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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怙威肆行是表象

獨孤通道:“扶植曹丕上位的大功臣吳質,在死後被曹丕諡為‘醜侯’,還是值得推敲的。根據《三國志》等史料的記載,吳質字季重,兗州濟陰人。東漢末年,曹操在鄄城招賢納士,吳質應召而至。因為博學多才,所以,吳質受到了曹操、曹丕父子兩代人的欣賞。不過,比較有意思的一點是,因為相貌一般,曹植並沒有對吳質過多的關注。因此,在曹植以貌取人的背景下,吳質自然而然地和曹丕越來越親近,從而形成了真摯的友誼。建安二十二年,曹丕被立為魏王世子,吳質出任朝歌長,又遷元城令。在不少人看來,曹丕之所以能夠擊敗曹植,繼承曹操的魏王寶座,並在後來登基稱帝,吳質可以說是立下了頭功。因此,在曹丕剛剛成為魏王世子的時候,就對吳質進行封賞了。在曹丕、曹植的較量中,曹植因為才華確實力壓曹丕,所以受到了曹操的喜愛。但是,吳質並沒有建議曹丕在吟詩作賦上和曹植一爭高下。而是建議曹丕另闢蹊徑,這樣的辦法深得曹操認同,他曾建議曹丕道:‘與魏王辭別時,你什麼都不要說,只管哭泣就行了。’曹丕因為對吳質的信任,就照做了,並且哭的非常傷心。曹操及其左右很受感動。長此以往,曹操越來越覺得曹丕誠實孝順,感情真摯,反而認為曹植有些華而不實了。並且,吳質為曹丕出謀劃策,讓他注意自己日常的行為,一定要謹小慎微,不給對方任何挑刺的機會。與此相對應的是,曹植則恃才傲物,恃寵嬌縱,不僅留下了諸多把柄,也引起了曹操的不悅。最終,在吳質的悉心教導之下,曹操內心的天平逐漸偏向到曹丕一邊,從而打消了以曹植作為繼承人的念頭。”

石猛道:“這樣的功臣應該大加封賞,甚至可以給陪葬皇陵的資格,怎麼後來曹丕給他的諡號只是一個‘醜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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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信接著說道:“那麼,最關鍵的問題來了,既然在曹丕與曹植爭奪世子的過程中,吳質立下了汗馬功勞,為何後來吳質去世的時候,曹魏朝廷要給他一個‘醜侯’的惡諡呢?一般說來諡號是人死之後,後人給予的評價性的文字。雖然吳質確實不是什麼英俊堂堂之輩,但是,在評價一個人生平的諡號上,自然是不能以貌取人的。究其原因,還是在於吳質的行為確實給他帶來了不好的名聲。根據《三國志》等史料的記載,在魏文帝曹丕登基稱帝後,吳質的官職和地位自然是水漲船高。他先是被封為侯爵,後來曹丕又讓他持節都督幽、並諸州軍事,也就是說曹魏政權北方的兵馬,幾乎都在吳質的調配之下了。在此基礎上,吳質的個人慾望逐漸膨脹起來了,而且逐漸地迷失了自己。比如他只和曹魏的達官顯貴來往,從不跟鄉里百姓往來,所以在家鄉名聲不佳。而且更過分的是,在魏文帝曹丕的信任和重用之下,吳質還作威作福,仗勢欺人,所以引起人們的反感。更為關鍵的是,在曹丕去世後,魏明帝曹叡並不怎麼喜歡吳質這個人。和魏文帝曹丕不同,魏明帝曹叡非常厭惡虛浮不實之輩。比如曹操的養子何晏與幷州刺史畢軌,以及名士鄧颺、李勝、丁謐等人都有才名,卻都因為趨炎附勢,所以被魏明帝曹叡打壓。同樣的道理,對於逐漸華而不實,仗勢欺人的吳質,自然也不可能得到魏明帝曹叡的信任了。於是在吳質病故之後,朝臣們一直認為吳質固然對魏國有特殊貢獻,也算是對兩代皇帝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但是他倚仗先帝曹丕的恩寵,居功自傲,胡作非為,民憤極大,因此按照諡法中所說的‘怙威肆行曰醜’,這似乎正好是為他私人定製的諡號。於是那些議定諡號的官員們報請新皇帝批准,追諡吳質為‘醜侯’。一朝天子一朝臣不假,可是他耀武揚威,居功自傲就實在是太不應該了,所以他被諡為‘醜侯’,也就順理成章了。這無疑是一個惡諡,可是皇帝執意如此,誰也沒法登時改變了。不過,在此之後,因為吳質的兒子吳應一再為父親上書申辯,直到二十多年之後,司馬懿、司馬師和司馬昭父子三人掌握曹魏大權後,這才將吳質的諡號由‘醜侯’給改為‘威侯’。國人歷來講究死者為尊,入土為安,諡號是對死者的蓋棺定論,必須根據死者的生平功過,給予恰如其分的評價。正常情況下,諡號以美諡為主,再損也應該給一個平諡,惡諡往往是送給那些暴戾恣睢的昏君或臭名昭著的奸臣的,吳質也算是自作孽。”

