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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章.烽火卷長空 59.烽煙四起

尊奉了沁巴日的命令,兩支漠北輕重騎兵隊立刻掉轉馬頭,開始繞行二百裡的旱湖水面,迂迴至寬闊平坦的扶余城南境。

明明都是神石部族的騎兵,卻為何要再次分成輕、重兩支隊伍呢?其中的道理很簡單,就是因為兩支隊伍的負重不同,行進速度自然也有著天差地別之遠。深入敵境分兵而行,隨是兵家一大忌,但好在中山督府軍的騎兵部隊,不僅戰鬥力低下,而且數量也極其有限,根本造不成任何威脅;八千遊騎兵也好,兩千重甲騎兵也罷,即便數量再少上十倍,也不是幽北人能直視的敵手。

郭興特意任命了性格踏實、老成持重的胡勒根,擔任這八千遊騎兵的總長;反而那位脾氣火爆、性格衝動的那日蘇,指派去提領兩千重騎,緩緩朝著目的地進發。

調兵遣將,本就是為軍統帥者的必修課。胡勒根雖是個目不識丁的奴隸出身,但他卻有著極強的學習慾望以及接受能力,智慧與悟性更是上人之姿,深得朝魯器重。也不難猜得,朝魯將他派來跟隨郭興征戰沙場,定然暗含了幾分偷師之意

郭興對於這個特殊的草原漢子,也保有很強的好感,甚至認為像他這樣的人,如果自幼生在北燕或是南康,哪怕是幽北三路,從小能接受良好教育的話,他日成就一定不在自己之下!

此次騎兵迂迴南境,全路程大概在四百裡左右。遊騎兵的速度極快,按照常速行軍來計算的話,日行百餘里還是綽綽有餘的;也就是說,至多三到五日的光景,八千遊騎兵就可以抵達預設的集結點;不過那兩千名重甲騎兵,顯然就沒有如此迅猛的進軍速度了。

重甲騎兵,應該是人馬雙掛甲的頂級防護配置。可按照漠北草原以往的標準來看,能披掛一襲熟牛皮甲,就已經可以對外宣稱“重甲騎兵”這四個字了;而此次有了諦聽的財力、物力支援,這一支漠北鐵騎,已堪稱名副其實。

漠北草原沃野千里,從不缺優良馬種,每位重灌騎士除了一匹頂級戰馬之外,還會再配備兩匹不夠戰馬標準的駑馬,作為運輸腳力。可如此一來,即便是以力量、耐力著稱的漠北馬種,在負重二百斤的情況之下,每日能走上四十到六十裡路,就已經到了生理極限。

日常行軍雖然不比全速衝鋒,但兩支騎兵部隊行進的速度相差實在過大,索性讓遊騎兵先行,順便也可以替後續重灌騎兵清理路途中的障礙。

單從對於行軍速度的時間差、以及為將者性格優劣的把握上,也能看的出來:今時今日的郭興,早已在那場慘敗與逃亡之中,產生了脫胎換骨的變化。

胡勒根性格穩重,有了閒暇時間,也絕對不會輕易滋生事端;而那日蘇則過於憨直魯莽,若是命他統領遊騎部隊、率先抵達集結點的話,那麼他甚至有違抗軍令、強行攻城的可能性!

果不其然!剛剛與胡勒根的遊騎隊分別之時,那日蘇還將兩位長官的囑託,牢牢的記在心中;可直到大隊行至次日黃昏,身為重騎聯隊長官的那日蘇,肚子裡的酒蟲一犯,便作出

了么蛾子來!

由於這次沒有民夫與輔兵隨時伺候,所以騎士與馬匹的吃喝拉撒,都得靠他們自己來解決。當然,眼下畢竟是深入敵境,也沒有秋毫無犯的必要;所以路途之中凡是遇見了規模大一些的村鎮,他們通常都會暫且停下,補充一些清水以及乾糧、再搜刮一些銀錢細軟,權當自己的小體己了。

這種打家劫舍、亂兵為禍的事,即便是朝廷的二三線正規軍,也都很難避免;更何況對於這些馬匪、奴隸出身的漠北騎兵呢?在他們的世界之中,天大的道理也講不出“弱肉強食”這四個字去;奸 淫擄掠順帶殺人放火,也就成了理所當然之事。

短短兩日不到,凡是他們歇過馬的村莊鎮縣,無論男女老幼、無論奮起抗爭還是逆來順受,結果都同樣是化為一片焦土。從昨日到今夜,漠北重騎兵隊的鐵蹄,已經碾過了三座幽北村莊,亡者不下五百,大多都是沒有能力入城避禍的老弱婦孺。

戰端一啟,人世間便再無道德人性可言;而且往往越是品德高尚的正人君子,死亡的速度也就越快。從這個角度來看,所謂戰爭,就是用無窮無盡的殺戮,從普通人堆裡提煉頂尖的渣滓與英雄。

此時此刻,眼看太陽即將西沉,一位臉掛刀疤的禿頭壯漢,從隊伍相反的方向飛奔而回,嘴裡還大聲嚷嚷著:

“那日蘇阿赫(哥哥),我剛才發現了一隻肥羊!”

