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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蕭檀君只是一瞥,便收回視線。

江善善卻是定定看了一會兒,目光幽幽,等陸蒔蘭都轉身走了,她還又看了一眼。

玉錫堂建在低緩的白石小山之上,翠柏篆水,簷角隱現,一瞧便是幽雅之地。

這邊的人不多,是各家的嫡系繼承人。

眾人先給霍寧見了禮,便聽他介紹道:“陸槿若,信平伯府大公子。”

而王奚又將陸蒔蘭詳細介紹了一番。

信平伯府……這已是早就淡出視線許久的家族了。人丁單薄,勢力凋敝,似乎孫輩就這麼一根獨苗子。

不過,既然是霍寧親自帶過來的人,誰也不會面露輕視。尤其陸蒔蘭本身的氣質是很容易博人好感的。

而陸蒔蘭沒有想到,一個年輕男子,竟迅速起身來到她面前。

對方穿著黑色地聯珠紋天水錦外袍,高鼻深目,頗為俊俏,約莫二十來歲。

第一句話便是激動道:“槿若,一別多年,咱們可終於又見面了!”

陸蒔蘭打量對方,她不認得這人,但是聽這口吻,應該是從前在京中就與她哥交好的玩伴,可這到底是誰?

“怎麼?你忘記哥哥我是誰了?”那男子倒是敏銳,見陸蒔蘭這個表現,似乎不敢置信,痛心道:“槿若,咱倆那時可是好得跟什麼似的。小時候,有人若是欺負你,哪回不是我幫著你!”

他對陸槿若居然忘掉自己感到不可思議,心中又想,對方還是長得這般瘦小。

陸蒔蘭靜靜看著對方,她現在是真尷尬,周圍的人也都看出來了,人家這是全然不記得這位大爺了,都發出了陣陣笑聲。

連被迎到主位坐下的霍寧也看向這個活寶。

還好,這一位選擇了自報家門:“我是謝遇非啊!”

陸蒔蘭反應也快,對方既報上名字,她就知道了這是安陽侯家的兒子,就是不知現在是個什麼官位。忙招呼道:“謝三哥。”

謝遇非在這聲“謝三哥”上找回了點兒安慰,對方還記得他行三,好,好。便道:“無事無事,你那時到底年紀小。”

他說著,便引陸蒔蘭去到他所在的那一桌。

霍寧便見謝遇非去抓陸蒔蘭的手臂,被陸蒔蘭不著痕跡躲過,似是很不喜歡與別人做身體上的接觸。他隨即收回目光。

謝遇非拿了杯盞便為陸蒔蘭倒酒,道:“來,我們哥兩個久別重逢。今日定要不醉不歸!”

“我……”陸蒔蘭剛想說自己酒量不好。

“你可千萬別說你酒量不好。還記得不,你八歲的時候,咱們一起偷喝了我爹的一罈太清紅雲,我躺了一天,你小子還是自己走回去的。”謝遇非一口斷了她的後路。

陸蒔蘭微微收緊手指,她哥陸槿若的酒量是很好,可她的酒量的確不好。

謝遇非太熱情,陸蒔蘭便聽他道:“槿若既忘記我,就先自罰三杯罷。”

陸蒔蘭看著謝遇非赤誠的眼睛,這個人是真心在為重逢童年摯友欣喜,她想起了為救自己而死的哥哥,心底難以自抑地湧上難過。

“好。”為了兄長,她應聲道。隨即端過那酒,一連三杯,仰頭而盡。

陸蒔蘭接著道:“謝三哥,我十歲那年生過一場病,酒量就不好了。”

她是個很有原則也很自律的人,否則也不可能將御史一職做好。三杯是她的極限,尚在她的自控之內,再多就絕不能了。

“啊?是這樣嗎?”謝遇非心裡越發憐惜這個童年玩伴,就並不為難她,道:“好,那便不喝了?咱們就這樣說會兒話。”

陸蒔蘭笑了笑,道:“好。”兩人交談起來。

陸蒔蘭為讓自己酒後好受些,喝了不少水,中途去了趟淨室,還是沉悶,便留在廊外透透氣。

正巧霍寧走出來。

他見陸蒔蘭腳步格外遲緩,臉頰染著霞粉,眼眸也不如平時清亮,霧濛濛的,找了塊廊外的石頭,自己一個人坐在石頭上吹風。

接著,她撩起了自己的衣袖,露出一截小手臂。

那手腕纖細柔美,小臂更是雪膩柔滑,似美玉雕成,若是戴條手鍊,或是鐲子,再相稱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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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隨著陸蒔蘭一撓,上頭竟冒出了許多小疹子,越抓越多。她也沒有想到,今天吃了這酒,竟會出小疹子,以前並未這般過。

