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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三章 打太極

宮裡的夜深沉的似摻染了墨水般的黑,有烏雲流動,狡猾的遮住了明月,讓唯一一點的光亮也消失了。

直到聽見了門外岑潤的聲音,暖錦才一下子清醒過來,她在做什麼?堂堂一個公主,潑婦一般三更半夜的在人家院子裡大吵大鬧,還揚言要收人家夫君做面首?

她被自己嚇了一跳,像是被人打了當頭一棒,剛才的理直氣壯一下子萎靡了起來,甚至不希望那扇房門被開啟,也實在不想在這個時候見到岑潤。

可綰音還是靜靜的將門開啟,果不其然,岑潤站在夜色裡,只著了一件簡單的常服,他有些朦朧未醒的感覺,與素日裡見到他當差的機警樣子完全不同。

烏雲一瞬之間四散開來,露出了澄澈月光,侵染在他的周身,像極了神話故事中走出來的神仙。

他眉眼溫和,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訝,就這樣看著自己。

暖錦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特別是見了綰音那副受了莫大委屈而紅了眼眶的樣子,她就更顯的心虛。

“長公主?”岑潤似是也沒想到,這個時辰暖錦怎麼會在這裡,他用眼光詢問了一下綰音。

哪知綰音只顧在那裡委屈的掉眼淚,根本不搭理岑潤。

暖錦故作鎮定:“本宮來,不過是有話要問綰音。”

岑潤點了點:“那奴才在這裡不方便,先退下去了。”說完轉身就要走,不光是暖錦愣了一下,就連綰音也沒成想他竟這般絕情。

再怎樣說,岑潤也應該幫襯著自己一下不是嗎。

“夫君!”綰音急喚,讓岑潤停了腳步,回頭看來。

他的神色說不上有多冷漠,卻也不見半點溫柔:“何事?”

“長公主是來問太子殿下的事,你也來說說?”

岑潤蹙了眉,對太子的事像是有頗多忌諱,暖錦也道:“留下吧,正好本宮有話要問你。”

“是。”

岑潤再次轉回身走了進來,反手將門關好,安靜的站在暖錦的對面。

暖錦清了一下嗓子:“綰音你先下去吧,本宮剛才同你說的話,你自個兒掂量掂量,別被旁人指使做了筏子,咱們皇城裡,最不缺的就是填補亂葬崗的人。”

綰音神色一凜,頗為哀怨的低頭偷看著岑潤,怎奈他依舊是那副風輕雲淡的樣子,半點沒有要為自己說情的意思。

“奴婢明白,奴婢謹遵長公主教誨。”

“出去吧。”

“奴婢告退。”

正房裡只剩了他們兩個人,一下子變得安靜下來。

暖錦用餘光偷瞧著他,時隔這麼久,每每見到岑潤,她依舊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想去多看他一眼,想同他促膝而談,可物是人非,她除了拼命地告誡自己保持距離外,不可再做他想。

“坐吧。”

岑潤起初並不想做,可能想著身份有別,他是個奴才,怎麼能坐在長公主身邊,可轉念一想,現在她是在自己的院子裡,不免又有些放鬆規矩,道了聲謝,這才坐了下來。

“太子的事還有轉換的餘地嗎?”暖錦這樣問他,是想探聽皇上的意思。

岑潤怎會不明白,他沉默了下,微微的搖了搖頭:“自古帝王都忌諱這個,即便是親生父子也是如此。”

“可是太子怎麼可能想要謀權篡位?更不用提叛國了。你同他一起長大,你怎麼會不瞭解他呢?”

“奴才瞭解殿下沒用,要皇上相信才可以。”

暖錦沉了一口氣:“聽說是你帶人搜宮的?”

“是皇上命令奴才搜宮的。”

暖錦冷笑,他倒是把自己摘的乾淨:“那是你搜出哥子寢宮裡的那封密信?”

“搜宮這樣的事,不用奴才動手。”

這倒是,他是大總管,只需要命令下面的奴才便可,哪用得著自己親自動手搜查。

“那信你瞧了嗎?”

“奴才不敢看,直接呈給了皇上。”

岑潤回答得滴水不漏,讓暖錦有一些挫敗感,他們都是這宮裡的“老人”,辦事說話都是老油條,自己和他們比起來,連青瓜蛋子都算不得。

岑潤看出暖錦臉上的愁雲慘淡,他思慮了良久,還是開口了:“公主為何不去南陵?”

暖錦有些奇怪的看著他:“父皇答應本宮,如果願意可以一直留在天賜城。”

“哦。”岑潤點頭“公主還是走吧。”

“為什麼?你……不希望本宮留在天賜城?”

