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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百花爭放堪遊賞

獨孤信見石猛和楊逍二人沒有再發言,自己覺得再說下去也就沒什麼意思了,他便總結道:“從前朝人留下來的一些記錄中,我們可以約略領略到北宋鼎盛時期的汴京夜晚的盛景。如孟元老所著的《東京夢華錄》,當時已是南宋,對於他曾生活了二十多年的汴京盛況還是魂牽夢縈:‘太平日久,人物繁阜。垂髫之童,但習鼓舞。斑白之老,不識干戈。時節相次,各有觀賞,燈宵月夕,雪際花時,乞巧登高,教池遊苑。舉目則青樓畫閣,繡戶朱簾,雕車競駐於天街,寶馬爭馳於御路。金翠耀目,羅綺飄香。新聲巧笑於柳陌花衢,按管調絃於茶坊酒肆。八荒爭湊,萬國鹹通,集四海之珍奇,皆歸市易;會寰區之異味,悉在庖廚。花光滿路,何限春遊,簫鼓喧空,幾家夜宴?伎巧則驚人耳目,侈奢則長人精神。’據宋代吳自牧的《夢粱錄》和周密的《武林舊事》記載,南宋的都城臨安,其城郭之美,物品之豐,人煙之盛,商賈之富,娛樂之盛,並不亞於汴京。而‘杭城大街買賣晝夜不絕,夜交三四鼓,遊人始稀,五更鐘鳴,賣早市者又開店矣’的夜市規模,也遠超開封。前朝人的幸運,遠非大唐盛世的人能夠想象的。詩人劉子翬在北宋滅亡後,寫過一首《汴京紀事》詩,回憶了汴京夜生活的如夢繁華:‘梁園歌舞足風流,美酒如刀解斷愁。憶得少年多樂事,夜深燈火上樊樓。’真可謂‘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昔日的繁華,今日的蒼涼,讓詩人感慨萬端。”

石猛道:“前朝人講究風雅,有‘燒香點茶,掛畫插花’四事,尤其是文人,時局穩當的時候,小日子過得那叫一個藝術。”