楊逍接著問道:“吳質到底是幹了什麼壞事,以至於得到那樣的一個諡號?”

獨孤信頓了頓,答道:“史載吳質落人口實的事情有以下四件:第一件是折辱董昭。吳質曾經闖進董昭的府衙嚇唬他:‘董大人,我想回老家,衝鄉親們撒泡尿,臊死他們!’董老打躬作揖求饒道:“吳大人,我都快八十的老人了,你那泡臊尿千萬別尿我老漢身上啊!’吳質見他屈尊服軟,才吹著口哨憋著尿揚長而去。第二件是報復崔林。吳質‘仗節統事’,任黃河以北軍事主官,軍政大權一肩挑。轄區各州郡長官都清楚吳長官是‘上所親重,國之貴臣也’,個個乖乖寫信致敬,表示堅決服從吳質的指揮。惟獨幽州刺史崔林始終‘不與相聞’,吳質因此銜恨在心,年終考核時將他降為河間太守。第三件便是羞辱曹真。吳質進京匯報工作,皇帝曹丕令太尉曹真率京師高級將領到吳質府中聚會,還特別叮囑所有用度公家支給,也算是給足了吳質面子。酒酣飯飽之後,吳質覺得一群純爺們聚會少了點樂子,不能盡興,忽然發現曹真過胖似豬,朱鑠太瘦如猴,對比鮮明。吳質馬上找來一對兒說優伶,讓他們即興表演。朱鑠是吳質的朋友,心中早已不爽,但是在眾人面前也不便發作。曹真貴為軍中大佬,哪兒受得了這個?於是怒髮衝冠,拔刀瞪著吳質大喊:‘你敢這般輕佻,看我不宰了你!’吳質也氣衝牛斗,按劍怒吼:‘曹子丹,在老子眼裡,你也就是塊屠夫案板上的肉!老子吞你不用動喉嚨,吃你不用動牙齒!’朱鑠站起身想打圓場,吳質回頭怒喝:‘朱鑠,你膽敢破壞座次秩序嗎?!’朱鑠被氣得‘拔劍斬地’,好好的宴會最終不歡而散。第四件最出格,就是折損陳群。吳質與朱鑠、司馬懿、陳群並稱曹丕的四大文友,吳質在宴會上摟草打兔子,既羞辱了曹真又教訓了朱鑠後,感覺還不過癮,又將槍口指向了陳群。曹丕臨終前,遺令司馬懿、陳群、曹真等為輔政大臣。魏明帝曹叡即位後,為了安撫吳質,調他到中央工作。吳質在新皇帝面前為司馬懿歌功頌德:‘驃騎將軍司馬懿,忠智至公,社稷之臣也’,同時又無端指責陳群‘非國相之才’。新皇帝第二天就發表公開信,措辭嚴厲地批評陳群消極怠工,從而引發了一場批判陳群的大型政治活動。單看吳質的這些所作所為,的確有小人得志之嫌,死後追諡‘醜侯’一點兒不冤。可是,吳質從一個足智多謀的謙謙君子,突然蛻變為一個得志就變臉的市井小人,這個轉變過於突兀,反差太過強烈,令人疑竇叢生。吳質是三國時期才名僅次於‘建安七子’的才子,從曹丕曹植兩兄弟與吳質的來往書信,和吳質僅存的一首詩來看,吳質‘以文才為文帝所善’所言不虛。更耐人尋味的是,吳質‘肆行’的物件背景相同:不是名門望族出身,就是出身豪門世家。所以,吳質的‘怙威肆行’僅是表象,內因是他以這樣驚世駭俗的舉動宣洩對門第觀念的不滿,單槍匹馬向不合理的門閥制度發起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