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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39 鄭蒙的抉擇

“你們就是為義受苦,也是有福的。不要怕人的威嚇,也不要驚慌。”————《彼得前書》

坐在對面的陳璧山則是一臉輕鬆,他想著鄭蒙此時的注意力全在那個盒子上,應該不會有閒心禍害自己的東西。於是便偷偷拿出了藏好的紫砂茶壺,小小的啜了一口。

陳璧山坦言不幫鄭蒙解決盒子裡的東西自有他的算計,他知道鄭蒙是哪個家族裡宣稱的年輕一代中最傑出的繼承人,天資聰慧,對道法的領悟非常精確,假日時日定然又是一代宗師。只不過中間不知道出了什麼變故,導致鄭蒙與那個家族決裂,甚至還發下誓言不用道法,要不是他母親那邊把他送到英國來,這事還不知道要鬧多大。

而且現在這個吸血鬼的事情,本來就跟鄭蒙沒任何關係。鄭蒙一直吵著要開啟盒子,說上去是為了開開眼,想知道西方神學世界的東西跟東方的有什麼不同。但鄭蒙出身的那個世家,千百年來什麼稀罕法器沒見過?再說了,西方的法器一向沒東方的精巧,對於鄭蒙這種家學淵源的年青一代和見多識廣的陳璧山來說,看與不看都沒什麼打緊的。加上貿然開啟又不知道會給自己多出些什麼風險,所以沒必要因一時好奇把自己搭進去。

這個盒子的得來和幾天裡發生的怪事都說明了他們正逐漸牽扯到了一個陰謀裡,不管其背後勢力的善惡,只要這個盒子仍在鄭蒙手裡,他就遲早有一天要用到道法。如果鄭蒙真的要遵守誓言不用道法,那就應該儘早把這個盒子扔掉,而不是將他開啟。

為了那個叫埃布爾的朋友,鄭蒙會這麼做麼?

陳璧山在等著看鄭蒙的抉擇,在他看來,誓言這個東西,而且還是年輕時候立下的誓言,十有八九都是要違背的。鄭蒙之所以堅持到現在,那是因為他還沒有遇到值得違背誓言的事情或者人。

思索了很久,鄭蒙終於伸手摸向了盒子。

陳璧山眉頭一抖,忍不住說道,“開啟這個盒子代表著什麼我想你應該清楚,不管裡面裝的是什麼東西,你都……”

“我都逃不掉,意味著我將被一群歐洲的吸血鬼追殺是麼?”鄭蒙用很輕鬆的語氣笑著說道,“聽上去很刺激,大不了我從你這多拿幾幅關公戰秦瓊的畫回去鎮宅。”

“你沒開玩笑?”陳璧山有些不確定自己這麼做對不對了,要是鄭蒙真出了什麼意外,他家裡人不得從中國飛過來宰了自己?

“沒有,我是說真的。”鄭蒙說道,“其實你不用試探我我也想過這個問題了,做個普通人一直是我奢求的事情,為此我不惜遠離家鄉從中國跑到英國來,但是,一個人有了某種能力,不管藏得再好,總是會顯示出來,就像古代那些隱士一樣,躲在再深的山裡又怎樣?只要他身負安邦定國的能力,君主還是會堵他家的門。”

“再說了,朋友有難,做兄弟的怎麼可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受困呢?埃布爾是我結交的第一個好朋友,不管是中國的還是外國的,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必須要幫助他。所以,如果這個盒子裡能有什麼東西可以解決掉他身上的印記那最好不過,如果沒有,那我就拿著這個盒子去找那一夥索要這盒子的吸血鬼們,讓他們以接觸印記為交換。不然,我就讓他們嚐嚐中華道法的厲害!”

