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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幽北風雲 125.兵來將擋

如今,已經有兩封書信擺在北燕天佑皇帝——周元慶的龍書案前。這位天佑帝看著金殿之中,密密麻麻跪伏於地的臣子,嘴角揚起了一道極為輕鬆的笑意。四下環視一圈後,天佑帝這才拎起兩封書信遞給了總管大太監,並且朝著下面努了努嘴;這位四品總管大太監低頭接過書信,邁下三步臺階,操著尖細的嗓子,大聲讀出了信中所寫的內容來。

這兩封信,一封是“幽北和談正使”項青項陰山,遣人送回的和談程序奏報;另外一封則是東海關守將——平北侯郭孝郭安順,寫出的幽北實情奏報。待這位總管太監讀完兩封信件後,天佑地便端起了茶碗,隨意的說了一句:

“議一議吧!”

這話音剛落,一位盔甲齊整的中年武將邁步出列,抱拳行禮之後,便扯起了大嗓門喊道:

“陛下,這還有啥可說的?老侯爺年紀大了,做起事來肯定以求穩為主;多年來對幽北蠻子的戰役之中,雖然我北燕沒吃什麼大虧,但也沒佔到什麼便宜啊!勞民傷財不說,還叫天下英雄小瞧了咱北燕男兒;沒說的,陛下就把咱調到東海關前,末將甘為老侯爺麾下一員先鋒;若是十日之內不能攻破偽都奉京,親手割下顏狩小兒滿門的狗頭,那末將便再也不回來了 !”

這一番話言辭雖然有些粗鄙,但也稱的上是豪氣幹雲。金殿之上的文官們雖然不贊同他這一番言語,但對於其語中飽含的銳意進取之心,還是頗為讚賞的。

“陛下,臣以為許將軍忠勇可嘉,但目前兩方局勢錯綜複雜,可謂是牽一髮而動全身;我北燕雖有平北侯郭孝鎮守東海關,暫時佔據著絕對的主動優勢,可茲事體大,未免損耗過大,萬萬不可一味強攻啊!”

許榮桓許將軍聽了他這回話,上嘴唇一翹,也不等天佑帝開口,便直接大聲的嘟囔了一句:

“膽小就說膽小,裝什麼顧全大局啊?嘴裡說的全是空話,若是這次也無功而返,看你們怎麼向陛下交代。”

這名被頂撞的文官聽了他這一番話,既不急也不惱,只是笑著搖了搖頭,便退回了文官佇列之中。之所以會這麼忍讓與他,皆因這位許將軍乃是忠良之後,平日裡只知廝殺不通文墨,脾氣雖壞,但也從來不做暗語傷人之事,可稱得上是一個光明正大的憨厚人;因此儘管他口無遮攔,也沒人與他這個莽漢一般計較。

天佑帝眯著眼睛,看向這個豹頭環眼的莽將軍,口氣也極為輕快的說:

“許將軍不愧是我北燕第一勇士,那你來說說,若是我們出兵東海關,南線卻被南康大軍夾擊怎麼辦呀?”

“那陛下您就讓末將去鎮守彭城,我以自己這顆腦袋擔保,保準叫那些南康娘們兵,無法踏入我北燕半步!”

“可朕若是派你去彭城,郭老侯爺就沒有先鋒大將了呀?咱們北燕雖然有名的戰將過千員,但哪一位能與你這位巨靈侯許榮桓,相提並論呢?沒有了你,誰又能去戰幽北那頭黑熊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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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顏重武勇略過人,許榮桓

也是天生神力,這二位早年也曾在東海關前見過幾陣,彼此勝負兌半,堪稱棋逢對手將遇良才。而這位單純可愛的巨靈侯許將軍,也對顏重武其人頗為看重;畢竟自己天生神力,而顏重武還是頭一個能和自己對壘的將軍。所謂英雄惜英雄,好漢愛好漢,這也是份屬不同陣營的兩位將軍,廣為流傳的一段佳話。

天佑帝一提到顏重武,許榮桓便立刻面帶為難之色。他轉頭看了看身後佇列之中的戰將,憂慮之色更甚:

“陛下您說的對啊,那頭黑熊的確是個好手,咱北燕除了我許榮桓,還真沒有誰能跟他見上幾陣的……這樣一來可就不太好辦了呀……”

天佑帝用彷彿哄孩子一般的語氣,輕柔地說:

“是呀,我們巨靈侯勇冠三軍,只可惜無法分身他顧呀!不然的話,我北燕王朝又何愁不能一統華禹大陸呢?這樣吧榮桓,你回去替朕想想,還有沒有什麼一舉兩得的法子呢?”

許榮桓一聽天佑帝的這一番“恭維”,立刻拍著自己胸前的護心鏡,笑呵呵的答應下來:

“陛下放心,我一定替您想出一個好主意來!”

話音剛落他便轉身走回佇列之中,不再多說什麼了。

其他臣子一見天佑帝幾句話,便把這個巨靈侯穩下之後,便紛紛蠢蠢欲動起來。

“陛下,正如平北侯在秘信之中所說,如今幾方已成僵局之勢;不過好在破局的主動權,還牢牢掌握在我們手裡;而這主動權,便是那道天下雄關之首——東海關了!”

