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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演出當日的清晨

清早五點,李秋陽從睡夢中醒來,這一晚他幾乎沒怎麼睡,腦子裡全部是校慶演出的各種事項,說句實在話,他心裡沒底!那種無比恐慌的心態,

從齊彧凡宣佈他為演出負責人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產生了。

他起身坐到書桌前,用筆在本子上寫下了很多必須要注意的事項;半個小時後,李秋陽揉了揉眼睛走下樓, 杜成浩靠在沙發上睡著了,電視居然還亮著。

“成浩!”

李秋陽試探著叫了一句,杜成浩沒有任何反應,從一樓臥室拿了床被子蓋到了他的身上,然後李秋陽開始準備早餐;麵包、火腿、煎雞蛋,等早餐做好時,電話突然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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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齊老師,你在我家附近?沒錯,第三個路口左拐就是了……”

放下電話,李秋陽有些納悶,為什麼他會來?

打開門,齊彧凡走了進來,即使他的面部表情看上去很輕鬆,但李秋陽還是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成浩也在呢?”齊彧凡打著招呼。

“齊老師?你來了!”杜成浩已經醒了。

“一起吃早餐吧,齊老師,我剛做好!”李秋陽客氣道。

“太好了,我也餓了,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三個人坐下來享用早餐,齊彧凡很喜歡小米粥,一口氣喝了三碗,在觀察過齊彧凡和李秋陽的表情之後,杜成浩也敏銳地感覺到了一種異樣的情緒。

“秋陽,有件事我必須要和你說!”吃完早餐,齊彧凡終於開了口。

“是不是出現了什麼變故?”李秋陽反問道。

“沒錯!”

與此同時,柳玉凝家中,她正在和父親柳義成進行一次不平等的談判!不過與其說是談判,還不如說是柳義成醞釀了很久的決定,正式通知柳玉凝。

“等今天的演出結束之後,我就去和你的班主任說,讓你退出音美班,回到普通的文化課班裡去!”

柳義成的話不容置疑,柳玉凝緊咬著嘴唇,她不由自主地看向坐在一旁的母親,希望得到幫助;母親也是一臉愁容,並向她使眼色,目的是為了讓女兒不要激動。

“義成,這件事能不能再商量一下嗎?畢竟玉凝才剛剛開學不久……”

“用不著你插話!我本來就不同意柳玉凝學習藝術,更不想她一直待在音美班那種不學無術、混天撩日的地方!”

柳義成的話語充滿了努氣,他惡狠狠地將妻子的話硬生生地堵了回去!

“我在音美班裡並沒有整天玩鬧,我可以保證自己一直在努力地學習舞蹈和文化課……”

“你不需要向

我作任何保證,因為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在我看來,學習藝術就是旁門左道!如果你有那個學習的腦子,文化課分數高高的,那麼壓根就沒有必要在音美班裡浪費時間!”

控制型的父母的缺點之一:總是喜歡給自己都沒有考證過的事情,片面地妄下結論,這一點與柳義成的職業習慣嚴重不符!總是將自己揣測的不良想法強制安放到子女的心裡,並且不聽取任何解釋和辯解、總是喜歡打斷子女的說詞、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和做派,不能容許子女有任何一丁點的行動上和精神層面反抗!

“爸爸,我從小就喜歡舞蹈,我的夢想是將來做一個優秀的舞蹈演員!”柳玉凝說出了自己的真實想法。

“舞蹈演員?你就別做白日夢了!你以為誰都能做演員?你以為你從小學舞蹈就一定能靠這個吃飯嗎?柳玉凝,我勸你還是不要異想天開,要務實一點!”

控制型父母的惡習之二:無休止地貶低孩子的夢想!在他們的口中會武斷地認為孩子不配擁有夢想,或者說是無論孩子最初的夢想是否真實可靠還是虛無縹緲,一概全盤否定!同時還不斷地打擊孩子的學習積極性,給孩子造成無比沉重的心理負擔和思想枷鎖!在控制型父母的眼中,孩子從出生開始就“一無是處”。

“再說了演員是什麼?是戲子,是舊社會下九流的東西!別說你成不了舞蹈演員,就算是將來真的成了,讓別人知道我的女兒居然是個演員,我的臉面要往哪兒擱?別人都會笑話我,別人家的孩子都是公務員、老師、銀行職員、大老闆,堂堂公安局刑警隊長的女兒居然是戲子!”

