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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7 第十夜 狩獵的季節 4

真魔之所以被稱之為是真魔,不光是擁有超高的VT,還需具備綜合素質,其中包括積累數千年的智慧和知識,以及能夠遊刃有餘的處理好狂月世界和現實之間的平衡心態,而符合這個條件的惟有24真魔。現如今,吸血鬼世界正遭受著史無前例的劇變,許多真魔相繼喪生,烏賊、赤妖、蒼雲等,均被專殺吸血鬼和魔獸的西爾維斯特神父除掉。

最後,誕生了新一任的真魔‘靜夜’,她一個人竟然吞掉了赤妖和蒼雲高達百萬VT的真魔血。不過,空有一身高VT,並不意味著她有保護自己的實力,子彈面前沒有金剛不壞之軀,缺乏淵博知識和老練智慧的真魔,只是眾人眼中的一塊肥肉。

正因如此,‘四面’埃裡什質疑她的資質,下了一道追殺令。意圖藉此消滅蠢蠢欲動的反抗勢力,讓無數的吸血鬼蜂擁而至,自相殘殺。

“是個好兆頭,不過……”史赫盯著Finder上面的資訊嘖嘖稱奇,眼下,不光是吸血鬼來了,真魔級人物也過來湊熱鬧,這事情鬧大了。

“啊?這不是好事嗎?那個靜夜不是還無法發揮應有的實力嗎?”

“那是因為,她在兩年前還只是個普通人類啊。”史赫漫不經心的說道,VT100萬又如何?兩年的時間實在太短,根本不具備真魔應有的實力,試一試,沒準真能逮住也說不定。

“把VT100萬的真魔賣給其他吸血鬼如何?”

“這……難以想象。”暖洋洋的春日陽光照耀著史赫的辦公桌,史赫慵懶的趴在了桌子上。

“切!真魔是吧……生意人的第六感在警告我,若貿然介入鐵定吃大虧。”話雖如此,但心底總有一股強烈的誘惑在驅使他,莫名的衝動使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投入到冒險當中,正是這一點造就了今天的史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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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做就做,去找那個靜雅。”史赫果斷的下了命令,從椅子上倏地站起。膽敢抗衡真魔和他們的世族,十有八九會送命。不過,天底下最不值錢的,恐怕就是獵人的性命。史赫失去的不過是幾條賤命,贏得的將會是莫大的驚喜。

“好吧!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釋!咱們就玩個痛快!”

當史赫之流的獵人為新誕生的真魔——靜夜摩拳擦掌,意圖分一杯羹時,吸血鬼也開始採取了行動。比如,來首爾最早,訊息卻最不靈通的赤妖世族也收到了情報。

“果然……是她。”刃在自家的老巢——廢棄工地的陰暗處,用舌頭舔了舔金屬板。根據金屬板上的盲文內容判斷,‘四面’埃裡什已經明確下達了對靜夜的追殺令。

“刃,那他怎麼辦?”刃抬起了頭,聲音的主人是美麗的女吸血鬼。當年,她和鏡被赤妖同時收留,在無法獲得男歡女愛的樂趣之後,還依然深深眷戀著鏡。後來,鏡為了執行‘四面’埃裡什的任務,被吸血鬼獵人害死,因此,她憎恨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包括‘四面’埃裡什跟史赫。

“麗,不要感情用事。目前最要緊的是,要儘快確認靜雅的行蹤。你仔細想想,鏡是為了什麼才忍辱負重,聽從‘四面’埃裡什的命令。”

“所以,我需要你的同意,請讓我退出尋找靜夜的任務。”麗毅然決然的直視刃,刃只好輕輕的嘆了氣。

“鏡的實力遠在你之上,而且殺死他的又是煉金術士,對你來說更加危險。唉,赤妖世族恐怕是徹底沒落了,現在‘四面’埃裡什根本不重視我們。”

“……”

“隨你吧。”刃只好同意,閉上了眼睛。眼下,麗是世族的主力,可如今赤妖世族朝不保夕,刃不想再勉強她了,就讓她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吧。

“對不起,為了個人的恩怨,沒能跟家族共同進退。”

“不是的,減少犧牲更好。反正,別的世族也接到了追殺令,我們赤妖堂的前途,在主人死去的同時消失殆盡。”刃無力的笑了笑,年輕的面孔流露出歲月的滄桑。

“告辭。”麗轉身離去,刃無奈的望著她離去的背影。

“還是開這個拉風!”

真魔幽靈將自己的道奇蝰蛇GTS停在酒店停車場後,從容的起身。在停車場電梯前守候的威廉看到他連連搖頭。

“主人,您該不會想親自出馬吧。”

“怎麼?”

