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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 春夢欲圓

江海平原的早春,已是桃紅柳綠。熟睡的人們沐浴在那春夜的氣息裡,分別做著各自的春夢。

縣委陳書記嚇出了一身冷汗,一屁股坐起來,揪住老婆的衣領大聲斥責:“老洪,你是什麼東西?有這樣辦事的嗎?”

“老公,你不好好睡覺揪住我做什呢,還大呼小叫的?”他老婆埋怨道。

“對不起,做了個惡夢,你繼續睡吧。”陳書記立馬鬆手,向老婆打招呼的說。

他定了定神,用手背揉揉惺忪的眼,晦氣!怎麼會做出這樣倒黴的夢……

江浪縣的書記和縣長正在四海樓飯店宴請老洪和劉智,席罷,在古色古香的會議室裡莊重的簽訂資產移交和人員安置協議。二二〇廠把擁有崑崙山公司的四百萬元股權無償移交給江浪縣政府,並另外給其補償四百萬元人民幣,用於安置一百名科技人員。還當場宣佈對江浪縣空調機廠進行兼併重組,成立崑崙山空調集團。

陳書記像發了瘋似的衝上簽字臺,把協議撕得粉碎,嘴裡還大聲嚷嚷:“崑崙山公司是海潮縣的!老洪、劉智你們要幹什麼?怎麼與江浪縣搞到一起的?”

兩名警察立即把他逮住,上了鐐銬。陳書記被警察威嚴的吼聲和冰冷的手銬驚醒。哎,原來是一場惡夢。

大夢初醒,他已沒有了睡意,就悄悄的起了床。他在想,怎麼會做這麼奇怪的夢?別看他是書記,對鬼呀神呀幻覺呀什麼的還挺迷信。是不是什麼仙人託夢,崑崙山公司真的會出現問題嗎?

“鈴鈴鈴,鈴鈴鈴……”

陳書記正在如廁,電話鈴急切的響著,他嘴裡喃喃道:“深更半夜的,叫什麼叫。”他就沒想接這個電話,也難怪,他總不能提著褲子髒兮兮的去接電話吧。

彎彎的月牙把皎潔柔和的光灑滿陽臺,微風輕輕的拂面而過,他一掃惡夢的陰霾,把晨練的活兒提前到後半夜。

“鈴鈴鈴……”

他的一組俯臥撐尚未做完,又來了掃興的電話。當他做完這一組俯臥撐拿起話筒時,對方已經把電話結束通話了。

他轉身又去鍛鍊,還沒到陽臺,電話鈴聲又響了。

“喂,大老晚上的,幹什麼?”陳書記沒好氣的說。

“我是工商局陳杰。”

“陳杰,你煩不煩,不睡覺呀,有事不能到辦公室說?”陳書記給他一陣訓斥,就把電話掛了。

陳書記訓得對,陳杰怎麼這麼晚了還不睡覺?原來,老闆請他喝酒,喝得醉呼呼的就隨老闆進了舞廳。洋酒、啤酒、紅酒、香菸、骰子,還有服務生應有盡有,等到後半夜回到家,他老婆把門反鎖了。

無奈之下,陳杰只好到辦公室湊合一宿,當然這也不是第一次。開啟燈,辦公室像白晝一般明亮,辦公桌中央,鎮紙壓著一張粉色的紙頭,他坐到轉椅上,翹起二郎腿,拿起紙頭仔細端詳。

這是崑崙山公司董事長劉智簽名落款的召開董事會的會議通知,一週前他就收到了。當時因為距會議的時間還早,就把通知壓在了辦公桌上。後來,什麼會議講話、什麼檢查指導、什麼宴請招待,一週就沒有攏辦公室,把這事壓根忘記了。

他當年是以計劃委員會副主任的名義出任董事的,現在已是工商局長,這會議還參加不?他也沒有看時間,拿起話筒就撥打陳書記家裡的電話,沒早沒晚沒大沒小的,被陳書記訓一頓也是活該。

崑崙山公司已經劃歸縣機械局了,鄉村有意見這是全縣都知道的事,中間還夾著個二二〇廠,問題就更複雜。這個董事會兩年多沒有召開,現在突然開會有點蹊蹺,陳書記對崑崙山公司十分關心,這是非同小可的事,天亮後八點鐘就要開會了。此會還能不能參加?陳書記究竟懂不懂?

陳杰似乎沒有了酒意,開始急躁起來,他在辦公室繞來轉去。他咬了咬牙想,就是再被陳書記罵,這個電話也得打。他又撥通了陳書記家的電話。

陳書記在陽臺上運動後,惡夢的陰影已經退去,正準備上床睡覺,他聽到電話鈴聲後,嘴裡喃喃道:“誰這麼絕德不讓我睡覺。”

“喂,不睡覺啊你!”陳書記直接給對方難堪。

“陳書記,我是陳杰,緊急報告,八點鐘董事會。”

“你啥時候參加什麼會議,向我請示過?你喝酒了嗎?還緊急報告!”陳書記不耐煩的說。

“劉智召開崑崙山公司董事會。”陳杰抓住要害說。

“再說一遍!”陳書記一下子就急起來。

“二二〇廠劉智簽發通知,叫我參加崑崙山公司董事會。”陳杰具體的說。

“什麼時間?”陳書記迫不及待的問。

“天亮後八點。”陳傑答。

“混蛋,你為什麼才彙報,你知道是多大的事嗎?現在就趕緊到我辦公室,看我怎麼收拾你!”陳書記像發了瘋似的訓斥陳杰。

這個老洪為什麼要同意召開董事會呢?本來是想讓鄉村逼逼他的,他反而被鄉村俘虜了?難道他不想和縣裡合作,不想要獎勵的兩套房了?崑崙山公司重啟董事會這麼大的事,核工業部軍用局懂不懂?他們兩年前就表態不再召開董事會,不分紅,不插手地方事務的,怎麼說變就變了呢?

召開董事會到底想幹什麼?是想分紅?自途是總經理,沒有他的一支筆簽字怎麼能拿到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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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書記在仔細回憶老洪給他寫信的內容,難道不是以私信的形式暗示想索要更多的獎勵,而是給縣裡最後通牒?他徹底蒙了,一時理不出頭緒。

他用冷水洗了把臉,覺得清醒多了,又用雙手捧抔冷水激一激腦門,似乎開了竅,這才意識到:“這個老狐狸,我上了他的當,這封私信一定是最後通牒,他們要另闢蹊徑。”

如果這個分析成立的話,他們一定會趕自途下臺,更換總經理,重新控制二二〇廠投資的四百萬元股權。

想到這裡陳書記更急了,必須馬上趕到辦公室緊急部署,阻止這即將召開的非法董事會。

司機早晨七點半才能來接他,他是在想,黑不溜秋的怎麼去辦公室。他妻子早已被他吵醒,她看他急得額頭上都沁出汗水的樣子也為他著急。她學摩托車駕駛剛領了本子,雖然技術不是很好,但是夜裡路上沒有什麼人,用木蘭小摩托車送丈夫去單位還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陳書記跨上小木蘭車的後座,他右手拿著公文包放在他的前襟與老婆後背之間,左手臂緊緊摟住妻子的腰。他是第一次坐這樣的車,雖有些緊張,但由老婆駕駛著車在夜深人靜沒有行人的路面上賓士,也別有一番情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