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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6 暗殺魔法師

第一次暗殺行動時,死了六個少年,亨利和戈弗雷只顧著拼命向前逃跑,沒見到其他同伴是怎麼死的。直到夜色降臨,當‘黑暗奇蹟’自行從原路返回,明白那些同伴已死,二人親眼見到帶頭的邪法師把‘黑暗奇蹟’一個個收回灰色罈子裡,然後他們回到了‘大墓地’。

透過這次的行動,他們確信‘黑暗奇蹟’的徹底和有效不容置疑,只要它在體內,休想反抗或逃跑。但‘黑暗奇蹟’也是魔法造就的,只要獲得魔法的力量,就能對其進行操縱,也可以覓得解除它的方法吧,正是這樣的信念支撐他們能夠一直保持良好的心態。

邪法師集團暗殺的目的有很多,有時殺掉不小心發現他們蹤跡的人,或者是加害那些來調查他們的羅馬官員,再者是一些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收費專案了。

雖然有些任務輕鬆就可以搞定,但絕大部分任務是需要冒生命危險的,即使完成了任務也很難安然生還,戈弗雷和亨利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下,巧妙的利用那些新人順利完成了任務,並且全身而退。二人擁有超乎尋常的意志力和領導才能,那些剛加入的新人很容易被他們收服,長久的嚴酷訓練早已使這些少年喪失了主見,有人出面制定計劃和指引方向何樂而不為呢。

如此經歷了六次的生死考驗,上頭漸漸重視起戈弗雷和亨利,二人不再是當初的清澀少年,儼然是兩把利劍,不能再當作毫無價值的消耗品,就這樣他們順理成章的當上了暗殺組織的首領。

五. 迎接儀式(成為真正的魔法師)

自從當上了暗殺者的訓練導師,戈弗雷對這些從世界各地抓來的少男少女傾注了大量的心血,其實,這些少年的能力越發提高,對戈弗雷和亨利就會更加有利,那些魔法師們根本對這些菜鳥放任不管,透過精心栽培,二人贏得了這批殺手的推崇和信賴。

戈弗雷的培養方式與前任有很大的區別,較為溫和的方式贏得了學生的尊敬,同時也讓他成為其他邪法師的眼中釘。幸好亨利支援戈弗雷的做法,在他看來對愚蠢的人,最好的治理方式就是令他們無限崇拜。

但他拒絕承認這些人是出於對戈弗雷的信賴,尊重和敬佩看起來似乎和信賴無異,亨利卻似乎非常厭惡這個詞,像亨利這樣極具天賦的傢伙,很容易對那些平庸的人失去耐心,因此他很難理解戈弗雷對弟子的用心,儘管如此,由於亨利積極響應戈弗雷的教育方針,在弟子中也有著超高人氣。

但是,過於仁慈的方式也導致出現了一些問題,部分女弟子居然對戈弗雷和亨利產生了愛慕之心,尤其是來自伊特魯裡亞的奴隸少女克勞迪婭最為積極,一到休息時間,她就想方設法出現在戈弗雷面前,儘量爭取和他多說幾句話。

剛剛滿十一歲的少女原本是羅馬石匠的女兒,舉家遷徙的時候遇上了海盜,隨即被賣到需要大量人手的‘大墓地’。

同戈弗雷小時候,克勞迪婭也親眼目睹自己的母親被殺害,據說她看到母親被異界的黑暗之神幻化為另一副模樣時,受不了強烈刺激暈過去了。

這一切都是克勞迪婭主動向他提起的,而戈弗雷極力裝出一副漠然的表情,但是無論怎樣對她冷淡,都無法令這個單純的少女懂得知難而退。

“師父,聽說您也曾是奴隸,如果我們能在任務中生存下來,就有可能成為師父這樣的人吧。”

果然,訓練一結束又開始了,明明在此前的格鬥訓練中被戈弗雷踢破了嘴唇,卻依然堵不住她的嘴,這讓戈弗雷感到無比的崩潰。

“少廢話,克勞迪婭,你不知道這裡人多嘴雜嗎?”警告了這個不知輕重的少女後,戈弗雷還是端了一盆水讓她清洗血汙,然後爬到橄欖樹上發呆。

“師父,你為什麼不逃跑呢?”

“不可能的,難道你沒看到‘黑暗奇蹟’嗎?”