“沒什麼。記得以前西爾維斯特神父為了阻擊主人,曾在此蹲守過。不如,這陣子先靜觀事態好不好?阿格尼、猶大、赫卡特、亨裡,這些個狠角色都出動了。萬一,稍有差池,不定會遭來什麼禍事呢……”威廉憂心忡忡的勸說自己的主人。

真魔幽靈不以為然的笑道:“你不是號稱要跟朱比洛家族宣戰嗎?怎麼到這裡突然勸我慎重呢?真是好笑啊。”

“主人。這不都是我擔心您的安危嗎……”

“哈,非常感激。不過,不要擔心。我有我的打算呢,先找到靜夜要緊。”

幽靈說著向威廉伸手。隨即,威廉遞上了一個大大的箱子。

“這是主人最鍾愛的‘beast double’。搬運過來頗費功夫呢。”

幽靈避開了地下停車場的監控攝像頭,小心地開啟了箱子。裡面裝有鉻鋼鍍金的巨大的左輪手槍,槍把上刻有幽靈的徽記,這把槍正是幽靈親手打造的名槍。50口徑的馬格南子彈,而且只發射特殊子彈的傳說中的魔槍。因為使用1332粒子的特殊子彈,是666×2 ,所以被稱之為是beast double。50口徑加上1332粒子的子彈,那意味著殺傷力相當於巴雷特50BMG子彈的兩倍的可怕子彈。當然了,這把槍壓根就不是給人類使用的。這是能穿透防護等級為四的防彈衣的子彈,人是不可能使用這樣的武器。

“好久沒用過它了。”

幽靈將久違的beast double裝進槍套裡,拴在腰上。

“彈丸是高速鐵甲彈三十發。賽璐珞子彈七十發。”

“高速鐵甲彈我知道,賽璐珞子彈是?”

“彈丸裡裝有特殊賽璐珞散彈的,命中肉體時,子彈會破裂,裡面的賽璐珞會跟水分結合。beast double的子彈連大象都能一舉放倒。”

威廉仔細說明了聽著都駭人的槍彈。遇上這麼彪悍的裝備,恐怕連真魔都難逃生死劫。

“嗯,很好。”

真魔幽靈披上白色的風衣,擋住了beast double,緩緩地走向電梯。

蒼鉉下了課,第一時間去找救助自己的恩人。

“原來是這裡?”他發現這裡離自己住的地方不遠。可是門口並不見那輛摩托,看來主人還沒回家。蒼鉉轉身離去,忽然,身體不聽使喚,腿開始莫名的瘸,怎麼會這樣?他可是國家級跆拳道選手,要不是因為負傷沒能參加大會,被拉去憲兵警護隊當兵,他也許依然領著學校的贊助,繼續選手生涯。沒準已經在國際大賽上嶄露頭角。

“幸好,我的學習成績還可以。”當時跆拳道還不是奧運會正式比賽項目。不過,一想到練了十七年的跆拳道,到頭來卻一副病怏怏的模樣,著實讓他感到懊惱至極。

“唔。”蒼鉉捂著胸口繼續向前,此時,他看到對面有一個女子倒在了路上。

“呃?”最近流行在路上昏倒嗎?大白天的一個年輕女子居然倒地不起。

“喂,您還好吧?”蒼鉉湊過去看看,身上並沒有酒味,也不像是喝醉了酒。不過……女子衣衫襤褸,蓬頭垢面不說,還散發著陣陣惡臭。

“難道是流浪者?”可他從沒見過如此年輕的女流浪者,恰好,女子醒過來了。

“啊……”

“那個,您還好吧?”

“嗯?”女子大吃一驚,睜開了眼睛。她起身後,松了口氣說道:“幸好,我還以為又有人清理屍體了。真的謝謝你,我餓了三天,所以……”

“您餓肚子?”

這年頭還有餓暈過去的人嗎?不過,看她的樣子,不像是編的。羞愧之下,女子的臉變得通紅,低下了頭。

‘不至於吧?’蒼鉉一向看不慣那些遊手好閒的流浪漢。他經常打短工,所以很清楚就算景氣不好,只要個人肯努力,餬口的工作不難找到。況且還這麼年輕……

不過,眼看著人餓暈過去,他實在不好意思置之不理。

“你……要不要吃點東西?”