楊逍笑道:“宋人還真是風雅至極,宋人愛插花那是舉世聞名。我總覺得,恐怕再沒有一個時代的人比宋朝人更熱愛鮮花了。宋代每年春天都會舉辦盛大的‘花朝節’,《夢粱錄》記載:‘仲春十五日為花朝節,浙間風俗,以為春序正中,百花爭放之時,最堪遊賞。’花朝節出門賞花的市民往往萬人空巷。而宋亡後,花朝節則逐漸趨於沉寂。宋人還有‘簪花’的習慣,不論男女,不分貴賤,上至君主、士大夫,下至市井小民,都以簪花為時尚,‘雖貧者亦戴花飲酒相樂’(出自邵伯溫《聞見前錄》)。六月時節,茉莉花剛上市,‘其價甚穹(高),婦人簇戴,多至七插,所直數十券,不過供一餉之娛耳’(出自周密《武林舊事》),可謂愛美之極。洛陽是北宋時最著名的花都,牡丹盛開之時,地方政府會舉辦‘萬花會’(插花展覽)。張邦基《墨莊漫錄》說:‘西京牡丹聞名天下,花盛時,太守作萬花會。宴集之所,以花為屏障,至梁棟柱拱,以筒儲水,簪花釘掛,舉目皆花’。另一個城市揚州,‘芍藥為天下冠’(出自蘇軾《東坡志林》),花開之季,揚州太守也會辦‘萬花會’。文人士大夫更是以插花為尚,許多首宋詩都寫到宋朝士大夫的插花時尚,如高翥的《春日雜興》:‘多插瓶花供宴坐,為渠消受一春閒。’蘇轍的《戲題菊花》:‘春初種菊助盤蔬,秋晚開花插酒壺。’楊萬里的《賦瓶裡梅花:‘膽樣銀瓶玉樣梅,此枝折得未全開。為憐落莫空山裡,喚入詩人几案來。’插花被宋人列為‘文人四藝’之一,《夢粱錄》稱:‘燒香、點茶、掛畫、插花,四般閒事,不宜累家。’有些風雅的文人出遊,也要攜帶桌几,‘列爐焚香、置瓶插花,以供清賞’。尋常人家也熱愛插花。歐陽修《洛陽牡丹記》說:‘洛陽之俗,大抵好花。春時城中無貴賤皆插花,雖負擔者亦然。大抵洛人家家有花。’其實‘好花’不僅是‘洛陽之俗’,宋人都愛在家中擺放一瓶鮮花點綴生活。《夷堅志》提到一名愛花成痴的市井女子:‘臨安豐樂橋側,開機坊週五家,有女頗美姿容,嘗聞市外賣花聲,出戶視之,花鮮妍豔麗,非常時所見者比,乃多與,直悉買之,遍插於房櫳間,往來諦玩,目不暫釋。’五月端午節,更是家家戶戶皆插鮮花,《繁勝錄》記載:‘(五月)初一日,城內外家家供養,都插菖蒲、石榴、蜀葵花、梔子花之類’,‘雖小家無花瓶者,用小壇也插一瓶花供養,蓋鄉土風俗如此。尋常無花供養,卻不相笑,惟重午不可無花供養。端午日仍前供養。’宋朝的商家,也喜歡用插花來裝飾酒店、茶坊,營造出高大上的優雅格調。《夢粱錄》記述說:‘汴京熟食借,張掛名畫,所以勾引觀者,留連良客。今杭城茶肆亦如之,插四時花、掛名人畫、裝點門面’。楊萬里的一首詩還寫到,簡陋的路邊小店也以插花為裝飾:‘路旁野店兩三家,清曉無湯況有茶。道是渠儂不好事,青瓷瓶插紫薇花’。宋代插花時尚的流行,催生出高超的插花技藝。有一篇宋人丘濬撰寫的《牡丹榮辱志》,介紹了怎麼插牡丹花的原則與技藝。丘濬將插花的配材分為主花、配花兩大類。不同的主花與配花按照一定的原則相搭配,可以組合成各種風格的插花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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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通道:“宋人喜愛的插花時尚,自然帶動出一個繁榮的鮮花市場。花卉種植與交易,在宋代之前是受到排斥的,被認為是華而不實的東西。然而宋代卻有無數人以種花、賣花為業,宋朝市民對生活品質的追求,宋代城市發達的工商業,使得原來‘浮偽’的花花草草變成了有利可圖的熱門生意,養活了諸多花農與花商。在東京,每至春天,‘萬花爛漫,牡丹、芍藥、棣棠、木香種種上市。賣花者以馬頭竹籃鋪排,歌叫之聲,清奇可聽’(出自孟元老《東京夢華錄》)。著名的張擇端所畫《清明上河圖》,便畫了兩處賣鮮花的小攤,一個在城內‘孫羊正店’門口,一個在城門外的路邊。旁邊有市民正在買花。反過來說,花市的繁華,也反映出宋人熱愛插花的盛況、市民對雅緻生活的追求以及人民生活的富庶與安逸。我少年時,讀陸游的詩‘小樓一夜聽春雨,深巷明朝賣杏花’,感覺到一種淡淡的惆悵,卻難以名狀。直至後來讀到《東京夢華錄》的一段話,突然之間才明白這惆悵是什麼:‘(東京)賣花者以馬頭竹籃鋪排,歌叫之聲,清奇可聽。晴簾靜院,曉幕高樓,宿酒未醒,好夢初覺,聞之莫不新愁易感,幽恨懸生,最一時之佳況。’原來這清晨從樓下小巷傳來的賣花聲,寄託著一個時代的如夢又易碎的繁華,近在眼前,卻轉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