戈弗雷心不在焉的回答喋喋不休的克勞迪婭,她則傻乎乎的笑道:“我還沒正式參與任務,只是聽說罷了。”

“那你很快會見識到的。”戈弗雷說完瞪了她一眼,克勞迪婭害羞的摸了摸自己沾滿泥土的頭髮,十一歲的少女有著一副天使般惹人憐愛的可愛面孔,一頭短髮頗似標緻的美少年。

像她這樣的少女被選進暗殺組織,十有八九都是出於美人計的需要吧。至於完成任務後繼續留用,還是恢復奴隸的身份成為祭品,就不是戈弗雷所能預測的了。他覺得自己就夠倒黴的,但是和這個時代的女孩子相比不知幸運了多少倍。雖然,有些傢伙喜歡搞點同性戀什麼的,幸好那些和黑暗之神融合的邪法師們珍惜自己的體液視同生命,戈弗雷和亨利才倖免被人亂搞的事情發生。

可對於克勞迪婭這樣的小女孩就沒那麼幸運了,稍不留神還會被一起訓練的同伴糟蹋,倘若不是戈弗雷有意袒護,也許她早就沒命了,戈弗雷反問自己,為何總對這個低賤的小鬼上心,卻想不出所以然來。

“算算日子也快了吧?”戈弗雷一邊在地上用水比劃著數字思考著,邪法師與其它魔法師最大的不同之處是,要想獲得魔法得拿活人獻祭施展魔法,這種見不得人的勾當,需要一個能夠源源不斷的提供祭品的龐大組織,個人的力量未免太勢單力薄。因此,自打戈弗雷和亨利嶄露頭角就沒讓他們執行過於兇險的任務,這表明他們已經佔據了一席之地,不再是卑微的馬前卒。

戈弗雷和亨利每當執行任務時,會想方設法除掉監視他們的上級,故意留下痕跡讓羅馬軍隊追過來,或者在人煙稀少的地方偷偷給做了。儘管如此,上層對此還是有所警覺,和他們一同參加任務的邪法師總是莫名其妙的死掉,而他們卻安然無恙的回來,但凡有點智商都能猜到其中有鬼,只是苦於找不到確切的證據罷了。

他們忌憚兩人的暗殺本事和影響力,不敢貿然進行拷問,雖然他們的體內一直寄宿了‘黑暗奇蹟’,但他們很清楚,憑二人的實力若先發制人,很難獲知其真相。

就這樣,邪法師的數量在他們的精心策劃下開始減少,只要戈弗雷和亨利不斷殺掉邪法師,他們就有可能迫於現實提拔他們。當然,這事如同走鋼絲,稍不留神就會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他們體內有隨時可能爆炸的炸彈,還有,如果做得太過分不小心露了馬腳,上頭會使出非常手段,召喚魔鬼和死者溝通,獲取他們的生前記憶。目前才殺死了四個邪法師,還不至於構成很大的威脅,但那幫邪法師們看戈弗雷和亨利的眼神已越來越不友好。

戈弗雷擔心上層會隨時滅掉他們,時刻小心翼翼的觀察周圍的動靜,可亨利似乎自信滿滿,一再強調他們會迫於眼前的情勢,早晚會重用二人。戈弗雷沒那麼樂觀

,究竟還要殺幾個才能獲得邪法師的地位呢?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從殺了親人、奴役自己的仇人魔爪中逃脫?還有,亨利也不是讓人放心的傢伙,和自己不是一路人,是一心追求魔法的狂熱份子,託老天的福,亨利獲得了令人生畏的力量,但這驕人的天賦卻使他喪失了常人的心態,雖然看起來儀表堂堂,在戈弗雷看來和那些黑暗之神是屬於同一類的怪物。

迄今為止他們能夠相依為命,彼此當作是唯一的依靠,這是因為戈弗雷的表現始終沒令亨利失望,那一番信口胡謅,陰錯陽差使亨利頓覺遇上了同道中人,才提議合作的,萬一有一天被他發現了真相並非如此,很有可能從此反目成仇,這樣一來,戈弗雷就會必死無疑。

“真煩啊!”

