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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顫抖吧我的神器

第二天一早,福袋園子小姐帶著自己還沒追到手的第七任未婚夫, 坐車去自己那棟安保等級誇張的別墅找人。

錯了, 找神。

司機豎起了隔板,錐生零神色散漫的嚼著清口的糖果, 突然推了推鈴木園子搖搖欲墜的腦袋。

“……你就這麼困啊?”

園子順勢往他肩膀上一躺, 一邊蹭著一邊打了個身心俱疲的哈氣:“我覺得你比較不正常, 就我們昨天睡覺那個點,賴到中午再起床都是合情合理又合法,你怎麼就這麼精神呢……”

錐生零垂下眼簾盯著她亂晃的腦袋看了半天,泰然自若的轉開頭,一手撐著下巴看了許久的街景。

等園子都快睡著了,突然聽到他說:“我現在算半隻吸血鬼, 對我來說,已經沒有熬夜這種說法了。”

說完零自己都愣住了。

快五年了,他自己知道需要多大的勇氣和毅力, 才能抵擋的住墮落的侵蝕,正是因為知道這份勇氣、毅力摻雜著自尊的造物在他心裡佔了多麼廣闊的空間, 零才更加知道, 當自己若無其事的將吸血鬼三個字和自己掛鉤的時候, 到底從根本上摧毀了什麼。

本該山崩地裂星河倒轉, 然而等話一出口,才發現只是一陣無聲無息的微風。

尾音一落,不過輕輕吹散了一盤細沙。

園子半睡半醒間聽到這話,模模糊糊的“哦”了一聲, 不走心的吐槽他說:“那說不定過一會兒你就會開始犯困了,不過放心吧,一報還一報,等我睡醒了,我會記得借個肩膀給你當枕頭的。”

趕上早高峰堵車,路途走到一半,園子就睡醒了。

錐生零打了個哈氣,問:“你說的神明,到底是哪來的?”

園子眨了眨眼睛:“我說過是撿的啊。”

“哪撿的?”

“就天滿神社,”鈴木小姐勾著他手腕上的紅繩晃了晃:“不是想求個學業御守,保佑你好好學習呢嗎?”

“你確定自己真的撿了個神明……而不是撞鬼了?”

鈴木園子可不將就的翻了個白眼:“那就算是個幸運兔腿,就算自帶詛咒,他最起碼有管用的可能不是嗎?”

因為一開始腦子裡出現的就是幸運兔腿這種東西,所以園子腦子裡下意識就把那個藍眼睛的傢伙和兔腿劃了個等號,總覺得他大概就是個繫結buff一類的東西,拿到了之後絕對不能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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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把他放在別墅快一個月沒管這件事……

鈴木園子側頭想了想,又毫無心理壓力的跳過了這個想法——那畢竟是神呢,神明大概不需要吃東西的。

然而等鈴木家的車開進別墅區所在的主幹道,旁邊正跟了一輛滴溜溜冒著煙的摩托車。

園子安密碼準備進門的時候,一個戴紅帽子的外賣小哥,就那麼一言不發提著箱子,安靜的在她身邊等著。

外賣送的也不是特別貴的東西,說難聽點其實都是高熱量的垃圾食品,零瞥了一眼就滿不在意的轉了頭,園子看著有點熟悉包裝袋,只覺得這位神明的品味……倒是出乎意料的接地氣呢。

接地氣的和一邊大喊著“庶民食物萬歲”、一邊流著眼淚吃泡麵的須王環如出一轍。

結果進門一看,玄關地上擺了兩雙鞋。

五米開外的客廳沙發前,須王環和夜鬥一人手上拿一個手柄,正尤拉尤拉尤拉的喊著打遊戲。

燦爛的少年音志得意滿的模仿著遊戲的音效,園子比較不熟悉的神明先生打了個餓嗝:“是吃的東西來了嗎?”

接著,園子十分熟悉的清亮男聲也響了起來,須王環用浮誇卻不惹人討厭的動作打了個響指:“應該是吧,我去看看,其實庶民的食物總是充斥著讓人感動的想象力,用香精調和出的飲料未嘗不是一種藝術——”

術字的發音還含在舌尖,明媚的紫眸就直愣愣的對上了站在玄關的園子。

須王環臉上的表情空白了幾秒,然後在園子沒來得及作出任何反應的情況下,突然委屈巴巴的耷下的眼尾,淚汪汪的一眨眼,秒哭。

然後隨著後腦勺的一陣劇痛,鈴木小姐眼前就剩下一片黑暗了。

等影影綽綽的黑霧散去,鈴木園子倒吸一口涼氣,睜眼正對上錐生零一言難盡的表情,她茫然的“啊”了一聲後,後知後覺的感覺到了一陣壓抑的重量。

金髮的美少年穿著邋遢的居家服,正以標準的熊撲姿勢把她壓在了門廳前地毯上,園子感覺到頸側有點潮溼,猜須王環八成是哭了。

果然。

等她恢復了聽覺,可憐兮兮的美少年正一邊哭,一邊義憤填膺的訴說自己是如何被排擠的。

這裡面有一連串的名字鈴木園子根本不知道是誰,加上環一激動就容易把同一句話來回的說,她一邊扶著須王環站起來,一邊在腦子裡慢慢的梳理。

起因大概是一對關係很好的雙胞胎突然吵架,環火急火燎的擔心了好幾天,結果這倆人其實是裝的——最可惡的是,他那個host部裡所有人都看出來那是演戲,就他不知道。

突如其來發現自己很蠢就算了,這些糟心的孩子還滿不在意的亂補刀,環覺得自己一腔慈父心遭到打擊,準備出走一趟嚇嚇他們。

至於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我常去的地方他們肯定都知道,太輕易被找到的話,根本達不到警告的目的,我已我靈機一動,就來找園子了呀。”

鈴木園子面無表情的看了看快被速食包裝袋填滿的客廳,頓了頓,問他:“你出走幾天了?”