“沒關係……我還好,謝謝。”說完,女子踉蹌了一下,頹坐在路上。蒼鉉無奈,只好將她扶起。

“我覺得你的狀態很差,那個,你先……”說著,他從包裡掏出了中午吃剩的麵包。有一句話說得好,自住生的胃,強悍得能夠消化掉鋼鐵。不過,最近太陽一升起,身體就變得極端虛弱,因此,他只啃了兩口便作罷。

“你先墊點兒吧。”這下,女子開始糾結起來。吃吧,覺得太丟臉了。不吃吧,性命堪憂。

‘這人好奇怪。’蒼鉉硬塞給她麵包,逃也似的離開,為的就是給她留下最後的尊嚴。

“那個……”女子本想拒絕,但是又不得不接下了麵包。漸漸遠去的夕陽下,女子手捧著一塊幹麵包,像被遺棄的孩子似的呆立在原地。

蒼鉉洗完澡換上了衣服,將髒衣服扔進了洗衣機裡。此時,他本應該出去打工,可是因為身體的原因,請了幾次假,結果被炒魷魚了。百無聊賴之下,他打算看電視打發時間。忽然,他記起了下課時見到的女子。

“該不會還在那裡吧……”他往視窗望去,果然,胡同口有一名女子蜷縮在原地。唉,鐵定是離家出走的少女,沒錯!一定是那樣。不過,離家出走一般也就一個星期,可身上的泥似乎年深日久,才幾天而已不至於如此髒兮兮的吧?唉,女性保護中心難道不管嗎?蒼鉉胡亂猜測起來。

“天氣還很冷,總在外面待著也不是事兒啊?”轉念一想,又覺得帶回家中也不妥當,她畢竟是年輕女子,除了許久不曾洗漱,可身材還是很贊的……

‘天啊,在想什麼呀!’蒼鉉懊惱的敲了敲腦袋,總之,絕不不行!不能隨便把流浪者招進屋裡,萬一丟了新買的CDP就糟了。

此時,外面忽然電閃雷鳴,蒼鉉緊閉雙眼,矇住耳朵,刻意忽視外面的動靜。但是,很快外面就響起了雨聲。大概過了十秒鐘?

“唉!算了!”蒼鉉奪門而出,他看到女子依然蹲坐在電線杆下淋雨。

“謝謝您的麵包。”女子看到蒼鉉衝過來,首先道了聲謝,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流浪者,她究竟有何隱情,流落至此?那漫長的冬天,她是怎麼熬過來的?

“還愣著幹嘛?沒看到下雨嗎?快回家吧。”

“我沒地方去。”

典型的離家出走少女的回答,蒼鉉在心中連連叫苦。

“要不?你上我家吧。要是繼續餓著肚子淋雨,會死的。”

“可是……”女子不敢答應,深深地低下了頭。蒼鉉話一出口,也覺得不好意思,二人站在電線杆底下面面相覷,靜靜地淋著雨。

“那個,我最近身體也不太好。所以不能淋太久,請你作決定吧。”

“可……”

“快點吧!”蒼鉉不耐煩地大吼,女子使勁搖了搖頭,甩開了身上的水珠。

“真的沒關係,我的身體沒那麼孱弱。”

“隨你便吧。凍死了我可不管!”見女子如此決絕,蒼鉉掉頭離開,女子見他離去,頓時松了口氣。不過……沒走兩步,蒼鉉又折了回來。

“你這個傻瓜!不要再固執了!你要是這樣,我會因為擔心,沒辦法睡個踏實覺,身體吃不消,到時候暈倒了,可就怪你了!”蒼鉉道出了奇怪的因果論,二話不說,牽著女子的手走向家裡。

“可是!”

“實在不願意,你就站在我家屋簷下吧!”蒼鉉硬拉著女子回到了屋中。女子半是驚惶,半是感謝的向他低頭道謝。

“好吧……謝謝你。”

“不用謝。我查查女性保護中心的電話號碼,難道要問114查詢臺嗎?”

“不,不用了。”蒼鉉只好乾咳一聲,將手機揣在懷中。

“我叫李靜雅。”

“我叫金蒼鉉。”

二人相互介紹自己,外面的雨下得越來越大了。

“可是……如果我在此逗留,會給你帶來麻煩的。”

“你要是出去了,才會帶來麻煩呢。”蒼鉉徹底敗給了頑固的女子。看來,她的確不是流浪者。不過,她又不是北邊派過來的間諜,幹嗎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

“你先洗個澡吧。嗯……我把我的運動裝和T恤借給你吧。”蒼鉉從衣櫥拿出了衣服,女子見狀羞紅了臉。

“啊,那好吧。謝謝……”女子不再堅持,走進了浴室。瞬間,蒼鉉也覺得頗為尷尬,急忙把頭扭過去。

“靜雅……”外面下著瓢潑大雨,似乎快要轉成颱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