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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太初始也 54.開鑼

這病人聽完也是一笑,臉上卻並沒有顯出半分擔心的神色:

“若是巴格代薩滿也治不好,那就是我單清泉的氣數已盡,怨不得旁人。”

巴格伸手解開布包,把裡面的東西整整齊齊的擺在床上:有一盞造型奇特的油燈、一些造型奇特的衣飾、幾個精巧的瓷瓶、還有一個極為惹眼的骨制搖鈴:

“現在這奉京城的人啊,都不信我們薩滿了。平民百姓家有個小病小災的,就自己抗一抗;富貴人家呢,已經改信北燕郎中那一套了。說到底呀,還是要怪那個繼任薩滿林思憂。也不知道李玄魚是怎麼想的,居然把大薩滿之位,傳給這樣一個什麼都不會的女郎中,真是…………”

這巴格不停地嘮嘮叨叨著薩滿教中之事,單清泉確趕緊出言打斷道:

“代薩滿您放心,丞相親口答應過的事,還從來沒有反悔過。至於你們薩滿教中之事,我一個外人實在不便多聽,有褻神的嫌疑啊。”

巴格唉聲嘆氣的幹著手邊的活,嘴裡卻還是閒不住的說:

“褻神的嫌疑?如今除去那些虔誠樸實的山野村民,官宦富商還有誰信薩滿啊?我知道,所有人都認為,老夫是個貪戀權勢的小人。可你們仔細想想,我如今已是耄耋之年,就算真的取代了林思憂,我又能享受幾天吶?算了算了,人老了呀,就容易變得嘮叨,不說了,先給你治傷是正事。”

單清泉一聽,心中不由得長出了一口氣。他掙扎著脫去內衣,只見後背上一片黑紫,從脖頸一直延伸到腰間,看上去極為滲人。

巴格伸手推開了窗子,藉著陽光眯起眼睛,仔細地觀察起傷勢來。過了好一會才開口問單清泉:“你那衣服,不褪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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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清泉嚥下口中被氣出的鮮血,搖了搖頭:

“是被丐神伍乘風的刀勢所傷,躲他那招披星戴月的後手刀之時,我身法慢了。”

巴格點了點頭,回身穿戴起自己的祭袍來,嘴上還嘮叨著:

“老伍那人吶,就是不信邪。都那麼大歲數了,還總跟些後生拼命。這一刀使出還不要緊,他那些個內傷隱疾,只怕要一齊來找他敘舊了。”

“他徒弟就是李玄魚救回來的那個死胎,從小又是林思憂養大的,所以他有傷也不用擔心的。”

單清泉被他唸叨的有些煩悶,隨口說著。

“林思憂那些邪門歪

道,能和我們這正經玩意兒比嗎?千百年來我們薩滿一脈相承,以前沒有北燕那些郎中的時候,咱幽北人都是怎麼活下來的?你們這些年輕人,就是容易忘本!”

已經冠帶齊整的巴格,忿忿不平的說著。單清泉剛要回嘴,只見巴格朝自己伸出一隻巴掌來,只好把話又咽了回去。

“單清泉,你這個死太監!”

巴格此時是側身站在床邊,兩隻手分別放在單清泉的胸前與背後。這誅心的話一出口,單清泉就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怒火直衝天靈蓋而去,剛欲開口罵一聲“老王八”,身前背後卻同時受了巴格一掌……

“噗”

一口略帶粘稠的黑色淤血吐出,單清泉便昏了過去。巴格先點起了那盞油燈,又開啟了那些瓷瓶,原來瓷瓶裡裝的都是不知何處而來的血液。巴格伸手蘸上血液,在昏迷的單清泉身上,畫滿了詭異的符號圖形;又把最後一點血液塗在了自己的臉上,再扣好山鬼形象的面具,伸手抄起骨鈴,跳起了薩滿一脈相承的祭舞。

與此同時,正在樓下端坐喝茶的烏江客,卻被樓上不斷落下的灰塵嗆的咳嗽起來。周圍的人彷彿根本沒聽見,那不住從樓上傳來的搖鈴與腳步之聲一般,繼續做著自己手邊的事。

丞相府內

惹了大麻煩又不自知的丞相府小姐李樂安,此時就像一隻猴子般拽著父親李登的胳膊,哀求著撒嬌:

“父相,咱們家有那麼多的鋪面,我想借一個又怎麼了?”

