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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劍問北燕 290.人不如故

話音未落,只見一道新月般的刀光攜帶著凜冽的寒芒,忽然出現在黃昏後的夜幕之中,徑直向沈歸的脖頸划來;一陣脆響刺破夜空,二人瞪大了眼睛仔細看去,發現突襲沈歸之人乃是一個毫不起眼的中年男子。說此人毫不起眼,其實也不太準確,畢竟他的左側眉梢至右側眼角,有著一道極其顯眼的舊刀疤!

還未等二人觀察仔細,沈歸便迅速挺劍上前、與來者戰做一團。這刀疤男手中揮舞著一把沒有刀顎的苗 刀——名喚傾城;據傳此刀乃是當年北海劍奴為愛妻打造的定情之物,雖然此刀規格怪異,重量略輕,但說到堅韌度,卻絕不比沈歸手中的春雨遜色半分!

正是由於這柄苗 刀傾城,沒有用於保護手指、格擋敵刃順切的刀顎,所以對執刀人的刀性天賦,有著極其硬性的超高要求,就等同於自帶一套武學的上古兵刃;然而手中的沈歸那柄春雨呢?就只是一柄時靈時不靈的夜明寶劍而已,好看倒是真的挺好看,卻至今還沒發現有什麼特殊的功能性。

不過考慮到春雨驚雷,本就是一對雌雄雙劍;雄劍驚雷的功能性極其強大,但卻貌不驚人;而雌劍春雨外觀美豔動人,然實用性略遜一籌。好像這種差別,也能牽強附會的扯上陰陽平衡之道。

就連沈歸自己都認為,春雨劍可能就是一柄美觀性大於實用性的女性專用佩劍,可能是在鑄劍材料之中,加鑄了夜明珠一類的蓄光礦石,並沒有什麼特殊功效。

太陽西下之後,天色很快便黯淡了下來,而沈歸與盧泰的身手本就在伯仲之間,兩把利刃又是棋逢對手,誰都不可能在三招兩式之間,就徹底擊垮對手。隨著二人的距離越貼越近、一刀一劍彼此間也彷彿產生了莫名的吸引力一般、牢牢地糾纏在了一起。

如果形容沈歸以往的出手風格,那麼簡簡單單的一個快字,就能說到了點子上;可最近先後蒙受了家人與摯友的慘死,也將沈歸的內息與心性折磨成了一團糟,即便身體如今已然恢復了七七八八,殺起普通人來仍是輕而易舉;可如今遇上了同級別的頂尖高手,他卻完全找不到當初那份一往無前的銳氣。

按照常理來說,現在他的身上有著諸多人命債的牽掛,本該是被復仇的火焰矇蔽雙眼,出手之際也該更加決然堅定;可就算是呂方這種二流師傅教出來的二流弟子,也一眼看出了沈歸的出手節奏,竟然變得雜亂無章起來。

哪怕是初入行伍的新丁,負責訓練的伍長與什長也會告訴他們這樣一套經驗道理:出手之前,一定要盯緊對方的幾個致命要害之處,務求一擊斃命,否則容易打虎不死,反被虎傷;前進之時,架持兵器的雙肩要定,否則容易被步伐產生的晃動,散去提前積蓄在兵刃上的力道;進攻路線要直,否則的話,很容易被對方的格擋磕掛蕩飛,令己身中門大開;出手殺敵之際心腸要狠,否則容易被偽善之心所迷惑。

這些老生常談的廝殺訣竅與戰場禁忌,如今的沈歸可是一樣不差的犯了個遍。可好在憑著他自幼練就的身體素質與條件反射,仍然還是能在

對方略嫌緩慢的刀勢之中,勉強支應一陣。

然而,單看這位不速之客的舉手投足,他也絕對不會只有這麼點能耐!

說時遲那時快,盧泰手中傾城一震,突然使出了一個旋轉、猛然盪開了微微吐露光暈的春雨長劍;下一個瞬間,那一道道炫目的刀光、就猶如夜色中一汪汪寒涼的春水,無孔不入地潑灑向了沈歸周身各大要穴!

這只不過是在進攻節奏上的一次突變,哪怕是對於呂方來說,這種變招也談不到特殊二字;然而就是這麼簡單的進攻速度反差,竟然打了也同樣精熟此道的沈歸一個措手不及;連帶著腳下的步伐,也出現了虛浮與蹣跚的跡象。

無論是江湖廝殺還是兩軍疆場,腳下無根、重心散亂,就是最標準的敗陣之象!呂方一見沈歸敗象已露、再無心思繼續觀戰,立刻抽出了那把天子御賜的金柄梅花刀。迅速起身前迎;而齊雁也早就不知去向,應該是隱藏在某一個提前選好的伏擊位置,耐心的等待著刀疤男盧泰,露出最致命的破綻!

