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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幽北風雲 242.無形之手

如今面對自己的債主,顏晝自然覺得猶如芒刺在背,連帶著那份那‘份樂在其中’的帝王之威,也抖不大起來了。於是,他連寒暄的步驟都直接省略過去,直接向刀疤男展現出了自己的最大誠意。

“如今穀雨時節以至,按照‘南使’您的說法,也就到了那‘象谷’的最佳種植期。如今朕已經令人把東幽路的全部土地空閒出來,只等‘南使’您攜種親臨,即可開始進行第一次試種了。”

刀疤男聽完之後站起身來,由打自己包袱中掏出了一個小小的布袋子,直接丟在了桌上:

“谷種在此,隨時可以開始試種。不過,既然是雙方第一次合作,有些醜話總要說在前面。此番陛下與我諦聽合作不假,但若是貴方負責的東幽路土地,出現了任何無法處理,最終求助於諦聽出手的話,還要額外再加一筆銀子……”

顏晝聽他這個說法,神色有些驚愕的反問道:

“南使不是曾經說過,為了促成這樁生意的順利進行,貴方願意負擔一切……”

“這樁生意,既然是兩家合作的形式,那麼當然各有分工了:陛下負責提供土地,我方負責運輸與出售。所以,我方負責的費用,只限於奉京城中之事。畢竟,若是貴方連提供的土地都出現了問題的話,那麼這樁生意豈不就成了我諦聽一家之事了嗎?”

雖然這刀疤男有些坐地起價的嫌疑,但顏晝轉念一想,也就應承了下來。對於現在他來說,反正蝨子多了不咬,債多了不愁。已然都欠了那麼多銀子,也不在乎這一筆兩筆的意外之失了。

於是,半個時辰之後,這位來自南康諦聽的刀疤男,便攜帶著那一布袋的象谷種子,離開了奉京城。

與此同時,位於河中後街的沈宅,也回來了一位身形矮小瘦弱的黑衣男子。這男子輕車熟路地走回深宅正廳,對一個娃娃臉少年比劃了半天之後,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咕咚咕咚地喝下了幾大碗水。

“怎麼著?十四看見什麼了?”

沈歸聞聽下人報來,得知十四回府,如實也趕來了正廳之中。

“十四說,那刀疤男剛剛離開奉京城,按照他所選擇官道推斷,這趟應該是奔著大荒城去的……”

“好,如今東風已至,可以準備收網了……”

“十四還說……那刀疤男應該早就發現他了,只是並未點破而已。”

傅憶後面這話一出口,沈歸大腦立刻飛速旋轉起來:按理說,這刀疤男與顏晝和諦聽都有關係,無論從哪裡算起,與自己也都談不上是什麼朋友關係。不過,這刀疤男既然放了李樂安的一條性命在先、如今又任由十四安全把消息傳遞回來在後,單從他最近的所作所為來看,總覺得有自相矛盾之處。

畢竟,李樂安這一次能夠‘金蟬脫殼’,便代表著這位素未謀面的刀疤男,已經把當年欠李玄魚的恩情還了個乾淨;可如今對自己的人又毫不設防,卻又是為了什麼呢?

不過,既然顏晝已經起手落子,自己總不能不接招吧?

“給我和劉半仙收拾幾件衣物,我們要出趟遠門……”

沈歸說完之後,拍了拍十四的肩膀,轉身向府門外走去。傅

憶見沈歸要走,立刻出言詢問道:

“既然啟程在即,你這又打算去哪再耍一圈啊?”

“現在的奉京城,還哪有能耍的地方啊?我打算去丞相府叫上老單一起……”

如今在沈歸心中,無論刀疤男這次去大荒城都要做些什麼,他都打算借這個難得的機會,把李家‘後院’燃起的那場大火徹底撲滅。因為對於他來說,單就李樂安險些遇刺這一件事,就已經讓沈歸無法置身事外了。

既然要‘審判’李家外戚,又怎麼能不帶上一位李家人呢?即便自己與李登‘關係匪淺’,可清官還難斷家務事呢,自己要收拾人家親戚,總得有個李登的親近人、在場見證才是。本來呢,這個見證人的角色,非李樂安莫屬;但也許沈歸出於私心、也許是面對李樂安那莫名其妙的‘吃醋’有些尷尬,竟然連提都沒對李大小姐提起過一句。

今日的相府門前,只坐著單清泉一人而已。

“老單,收拾些衣物,跟我還有半仙、咱們老中青三代、去大荒城走上一遭。”

“去大荒城幹嘛?”