李登佯裝生氣的瞪著這個女兒說:

“如今你年已過及笈,本就到了該出嫁的時候。可既然你說不想,為父也就隨了你的小性子。可現在倒好,你居然向為父索要鋪面,還要開什麼醫館。這未出嫁的姑娘,拋頭露面咱們暫且不提;我來問你,你可曾養過什麼活物?從紫貂到白鶴、從雪兔到梅鹿,咱家要是開個肉檔,那都不用找獵戶進貨!若只是些奇珍異獸也就罷了,如今你居然說要行醫?為父跟你說,哪怕是你想殺個把人玩玩,也不許你用這般殘忍的手法。”

李樂安又氣又惱,被李登氣到臉色緋紅,使勁的跺著雙腳:

“您說什麼呢!那些動物又不是我故意要養死的!我也是真正的拜師學過醫的,已經可以懸壺濟世了!我不管啊!我就要一間鋪面!你若是不給,下次孃親給我託夢的時候,我就說你整日都往青樓跑,還續了好幾房小妾!”

李登被也被這幾句話氣的吹

鬍子瞪眼,指著撒潑打滾耍無賴的李樂安說:

“不妨明白的告訴你!為父只要活一天,在你出嫁以前,開醫館的事就別想!若是再用你娘來威脅,為父我立刻進宮,應承下你與飛熊軍統領顏重武的婚事,也省的在皇帝面前推諉的那麼辛苦了!”

李樂安一聽到‘顏重武’這三個字,整個人的態度瞬間軟了下來:

“爹爹爹爹,你真捨得讓女兒嫁給那頭黑熊呀?那我們各退一步嘛,若是您能幫女兒把這門婚事徹底回絕的話,那女兒我就哪也不去,乖乖在家伺候父相您,好嗎?”

李樂安說完了求饒的話 ,小圓臉上掛著委曲求全的神色,鼓起腮幫噘著嘴巴,秋水剪瞳的雙眼中還閃著點點淚光。就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看的李登一陣陣的心虛,只得擺了擺手不耐煩的說道:

“回房去吧,此事讓為父想一想再說。”

李樂安聽完,扭扭捏捏的站起身來,三步一回頭地走出了書房。李登看著女兒嫋嫋婷婷的背影,苦笑著搖了搖頭,回頭問向一臉笑意的管家李福:

“你知道小姐要的是哪間鋪面嗎?”

李福微斂了神情,但仍帶著笑意的回道:

“八成是河中大街上,匯南錢莊右側那座。三進三出,前鋪後宅的那一間。”

李登聽完也笑出聲來,笑著指了指李樂安離去的方向:

“不愧是我李家人,張口便要了一間最貴的。罷了,李福啊,你有空了就去看看那宅子,若是沒什麼大問題,就先空出來吧。”

此時的奉京城東門之下,站著幾個人。

為首的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一襲月白文生公子衣,手中一把尺扇輕輕地拍打著手掌;在他身後還跟著兩個少年:一個粗布麻衣打扮,五官身材皆平凡無奇,唯有臉上的一雙眼睛,格外的烏黑明亮;另一個則也作學子打扮,只是在臉上更多出了幾分傲慢來。這三名年紀相仿的少年,正是再次回到奉京城中的沈歸、十四、與傅憶。

而北泉茶社的二層閣樓中,被老乞丐伍乘風所傷的單清泉,已經悠悠轉醒。正在桌前閉眼假寐的巴格,此時開口說道:

“我已經為你定了魂,再靜養個半年就差不多好利落了。另外作為報酬,我希望丞相能把那座河中大街上的鋪面交給我,我想用它興建幽北三路的第一座薩滿神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