“是哦……”

須王環鼓起臉頰,磨蹭著下巴陷入了沉思:“我出來幾天了呢?”

按照原本的計劃,離家出走最少要維持三天,因為光和馨吵架就花了三天,之前honey前輩鬧脾氣也是三天來著,結果他一來這裡……

不就碰到夜鬥了嗎?

那會兒夜鬥一連睡了四天,醒了還以為自己在做夢,躺在沙發上已經餓成了神幹,卻還是執著的抱著墊子打滾,就是不願意離開這個地方。

——好不容易做了個有信眾的夢,雖然夢的過程有點難熬,但是這麼快就醒的話……

也太可惜了。

結果當天下午,揣著銀行卡離部出走的須王環就來了。

這兩個人碰面時,是快要把自己餓癱的夜鬥先打的招呼,然後兩個人就莫名其妙的一起玩了起來——嚴格意義上來說,須王環應該是看不見神明的,就算看見了,過一段時間也會下意識忘記。

而就是因為這種下意識忽略,讓他每隔幾天,就好像重新認識了身邊這個遊戲大神一次。

有時候一盤遊戲打完,環高興的伸了個懶腰,再回頭時就把夜鬥給忘了,然後這兩個人就要從【唉,你是誰啊,怎麼會在這裡?】【快遞神明夜鬥哦!】開始,把初見那一天的對話重複一遍。

接著,須王環的記憶就跟清檔了一樣,又在認識了新朋友的興奮下,愉快的打起了遊戲。

——就這麼莫名其妙的過了一個月多,但在他自己感覺裡,也不過一週而已。

鈴木園子不知道他現在在苦惱些什麼,只是順著之前的話題,有些牙酸的舉手提示他:“其實……鳳鏡夜應該是知道這個地方的……”

接著她又想起來環似乎一直被可怕的鳳鏡夜先生引導著,貌似根本不知道他倆也相過親來著。

結果環卻鎮定的垂下眼簾,輕輕勾起嘴角笑了笑,若無其事的說:“就算知道了也無所謂啊,鏡夜他……大概是不會來園子的地方的。”

他什麼都懂,只是什麼都不說而已。

輕飄飄的話音一落,玄關便突然安靜了下來。

園子鼓了鼓臉頰,對這情況倒是沒什麼意外,隨便“哦”了一聲算作臺階。

須王環也很自然的接過了話題,更加陽光燦爛的笑了起來,好奇心滿滿側過身來,盯著站在門邊的零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幾遍,用看似小心、實則一點隱蔽作用的動作戳了戳園子的胳膊。

他小聲的問說:“這是誰啊?”

園子也跟著他側頭,攤手介紹:“錐生零,我正在追求中的第七任。”

【園子:是不是長得可好看了?】

【環:雖然比我差一點,但確實很好看!】

在錐生零的角度看來,兩雙閃亮的如出一轍的眼睛不約而同的往他臉上一定,鈴木園子以他不能理解的炫耀神情,特別驕傲的“哼”了一聲,那個一頭金髮的少年居然也跟懂了她在驕傲些什麼一樣,用滿是讚歎的眼神“啊”了一聲,小幅度的拍了拍手算作鼓掌。

然後他十分自然的整了整並不存在的領結,腰背挺拔輕抬手腕,好脾氣的要跟零握手。

“你好呀第七任,”他笑容燦爛的歪了歪頭,說:“我叫須王環,是第四任哦。”

第七任,第四任——這都是什麼莫名其妙的稱呼?

錐生零神色不明的眯起了眼睛,只覺得現在這個狀況詭異的有點超乎他的想象了,但當三人中的兩人、都表現的這彷彿是件十分正常的事情時,零在一種自己也不太能理解的心理的支撐下,居然真的伸手同這個叫環的人握了握。

然而這還不算完。

在須王環看來,握完了手大概也能算是半個朋友了,加上這一會兒不見,他已經把夜鬥忘記了,那滿腔的好奇心自然也就全給了零。

他從身高、體重、個人愛好、生活特長一路問下來,發現零不怎麼愛說話後就開始介紹自己,等最後實在沒話說了,只能勉強結了個尾。

他說——“不要這麼見外嘛,要是算資歷的話,零君以後可以管我叫哥哥的呀。”

突然好踏馬尷尬。

就在屋裡馬上要因為尷尬陷入停頓時,園子的手機響了。

須王環離部出走根本不是秘密,鳳鏡夜雖然裝作不在意的樣子,但該查的事情還是會查,和環預想的一樣,他沒有自己來園子的地界的意思,但是派了私人警察來盯梢,確保這個笨蛋不會一不小心把自己餓死在屋裡。