隨著盧泰一刀緊似一刀的攻勢,沈歸抵擋的也就越來越覺得吃力,只能一步步的向後退去;忽然之間,他的右腳踩到了一塊毫不起眼的碎石,原本就已經瀕臨崩潰的重心,驟然被這裡碎石徹底打散,雙腳同時向上一蕩,後背也直挺挺地向下砸去,眼看著就要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土地上!

霎時間,藏身在陰影處伺機而動的齊雁,被迫現出身影,夾在雙手指縫中的兩柄指尖刀,也直奔盧泰的喉管抹去;而呂方的金柄梅花刀,也大開大合地當頭劈出一刀,雖然談不上精妙,但力道與氣勢十分充足,他們是想以此逼退盧泰趕盡殺絕的一記殺招!

光,一片淡白色的光芒,從春雨劍身逸散開來,又迅速變成了一道刺眼的白光,晃得在場三人全都扭曲了自己原本的動作,而他們的兵刃與招式,也盡數劈在了空氣之中。強光一閃即逝,卻留下了三個眼淚汪汪的睜眼瞎!

沈歸有些摸不著頭腦,但還是撿起恢復如初的春雨劍平舉向前,劍尖輕輕搭在了盧泰的咽喉之上,回覆著他出手偷襲之時的問好:

“我,最近還好,你呢?有什麼遺言嗎?”

明明是四人一起被強光晃到了眼睛,難道在其他三人眼中彷彿太陽墜地一般的耀眼,在沈歸眼中卻沒有造成任何影響?

作為始作俑者的沈歸,自己也不知道春雨劍為何會無故放光,更不清楚這三人為何彷彿被那些江湖巫道施展了定身術一般、直愣愣地站在原地流眼淚!但他總還知道機不可失、時不再來的道理,反正春雨劍再怪,也是跟自家女人借來的玩意兒,日後有的是時間慢慢研究!

盧泰眼前仍然還是一片白光,他只覺得喉嚨一涼,耳邊就想起了沈歸那熟悉的嗓音,便知道此陣已敗。盧泰也是個老江湖了,知道眼下這種情況,自己除了引頸受戮之外,已然沒有其他的路可走了;雖然此敗有些莫名其妙,但刀壓脖項的人始終都是

自己,勝者王侯敗者賊,他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下這個結果。

“今日盧某出城尋你,其實是受人之託。但畢竟我剛剛敗在你的手下,那麼我還是先留下遺言,之後再終他人之事吧。”

“嗯。”

“西林城中的東陋巷街,有一戶人家的大門上貼著一個大紅色福字;屋中住著一位三旬開外的婦道、還帶著一個四歲左右的男孩。待我死後,麻煩你去告訴他們,就說盧泰奉上差之命,出城剿匪去了。另外我懷中還有一疊銀票,給他們娘倆留下一張渡日,剩下的你就隨意處理吧。”

沈歸接過了盧泰遞來的那一卷銀票,發現每一張都是匯南錢莊的千兩大票。他反手收入袖口,對盧泰說道:

“千兩的票面還是太大了,確實容易給孤兒寡母招禍。放心吧,我會小心處理的。”

盧泰聽完之後,扯出了一抹微笑來:

“那就多謝沈少爺的一片仁義之心了。若果真如此的話,我下去見了大薩滿之後,也就不會再告你小子的刁狀了,哈哈哈哈……”

沈歸聞言搖了搖頭:

“我勸你還是不要太樂觀的好,我相信人死如燈滅,你所期待的轉世輪迴、也許根本就不存在。”

“關於生死之事,你以為自己知道多少?你又真的知道多少呢?你沈少爺信你沈少爺的,我盧泰信我盧泰的,咱們各自兩便。”

沈歸被他問愣了,隨即搖了搖頭,蔣春雨劍更加抵近幾分,破開了他喉間的皮肉,帶出了一串串的血珠:

“我沒興趣與你討論生死輪迴之事,也不想跟一個將死之人打機鋒、猜謎語。現在後事已畢,你可以說說你到底受誰之託了,找我沈歸又有何事了。”

盧泰沉默了半晌,吐出了胸中一口濁氣之後,略帶傷感的說道:

“沈歸,其實直到今日,你也對大薩滿的一番苦心仍然知之甚少。你身邊的所有人,都在用他們的方式來盡力保護你,希望你不要深陷其中,然而你卻……”

“回答我的問題,或者現在就去親自查探一番所謂的轉世輪迴。”

“……好吧,今日盧某前來,其實是受君上所託,來請沈公子前去西林城中赴宴的。”

“君上?難道是天佑帝周元慶來到了西林城?”

盧泰聞言神色有些錯愕,隨即輕笑出聲:

“呵,原來你對諦聽的瞭解,也沒有我們猜想當中的那般具體。君上,便是我們諦聽所有人的頭領,名字叫做江漢客。”

“也就是說,吩咐你來請我入城飲赴宴之人,名叫江漢客咯?我不認識他,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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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沈歸。你認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