鄭蒙下定了決心,全然不顧陳璧山驚異的目光,一把掀開了盒子。鞋盒子裡面的東西安靜的出現在兩人的眼中,當兩個人看清盒子裡裝的東西的時候,彷彿呼吸都靜止了。

兩人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盒子裡的那個東西。陳璧山咽了咽唾沫,把要爆出口的髒話吞了下去,鄭蒙卻沒陳璧山這個好涵養,他剛才難得那麼煽情的說了一通正經話,本以為開啟盒子會有什麼出人意料的東西,可沒想到,還真特麼出人意料。

“WTF!”鄭蒙爆了一句英國國罵,“這是什麼鬼!是我打開方式有問題麼!”

“這不是什麼鬼,”陳璧山此時毫無畏懼的伸手把盒子裡的那東西拿了出來,並湊上去看了看,用十分專業的口吻說道,“這是一把玩具槍,塑膠的,看上去應該是最近買的。彈夾裡一次能放二十粒塑膠子彈,每壓一次膛就可以打出一粒子彈,射程應該不會太遠。而且看著手柄的大小和壓膛所需的力度,估計使用者年齡應該在八九歲左右。”

陳璧山說著還壓上了一粒子彈,並裝模作樣的瞄著貨架上擺放著的鐵皮青蛙,然後‘啪’的開了一槍。青蛙被打了下來,在地上摔成了一堆零件,看不出陳璧山槍法挺準。“哎呀,怎麼這麼不小心就打出去了,虧了虧了。不過這槍的威力還行,適合小孩子玩,你說這玩意兒會不會真的是吸血鬼媽媽送給吸血鬼兒子的禮物啊?按我說應該送個紅蘋果或者一個香噴噴的小姑娘才對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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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為什麼陳璧山居然像張老頭一樣滿嘴跑起了火車,這也難怪,兩人剛才都對這盒子裡的東西腦補了那麼多,什麼魔法球啊什麼魔怪之類的,然而開啟來居然是這麼個無厘頭的玩意兒。這讓陳璧山放下心來的同時吐槽之魂頓生,忍不住玩了兩把。

“你怎麼對小孩子玩的玩具這麼熟悉?”鄭蒙說道。

陳璧山大氣的衝鄭蒙一揮手,示意著整間店子裡的貨架,“你看看這周圍,泥人,空竹,撥浪鼓,哪一件不是小孩子的玩意兒?我這個店就是小孩子玩具店嘛,只不過當初玩這些玩具的孩子都老了而已。”

鄭蒙懊惱的說道,“沒道理啊,這東西按說應該很重要,怎麼可能只裝了個玩具手槍?”

“兩種可能。”陳璧山玩夠了手槍,將它放回了盒子裡,“第一種可能,這盒子裡裝的玩具手槍真的就只是一個吸血鬼母親給兒子的禮物,如果這樣就好解決了,還給她就是了。但第二種可能就是,這盒子裡面裝的是其他的重要東西,只不過被掉包了,至於是刻意的還是無意的,我就不知道了。如果是無意間被別人掉了包,而那些吸血鬼們不知道並且懷疑是你們的話,嘖嘖,你們就死定了。”

鄭蒙把盒子拉過來翻了個底朝天,盒子裡除了那把玩具槍以外,就只有一塊軟墊子平鋪到盒子底部,他把軟墊子揭開,下面是一張印著卡通聖誕樹的賀卡。鄭蒙如獲至寶的將賀卡拿出來看了幾眼,然後失望的把賀卡遞給陳璧山看。“被你說中了,這還真是一個母親給兒子的禮物。”

陳璧山不可置信的湊過去看了幾眼,按他的推測,其實陳璧山更願意相信第二種可能的,那樣顯然更符合邏輯,沒想到在看了賀卡之後再一次出乎他的意料。賀卡上寥寥幾句話,都是以一個母親的口吻寫給兒子的祝福,什麼新年快樂身體健康成績進步云云,絲毫沒有任何的詭秘之處。這回就連陳璧山也摸不著頭腦了。

“不應該啊,這還真是一個聖誕禮物!蹊蹺,這裡面一定有蹊蹺。”陳璧山不自覺的說道。

鄭蒙將賀卡和玩具槍放在一起,他皺著眉頭仔細思考著是不是有什麼細節被他忘記了,而且是非常重要的細節。可再怎麼看,兩個東西都沒什麼特別的地方,賀卡的紙質他也看過了,玩具槍也是,都是屬於那種在街上店子裡隨處可見的那種,還是最廉價的。“如果這裡面的裝的真實一個母親送給兒子的禮物,那麼這麼廉價的東西,就算丟了也不什麼要緊的嘛,不都是說吸血鬼是貴族麼,貴族連個像樣的禮物都買不起麼?”

