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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章.烽火卷長空 208.光明的未來

當然,提前走漏風聲的這個可能性,很快就被陳子陵自己否決了。因為臥牛城與蓮花縣的倒戈,至今也並未挑明;如果訊息走漏的話,那麼今日前來的絕不會是一名驛卒,而是率領著千軍萬馬來摘桃子的王克農!

最瞭解自己的人,往往就是自己最大的敵人。以陳子陵與周長安廝殺三十餘日的經驗來看,至少這個四皇子,絕不會是個貪生怕死的無能之輩!

況且河東城一破,幷州城也同樣危如累卵。如果周長安下一步打算據守幷州的話,那麼就必須立刻著手穩定軍心,儘快消弭由於河東城失守、所帶來的不利影響。

所以如果他不是真的病重臥床、無法前來蓮花縣的話,就一定不會自食其言、出爾反爾!

那麼陳子陵最有可能染上的重症,又是什麼呢?毫無疑問,雖然是康先生剛剛警告過自己的“霍亂惡疾”!畢竟河東城的城牆再堅固,也無法擋住瘟疫的侵襲。

若果陳子陵真的染上了惡疾,那麼攻打幷州也好、捉拿周長安也罷,可就不必急在一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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幷州城乃是三晉首府,王克農又是剛剛調任三晉的天子心腹。且不論能耐如何,至少忠誠度是毋庸置疑。而且這一場河東大捷、當中有多少水份,恐怕瞞不了近在咫尺的王克農,所以勸降這一條路,肯定是行不通的。

從地理位置上來看,由於三晉與漠北接壤,所以早在漠北發生內亂之時,王克農便開始著手加固城防、挖下深溝高壘、做好了周全的應變準備。即便自己手中有諦聽“贈予”的新式籍車,可想要拿下幷州城,至少不會比河東城更加簡單。

可如果周長安真的染上了霍亂惡疾,那麼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

他大可以依託臥牛城與桃花縣兩地,留下急需休整的秦軍老卒,扎穩了陣腳即可;而他則親自率領十五萬新軍南下,透過禹河北岸走廊,經中州路北境、大舉北上入侵薊州路!

由於霍亂惡疾的傳染性極強,會在全面爆發的兩三天之內,將一支虎狼之師的戰鬥力降至冰點!民間有句俗話,叫做好漢子架不住三泡稀!更何況霍亂所導致的腹瀉,可是會活活拉死人的!

如果能託周長安的“洪福”,恐怕要不了多少時日,早有防備的幷州城,定然會不攻自破!而薊州首府石門城、與幷州城僅有四百裡之遙;即便由於急行軍的緣故,這第二路大軍無法攜帶大型攻城器械,肯定打不下石門;但是卻可以等著抄幷州潰兵的後路,以兩面合圍的方式,將北燕王朝的最後一隻精銳力量,徹底剿滅!

而且考慮到周長安的皇子身份,薊州總督羅應南,就算明知不敵,又豈敢不率軍出城接應呢?如果安排得當的話,自己便可順勢拿下石門城,將秦軍大營設立在這座薊州首府大城之中。

皆時,秦軍只需兵分三路,同時攻取報州府、衛津、武城三地,皆時燕京城便被他秦軍圍成了鐵桶一般,天佑帝周元慶也是插翅難逃;只要將周元慶牢牢握在手中,屆時秦王殿下便可以名正言順的繼任帝位,並遷都於燕京;而自己作為開國元帥,也必將名垂青史、流芳百世!

不得不說,陳子陵雖然只算是個半

個人文,但想象力卻非常豐富!他憑藉這一紙書信、寥寥數言,便將未來三十年的計劃,考慮的非常周全!

不過,引秦軍主帥想入非非,這也本就是周長安的用意之一。只是他也沒能想到,陳子陵竟然真的如此恬不知恥,將河東城之戰的結果,視為自己的不世功勳!而他這份自找的盲目與驕傲,出現的時機也堪稱恰到好處!

就在陳子陵想著,要不要傳令全軍拔營前移,轉移到猶如空城一般的臥牛城與桃花縣之時;“不幸沾染霍亂”的周長安,正在雲丘山腳下的延平縣,看著身形寬大的齊返熬藥。

“齊胖子啊,我以前也看過大夫煎藥。可人家那煎藥的小鍋子,頂大意思也就是個砂鍋大小,咱再看看您面前的這仨玩兒,都是熬藥的傢伙什嗎?這他娘叫醋缸!人家好好的三大缸醋,全都叫你給糟踐了!我現在吸一口氣,腮幫子裡的酸水滋滋往外冒,牙都快被燻倒了!……真格的兄弟,您到底行是不行、給句痛快唄?至少也讓我和弟兄們都死個明白。”

周長安雖然比齊返大了近二十歲,但前有沈歸影響、後又與天佑軍的弟兄血戰三十餘日,那份由極致富貴帶來的矜持與文雅,早就被拋到九霄雲外去了。此時的他,正皺著眉頭捏著鼻子,看著扒光了脊樑的齊返,奮力的攪合著三口醋缸,並時不時地掏出一皺巴巴的黃張反覆比對,嘴裡還小聲絮叨著:

“柴胡……下過了;防風……也下了;山楂……哎?……”

周長安畢竟是正經八百參加過科舉的文人,這麼短的時間之內,藥方已經聽過了三次,想忘都難!