戈弗雷忍不住發了句牢騷,人命咋就那麼賤呢?在‘大墓地’尤其能夠切身體會到這種感覺。他是多麼想活下去呀!但對別人來說他的命似乎很卑微,為了守護自己,必須奮戰到底。

一通胡思亂想的時候,他感到身後似乎有人來了,他急忙用泥巴擦掉了地上的水跡站了起來,

邪法王安瑪爾正站在他的面前,身邊簇擁著一幫衛兵,還有一臉激動的亨利。

看來,他們期望已久的那一天終於到來了!大魔法師的嗓音聽起來乾澀得像是布帛撕裂的聲音,但他公佈的訊息卻是令人驚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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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弗雷,亨利,我將賜予你們獲得魔法奧秘的權利,從今天起你們正式成為魔道士。”

雖然很多人對他們心存芥蒂,但是,他們能力超群已是不爭的事實,戈弗雷和亨利這兩個青年目前是出類拔萃的人物,冉冉升起的新星怎能逃得過大魔法師的一雙火眼金睛?面對強大的羅馬,正值用人之際,戈弗雷和亨利正是上天賜予安瑪爾的兩把寶劍,他當然要好好利用了,更何況還有蓄謀已久的大計劃需要二人去執行……

突然的升遷,讓他們有些受寵若驚,雖然早已預料到會有這一天,但是,魔道士不同於普通的魔法師,是大魔法師的入室弟子才有資格當上的,亨利的父母就是這樣地位顯赫的魔道士。而他們萬萬沒料到有一天會成為其中的一分子,這簡直是連升三級啊!

緊接著安瑪爾又下達了命令:“以後你們要跟我行動。”

“是!”

戈弗雷和亨利立刻無條件服從了命令,要知道只有這樣他們才有甜頭可吃呢,果然,安瑪爾公佈了無比誘人的好消息。

“我將賜予你們黑暗女神生下的聖體,吃了它就能獲得黑暗之神的力量,等你們成為了真正的魔法師,再給你們分配下一個任務。”

安瑪爾言簡意賅的告知了意圖後,打發他們到會場等待儀式的開始。

奴隸們開始在殺害了戈弗雷一家的祭壇上點上了火,陰暗的會堂只有幾盞燭臺,光線依然是令人絕望的昏暗,望著這熟悉的場景,戈弗雷像一尊雕像站在那裡緊緊咬住了嘴唇。

他依然對和黑暗的邪惡生靈結合有牴觸心理,但這是唯一獲得魔法秘義的方式。反正,體內植入了黑暗奇蹟早已身不由己,不如豁出去!咬緊牙關闖過這一關就能達成夙願了,管他安瑪爾會下達什麼樣的命令,只要能讓他擁有強大的魔法,不管是上刀山還是下油鍋都得堅持到底!

很快,邪法師們選出了一名奴隸作祭品,緊接著邪法師們會圍繞祭品念著咒語,請出異界的神使其幻化為實體出現。當所有人都聚集在祭壇,亨利擺著一張臭臉,出現在戈弗雷的面前,他手中還拿了一把利劍,看來今天是由亨利負責斬斷祭品的動脈。

戈弗雷問他:“你怎麼了?臉色看起來不太好啊。”

“沒事,只是覺得事情太他媽順利了!”

“呵呵,我也有同感呢。”

亨利嘴角露出招牌式的壞笑,接著講道:“無論將來遇到什麼狀況,我想再不會有比現在更糟糕的事情,你說呢?”

“的確如此。”戈弗雷也認同這一點,至今為止他們已經夠倒黴的了,再差還能糟到哪裡去呢?正在此時,所有燭光一起熄滅了,不一會,燭光又重新點燃,邪法王不知何時已悄然出現在他們中間。隨著邪法王舉起乾癟枯黃的手,祭壇周圍的眾摩法師齊聲吟誦咒文,邪惡的儀式正式開始了。

迴廊裡地動山搖,被綁在祭壇上的奴隸尖叫不已,每當女奴顫抖身體時,祭壇上就會湧現更多的黑色濃霧,這種濃霧皮膚稍微觸碰就會感到十分疼痛,離祭壇較近的亨利皺著眉頭躲開了它,但是眼睛依然緊盯著祭品。

作為獻給古老神靈的祭品,是何等的悲慘,但這些邪法師沒有一個人對此表示憐憫,眼中只有貪婪的期盼,一幅垂涎三尺的德行,在他們看來祭品不是人只是一頓美餐而已。

戈弗雷雖然目睹了無數次這樣的慘象,但依然無法坦然面對,到如今,他也只是無奈的嘆了嘆氣,仔細打量了今天的祭品,今天又是誰呢?當戈弗雷的目光緩緩定格在祭品身上的那一剎那,他懷疑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今天的祭品是年幼的少女,剛剛開始發育的柔弱身體被鞭打得遍體鱗傷,腿上鮮血淋漓,但他還是認出來這正是自己的弟子克勞迪婭。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誰能告訴他!