見鄭蒙不肯相信這個事實,陳璧山雖然同樣不想接受,但還是忍不住提醒道,“沒準是個混的比較慘的貴族呢?”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不會有那麼多的吸血鬼為了這把玩具槍來找埃布爾的麻煩了。”鄭蒙肯定的說道,“所以,那些吸血鬼為的肯定不是這把玩具槍!”

“那你就相信第二種可能了?裡面的東西被掉包?”陳璧山說道,“哪有掉包之後還給你寫張賀卡的?而且不是說你朋友埃布爾在遇到那個吸血鬼的時候,女吸血鬼明明白白的說了這裡面是聖誕禮物,還是把玩具槍!這說明那夥吸血鬼早就知道裡面裝的東西是什麼,所以這不可能被掉包。”

一個總共加起來不超過三十英鎊的禮物,值得花費那麼多吸血鬼跟蹤他們,並試圖闖入他們租住的房子,甚至還殺害了幾個無辜的酒鬼麼?他們的目的,難道僅僅就是為了這個……盒子?

不對!

鄭蒙腦子裡靈光一閃,好像想到了什麼,那個被他忽視的細節驟然出現在腦海裡。他霍的一下站了起來,臉色肅然。

陳璧山被他嚇了一跳,不由將寶貝茶壺護在胸口,“你想到什麼了一驚一乍的!”

“我在想,如果他們的目的不是為了追回這個盒子呢?”

“不是為了要這個盒子?”陳璧山一愣,隨即說道,“你開玩笑吧,一群吸血鬼不是為了追回這個盒子,那是為了什麼?看你們不順眼故意要咬你們一口麼?”

“他們不是想要追回那個盒子。”鄭蒙看向陳璧山,目光裡是瞭然,是震驚。“他們的目的,是埃布爾。”

“埃布爾?”陳璧山腦海裡回想起埃布爾那高高的個子,老實巴交的臉,完全沒有一點值得吸血鬼注意的地方啊。“你沒搞錯吧?”

“沒弄錯,如果不是為了埃布爾,那這件事情就根本解釋不通。”鄭蒙說完,又陷入了另一個問題裡去了,“可是,這又是為什麼呢?”

“哪來那麼多為什麼,要我說這埃布爾應該在其他的地方惹到了吸血鬼,只不過他沒當回事。”陳璧山回應道,“對了這小子現在在哪兒,你怎麼不把他一起帶來?”

“他不知道咱倆的關係,我也不想讓他知道太多我以前的事。並且如果他們的目的是這個盒子的話,我一個人帶著在路上也安全些,所以我就打發他去醫院看看……”鄭蒙隨口說道,突然覺得不對,大叫了一聲,“不好!”

陳璧山沒好氣的說道,“你又想到什麼了?”

“如果那些人的目的是埃布爾的話,那麼他們一定會對埃布爾下手,在家裡有那幅畫鎮著他們不敢亂來,但是埃布爾這時候出門去了醫院……”鄭蒙邊說著邊掏出手機翻找通訊錄,然後撥出了埃布爾的電話號碼。

“快接快接快接。”鄭蒙急的催促道。

“喂?”過了好久埃布爾的聲音才從電話一頭響起。

“埃布爾!你在哪兒!快回家!”

PS:沒有完成指定目標,昨天關了一天小黑屋,所以出不來給大家更新了實在抱歉啦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