十分鐘前,盯梢的人發現鈴木家的小姐來了,自然認真的向上彙報。

鳳鏡夜的這通電話打的特別官方,從頭到尾跟讀法院傳票一樣,通知她“讓某個鬧脾氣的笨蛋趕緊回家,要是他再這樣肆無忌憚的到處亂跑,被扔在家裡的孩子們要生氣了。”

他說一句,園子就跟著重複一句,園子每多說一個字,環的嘴巴就往前嘟起一點,等她掛了電話,須王環已經把自己氣成了一條脹氣的河豚。

夜鬥已經拆開了小哥剛才送來的外賣,正盤著雙腿坐在沙發上,一邊吧唧吧唧嚼薯條,一邊興致勃勃的看戲。

園子伸手戳了戳環的膝蓋:“你要回去嗎?”

河豚噗呲一聲縮回正常大小,氣勢洶洶的站起來一跺腳:“當然要回!”

“再不回去,那些壞孩子們就真的要把我忘了,到時候就真的一點作為父親大人的尊嚴都沒有了!”

眼見須王環穿著一身鹹菜幹一樣的居家服,雄赳赳氣昂昂的準備坐鳳家派來的車離開了,園子在心裡默默的給他點了一排的蠟燭。

但願回去以後,鏡夜會看在你足夠可憐的份上,高抬貴手放過你……

錐生零看著這個莫名其妙就生離死別了一樣悲壯起來的場景,只覺得額角的青筋實在忍不住想要跳一跳。

鈴木園子倒是從頭到尾都表現的理所當然的很,等那輛車消失在拐角,她兩手一攤,還挺新奇的說:“昨天才跟你抱怨說從來只有我找他們幫忙,今天環就來找我幫忙了,果然有來有往的才叫互幫互助唉~”

“走吧,”錐生零表情一言難盡的看了她半天,實在沒忍住,剋制著力道抬手在她腦袋上壓了壓:“去見見你撿回來的神明。”

=====

被撿回來的神明已經吃完了自己那份外賣,正神色閒適的躺在沙發上摳手指甲。

鈴木園子站在客廳前做了老半天思想準備,終於清了清嗓子,從垃圾堆裡挑了個空地方端正的坐好。

“夜鬥君……”

“叫夜鬥就可以了。”

側躺著的青年男性打了個響指,用一種看似暈乎乎的神情傻笑了兩聲:“我還以為信眾什麼的,都是我喝醉了以後出現的幻覺呢,原來都是真的啊……”

他跟沒骨頭一樣往下一癱,十分清醒的嘟囔說:“啊,真的是太好了……”

“那個,”鈴木小姐斟酌著打斷了他:“您能確定自己真的是神明,而不是其他什麼可以長生不老的種族嗎?”

比如吸血鬼。

夜鬥被她問的一愣,馬上就急了,那神態跟砍價時被汙衊了商品價格的店主老大爺一樣:“喂喂喂,你這是在懷疑什麼?夜鬥大人可是未來的第一流大福——”

園子於是毫不猶豫的道歉:“抱歉,我錯了。”

夜鬥的碎碎念馬上就停了,可大方的一揮手:“沒事,看在虔誠信仰的份上,本天神大人原諒你了!”

鈴木園子舒了口氣,第一步是確定了,接下來就是第二步了。

確定這只幸運兔腿到底能幹點啥。

“我能做什麼?”

這個問題明顯戳中了夜鬥的興奮點,他從不知名的空間掏出一沓一沓的榮譽證書,開始使勁的吹:“從私人小事到國家大事,商業援助、文學創作、靈感探尋,到家政服務、浴室清理、代看小孩兒,只要是你們能想到的要求,就沒有夜鬥大人做不到的!”

他這個語氣這個動作,和電視購物裡那些吹噓商品的導購主持簡直如出一轍,雖然浮誇,但是很有煽動性,而鈴木園子小姐——作為一個從來不會壓抑自己購買慾的土豪,她動不動就會因為某條煽動性極強的廣告給各種山寨廠商送錢。

一見這位神明物美價廉長得還帥,她那股蠢蠢欲動的衝動就噌的一下冒出來了。

——既然這麼厲害,果然還是先繫結起來比較好呢!

對神道教不是很瞭解的鈴木小姐苦苦思索了許久,試探著問說:“那個,我記得好像有【家神】這種說法,還有【守護神】什麼的,在你們現在的系統裡,可以做到這樣的事嗎?”

夜鬥手舞足蹈的動作和聒噪的聲音戛然而止。

“抱歉吶,”他保持著金雞獨立的姿勢掏了掏耳朵:“這位小姐剛才說了些什麼?”