“殺人……”

單清泉一聽殺人二字,眼睛都亮了起來。之前的好長一段時間,他都能在相府周圍除掉一批批不知道來路的暗樁與探子,久而久之,也就喜歡上了這項緊張刺激的‘業餘活動’。

單清泉是玄嶽道宮的道長們教出來的得意弟子,所以早年與人過招、也大多都是點到為止,手下敗將雖然多如過江之鯽,但折在他手中的人命,卻根本就沒有幾條;可最近一段時間,他這殺戒一開,就有點停不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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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如今一聽到‘殺人’二字,立刻讓單清泉心中生出幾分期待,二話沒說便轉身邁出了相府大門。

沈歸知道,他這是回清泉茶社,收拾衣物行李去了。

“沈少爺既然造訪府上,怎麼也不想著探望相爺一番呢?”

隱在門房之中的老管家李福,見沈歸調走了單清泉之後轉身便走,立刻出言阻止。

“……莫非您不知道我要去大荒城幹嘛?這哪好意思見李相啊?還是等著事情辦完之後,我再親自登門謝罪吧……”

沈歸說完就想離開,沒想到李登的聲音,也從門房之中傳了出來:

“敢殺我李家之人,卻不敢面對老朽這位李家之主嗎?沈歸啊沈歸,你的膽子倒是比老夫想的還要更小一些啊……”

沒法子,沈歸只能硬著頭皮,被這個未來丈人喚入了門房之中。

“總而言之,情況就是這樣!我打算帶著劉半仙和老單,去把那個諦聽的刀疤男生擒活拿了;如果可能的話,順便再把你李家的內奸找出來,押回奉京城;若是遇到什麼阻攔之人,自然就免不得要妄動刀兵之事……這也是我要帶著老單一起去大荒城的主要原因。”

李登聽完之後,仍然帶著玩味的神態看著沈歸:

“老單一走,你府上還有誰能擋住無孔不入的御馬監呢?另外,青鴻的安全雖然已經有了保證,但樂安她怎麼辦?你不帶她一起去嗎?”

“此去山高路遠,又

兇險萬分,帶著她容易出問題……”

李登看著沈歸言不由衷的神情,罕見地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沈歸啊沈歸,你以為老夫當年把樂安交給林思憂,是為了什麼?依老夫之見,這一趟嘛,也就不用麻煩老單了,你還是帶著你那‘小師妹’一道同去吧…另外還有些事得提前告訴你……整個幽北三路的人,都認為老夫入京為官之後,對東幽一路便已經徹底地失去了掌控能力;不過若是老夫告訴你,如今這一切,都在老夫的掌控之中呢?”

沈歸聽到這位未來岳丈親口說出的話,立刻大驚失色!腦中飛速旋轉了幾圈,用自己思索出的結果、開口向他詢問道:

“莫非……您早就存著趕太子下臺的心思了?”

面對沈歸‘天馬行空’一般的想象力,李登也覺得有些無語。因為這小子對於自己的‘信心’,也著實超出了自己的能力範圍以內。

“……老夫進京為官之際,他們兄弟二人才剛學會走路。你還真相信‘三歲看到老’這個說法嗎?”

“相信啊……”

“那你三歲的時候,也曾想到自己會有今天嗎?”

這個問題對於如今的沈歸來說,實在是太有意義了!

“絕對沒有!”

“所以啊,他們如今的行為,早在老夫意料之中;說是老夫故意放縱的結果,其實也並不為過。別看我們李家在東幽路根深蒂固,但老夫這個一家之主,說白了也只是一尊受人香火的佛像而已。平日裡除了能收銀子之外,實際上根本什麼都決定不了。當年老夫也正是覺得這個家主之位,正在被那些聯合起來的外戚逐漸架空,這才會遠赴奉京城,出任這個吃不討好的幽北丞相呀!”

李登的這一手以退為進、沈歸其實能夠理解,這就好像是不在大人看管之下的孩童,才會露出自己的本性一樣;而他們在東幽路的小動作越多、捅出來的簍子越大,日後李登收拾起這些沾親帶故的‘家人’,也就越能理直氣壯。

沒想到就這麼一個大道至簡的手法,李登竟然能夠等上二十載光陰;而那些李家的外戚們、還真沉得住氣,竟然時至今日,才打算跟家主徹底攤牌。

“那您的意思是……?”

“李皋和李三林肯定是不能留的。活要活的痛苦,死要死的慘烈,至於究竟該怎麼做嘛,你肯定比老夫的主意多……至於其他人呢……”

“您的意思是,只誅首惡?”

“不,老夫的意思是,你若是有能力,最好能把旁系四大長老、包括他們整條枝蔓、一次連根拔起!要麼就不要妄動,要麼就施展雷霆手段,剷除一切後患。沈歸,今日老夫要囑咐你一句話:無論是經商還是為官、無論是戰爭還是私鬥,只有贏家通吃這一個結果。至於打虎不死、會招致怎樣的後果,想必你是十分清楚的……”

沈歸萬沒想到,自己這個有著‘當世大儒’之名的未來岳丈,竟然可以狠心到如此地步!他這幾句話,就如同自滅滿門一般殘忍無情!

當然,也正憑著李登的這份無情,才讓沈歸徹底能夠放開手腳、一次性解決所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