岑潤苦笑,望著桌案上的燭臺若有所思:“奴才希望公主在這天賜城裡,是因為奴才有私心,想時常的見到公主,可是奴才的也不能不為公主考慮。”岑潤抬起頭來,平靜的看著暖錦,那眼神裡有星星點點的眷戀,隱藏的極深,不易被人察覺“公主還是走吧,何必淌這渾水。”

暖錦一怔:“渾水?”她有些錯愕,不明白岑潤為何會說這般無情的話“在戒刑司裡那人是本宮嫡親的哥子,你現在卻告訴本宮不要淌這渾水?那你預備怎麼辦?讓本宮一走了之?留我哥子在這裡生死未卜?”

“公主誤會了,奴才只是覺得公主在這裡也是無濟於事,不如先明哲保身,免受牽連。”

“本宮不能走,沒有確保哥子的安全,本宮不會離開天賜城一步,本宮要讓那些陷害哥子的人知道……”她認真的看著岑潤,眼神裡帶著別樣的情緒,一字一句的慢說道“只要有本宮在,誰都妄想要害他!”

岑潤默不作聲,只是平靜的看著她:“那奴才就恭祝長公主得償所願了。”

暖錦冷了臉色,豁然起身,岑潤也跟著站了起來:“奴才送公主出去。”

“你——”暖錦氣結,這分明是要趕自己走,可畢竟時辰已晚,她也不好賴在這裡不走。

暖錦甩袖向門口走去,不過是剛行了幾步,又停了下來。

“公主?”

“本宮要你發誓,這裡絕對沒有你的事!”暖錦沒有回頭,想說的話總算說了出來,一直以來,她都這樣的害怕著,害怕岑潤參與其中,害怕當初的相識相知都是有目的的接近,害怕這一切都是錦花水月。

岑潤看著暖錦的背影,一瞬覺得柔腸百結,那些說慣了的謊話,在這一刻卻無論如何也無法道出了。

這一切是早就計劃好的,只有一件事始料未及。

那便是這樣毫無預警的愛著她……

“公主若是覺得奴才參與其中,那便是奴才有罪,若是公主覺得奴才是清白的,那奴才便可高枕無憂,奴才的生死,都是在主子們的一念之間。”

他慣會這般的打太極,暖錦心知肚明,搖頭苦笑:“若你真在其中,本宮定會親手殺了你!”

說完她猛的將門推開,站在門外的綰音被這突如其來的一下子嚇了一跳,驚魂未定的看著門裡走出的兩個人。

她本是擔心,他們二人又要在裡面談情說愛一番,可看著暖錦臉色鐵青,想來擔心實屬多餘。

“長公主要回去了嗎?”

暖錦與綰音擦身而過的時候,輕蔑的看了她一眼,唇角帶著一絲報復性的嘲笑:“你與他,倒也相配。”

這話說的不清不楚,讓綰音直犯糊塗,她不明所以去看岑潤,哪知剛才還一副淡然模樣的他,瞬間臉色蒼白,神色複雜的看著暖錦的背影。

她話裡的意思不外乎都在說他們是小人罷了,慣會做些偷雞摸狗的事,原來她剛剛問的那個問題,自己心裡早就有了答案。

想張嘴叫住她,可嘴巴微開,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暖錦決絕而去,沒有一瞬的猶豫,哪怕只有一個回頭也好……

“夫君?”綰音有些擔心,上前扶住岑潤。

哪知岑潤未卜先知,在綰音即將觸控到自己的一瞬,便向後退了一步。

綰音驚愕,不敢置信地看著岑潤第一次這般毫無顧忌地露出如此嫌惡的表情,轉身回了自己偏房,從始至終,一句話都未曾對她說過。

話說等在宮門口的靳相容已經越發的心急,眼瞅著東方有紅光射出,暖錦若是再不出來,天就該大亮了。

他在馬車下一圈一圈的踱著步子,一會子擔心暖錦驚動了皇上,因此受到責罰,一會又擔心她同岑潤會不會重修舊好?

所以時間越加的流逝,他便越來越不安,剛想折返過回去找她,便瞧著從宮門處走來一人。

那人頭戴風帽,身型纖瘦,正是暖錦。

靳相容急忙的跑了過去,雙手握住暖錦的肩膀,仔仔細細的上下檢視著她:“你還好嗎?他有沒有對你怎樣?”

暖錦本是疲憊不堪,可聽見他這樣說,又有些哭笑不得:“我是長公主,他還敢對我怎樣,要翻天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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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難說,太子殿下不比你官大?不照舊落了小人的圈套。”

說起這個,暖錦剛剛舒展的眉心,又攏了起來,她順勢依偎在靳相容的懷裡,聲音柔弱無骨:“阿容,我們回去吧。”

靳相容受寵若驚,急忙收攏的胳膊,將暖錦抱得更緊:“好,我們回家,你放心,萬事都有我,回去我們一起想轍子。”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