園子誠意滿滿的回視:“問你能不能做我們家的守護神。”

姿勢滑稽的神明慢慢變得苦大仇深起來,他先是收了姿勢團回沙發上坐好,又蹦躂著繞茶几轉了好幾圈,最後一邊錘著自己的腦袋,一邊笑眯眯的直接停在了鈴木園子眼前。

穿著運動服的逗逼青年神色為難的揉著自己的後腦勺,用看似爽朗、實則猶豫的小心翼翼的語氣跟她解釋說:“那個啊,其實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守護神什麼的,接受供奉就可以做……但是我吧……”

他眨了眨眼睛,在某個瞬間,園子從他身上感覺到一股不同尋常的涼氣,下一秒再看,他依舊在吐字不清的解釋著:“別看我說的很厲害,好像什麼都能做似的,但是單純作為神明來說的話,我沒什麼保佑人的能力哦,我啊,擅長的也就只有斬東西這一點而已……”

等等。

鈴木園子抬手制止了神明先生的碎碎念,一臉嚴肅的在心裡暴走了一通。

——這還不牛逼嗎?

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剛才那一下子,她腦子裡突然閃過了一行大字。

【直死之魔眼】。

儘管她根本鬧不明白這個詞是什麼意思,但是她下意識就知道,什麼都能斬斷的這種能力——肯定超級厲害的好嗎?!

心有所想,眼中自然會映出同樣的風景,鈴木園子成功用讚歎的讓人肉麻的眼神,把以厚臉皮出名的尼特族禍津神看出了一頭虛汗。

“你別這樣看我……”

“不不不,”園子激動的搖手:“這位神明殿下請務必相信我是認真的,你超級厲害的好嗎!”

“哈?”

夜鬥倒是經常被人誇厲害,畢竟禍津神嘛,能打才是立足之本,但是這次這位信眾小姐夸人的語氣……

突然好爽是怎麼回事?!

那邊廂,一無所知的園子小姐孩子啊掰著指頭算:“斬人惡念、就是帶人向善;斬斷厄運、就是保佑幸運;斬斷病魔、就是賜予健康;斬殺妖魔、就是給予庇護;如果劫富濟貧,那不就是——”

說到這裡,排比句成了精鈴木園子打了個磕巴,意識到在【劫富濟貧】這個詞裡,她自己貌似是那個被殺的富,於是麻溜閉嘴。

因為排比句沒能說完的緣故,園子小心翼翼的仰頭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的神明,不過這一站一坐的身高差異有點大,她剋制著動作偷看了半天,沒得到任何有用的訊息。

苦惱了沒三秒鐘,隨著後腦勺傳來的、一陣熟悉的劇痛,鈴木園子又是眼前一黑。

等她再次克服黑暗重見光明,她正以一個十分熟悉的姿勢仰躺在地上,身上同樣也壓著一個熟悉的重量,頸側也傳來的同樣熟悉的潮溼感。

夜鬥用和須王環如出一轍的姿勢抱著她嚎啕哭,一邊哭一邊碎碎念,含糊的從頭到尾根本聽不清楚他在說些啥。

於是鈴木園子莫名其妙的抱著她想繫結的家族守護神,開始拍拍背的哄他。

一邊哄,一邊不由自主的有些擔心:大佬我們本來是想找你幫忙的,你這麼哭包……真的能管用嗎?

夜鬥好像能聽見她想什麼似的,打了個哭嗝之後,含含糊糊嗚咽說:“放心吧,家神我也做,嗝,守護神我也做……就衝你這番話,我怎麼都會幫你們的……”

懷裡抱著個情感豐富痛哭流涕的神明,鈴木園子一邊拍著他的後背,一邊可驕傲的衝著一直站在客廳一角的錐生零豎起了大拇指。

那雙暖棕色的眼睛裡寫著一行清楚明白的大字:【你看,這就妥了!】

錐生零對此不予置評。

事實上,作為一個活了上千年的神明,夜鬥雖然連神社都沒混上一個,但旁門左道的知識儲備還是很有些分量的。

他苦大仇深的研究了錐生零老長一段時間,坐在沙發上閉著眼睛憋氣,然後深呼吸一口,自信的打了個響指。

“如果你的身體狀況變成這樣是因為被咬了的緣故,那麼你所謂【純血種的噬咬】,很可能是一種類似於詛咒的東西。”

捧場王鈴木園子小姐用恰到好處的驚歎眼神為他捧哏。

虛榮心得到滿足的夜鬥換了個姿勢,繼續說道:“簡而言之,那些不老不死的純血種,本身可以替換成另一種定義下的神明。”

“而你被他們咬了之後,就像是被動和惡神許下了交換的心願,你付出身體的主權和未來,她給予你短暫的、超乎常人的力量,但如果得不到神主的回饋、也就是咬你的那個純血種的鮮血,那麼因緣就變成了死結,沒有因緣相連,被咬的人類自然會因為力量的反向吞噬而慢慢死亡。”

“有解決的辦法嗎?”

自認已經成了鈴木家守護神的禍津神像是沒聽到少年的問話,自然的往前一趴,雙手環抱住自己的神眷者,趕貓一樣對零彈了兩下手指。

“去去去,找你自己的神主去。”

園子緊跟著也問了一遍:“有解決的辦法嗎?”

夜鬥打了個哈氣:“這種其實也算是惡神作祟了,要麼直接弄死那個惡神,要麼……”

“要麼?”

“要麼就找個更厲害的人來淨化他唄,”夜鬥看了看錐生零藏著些暗紅色的眼珠:“先把詛咒的部分淨化掉,那樣就算因緣還在,【反噬】也沒有足夠的力量來吞掉他。”

“哦~”

園子恍然大悟狀點頭,接著神色一靜,又變回滿面好奇的樣子:“找誰啊?”

