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言,玄國國師夜司晨有一雙可勾魂攝魄的眼眸,被他一望,世人皆會為之淪陷。
蕭曉九此刻便被這樣一雙眼神深情凝望。
“夜國師,經久不見,別來安否。”蕭曉九被盯的頭皮發麻,只得乾笑著岔開話題。
“曉九可是忘了當初答應我的...”他的語音依舊清冷,卻不知為何蕭曉九聽出了百轉迴腸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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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晨...”蕭曉九報之以微笑,尤其在看到她身側那一位徹底黑了臉後,心情大好。她倒想看看他能忍到幾時。
“這酒停滯了許久,不如換上一杯。”還未等她開口,一隻手輕輕拿過她手中杯盞,只見他揮了揮衣襬,一白衣小童手持酒壺上前。
夜司晨拾起一白瓷杯,斟滿,遞上,“當日玄國一別,曉九曾言再見必與我把酒言歡,如今可還作數?”
他雖是詢問,卻毫不遲疑,如兩個老友玩笑一般。
蕭曉九接過酒杯,一飲而盡,“當然。”
“這樣烏衣國主都能忍,還真是不容易啊!”軟軟糯糯的聲音傳來,帶著幾分戲謔與嘲弄,寒煙水昂起頭,卻在葉慕然凌冽的眼神中飛快的閉了嘴,自她出現後,她身側這人便再未看過她一眼,像是被那臺上女子勾了魂一般。
不,寒煙水眼底泛起冷冷笑意,不只是他,這周遭許多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再也無法離開。
“夜國師若是想與朕的皇后品茗對酌,待今晚夜宴,本皇必與皇后同陪。”凌皓天話語有些冷,卻帶著不可置疑的威嚴。
“我這人入世多年,只卜天地運氣,今日卻想為一人佔占卜算算命。”夜司晨自顧自的倒了杯酒,輕輕抿了一口。
“哦?那不知夜國師可算出什麼?”凌皓天不怒反笑。
“蕭姑娘那杯酒今日怕是喝不上了!”夜司晨端著杯盞,轉身,落座。
蕭曉九聞言心驚,難道他知道自己要做什麼,特來阻止自己喝下那杯毒酒?
“不知所謂,”凌皓天面露不愉,“還不給皇后把酒斟上。”
“等等,我來。”人群中走出一人,一身錦衣,清風吹過,髮間宛若禽鳥低鳴。
來者正是謝燻。
他手持一緋色酒壺信步上前,“近日恰得一桃花釀,正適得此等喜事,特來相賀。”
看來她是走了,蕭曉九幾不可見的笑笑,不知是該高興還是嘆惋。
有侍從匆匆來報,對凌皓天附耳細說,於是他的臉徹底黑了。
凌皓天眼冒怒火,蕭曉九卻笑得有恃無恐,“我早就說過,你走下這一步,便無法回頭,你終究要失去她了。”
“蕭曉九,”凌皓天怒極反笑,嘴角劃開一個殘忍的笑容,“你可真是朕的好皇后啊!”他的手緊緊拽著蕭曉九的手腕,似乎想將她的手骨捏碎一般。
“子...陛下,”謝燻欲言又止。
蕭曉九伸出另一只手接過酒盞,示意謝燻退下。
她的事,她不想牽連他人。
凌皓天似乎看透蕭曉九所想,對著她低言道,“若再有什麼波折,會有更多的人會為你的任性而丟掉性命。”
“吉時已到,開始冊封!”凌皓天高舉酒杯,一飲而盡。
“且慢。”李思唯漫不經心的起身,一邊不住嘀咕,“小君啊小君,你若再不來我也幫不了你了。”
“李閣主可有話說?”凌皓天冷冷一笑。
“人還沒有到齊,這戲緊跟著上演,是不是太著急了些。”李思唯挑著狐狸眼笑眯眯的說道,“小生也喜歡看戲,難得一出好戲,可不想就這般草草收場。”
“故弄玄虛。”凌皓天一聲冷哼。
南宮瓔華忍無可忍,翻身上前,“我斷不會讓曉九嫁於你的。”
“不知銀川太子這是何意?莫不是要在我烏衣皇城搶我烏衣的皇后嗎?”凌皓天緊緊抓住蕭曉九的手,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
一言既出,群情憤慨,昔日浴血沙場的凌家軍披甲帶槍,似要與之血戰。
蕭曉九手中的酒盞晃了晃,倘若她飲下這杯毒酒,一切便會嘎然而止。
她的手緩緩抬起,酒液翻湧。
她緩緩閉下眼,卻又突然放大。
一道戲謔的聲音傳來,帶著幾分慵懶與漫不經心,“我倒是想看看是誰這麼不長眼,連本君的女人都敢搶?”
這聲音...
