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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章.烽火卷長空 252.失手

即便是三歲孩子都清楚,無論趴在冬暖閣上的大太監丁海真,聽了幾個字去;也不管他背後的人究竟是誰、窺測探聽聖上、便等同有意刺君、已經足夠誅他九族了。如今被沈歸死死扼住後頸的丁海真,雖然不知道這“老者”的真實身份、卻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命運將會如何。

“陛下,陛下饒命啊!老奴有……”

咔嚓!

一聲輕微的關節響動,沈歸收回拇指和中指,雙手順勢一捋,又將他的肩胯拽脫;隨後,他單手提著那枚鄧皇後賞賜的玉腰帶,將這急於討饒的大太監,扔出了冬暖閣外。

“天牢裡的傢伙式齊全吧?找個人出宮,把灰狗接入宮中辦差。”

自家出了內鬼的興平帝顏青鴻,神情尷尬至極、漲紅的一張面孔,幾欲滴出血來;而萬長寧則輕嘆一聲、隨即從木輪椅中抽出了一根玉蕭、輕輕吹奏了幾個調子;這才對沈歸笑著說道:

“正好趁著現在還沒審,不如我們來打個賭吧?我賭他丁海真,是宗族府的眼線;那些個皇室的蛀蟲、恐怕還做著抓住華禹戰火紛飛的機會、重新站上幽北臺前的美夢呢。既然開賭,總得有個說法才是。如果我輸了的話,方俊平那一萬重騎兵的糧草與補給,我就不跟你算銀子了。”

被萬長寧這麼一鬧,顏青鴻的面色終於緩和了一些。他扭過頭去,打量著偏屋正在忙著“卸妝”的兩位姑娘,一合手中的摺扇說道:

“那我就賭這丁海真,是北燕赤烏的探子好了!自從華禹開戰之後,周元慶那條老狗一直都在韜晦藏拙,幾乎賠光了整個家當。如此程度的示弱,恐怕不僅僅是要收拾周家的不孝兒孫;恐怕連咱們幽北三路,他也一併惦記上了!至於我要是猜錯了嘛……那就把我妹子輸給你了!”

這話一出口,包括顏書卿在內,所有人都回頭看著他。誰也想不到顏青鴻已然當了近兩年的皇帝,如今與沈歸鬧將起來,竟然還是原來那副臭不要臉的模樣!

“呸!你要是輸了,我要一座太白山。”

“太白山本來也是老王爺的……”

“就這麼定了,現在輪到我了。我猜嘛……這個老太監,準是華神教的人!如果我猜錯了的話,輸你一個天機工坊怎麼樣?”

“此話當真!”

沈歸一言出唇,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著他;而顏青鴻更是大喝一聲之後站起身來、死死抓住了沈歸的右手,不住地上下搖動起來……

眾所周知,諦聽賺錢的門路雖然繁雜,但具有戰略意義與長期經濟效益的“正經生意”,就只有一個天機工坊罷了。

其實以諦聽吸金的能力,本不需要採取販賣阿芙蓉膏這種損陰德的方式,來迅速聚斂那些不義之財;只不過這天機工坊組建之初,也同樣是一隻吞金巨獸,無底深洞。

諦聽節衣縮食了近二十載時光,終於把這頭巨獸喂的腦滿腸肥,也到了開始產下金蛋的好時候;如果天機工坊真的被沈歸連鍋端來幽北三路的話……

且不說窮鬼皇帝顏青鴻,能不能

抗下這個天大的富貴;單說關北斗與黑狗二人,必然要心疼的當場猝死!

“別說了!萬長寧,你這就派人去告訴灰狗,只要從丁海真口中吐出“華神教”三個字,就給我往死裡折磨,死活也不能讓他開這個口!”

就在這三位故交彼此吵鬧之時、門外突然走來了四名御前侍衛。為首一人輕咳一聲,跪在了一道門外,低聲回話道:

“內侍劉勇,前來聽旨。”

顏青鴻急忙扯了扯自己身上的便服,笑著對他說道:

“將門外那閹賊丁海真,打入天牢;再去至尊賭坊請來大東家灰狗,替朕審問詳情。”

“是。”

一陣拖拽聲音過後,沈歸與萬長寧耳語幾句、便指著李樂安與顏書卿說道:

“我也同去天牢等著灰狗,向他交代幾件私事過後,便立刻去建康城報仇、順便在找一找師父的蹤跡。至於這兩個不省心的丫頭嘛,就留在宮中,跟姐姐做個伴吧。畢竟宋行舟已經死在了女俠李胖丫的手上,這皇宮大內也就非常安全了……哦對了,書卿的腳傷了,一路上也沒尋到合適的藥材,回頭讓胖丫去你內庫瞧瞧!這可是你的親妹子,別心疼東西啊!。”

三言兩語交代完之後,沈歸站起身來,走到李樂安的身邊,抬手取下了那枚不值錢的檀木髮釵;隨後又將顏書卿右手的三眼鹿骨扳指取下,帶在自己的食指上,分別揉亂了二位姑娘的頭髮,隨即便揚長而去。

萬長寧望著沈歸遠去的背影,長長嘆了口氣:

“沈歸說讓咱們沉住了氣……看來丁朔與子麟的命運,就只能交給上蒼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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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顏青鴻則搖了搖頭,否定了萬長寧的悲觀的看法:

“你想的不對。沈歸與丁朔和李子麟三人,的確沒什麼私交可言;但他與顧氏夫婦,卻有著不錯的交情。他這個人吶,雖然看似離經叛道、行事狠辣;但在他的身體裡,卻長著一副江湖草莽的忠肝義膽。這麼多年來,死在他手下的人浩如煙海,可你什麼時候聽過,他出手害過朋友呢?”