“這個愚蠢的奴隸膽敢逃跑,因此,今天的祭品就非她莫屬了。好樣的!亨利,要不是你留心,差一點讓她逃走了。”

邪法王表彰了亨利的忠心,亨利點頭致謝,回過頭向戈弗雷俏皮的眨眼。

“呃!”

戈弗雷像尊石像呆立在原地,一瞬間,多年來隱藏他的面具生生被摘掉,憤怒和驚慌從心底湧上來,此刻,周圍的空氣汙濁得快要令他窒息,原本極力壓制的厭惡和恐懼感,再也無法得到控制,如滔天洪水般淹沒了他。

祭壇上的少女面對即將到來的可怕命運,拼命的掙扎著哀求,求這些人放她一條生路。

“放棄吧!克勞迪婭,沒人能夠拯救你,沒看到你父母的下場嗎?這就是你們的命運,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亨利的一番勸說聲情並茂,竟像是某位貴族少年在上流社會的宴席上吟誦的美妙詩句,連正在執行儀式的邪法師們也為之側目動容,伊特魯裡亞少女繼續哀聲呼救,只可惜她已被魔法奪去了語言,只有毫無意義的慘叫聲久久迴盪在耳邊,幸好如此,不然讓戈弗雷聽到她說些什麼,只會更加的心酸。

如暗夜般漆黑的濃霧嚴密包圍在在克勞迪婭的周圍,邪法師們依次起身開始進行儀式的步驟,接下來他們將透過蹂躪這個幼小的少女,獲得黑暗之神賜予他們的邪惡魔法。

即將成為邪法師的戈弗雷也無法免去這個過程,如果他敢表露一絲一毫的不滿,將被視作叛徒,即便不是也會當成廢物被這個冷血組織所唾棄。

“該你了,戈弗雷。”

身處如此令人壓抑的邪惡儀式,亨利的聲音竟清脆如夜鶯在歌唱,他的情緒似乎並沒被沉重氣氛所影響,面對比邪法王更加神采奕奕的亨利,戈弗雷惡狠狠的瞪了一眼,亨利卻彷彿看穿了他的心思,依舊燦爛的笑著。

此刻,戈弗雷感覺彷彿被亨利剝光了所有衣服,傷痛和悲哀展露無遺,而亨利正是以此作為莫大的樂趣,享受著他的痛苦。

不!也許這一切都是他的錯覺,亨利只是平常的亨利,剛才他看到的亨利嘴角上掛著的邪惡微笑只是出自他的幻覺,戈弗雷渾身眩暈,每走一步彷彿都在天旋地轉,感覺這個小小的洞穴隨時可能轟然倒坍。

“唔……”

戈弗雷終於忍不住開始乾嘔,苦澀的酸水直衝喉嚨,但是他無法逃避眼前的現實,在這個邪惡的黑洞,要想活下去只能讓自己成為邪惡的一分子。

之後發生的一切戈弗雷已經記不起來了,醒來時他躺在魔道士專用的雅室裡,

克勞迪婭的屍體已不知去向,大概進了融合失敗後成了怪物的一頓美餐了吧,那幫禽獸可是連骨頭渣都不會留下的。

戈弗雷吐氣時發現自己的氣息中隱含黑色的蒸汽,如同之前見到的那些邪法師們一樣,當然還有亨利也是如此,他從此可以隨心所欲的駕馭黑暗力量,成為真正的邪法師,與之前所學的皮毛而言簡直是天壤之別。

“嘿!你終於醒了?”

亨利彷彿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似的和戈弗雷打招呼,戈弗雷盯著他陷入了沉思。到底該拿他怎麼辦?要殺掉他嗎?還是……

不過目前還不能殺了他,眼下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和他繼續聯手。戈弗雷還是感到有些頭痛,皺著眉抱緊了頭。

“你還好吧?要不要再休息下?”

“我沒事,有很多事情等著我做呢。”

“哦?”

戈弗雷雖然說了這些,但他也不知道自己往下該怎麼辦,他到底是為什麼留在這殺人魔窟中?是什麼令他甘心留下?是了!他想起來了!為了獲得強大的力量,為了獲得更多更強大的邪惡力量!能滿足這個慾望的地方只有這裡,邪法師的城市‘大墓地’。

“那麼,我們向更高的境界出發如何?魔道士,戈弗雷。”

“好啊,魔道士,亨利。”

事到如今戈弗雷決心從此忘卻一切,重新出發,克勞迪婭的慘死也好,家人的犧牲也罷,都要從內心深處徹底抹去痕跡,如今只有黑暗之神帶來的歡樂和邪惡魔法,才能令他為之嚮往和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