蕭曉九順著聲音望去,便見湛藍的天空中一隻飛鵠飛嘯而來,有一少年斜躺在它身上,紅衣墨髮,張揚而熱烈,他嘴角銜著根狗尾巴草,似笑而非笑,那一雙眼緊緊的落在她身上,再不肯移動一分。
“呼!”李思唯終於長舒了口氣。
“原是夜國少主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望恕罪。”凌皓天站的筆直,出口的話卻冷冰冰。
“你是選擇放手還是想斷了他?”君無邪嘴角輕揚,彷彿在說著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
“君少主這是何意?”凌皓天對立而視。
“難道我表現的還不明顯嗎?”他從腰間抽出柄軟劍,在手心輕輕劃過,一根鵠毛迎風而斷,“我...當然是來搶婚的!”
怎麼會是他?凌皓天有一絲疑惑,突然扯開一個殘酷的笑容,這...似乎也不錯。
“不知這位皇后娘娘究竟是何方神聖,先是玄國國師,緊接著是銀川太子,如今連夜國少主都冒了出來。”連一直漠不關心的蘭溪月都來了興致。
“那位便是這半年來名揚九州的蕭神女。”答話的是陳道鬱。
“大家不妨賭一賭,最後是誰抱得美人歸呢?”有人搖頭晃腦的說道。
“諸位何不聽聽蕭姑娘的意願,看她怎麼選?”魚晨挺身說道。
“烏衣國主這般緊緊抓著她不放,莫不是害怕會輸?”李思唯隨聲附和。
“好。”凌皓天坦言放手,“朕也想看看朕的這位皇后真正屬意的是誰?”
花臺上突然就剩了她一個人,不遠處凌皓天盯著她一言不發,眼裡是她也猜不透的計量與算計。
她順著臺階一步步走下,謝燻還持著酒盞,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魚晨緊裹著貂裘,一臉憐惜;夜司晨手捻落紅,清清朗朗站立一側,如明月般耀眼奪目;葉慕淵眉頭深鎖,有著她猜不透的深意;南宮瓔華疾步上前,滿是期待與渴望。
蕭曉九一步步走過,不遲疑,不回頭。
所有的計量在見到那個人後便拋到了九霄雲外,她的理智告訴她要冷靜,但行動卻快了一步,一隻白色的大鳥停在身前,那個紅衣少年翻身跳下,帶著不可一世的張狂。
蕭曉九突然停了下來,側著頭,微笑著問他,“你以前說過,我是禍國妖女,無論在哪都會攪得天翻地覆,如此,還願帶我走?”
頭上被彈了個重重的爆慄,“你整天胡思亂想些什麼?”君無邪環視左右,傲慢開口,“他們怎可與夜國同日而語。”
“更何況,無論何時,都有我在。”
蕭曉九突然環抱著他的脖子,朝他吻了過去。
如蜜的甜在唇間蔓延開來,時間彷彿在這一刻沉寂,所有的陰謀詭計煙消雲散,只留下無盡花海,和她愛的那個他。
君無邪有一瞬間的愣神,轉而緊緊地抱著她,像抱著自己的全部生命。
“我說,”有人不合時宜的打斷,“兩位要親熱還是等回去慢慢親熱,大庭廣眾,還是...”李思唯一隻手捂著眼睛,直言非禮勿視。
蕭曉九瞬間回過神來,看著那些緊緊盯著自己的眼神,瞬間羞紅了臉,將整個身子都埋在他的懷裡,不肯出來。
“看來蕭姑娘心儀之人並非國主,還望國主能成人之美。”魚晨朝著凌皓天拱手說道。
“若我說不呢?”凌皓天眉眼如冰寒,仿若又回到那個充滿殺戮與死亡的戰場。
“正巧,我也不想這麼不了了之。”君無邪摸了摸蕭曉九毛茸茸的腦袋,心情格外愉悅。
“如此甚好。”寶劍出鞘,劃破長空。
“你們算賬前,先容我算一算。”一道嬌媚的聲音傳來,一朵朵的玫瑰乘風刺來。
蕭曉九悄悄探出頭來,只見一人散發而立,烏黑的秀髮遮蓋了他大部分面容,他身穿橘色長袍,上面繡著大朵大朵紅色牡丹。能將這般豔俗的衣服穿的驚豔絕倫,普天之下只有一人,機巧閣閣主孔冉。
“他怎麼會來?”蕭曉九貓在他懷裡小心問道。
“他動了不該動的人自有人找他算賬。”君無邪笑得不懷好意。
“緋兒回夜國了?”雖是疑問但卻是肯定的語氣。
“林家人將她帶了回去。”君無邪見她有些悶悶地,方說道,“若遇毒瘤及早斷腕也是好的。”
蕭曉九心裡明白,他是在說凌皓天並非緋兒的良人,但是她呢?這一路來,她多次逃避,是緋兒給了她迎難而上的勇氣,而如今她眼睜睜看著她撞得頭破血流而撤旗認輸嗎?
不過這一次,她絕不認輸。
一晃神兒的功夫,那二人已打得難捨難分,饒是蕭曉九不懂武功,也看得出孔冉招式狠辣,招招致命。她明白,孔冉是動了殺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