霍寧來到陸蒔蘭面前,低頭看向她的手臂,問:“喝了很多?”他們不在同一桌。

她抬起頭,微微彎了彎眼睫,看清對方,這才道了一句:“首輔。”又道:“沒。”她的意識是全然清醒的,除了反應慢點,與平素並沒有太大差別。

霍寧顯然還有事,不再管對方,邁步便走,只是叫隨從去為陸蒔蘭叫大夫。

***

就在陸蒔蘭先前那一桌上,其中一人兩眼昏昏,不禁道:“這……今日見過槿若風姿,不禁讓人想著,他那妹妹若是還在,華……”華昭郡主就算不上京裡最美的明珠了。

謝遇非敲了那人的頭一下:“酒喝多了罷?說你口沒遮攔你還不信。這若是槿若的妹妹,早就是七爺正妻了,輪得到旁人惦記?”

對方這才清醒了些,道:“這,這倒是。”

偌大的肅國公府裡賓主盡歡,到處是酒過三巡,正是一派絲竹歌舞,談笑風生。

殊不知,就在一牆之隔外的不遠處,卻瀰漫般地獄般的殺意。

血腥的氣息漂浮在空氣中,馬蹄聲踏破殺戮過後的死寂。

竟是後軍都督府都督同知胡朔程,糾集了逆王蕭真餘黨,等著霍家老夫人壽辰,欲將霍家人及其黨羽一網打盡。

這兩條街本就是都是宅院深廣的高門大戶,平時街上人就少,偶爾路過的要麼望風而逃,要麼已成刀下亡魂。

胡朔程早佈下天羅地網,一切照計劃實施,不料訊號放出,他安排的軍隊卻遲遲不來。胡朔程帶來的先鋒小隊被殺戮殆盡,只餘他與幾名親信還在奮力反抗。

一柄長刀忽地朝胡朔程擲來,鋒刃破空聲極為駭人,力量之大,更是震得胡朔程虎口發麻!哐當一聲,已準確無誤擊落他的兵器。

兩柄利劍立即架到胡朔程的脖頸,將他摜倒在地。胡朔程知道今日命將休也,抬頭望向那長刀的來源處。

果然見來人高高坐在馬背上,身上未披甲冑,反而是紫衣玉帶,倒是個美男子,眉眼間卻有一股冷戾之色,身形頗為修勁,一看就是從軍中磨礪出來的。

正是霍寧。

他居高臨下看著被押跪在地的男人,道:“胡朔程,你藏得可真夠深。險些讓我誤殺了旁人。”

胡朔程滿臉是血,陰惻惻大笑兩聲,吼道:“被人反將一軍,是我技不如人。不過,兔死狗烹,鳥盡弓藏,霍寧——你以為你殺盡齊王一脈,沒了用處,你那皇帝外甥還會容得下你?你等著瞧,你的下場,只會比我胡朔程更慘!”

“喪心病狂,連你祖母的壽辰都能利用的畜生——”對方的謾罵越發難聽。

霍寧半分沒有動怒,他低著頭,將玄色長鞭纏繞左手兩圈,整個人是一種倨傲又漫不經心的神色。只道:“帶走。好好審。”

立即有士兵上前,堵了胡朔程的嘴,讓他自殺也不能,迅速拖下去。

霍寧手下的藺深這時策馬上前稟報道:“七爺,胡朔程安排在詠和巷的人皆已被控制。”

“好。”霍寧調轉馬頭,又向肅國公府大門而去。

藺深暗暗松了口氣,一場大戰終於在爆發前消弭於無形,惡戰一起,怕是又要死傷無數。

***

霍老夫人院裡,早已不似先前的熱鬧,拜壽眾人早已退去。只有門口守備森嚴,屋內氣氛一片凝重。

是蕭衝鄴便裝出宮,在房裡陪著霍家老夫人說話。

很快有人進來稟報,叛將已抓住,叛軍已被悉數控制。霍老夫人屋內的凝重也隨著這個訊息而消散。

霍老夫人心落了地,笑著道:“好了,皇上也可以安心了。”又道:“善善先前也在,現下還和姑娘們在一起。可要叫她過來,讓皇上看看?”

蕭衝鄴亦微微一笑,道:“不用,朕還要等著見小舅舅呢。不若朕去前面等著他。”

霍老夫人不疑有他,道:“也好。”

蕭衝鄴出了北院,卻是問身邊的梁同海:“陸槿若還在玉錫堂?”

梁同海答:“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