“誰?”夜鬥鼓著臉頰,發出了類似於金魚吐泡泡的聲音:“大福神之類的吧,不過某個痴女可能沒用,反正一般的福神應該是不行的……”

“這樣啊……”

園子有些惋惜,但有希望總比等死好,她對此倒是蠻自信的,所以自然而然的安慰起了零。

“放心吧,”她的語調十分輕鬆:“我們家雖然不迷信,但是從來不可惜錢,神道教的大神都有按時祭拜,每年捐香油錢、支援古建築維護、還時不時就大動干戈的幫忙整修一番呢!”

“鈴木好歹是各大神社供奉牌上名列前茅的人家,既然神明真的存在,也可以降下回應的話,我們家可以把福報全都讓給你的!”

她說的認真,半點不見猶豫,錐生零那點莫名其妙的不自在反而變得無足輕重起來。

停了半晌,他輕輕的說了聲:“謝謝。”

園子大方的點頭:“不客氣!”

既然找到了解決辦法,不論如何也該先去各大福神的神社轉一圈探探底,園子早晨睡了一路,這會兒一點都不困,興致盎然的就要上路。

夜鬥雖然想睡懶覺,但是蠻有作為家神的自覺的,其實在哭唧唧的回應了鈴木園子的邀請時,他倆就算正式結緣了,夜鬥現在是鈴木家的正港守護神,跟著園子溜達溜達也算享受人生了。

“但是這位小哥還是留在這裡吧。”

臨出門前,穿著運動服的禍津神撓了撓耳朵:“你現在這個樣子,最好不要在那些有潔癖的傢伙附近出沒。”

這裡【有潔癖的傢伙】,指的就是厭惡暗墮生物的神明們。

禍津神再招人討厭,那也只是被嫌棄的同行,有名有姓的大神們見到了,了不起鄙視一番、然後繞著他走。

但錐生零這種自帶晦暗氣息的人類,要是兩不相幹時還好,現在他已經接觸過彼岸的氣息(就是夜鬥),一旦進入神明會踏足的區域,就只會出現兩種結果。

一,遇上喜淨的福神,一言不合用神器把他淨化了——這個淨化,是物理層面直接化為灰灰。

二,遇上惡神,因為身上帶著點屬於其他惡神(純血種)的氣息,被心情不爽覺得熱被挑釁了的惡神盯上,同樣從物理層面化為灰灰——還是黑色的灰。

“這樣啊……”

園子倒是不懷疑他的話,她轉過身來,跟哄孩子一樣衝著錐生零小幅度的擺了擺手:“那零你乖乖的去睡覺吧,你不是說你現在半個吸血鬼呢嗎?白天肯定會犯困的,說不定等你睡醒了,我們就回來了呢?”

錐生零先是被那個肉麻的語氣雷了一下,接著一言不發的看了她一會兒,又轉而去盯那個興致勃勃做蹲起跳熱身的神明,一言不發的轉身上樓了。

——他確實說了白天會犯困,但某人是不是忘了,自己答應過要一報還一報,等他困了給他當枕頭的?

=====

一個小時後,鈴木園子和自己的新任守護神一起站在熱鬧的街頭,準備選個神社摸底。

園子思維很直接:“去伊勢神宮吧,天照大御神不是最強的嗎?”

夜鬥緊接著吐槽:“大御神基本不露面的,拜了也沒什麼大用。”

園子也不知道神明間是怎麼相處的,乖乖哦了一聲放棄了。

沿途其實路過了不少非神社的寺廟和私設的鳥居,園子因為開啟了新世界大門的緣故,每路過一個都叫嘰嘰喳喳的問夜鬥:“這裡面住的是誰?你們認識嗎?她長得好看不?”

這種小鳥居基本都是廢棄的,夜鬥倒是一直很耐心的回答著,不過慢慢的,答案就只剩下了“有”“沒有”“不知道”這三選一的簡單敷衍。

——這些鳥居是神明離開後廢棄的,可惜旱的旱死澇的澇死,他盼了千八百年都沒有的東西,人家說扔也就扔了。

園子敏銳的察覺到了他的變化。

“你……”

因為是自己神,她用詞比較委婉:“你在高天原,是不是人際關係不太好啊?”

夜鬥被她問的一愣。

園子這會兒倒是有些理解自己爸媽的心理了,她小時候中二期,滿幼兒園的小孩就小蘭跟她玩,但其他小孩雖然不著她,但也絕對不會欺負她。

這一點,就是她父母私下裡做的功課了。

“這個沒關係的啦,”當了幾年繼承人鈴木小姐,努力的回憶著老師教她的話:“交情這種東西是可以培養的,吃人嘴短拿人手軟,物質交流雖然換不來真心的朋友,但卻可以簡單的開啟交際圈。”

“不論如何,我們要先把自己的硬體做好!”

她語重心長的拍夜鬥的肩膀:“你不要著急,買地蓋房是個長期工程,雖然我們家的大部分資金都被拿去填迦具都隕坑的樓盤了,但現代建築和古代建築,它其實不是一個系統的東西。”

園子開始給他保證:“鈴木家贊助過一個研究古建築修復的研究所,我們先慢慢研究設計圖,等平面上做到完美了,隕坑那邊的工程應該也告一段落了,到時候全力以赴給你修建神社的話,肯定能得到最完美的結果!”