“滾你的蛋吧!現在還住在城外的人,有一個算一個,都他媽是想跑也跑不了的死窮鬼,半點油水都榨不出來,還哪來的什麼肥羊啊?”

“你不信吶?那跟我來啊!”

說完之後,這光頭漢子雙腿一夾馬腹,手中韁繩向右後方死死一勒,戰馬前蹄高高揚起,隨著一聲清亮的嘶鳴、馬頭竟然已經轉了回來!二人就這樣一前一後,離開了勻速前行的大隊、向南方飛馳而去。

二人又奔出了十里左右,在前方引路的光頭突然比出了一個勒馬的手勢。勒停了戰馬之後,那日蘇騎在馬背上隨意觀察了一番,不由得勃然大怒道:

“你說那只肥羊呢?你自己悄悄這鬼地方,除了路就是樹、連個兔子都沒有、還哪來的什麼羊啊?小子你給我聽清楚了,今天要是找不著肥羊的話,晚上火架子烤的就是你!”

“你的腦子是出氣用的?肥羊說的是他媽羊嗎?是路上的闊老爺,有錢人!一頭羊才值幾個銅板?還值得咱倆費這麼大的勁嗎?”

說到這裡,那光頭漢子一個翻身躍下馬背,指著地上兩道平行痕跡說道:

“看見了嗎?這就是我說的肥羊!”

“……咱吃土啊?”

“你怎麼就知道吃呢?也不知道沁巴日到底看上你小子哪了……下馬,看仔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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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蘇被這光頭漢子給說懵了,只好一個片腿翻下馬背,仔細

看了看地上那兩道痕跡說道:

“嘁,這不就是車輪子壓出來的兩道印嗎?咋?你聞見羊羶味了?”

“……要不然你穿上一件幽北狗的衣服唄?我也能下的去傢伙!你比比這兩道輪子的寬度,那是一般的手推車能壓出來的嗎?”

聽到這裡,那日蘇先是點頭說了一句“哦……這車是挺寬的……”下半身卻抬腿兜了那光頭漢子一腳。這可是一條常年騎馬壓出來的羅圈腿啊,彷彿一個帶著弧度的勺子,直接把那語帶不敬的光頭“舀”出去五步開外:

“你有啥話就直接說唄,老讓我猜啥猜?你拿我當小娃娃逗呢?”

“你這腦子直的啊……聽仔細了啊,這是一架裝了重物的大車,除了咱倆之外,泥地上還有七八個不同的腳印痕跡;據我多年經驗推斷,這是一股剛從外邊收滿了貨的商隊,一個跟隊的掌櫃,六個拉車的活計。憑啥這麼說?這還不明顯嗎?前面兩個負責拉車的,腳根比腳尖的印子踩得深;後面四個是推車的,腳尖比腳跟踩得深;最外面那個走單的鞋印,是有錢的掌櫃,也有可能是個小官,因為他走路邁的是外八字的四方官步!”

那日蘇聽到他這一入情入理的分析,眼珠子都差點沒瞪出來!他圍著這個光頭漢子走了三圈,這才頭暈腦脹的指著他說道:

“你那個多年經驗……到底是啥經驗啊?”

“劫道唄!我原來就是專吃來往商隊的馬匪啊!”

“……你的意思是說,這夥人車上裝著值錢的玩意?”

“這不廢話嗎?要是推著一車蘿蔔白菜的話,都不夠這麼多苦力的飯錢!”

聽到這裡,那日蘇也終於轉過了這道彎來!的確,自家弟兄們攻入中山路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能跑的早都跑沒了,跑不了的也沒啥油水可刮;可無論到了什麼時候,也都少不了那些賺銀子不要命的主!因為往往越是兵荒馬亂的年月,貨源的價格也就越是低廉,囤積拋售的利潤也就越高!要不然為何那麼多的商人,都在盼著發國難財、戰爭財呢?

想到這裡,那日蘇看著向北而去車輪印記,心中幾番計較之後,豪氣地拍了拍這位光頭馬匪的肩膀:

“沒看出來啊,你小子還真有點能耐!反正天色也晚了,你就順著車輪印的方向追追看,就只許追二十裡啊!我留在這裡等你,順便也好叫弟兄們歇歇腳……”

一刻鍾過後,那位光頭馬匪興高采烈的從遠處飛奔回來,臉上堆滿了喜笑顏開,一張血盆大口差點沒趔到後腦勺去!

“阿赫阿赫!這次咱可要大發特發了!”

原來從此一直向東而行,大概走過十五裡的窄道之後,竟然藏著一座規模不小的村鎮,名叫報馬村。這地方不但人口興盛,牲畜遍地,更有幾個衣著華貴、配飾精美的富貴商人,正站在村口指揮夥計卸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