聞顏青鴻此言,萬長寧低頭看了一眼殘廢的雙腿,又摸了一下輪椅的扶手、也輕輕點了點頭。

萬長寧能猜透沈歸的計謀,卻猜不透沈歸的為人;而顏青鴻能摸到沈歸的脾氣,卻猜不透他的盤算。

凡眼觀人,如同管中窺豹。

拋開冬暖閣眾人不談,單說沈歸走出內宮、來到外宮南角的天牢以外。幾名御林軍的看守,雖然不知這老頭是個什麼來路;但眾人見內宮侍衛長劉勇,也對他畢恭畢敬,就把這個糟老頭子,也當成上差禮遇。

看押在外宮天牢之中的犯人,大部分都是有正經官身的仕人階級;還有些觸犯了國法家規的鳳子龍孫、皇族外戚,也同樣被關在這裡。為了彰顯天子寬仁、所以這裡的條件,也更加優越一些。

沈歸在劉勇的接引之下,緩緩踏入天牢,耳邊立刻傳來一個男子滄桑的叫嚷之聲:

“我趙某人一生為官

清廉、胸懷坦蕩可昭日月!縱然我如今受屈含冤、身陷囹圄之中、亦深感皇恩浩蕩……”

此人才剛剛開了一個頭,劉勇便立刻出言打斷道:

“是我。趙大人,我勸你還是省省勁吧,陛下是不會來見你的……”

說完之後,劉勇回頭看了看沈歸,然後略顯尷尬的說道:

“抱歉大人,我們這邊請。丁海真意欲行刺陛下、乃是誅九族的大罪,所以小人將他關押在了後面的重監。”

穿過前面的監牢、二人一前一後,走入後方的重監之中。根據劉勇所言,這裡共有二十個單人隔間,如今卻只關押了兩名欽犯而已。這二犯人乃是一老一少、年老者乃是他剛剛押來的丁海真;至於年輕一些的,則是北燕王朝的禮部外事司,遣人押來的一名“南諜”,名喚喬木秋。

其實沈歸向周元慶討要這個關北斗的首徒,也並沒指望一個小道童、就能幫助自己翻雲覆雨。他只是本著謹慎行事的原則,先將此人捏在自己手中,以免關北斗在他身上另有佈置罷了。

至於能問出什麼、那是為最好;對方三緘其口,也無大所謂。

大約過了半刻鐘之後,一名身穿蘇繡錦緞、體態壯碩的中年員外爺,大搖大擺的走進了這間天牢之中。

“灰狗,你最近的日子,過得倒是蠻滋潤啊?這才幾日不見,竟然壯了這麼大一圈!”

沈歸雖然已經改頭換面,可此時說話的聲音、卻還是自己原本的音色;而灰狗的本職工作乃是經營賭坊,辨別聲音也是看家本事,一耳朵便聽出了沈歸的聲音來。

“恩公,您終於回來了!您走前交代的事,小人已經全部辦妥了。諦聽在幽北三路的二十八處明樁暗哨,包括剛剛買通的工部侍郎趙貞,也一併除掉了,人您應該已經見過了。整個幽北咱還不好說,可至少奉京城中,現在是乾乾淨淨,半個牛鬼蛇神都沒有!”

“乾乾淨淨?好,那你再問問這位內監大人好了。”

沈歸沒看灰狗,只是端起蓋碗下面的茶船,漫不經心的喝起了茶來。灰狗聽完面色一滯,急忙走上前去,推合了丁海真被卸下的頜骨:

“丁大伴?……您老這是?”

“咱家真是冤枉的呀……”

丁海真才剛剛說了一句話,沈歸便知道這定然是個大工程。隨即他拍了拍灰狗的肩膀說道:

“這閹賊偷聽我與陛下之間的談話,你得把他的嘴撬開。恩……不過據我猜想,一個剛剛上位的閹貨,恐怕也不會有什麼價值;至於他是死是活,就都看你的心意了。缺什麼傢伙什,儘管跟劉勇開口;我先去隔壁見一位老朋友。”

“放心吧恩公,這事小人再拿手不過。半個時辰之內、如果撬不開他的嘴,就算是我灰狗沒能耐!劉將軍,勞煩您遣人跑一趟城南狗場,找齙大牙提我灰狗的名號,讓他把我的那幾隻“小兄弟”牽過來……”

沈歸無意再看,而是撩袍出了監牢的門,直奔喬木秋的監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