這開口的老者,正是北燕的左丞相——王放王牧北。這王左相今年已經六十有二,本該是含飴弄孫的歲數,但也不知他是如何保養的身體,至今仍然是鬚髮皆黑,精神矍鑠,雙眼之中蘊含的光芒,比起方才的巨靈侯爺來,都不遑多讓。

這位左丞相,本就是北燕王朝主戰派的頭面人物;平日裡便是一個作風強硬、頑固進取的硬派人物,對幽北這個草臺班子王朝,更是不屑一顧。而天佑帝周元慶,早已十分清楚他的主張:

“哦?依王左丞之言,似乎也同意方才巨靈侯的意見——任他幾路來,我只一路去,傾十五萬大軍齊出東海關,直取偽都奉京咯?”

這位左丞相聽完之後一皺眉,心下十分不滿自己竟然與一個莽漢混為一談,可事實如此,自己若是開口辯解,反倒顯得有些小家子氣了。

“不錯!雖然聽起來,如此風格行事,未免有些簡單粗暴,但我北燕坐擁南七北六、一十三路行省,無論幅員、土地、稅負、糧草,比起哪一樣來,都是他幽北三路的幾倍乃至十幾倍。兩方國力底蘊相差如此懸殊,卻還要踟躕不前畏首畏尾的話,被他人嗤笑還在其次;若是一旦被當成了只知咆哮沒有利爪的紙老虎,那可就誰都會來試著撕下一片肉吃了。真到了那時幾面受敵,我北燕王朝可就岌岌可危了!”

他這一番推斷剛說出口,有一個看模樣在四旬上下的中年男子,從文官行列之中走了

出來。他一託手中象牙芴板,穩穩當當地把禮數做足,這才開口說道:

“啟稟陛下,誠然王相方才之言有其道理;但我北燕目前的國力,恐怕並不足以支援兩線作戰。如今汛期將至,禹河的清淤工程已經是迫在眉睫,這可需要國庫立即播發很大一筆數目的修河銀兩;若是想同時保障兩岸百姓的正常生活與明年糧草的順利供應,還要額外準備出一筆不菲的救災銀兩來;同時,即便沒有戰事,防禦漠北騎兵的北原長城也該修葺一番;否則一旦因為年久失修,導致漠北騎兵能夠由北原長驅直入的話,那麼一定會給我們帶來無法估量的損失!可是,既然要修葺北原一段的長城,無論是購買磚料還是徵發民夫,也都需要一大筆的銀子……”

天佑帝和左丞相王放,在聽到這位中年男子的賬目之後,不約而同地眉頭一皺。最後還是天佑帝先忍不住,開口打斷道:

“好的好的,朕知道戶部工部的任務繁重,但即使我們固守東海關,平北大軍的糧草軍械仍然還是要如數撥發啊!本就是順手的事,即便出擊不成,我們也不會有多大的損失啊!畢竟漠北人可從來不會真心偏幫哪方,比起對耗國力來,我們北燕……”

天佑帝說到這裡,言語間已經隱隱地透露出了求穩為上的意思。主戰派的王丞相聽到這裡,立刻開口說道:

“陛下,容臣放膽說一句,漠北人是在敵我雙方均勢之下,才不會偏幫一方;可一旦局勢失去平衡,那麼漠北人是絕對不會放棄這痛打落水狗的機會的。他們雖然偶爾會雪中送炭、但更擅長雪上加霜啊!”

“那依王相來看,我北燕如今又該把自己置於何地呢?”

左丞相王放,此時的神情極為堅定,目光中射出兩道攝人的精光,無比篤定的看著天佑帝說:

“依微臣看,南康也好,漠北也罷,這兩家局外人不過是抱著渾水摸魚的心態,才攪入這場大戰之中的。而且,他們兩方最終的態度,其實完全取決於我們兩家首戰的結果;若是首站我北燕大軍勝,漠北人自然會履行盟約,自中山路直抵奉京城下;畢竟一旦失去了飛熊軍這只精銳主力軍的威懾,幽北三路的剩下的軍隊根本就不足為懼;而正如我們所料想那般,漠北人是絕對不會甘願為哪一方殉葬的……”

“而且,我們北燕只要迅速殲滅掉整支飛熊軍,南康那些只知逐利追臭的商賈,根本會參與到一場沒有利益的戰爭之中;無論是南康還是漠北,都只是等著看有哪一方,會最先被撕開一道無法癒合的傷口,然後便會趁虛一擁而上,瓜分掉戰敗方身體上的每一塊骨肉。綜上所述,此戰看似是無休無止的消耗戰,其實卻只有一戰而已。而且,偽帝顏狩目前應該還不知道,幽北三路的現狀已經在我們面前一覽無遺了。而且我們還擁有著東海關,也就佔據了絕對的主動權……

說到這裡,北燕左丞相滿面熱切的看著天佑帝,鏗鏘有力地說:

“陛下,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啊!您不是一直都想要恢復大燕的版圖嗎?最好的機會,就在今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