說到這裡,她歪了歪頭,若無其事的問夜鬥:“你想要幾個神社?”

幾……個?

夜鬥覺得自己受到了暴擊。

園子又問:“你有特別喜歡的城市和景區嗎?對人造海島有沒有興趣?”

朦朧中,夜鬥似乎聽到了自己血條垂死掙扎的嘶吼。

“對了,”鈴木小姐一敲手心:“既然準備多建幾個,你是想要全部統一成一個風格的,還是想全都修成不一樣的款式?”

正午爽朗的日光下,名為夜鬥的窮酸神明感覺到了發自心內的顫抖,瞬間躺倒放棄掙扎。

“我都隨便……”

暈暈乎乎的禍津神進入了某種賢者狀態,走一步就傻笑一聲:“隨便怎麼樣都好啦,我都喜歡的嘿嘿嘿嘿。”

園子看著他的背影吐了吐舌頭,決定先把這條跳過去。

“那就說說別的吧。”

她繼續回憶老師的話:“你說神明需要信仰,我要怎麼給你找信仰?除了蓋神社,需要捧你□□豆——”

“不對,”她自己反口:“你當不成愛豆”

“那需要拿你為原型拍電影嗎?或者定期祭拜你,然後搞成民俗活動?申請文化保護?”

“或者每年紮上二百個紙人,等中元節燒給你,讓他們在另一個世界當你的信徒?”

她每說一句話,就有一道粗壯的箭頭從死死地釘在夜鬥心口,等扎完了紙人,黑髮藍眼的神明已經徹底失去了行動的能力。

“園子……”

“嗯?”

“我超感動的!”

“哈?”

“雖然知道你超有錢的,”他又打了個哭嗝:“也知道做這些對你來說可能很容易,但你是第一個想的這麼全面的人我跟你說!”

——不論執行起來是輕而易舉還是舉步維艱,在一切都僅止於“想一想”這個階段的時候,有錢與否根本不是重點!

——她能為你想到這些事才是重點啊!

鈴木園子雖然只和他處了很短的一段時間,但莫名get到了一項哄人的技能,可自然的開始拍他的腦袋:“好嘞,不哭不哭了啊。”

“我跟你說,”夜鬥一抹眼淚:“就衝你的這份心意,我是一定不會拋棄你的,就算能力可能有差異,但我會竭盡所能做一個合格的家神的!”

“……你和誰能力有差異?”

夜鬥眼角紅彤彤的眨了眨:“就是給你庇佑的那個大福神啊。”

園子沒當回事的“哦”了一聲,接著就是一愣。

“你說我身上……有大福神的庇佑?”

夜鬥點頭:“你身上的庇佑超級深厚的,那家夥也真是肯下本錢,他這樣和把神格給你也沒多大差別了,不過放心吧,我也不會差的!”

園子心說我只知道自己運氣好,突然知道自己身上還蓋了個戳,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就放心了?

不對。

“我身上有其他神明的印記,你還能做我們家的守護神?”

“這個啊,”夜鬥吹著口哨說:“這個是看先來後到的,我和你們家結緣最早,雖然不是直接結在你身上的,但你作為鈴木,本來就和我有緣。”

“雖然那家夥之前肯為你下力氣,但他的緣也不是直接結在你身上的,我倆半斤八兩吧,”他思考了一下:“不過我來的還要早一點,所以……就可以了唄。”

園子想了想,夜鬥的緣應該是二十多年前就結在大伯身上了,那另一個……

——她們家也沒有其他人,閒著沒事會跑去追星了啊?

夜鬥看似無所謂的吹了一路口哨,但神色卻不見放鬆,只是走一段路,便下意識用眼角瞟一瞟園子,從頭到尾都沒怎麼說話。

鈴木園子提出邀請,就等於同他正式結緣,結緣之後,他和鈴木家的因緣線,就自然的從鈴木次郎吉的身上轉移到了園子身上。

此時,鈴木園子應該已經是個和彼岸有牽扯的人類的。

也就是說,她應該在掛上夜鬥的那一刻,就具備了“看到”另一個世界的能力。

遊魂野鬼,山精妖怪,時化的妖魔、和陰暗角落裡被陽光逐漸消弭著的瘴氣。

但是她一路都沒有表現出任何驚訝的樣子——不是看到了不當回事,而是她身邊有一圈明晃晃的光環,耀眼的幾百米內都只剩一片暖陽。

那個留印記的傢伙巴不得把【諸邪退避、百鬼繞行、厄運休纏】這幾個大字刻在她腦門上!