“山楂也下過了!”

“哦,你別急啊……山楂下了……陳皮也下了……不對,這他娘是新鮮的桔子皮……三兒,三兒!老子陳皮哪去了!”

齊雁扯著脖子一喊,身後的小屋之中也傳出了一道回聲:

“沒給您看著,好好找找!”

“算了,桔子皮就桔子皮吧,新鮮點也沒啥壞處……”

周長安愁的兩邊眉毛都要移位了,他一把抓住了齊返的胖手,眼神誠摯的對他說道:

“兄弟兄弟,咱先歇會。看你忙的這一身汗,哥哥真是不忍心吶!來,你把方子和藥材都給我,哥哥自己來行不?”

“嚯?還信不過我?那你就自己來吧……”

說完之後,齊返隨手將藥方遞給了他,自己又在藥材堆裡隨手撈了一把黑色的小果子,搖搖晃晃的走進了身後的房間。周長安的情緒才穩定下來,屋中便立刻傳來了一陣怒吼:

“我說老三啊老三,你小子一天不偷,爪子就癢癢是不是?你剛才不是說沒看見嗎?你知道這是什麼嗎?這可是二十年的粵江陳皮啊,一張最少也得賣八百多兩銀子,金貴極了!你在八歲之前,連餅都不認識,現在竟敢拿這種東西來泡茶喝?回去問問你爹,祖墳上長那根富貴蒿子了嗎?不怕天打雷劈啊!哎?這鐵壺還冒氣呢,水是熱的?”

齊返劈頭蓋臉的一通臭罵,可人家老三壓根就沒往心裡去;一陣吸溜吸溜的聲音過後

,聲音疲軟的開口回道:

“呼……還真香。小齊爺,你說話別那麼難聽!這東西就算再金貴,他也沒喝到狗肚子裡不是?”

“少廢話,就著剩下這點開水,把我這黑枸杞也給泡了……”

耳聽得屋中二人開始“分贓”,周長安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生理上的不適。自從幽北使節——齊返,在幷州城與自己會面之後,身邊的人就算是越聚越多,但東西也是越丟越快了。無論是玉佩還是戒指、金銀還是寶石,只要一個晃神的功夫,就算是徹底消失了。就連自己那把天子劍,劍鞘上鑲嵌的貓眼石和瑪瑙,也不知被誰給撬走了。

不過這些人除了手腳不乾淨,脾氣也古怪了一些之外,本事卻真不小!秦軍安插在臥牛城中的二百名精銳甲士,愣是被這群人用打悶棍、套白狼的下三濫手段,悄無聲息的換了一個乾乾淨淨!而幷州城裡的細作與諦聽的暗哨,也早就被這群牛鬼蛇神給連根拔起,正在王克農的大牢裡關著呢!

今日凌晨,一名腿腳飛快的半大孩子,回報帶兵出征的陳子陵,身邊沒跟著一名文人之後,齊返便立刻將周長安帶走,一直來到了延平縣。

這裡有八百三十二名盔甲齊整的北燕騎兵,正在等著他們的主帥周長安。

周長安接過了齊返的藥方,照方下料,很快便熬出了三大缸略帶醋酸味的黑色藥汁。

“齊胖子!齊胖子!”

周長安撤去了火堆,扯著脖子向正屋嚷道;而齊返與三兒,一人端著一個茶杯,依著半邊門框,平靜的看著歇斯底里的周長安,:

“四皇子……呸!對不住啊,沒衝你!是這把黑枸杞沒乾淨,喝進去了一根草棍……怎麼著我的周大帥,您有啥吩咐啊?”

“……齊返啊齊返,我現在要不是用得著你,準一刀剁了你狗日的,再拿你的肥膘去煉油!”

“嚯嚯嚯,好大的口氣啊!先撒泡尿照照自己,拉稀拉的走路都邁八字腿、每天吐得比吃的都多,還有閒心琢磨著怎麼剁我?”

“呼……齊返啊,咱們好好說話。這薩滿秘藥,究竟是怎麼個吃法?”

“呸……三兒,去把瓢給四皇子拿來,教教他老百姓怎麼喝水。人家是皇子,家裡面闊氣,以前都是漂亮宮女嘴對嘴喂的!”

耍嘴皮子逗咳嗽,已經成了他們二人之間的主要溝通方式。周長安沒理會齊返的諷刺,望著眼前那三缸冒著醋酸味的薩滿甘露茶,使勁咬了咬牙,便仰頭喝了一瓢下去:

“呸!真他媽難喝……眾將士!”

“在!”

周長安一聲令下,小院之外立刻傳來了一陣山呼海嘯般的回應。他大踏步上前開啟院門,將手中的瓢,塞入當先一名北燕騎兵的手中:

“避瘟止瀉的靈藥熬好了,我先替大家夥嘗過了,確實難喝了點!一人一大口,病好了之後,咱就去找秦軍那群白眼狼的晦氣!”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