控制型父母最大陋習之三:將孩子當作是自己人生名片、臉面,孩子的發展軌跡必須一絲不差地按照父母的想法來定位!人生幾十年的生活只能活成父母所希望的樣子,不管對錯、無論舒心、按部就班、盲目跟從、不得反抗!孩子的一切都無法自己做主,只能忍受!

柳玉凝性格溫和、待人溫順、知書達理,從小到大連一句髒話都沒說過!她的朝鮮族母親更是逆來順受,在柳義成面前毫無話語權,只有聽之任之的份兒!說起來母女倆有些可憐、可悲,攤上了這麼一個封建家長似的男人!

“好了,玉凝,你先去上學吧,別遲到了!有什麼話晚上回來再說……”

“我還沒說完呢,你能不能不要再打斷我的話!”柳義成已經有些惱怒了。

“先讓孩子去上學吧!有事兒晚上回來再說好嗎,求求你了!”

哀求總是有了點效果,柳義成沒再說話,起身走進了廁所。

母親眼見著柳玉凝的淚水在眼窩裡打轉,趕緊打發她

出門;柳玉凝走下樓騎上腳踏車,內心的委屈在一瞬間噴薄而出!還沒等她駛出小區門口,眼淚就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這簡直就是胡鬧嘛!那個臭娘們到底想幹什麼?”

聽過齊彧凡的話之後,杜成浩率先爆發,他大聲地埋怨著,簡直是怒不可遏!對於杜成浩的反應,齊彧凡預料之中,不過他更在意的是李秋陽。

“這活兒真是沒法幹了!”

李秋陽口氣低沉地抱怨,他真的有些生氣了!以他什麼都不放在心上的性格來說,李秋陽很少能有機會參與校慶演出這麼重要的工作,他好不容易想認真一次、聚精會神地鍛鍊一下自己的執行能力,可是李麗的強硬讓他措手不及!

“齊老師,您說李麗到底想幹什麼?那天審查節目大家不是沒有看到,她帶來的那四個主持人是什麼德行?而且臨時加節目,哪裡還有時間去排練?這不是純粹沒事找事嗎?”杜成浩繼續抱怨道。

“沒辦法,誰讓李麗主任的後臺硬呢?咱們毫無辦法!秋陽,你的想法呢?”齊彧凡故意詢問他。

“我看李麗就是想毀了這次校慶演出!齊老師,讓我想不明白的是都這個時候了,李麗居然還要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慾而置仕巖高中的臉面於不顧!”

“沒錯!在李麗主任的眼中,她對自己權力的渴望勝過任何事物!就跟晚清時期垂簾聽政的慈禧太后如出一轍!還有康熙年間西北叛亂,八阿哥胤禩一黨為了拿到兵權,不惜犧牲朝廷派往西北平叛的傳爾丹六萬大軍!在腥臊爛臭的權力面前,任何人都是棋子!你和玉凝、成浩、還有我,甚至還有校長……”

齊彧凡的話讓李秋陽沉默了,他自己也喜歡讀歷史,但僅僅限於閱讀和品鑑,卻從來沒有像齊彧凡這樣能和現實聯絡到一起;從那一刻開始,李秋陽能真切地體會到“歷史是現實的一面鏡子”這句話更深層次的含義!

“齊老師,那我們究竟該怎麼辦?”杜成浩憂心忡忡地問道。

“成浩,你思維很活泛,難道也想不出對策嗎?”齊彧凡反問。

“我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事情……”

“秋陽呢?”

“我也不知道……”

瞧著兩個人的懊惱的模樣,齊彧凡忽然笑出了聲!

“齊老師,您……”杜成浩感到驚詫,李秋陽也是!他抬起低了很久的頭、略顯木訥地看著齊彧凡。

“秋陽、成浩,除了文化課的教學之外,這是我第一次給你們上這種課程!”齊彧凡又盛了一碗小米粥,大口地喝著。

“哪種課程?”李秋陽問道。

“謀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