凡是她肉眼可見的地方,唯三的幾隻野鬼跟逃荒一樣踩著陰影,瑟縮著跳進了遠處的下水道裡,真是一點不乾淨的東西都沒剩下過。

臨過馬路前,信號燈突然輕輕的閃爍了一下,園子和夜鬥同時頓住了腳步。

“有東西過來了……”

園子打了個哈氣:“啊,這個感覺,我之前似乎遇到過一個差不多的東西。”

她的第二個哈氣打到一半時,百米開外的上空突然裂了一道口子。

一隻纏繞著白骨甲冑的巨手像是撕扯著幕布的不善演員一樣,在藍天白雲間扒出了一片溢滿了黑霧的異空間,看似無聲的嘶吼從另一個維度響起,只震得周圍大樓也跟著搖搖欲墜起來。

那只大手緩慢的從縫隙裡爬出來,在一陣飛沙走石間捏住了身側不遠處一件百貨商場的頂樓,在一陣讓人牙酸的碎裂聲中,從縫隙裡爬出了半邊身子。

白色的骨質混著黑色的霧氣,陡然將周圍的氣壓遏制到了極低的程度。

夜鬥:“我這……是個什麼玩意兒?”

園子的上下眼皮開始打架:“是的,沒錯了,就是這種感覺,我之前感覺到的就是這個東西……”

在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類眼裡,半空中都是沒有東西的,但百貨商場的坍塌確實肉眼可見的事實,碎裂的建築材料隨 著那只骨質大手的收緊,接二連三的往地上掉,慌忙的群眾尖叫著四散而逃。

眼見那只將要放在地上的大掌下,還有個因為受傷只能哭泣的小男孩,夜鬥一咬牙一跺腳,兩手空空的就衝了上去。

沒有神器的神明根本無法戰鬥,他這會兒的狀態與其說是戰鬥,不如說是依靠踩踏躲避時產生的力道,改變這只大家夥的活動方向,好儘量避開人多的地方。

鈴木園子逆著人流慢慢往前晃,最後靠著街邊的郵筒,左一巴掌又一巴掌的開始扇自己耳光。

左邊啪的一響:不能睡。

右邊啪的又是一響:絕對不能睡!

最後一巴掌抽的夠狠,右半邊臉上立刻顯現出一個紅彤彤的巴掌印,但也就是這一下,徹底把她扇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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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揉著酸澀的眼睛抬頭去看戰況。

臥槽。

園子不可置信的再次揉了揉眼睛:戰鬥力弱雞到這個程度,他是怎麼說的出【我什麼都不會,只會斬】這句話的?

下一秒,弱雞夜鬥被這只大虛一尾巴抽到地上。

園子毫不猶豫的把心裡話說了出來。

夜鬥吐了口血沫,一邊跳一邊喊:“要我斬東西,好歹要給我一把刀啊?!”

園子眼神一轉、立刻就準備去街邊被砸壞工藝品店裡給他拾把長刀。

“那個沒用!”

眼觀八方的禍津神隔著老遠的距離衝她吼:“我需要的是神器,拿那種刀沒用!”

抱了三把刀在懷裡的鈴木園子頓時就方了。

神器?

哪有神器?!

神器都是些啥?

作為一個土豪,她腦海裡一陣湧動,就開始回憶秋拍前後,國內外各大拍賣會遞給他們家的請柬。

那些東西她倒是翻過,現在猛地一回憶,只覺得除了油畫、就是陶瓷瓶啊機械鍾啊的,唯一一個跟神器沾的上邊的,是一塊號稱“德爾菲神諭”的文物。

——不過那玩意兒,它也不過是從古希臘聖城裡挖出來的、帶了些文字的石頭闆闆,文化研究價值要遠遠大於經濟收藏價值,底價還不到大伯心水那副油畫的零頭呢!

想到這裡,園子靈光一閃:嫌人家便宜幹什麼,這樣的話她的零用錢正好買的起啊!

於是她立刻就放心了。

隔著霧颯颯的飛沙走石,她扯著嗓子跟夜鬥喊:“你別著急,神器總是會有的,等一段時間我給你買個進口神器!古希臘產的呢!”

說時遲那時快,夜鬥還沒回答呢,一塊巨石應聲而落,鋼筋水泥混凝土掐成的大柱子,直愣愣的插在園子腳邊。

這一下,硬生生把她砸冷靜了。

——離拍賣會還倆月呢,現在找什麼東西救命?

神器,神器,園子環視周圍,痛心疾首的一拍大腿:“我就說剛才應該先去伊勢神宮的,碰上這些莫名其妙的怪,我們好歹還能就地搶個八尺瓊勾玉出來!”

“這下可有的鬧了……”

話音沒落,耳邊又是一聲巨響,這次摔到她腳邊砸了個坑的,是夜鬥本人。

“我說的不是那種神器,”夜鬥吐掉嘴巴裡的血沫,舔了舔撕裂的嘴角,眼神鋒利的說:“神器是被神明收養後賜予了名字的人類靈魂,受到召喚時會變成可以使用的武器,我要的是那個東西。”

這下園子簡直要窒息了:“那現在怎麼辦?我說給你扎二百個紙人,不代表我能給你找二百個死人啊!”

夜鬥本來是打著在周圍現找個遊魂的主意的,可是園子方圓十里根本沒有普通的彼岸存在可以停留,他都蹦到大廈另一邊轉了一圈了,還是沒轍

園子看著他後背上被大虛指甲勾破的血肉,一咬牙一跺腳:“你等著,不就是遊魂嗎,我現在就給你找去!”

