緊了拳頭,硬著頭皮回道:

“……回陛下的話……微臣愚鈍、暫時還沒有什麼眉目。”

“哎……欺君可是一行重罪啊,要殺頭的。羅愛卿啊,朕的身子骨還承受得住,有話你直說……直說就是了……咳咳!”

其實,這件案子也非常簡單,簡單的甚至有些令人難以置信。

祝雲濤押著囚車、與幾十名百姓一道湧入南西門的門洞之中;剎那間,前後兩道城門便同時關閉;而在那黑漆漆的環境之中,祝雲濤耳聞惡風不善、卻僅來得及揮出一刀,胸口與天靈蓋兩處死穴、便連中兩掌,當場氣絕斃命;而那一架不起眼的囚車,也破開了一個大口子;而秦王周長風的天靈蓋、也如同被重物砸擊一般、腦漿迸裂、七竅流血而亡。

這顯然不是普通的殺手死士所為,出手便是殺招!

待城門重新開啟之時,只見城門洞中倒了滿地的死屍;就連那幾十個無辜百姓,也無一人生還。而且在這麼多雙眼睛的共同見證之下,那殺人的兇手,卻消失的無影無蹤連一道人影子都沒有留下。

羅源與水燭先生這一對夫婦、俱是天資聰穎、智策絕倫的棟梁之才;但即便如此,他們也沒能琢磨出一個所以然來。

莫非,殺人兇徒是化妝成了普通百姓、在刺殺朝廷欽犯之後、便當場自裁了?如果不是的話,他又是如何混進人群當中、又是如何在眾目睽睽之下走出來的?而且出手關門的那兩班城門吏,毫無疑問是此人的幫兇;但他們一共十二個人,卻為何都被留下了活口?

如今那十二名當值的城門吏,已經被羅源打入死牢,並由王放安排了近五十名家將看管,避免有人二次行兇滅口。這樁案子很快就傳遍了京城、當時正在古玩鋪子裡挑玩意兒的蔡熹、立刻噴出一口鮮血、濺滿了手中的一方銅尊……

因為他心裡清楚,祝雲濤的死,會給北燕王朝帶來難以估量的巨大損失。

根據他們的計劃來說,祝雲濤一旦倒反長安城,那麼屯兵於洛京的項青,立刻就要揮軍東進,兵鋒直抵魯東濟水城,完成整體戰線上的橫向切割;而一直困守小城懷慶府的蔡寧,則帶著手下的疲兵回到洛京稍作休整,並藉著項青在當地徵召的新兵補充兵源,隨後直撲中州以南,掐死南康增兵北上、龐青山向南逃竄的主要路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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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就是北燕整體戰略的關鍵一步:牽祝雲濤一發、而動秦南聯軍之全身,大大削弱南康王朝的有生力量。只不過如今祝雲濤慘死在燕京城中,且不論他留在巴蜀道與長安城的舊部,會如何反應;單說他的親生之子項青,又會不會繼續按照原定計劃行事呢?

哪怕項青猶豫片刻,放走了苦心拉扯出的絕佳戰機;那麼龐青山就有可能會率軍安然撤回南康……

那麼他們的一切努力,也就付諸東流了。

所以於工於私、祝雲濤都不能白死;必須查一個清清楚楚、查一個水落石出,給所有人一個完美的交代。

好在羅源與水燭先生都是明白人,案發現場儲存的極其完整,屍首與案件相關人等也都毫無遺漏,盡數掌握在朝廷手中。只是衙門口裡的捕頭,查個民間糾紛、百姓私鬥或許還行;但在這件通天大案之上,由於涉案人員的關係錯綜複雜、內中隱情也撲朔迷離,他們根本就沒有破案的能力。

本是一籌莫展的羅大人,在夫人水燭先生的提醒下,這才想出了一個絕佳的辦法。

於是,這件案子就落到了一名年輕的金刀捕快身上,名叫呂方。

小呂捕頭本是捕門世家子弟,師從三晉武學名家白祁山,一手散刀以奇巧詭譎見長。而的他父親老呂捕頭,現在已經進入了半退隱狀態,就連宮中應事處的點卯,都很少去應了。所以實際上金刀捕快的班底,已經落在了小呂捕頭的身上,只是還缺一個正統名分罷了。

