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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煙霧如有桂菊香

石猛道:“我行走江湖,四海為家,身上又沒有貴重的東西,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謝意。不知恩公高姓大名,此後餘年,定當全力報恩。恩公若有差遣,晚輩水裡水裡去,火裡火裡去,定為恩公排憂解難,絕無二話。”

東家笑道:“少俠過於拘謹,說得我都不好意思了。鄙人何德何能,值得少俠水裡水裡去,火裡火裡去啊?少俠好好地奔你的前程,能為國為民做點事情,就當是報答我了。”石猛聽了恩人的話,眼含熱淚地看著他,激動地半天說不出話來。

東家幫他掖了掖被子,對夥計們叮囑了幾句,就離去了。石猛靜靜地躺在那裡,想了很多很多。他每每遇難成祥,都有貴人相助。每當性命堪憂之時,總有貴人相助,這條命真的硬。

石猛心想:“既然老天爺不忍心看著我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死了,那我就好好地活著,使勁地活著,做出些驚天動地的事情來,活出個樣子來,給自己看,給叔父看,給世人看,給老天爺看。好,就這樣,一定要好好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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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猛此次患瘧疾,與自己的大意不無關系,小時候讀書時,就知道這一帶瘴氣特別厲害,若是患病救治不及時,很容易喪命。他躺在那裡,一個勁地想著以前自己以前讀的書,還真想到了一些,《後漢書·南蠻傳》中記載:“南州水土溫暑,加有瘴氣,致死者十必四五”,所以瘴氣對當時的人們來說是洪水猛獸也不為過,病人因此多發疾病。

石猛自認身體很好,以前受過那麼嚴重的傷,都恢復過來了,而且從小習武,很少生病,怎麼可能會被這瘴氣打倒,可是從來不信邪的他,就是在這條煙瘴之路上倒下了,而且差點一命嗚呼。

驚出一身冷汗的石猛,突然想起自己在昆明時,鄰里之間傳唱的一首歌:“十人到勐臘,九人難回家;要到車佛南,買好棺材板;要到菩薩壩,先把老婆嫁。”當地人唱的歌完全沒有誇張的意思,瘧疾的可怕在當地人心目中可是有著不可磨滅的印象的。

不僅西南煙瘴特別厲害,東南的煙瘴也不遑多讓。農業不發達的嶺南地區更是人煙稀少,而這早已在眾多文人心裡形成了既定概念。比如唐代廣州司馬劉恂在其著作《嶺表錄異》中寫道:“嶺表山川,盤鬱結聚,不易疏洩,故多嵐霧作瘴,人感之多病”。這裡對瘴氣的記載較為模糊,只是簡單的描述其特徵,其中“嵐霧”是指山中霧氣,對瘴氣的形態進行了基本描述,而在地方誌《定南廳志》中記載:“深山長谷,夏秋微有瘴癘,似煙非煙,似霧非霧,此有形者也;風過處如聞桂菊香,此無形者,中之者多成癘,及腹痛水瀉等症,無甚大害”。這是對瘴氣形態、特徵上的描述,可以明顯看出隨著時間推移,對於瘴氣的描述更為詳細,所引發的症狀甚至是味道都有一定的描述。

這一帶環境過於惡劣,不適合中原人士定居,所以官府發配官員時,多會選擇這裡:“凡編髮罪人充軍,充附近軍者,發二千裡;邊衛發二千五百裡;邊遠發三千裡;極邊發四千裡,應發煙瘴者,道里如極邊之數,各就本犯原籍府屬以定遠近。”意思是五種等級對應流放距離,而煙瘴則是流刑中最重的刑罰,煙瘴的發配位置則根據犯人所在地而定,這種煙瘴流放刑罰,一定程度上加深了人們對於煙瘴這一事物的恐懼。

“詩豪”劉禹錫在其名作《酬樂天揚州初逢席上見贈》中開頭就寫道:“巴山楚水淒涼地,二十三年棄置身。懷舊空吟聞笛賦,到鄉翻似爛柯人。”

比如唐宋八大家之首的韓愈在就因一封奏章《諫迎佛骨表》,被唐憲宗李純貶到潮州,另有蘇軾被貶到惠州,在蘇轍為兄長所作的墓誌銘上就寫道:“瘴癘所侵,蠻蜑所侮”,描述了蘇軾多病的緣由,而流放到瘴氣之地也就等於死亡的說法也逐漸被古人所接受。白居易在其好友貶至虔州(贛州)時,作詩《清明日送韋侍御貶虔州》,其中“南遷更何處,此地已天涯”讓人覺得好似生死分離一樣,恐怕再難相見了,所以有許多官員害怕被流放此地。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畏懼並沒有消失,反而對煙瘴之地更加害怕。

前朝人自己的筆記中層明確寫道:“山氣多男,澤氣多女,石氣多力,木氣多傴,風土所囿,生其地者或不免焉。嶺海陰少陽多,四時之氣闢多於闔,其人踈理,其效能暑,繇來舊矣。澄在省會極東,界府屬南境,盡於此,風土不特與中華絕異,即較之江淮以南亦甚懸殊,昌黎先生雲:‘窮冬或攜扇,盛暑或重裘’,觀此詩可以略覘其概矣。”

一個地域裡的山、水、木、石生長如何對人的性情存在一定影響,這種地理環境與氣候能夠影響外界對這一地域的認知判斷,也就是人們常說的一方水土養一方人,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如果不生這場病,石猛對於人們口中如同洪水猛獸一般的瘴癘之氣會像往常一樣充耳不聞、視而不見,可是吃一塹長一智,現在的石猛已經在潛心研究和觀察,如果此去洛陽,和獨孤信一起反元,如果成了,他就讓獨孤信重視這裡,一起治理這瘴氣。如果敗了,自己還有一條命在,那就回來好好地研究與琢磨,把這害人已千年的瘴氣給制服了。

瘴氣的出現與其特殊的地理環境是分不開。對於瘴氣的恐懼和誤解,讓中原人們把這裡的居民定義為“西南蠻夷,非我族類。”煙瘴成為中原人們瞭解東南及西南地區的屏障,從而產生了一系列地域偏見與族群歧視。華人居中原,而所謂的“蠻夷”居煙瘴之地。而瘴氣、蠱毒、卑溼、毒蟲、溽熱這樣描述,幾乎成為這一地區的標籤。中原漢人至此,多有不測。歷時遺留的很多文字中充斥著悲傷、惋惜、痛苦、哀怨的情緒。

石猛想要轉變這長達千年的偏見與誤解,其難度可想而知。可是石猛堅信“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找到煙瘴形成的根本原因,對症下藥,還是有的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