然後她也沒理夜鬥一言難盡的爾康手,撒腿就跑沒影了。

園子跑的一點壓力都沒有,就算天降石頭,哪怕陰差陽錯只隔一公分,也絕對不會砸到她。

四散的人群已經跑得差不多了,而且大家神色驚慌,一看就都是活人,還是很好辨認的。

不對。

園子站在十字路口前的小巷拐角,突然意識到:她之前沒有見過鬼,實在分不出來人和魂的區別是啥!

所幸運氣好的人永遠受老天偏愛:向前跑一步,轉角遇見鬼。

她一腳踩下去,拐彎處沒頭沒臉衝過來一道黑影,正被她下意識扯住了一角。

園子跌跌撞撞間抬頭艱難的一看:呀,這東西穿的居然是件和服!

還是老式的和服!

她用盡全力去扒這東西的胳膊,順勢看到了一把半身長的大刀。

刀無刀鞘,看著便有種壓人的涼氣,白色的繃帶緊緊纏住應該是刀柄的地方,落下長長尾端隨風飄動。

穿老式和服還拿刀的人!

在那千分之一秒的時間裡,鈴木園子險些喜極而泣:奇裝異服拉扯起來還輕飄飄的,這怕不是個江戶時代就死了的老鬼哦!

影影綽綽間,她似乎看到一抹燦爛的橘色,潛意識裡居然覺得有點眼熟……

不過救人如救火!

等一站穩,她二話不說順著衣袖拉住了少年的手腕,一個大跨步就把人家拽的一個趔趄。

“你是不是死了?”

背後沒有聲音傳來。

園子抬手擋住半空中落下的沙塵,努力辨認打鬥聲傳來的方向,一邊跑一邊安慰他:“這些都不重要了,你記得跟我走!”

走字剛一出口,面前落下一輛報廢的汽車,警笛聲biubiubiu的亂響。

園子咬著牙觀察了下周圍的環境,一把扯過身後彷彿陷入了沉思的少年抱在懷裡,沿著小巷子的樓梯爬上了街邊商店二樓的露臺。

她一邊蹬蹬蹬的跑,還不走心的抽空誇獎懷裡的人說:“你真輕唉~”

此時,人群已經四散完畢,娛樂廣場上除了冒煙冒火的建築殘骸,就剩下慢半拍的大虛、和跳蚤一樣亂蹦的夜鬥

沒有武器的禍津神已經滿身血汙,千鈞一髮之際,園子站在商店二樓露臺的欄杆前,氣沉丹田蹲了個馬步。

她以標準的、扔鐵餅姿勢,抬腳、擰腰、原地轉了個大圈——

然後把手上比普通鐵餅輕了不少的少年遊魂“嗖”的一下扔了出去!

一臉懵逼被扯了一路的黑崎一護提著斬月,眼見大虛的靈壓就在眼前,正想在空中轉個向,卻見周圍景物突然一陣旋轉,一隻汗津津的手點在了他額前。

給予無處可去,無法逝去的你,歸去之地。

吾名夜鬥。

獲持諱名,止於此地;假名命汝,為吾僕從;

從此尊名,其皿以音;謹聽吾命,化吾神器;

名為黑,器為黑

來吧,黑器!

下一秒。耀眼的光芒自神明掌心亮起!

鋒利的長刀以不遜於園子之前所在的姿態於夜鬥手中誕生,利刃一側亮橘色的花鋼紋如同正午折射的日光,恍然間便是一道耀眼清輝。

持刀的武神以劍指天,以不同往常的莊嚴神態唸誦到:“豐葦原中國,在此引起騷亂之者,吾夜鬥神降臨於此,臣服於黑器之威,佛除種種汙穢障壁——”

“——斬!”

隨著刀光消逝,四散的靈子漂浮在天地間,死去的大虛只剩下殘留的嘶吼尚有迴音。

站在半空中的夜鬥滿身血汙,低頭看刀:瑪德有神器了!

還站在二樓欄杆前的園子捧著臉,差點尖叫出聲:我天超帥的!

莫名其妙變成把刀的黑崎一護:這tama怎麼回事?!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非常的長,算是1號和2號各6000字 的章合併發的吧。

我昨天通宵一次,生物鐘顛倒了,今天的更新現在一起發了,我要先睡一天,下一次更新就是明天了,大概會是正常的傍晚五六點鐘吧。

說起來我日更到11月底的小目標已經實現了,下一個目標就定12月全勤吧:-d

我一直說隊友隊友,再坑一嘰咕一次他就會變成隊友,你們可能根本沒想過隊友的繫結方式是這個樣子的【捂臉

期待雪音的寶寶們要等一陣子了,因為黑音上線了,夜鬥在有了把刀的同時,他的刀也有把刀【斬月可以叫刀中刀了】

這個梗老早之前我提到過,本來是準備給之前文的女主用的,結果emmmmm有錯別字可以告訴我,等我睡醒了會改的。

最後慣例求個留言,因為這次要差不多三十六個小時以後才會再次見面,所以不要大意的用留言扔我吧!

另,感謝ww、wllll、葡萄君、c995、鬼島一、願望世界和平君、fh0041、如果心能說話、whale、阿魯桑、竹林君、摳腳君的地雷和仙人球去的手榴彈,我隔很久才會感謝一次,不過都有記得,非常感謝你們的支援,大家早安呀(づ ̄ 3 ̄)づ

改了錯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