當小呂捕頭聽完此案的前因後果之後,立刻從大理寺借來了一名刑訊高手,對那十二名城門吏進行審訊。

可惜的是,所有招數通通用過一遍之後,這些城門吏倒是全都招了;只不過他們天上一嘴、地上一腿,十二個人招出了十二份供狀,誰說的都不挨著誰。當然,這種屈打成招的結果,沒有任何採信度;小呂捕頭也就只能相信他們第一次的招呈了,起碼口徑還是相對統一的。

關城門,只是為了二、三十兩銀子而已。

撇開這十二名財迷、如何倒黴不提,單說回頭複查現場的小呂捕頭。當他舉著火把,來到城門洞中之時,起初並未發現有任何明顯異常;可當他施展輕身法門,踩著光滑如新的洞壁、憑藉攀爬工具“搖山動”、攀上城門洞的圓弧頂之時,終於找到了他想要的證據……

左三右三、共六枚圓洞。

小呂捕頭伸出手來,輕輕將大拇指、食指與中指,探入圓洞之中;隨後嘴角一扯,翻身

落在地面之上,上前拍著羅源的肩膀說道:

“嘖嘖嘖……如果我猜得沒錯,直到你將所有百姓遣散,案犯人等押回死牢之時;那個出手行兇之人,仍然還“掛”在城門洞頂呢!恭喜你了羅大人,就因為你的粗心大意、沒有抬頭看上一眼,可撿回了不只一條人命啊!”

“掛在城門洞頂?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是蠍虎子(壁虎)成精了?”

“蠍虎子哪有這麼大本事?是人成精了!走吧,帶我去義莊看看屍首。”

很快,眾人來到城南二十裡的官家義莊。隨行的仵作才剛剛展開祝雲濤身上的草蓆,呂方便露出了略顯尷尬的神情:

“可以了,蓋上吧,案子有著落了。”

祝雲濤胸前印著一個塌陷的掌印,赫然是“大開碑手”留下的痕跡。放眼普天之下,能將這手絕活練至此等地步之人,本就不多;而且那些有名有姓的頂尖高手,也都死在了沈歸手中、或是姜小樓劍下。至少對於呂方來說,如今能想起來的唯一人選,便只有那個幽北太監——柳執了!

金刀捕頭也是捕頭,能算半個江湖人、只是不在江湖道行走罷了。憑著家學淵源、恩師教誨,他對於陸向寅師徒的武學傳承,自然也不陌生。

按照慣例來說,這樁案子查到這,就算跟羅源的燕京府衙沒什麼關係了。正所謂江湖事、江湖了;案犯既是江湖人,就必然落在金刀捕頭的身上。責無旁貸的呂方回家打點行囊、正準備外出捉拿柳執歸案的時候,恰好被他起夜的父親,撞破了行藏。

“你說說你,都快三十的人了,幹什麼事都風風火火的……扳不倒騎兔子、就沒個穩當勁!那衣服能這麼一堆,就往包袱裡塞嗎?再拿出來穿、還不全是褶子……嘿嘿嘿,老子跟你說話呢!”

老呂看著手忙腳亂打點行囊的兒子,就氣不打一處來。如今見呂方充耳不聞,揮起手中的柺棍、敲打了呂方的腳踝骨一下;呂方吃痛不過、蹲下身子揉著腳踝、臉上卻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爹!我這是出去辦差、又不是相親,衣服弄那麼平整有什麼用啊……”

“嘿,你小子吃了沒幾天皇糧、能耐見長啊!老子出去辦差的時候,你還在胡同口撒尿合泥呢!現在我不是你老子、是你上司,說說看,這次什麼事啊!”

“這不是嘛,巴蜀道總督祝大人、還有信安侯周長風,晌午在南西門裡被人刺死了;案子現在落到我手上了,總得出去拿人歸案啊!”

老呂捕頭一聽這事,彷彿牙疼般地倒抽了一口涼氣:

“嘶……感情是這檔子事啊……我跟你說,這事跟“那一位”牽連不小,你辦差的時候,可千萬站住了根腳!記住了!咱們金刀捕頭辦案當差,規矩可千萬不能忘……”

“只忠於陛下一人……我知道了爹,您可別絮叨了,耳朵都磨出繭子了!哦對了,缸裡的鹹菜快吃完了,我這著急出門,沒工夫給您置辦了,您就自個跑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