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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3、第213章

其實阿俏覺得阮老爺子早就瘋了。

那天雙方互相攤牌的時候, 阿俏就是這麼認為的:她覺得的世上再不能有哪個正常人,會為了所謂的“知味”, 願意親手毀了子孫輩的幸福, 推自己的親孫女走上孤絕的追求之路。

而阮家仲裁之後, 阮老爺子也的確漸漸地顯出瘋態——人畜無害的那種瘋態。

他整天都笑嘻嘻的,拄著柺杖在阮家大院裡走來走去,有空的時候就親手去將“與歸堂”楠木廳裡的種種傢俱陳設都擦一遍。有客人在的時候他也會出來陪席, 也不怎麼說話,只是偶爾會衝食客們驕傲地冒一句:“這是我們阮家的菜式!”

而阮正源再見到阿俏的時候, 始終都會笑嘻嘻地說一句話:“是命, 是命, 阿俏, 你這是命裡注定……”

阮茂學看不下去,請了大夫給阮正源整治, 待到確診,大夫們一致認為,阮老爺子的精神確實出了一點兒問題。這種疾病的症狀並不明顯, 而患者則始終在真實和他所臆想的世界之內切換,所以格外容易被人忽略。

到如今, 這位老人家, 卻恐怕早已活在他自己的世界裡了。

大夫下了診斷書, 通知阮家,阮老爺子需要時時刻刻有人陪護。

於是阮茂學辭了市府文員的工作,回家來親自陪護阮老爺子。

“阮家菜”那幾成乾股的去向, 最終也水落石出。

常小玉那裡,被告知阮茂學當年轉讓乾股給她的程式少了關鍵手續,轉讓無效。她手裡那一成乾股還是阮茂學的。常家母女驚慌失措地求到阮家門上來,然而阮茂學卻再也不輕易點頭了。

“求我已經沒有用了!”阮茂學長嘆一口氣,“如今我也捉襟見肘。”

畢竟阮茂學辭去了市府文員的工作,留在家為阮老爺子侍疾。阮家除了阿俏主持的生意之外,暫時沒有別的進項。

“小玉這裡,我會每月給五十現洋供你花銷。你若願意便罷,你若不願,我可以籤遣放文書,從此以後,小玉可以自行婚嫁,以後與阮家再無瓜葛。”

阮茂學這話說得客氣又疏離。

聽見這話,常嬸兒就衝上來,拽著阮茂學的衣領,捶著他的胸口,大罵他沒有良心。

“五十現洋,還讓不讓人活啦!”常嬸兒一副與人拼命的架勢。

其實時下物價,五十現洋,她們也能活得不錯,只是落差太大,沒法兒承受。

“娘,煩不煩?”常小玉的態度卻與她娘截然相反,只冷著一張臉,就離了阮家。

這常小玉心裡明白得很,自從上次阮浩宇出事,阮茂學在她的小院裡連怕帶愧地待了一晚之後,這位二老爺就再也沒有近過她的身。她只是個名存實亡的姨太太。與其這樣,倒不如先靠著阮家的供養,趕緊先找起下家。

果然,一個月後,常小玉來請阮茂學籤了遣放文書。這時候她已經找好了物件,一轉臉就嫁了旁人了,是好是歹則全憑她自己的眼光。從此常小玉的日子吵吵嚷嚷打打鬧鬧地過,再與阮家沒有糾葛。

此乃後話。

阿俏處理完阮家這些麻煩事,準備去一趟上海。她接到了阮清瑤的來信,說幾名醫術精湛的大夫會一起來上海給周牧雲會診,準備要給他動手術。

阮清瑤的字裡行間透著焦慮。阿俏明白她的心情,既盼著周牧雲恢復視力,能夠重上藍天,卻也怕周牧雲重見光明,從而發現,一直陪著他的,其實不是他心心念念的人。

想到這裡,阿俏就與沈謙提了提。沈謙剛好也打算去一趟上海,當下便去安排。

臨走之前,阮茂學來尋阿俏。

上一次阮茂學將名下僅剩的一成乾股轉給阿俏的時候,父女兩人曾經有過短暫的互陳心跡。阮茂學直接承認,自己是個不合格的父親,也告訴她,曾經在多少個夜晚輾轉反側,無法入眠。

就算是像他這樣優柔寡斷的男人,也有無法割捨的親情與愛情。

阿俏聽了阮茂學的話,才覺得其實這個父親,她從未瞭解過,甚至也從未試圖去瞭解。想到這裡,阿俏心中也難免起些愧疚。

——她,究竟有沒有資格去原諒這位父親?

豈料阮茂學一開口,期期艾艾地問:“阿俏,你娘,你娘在上海,可好……”

阿俏一點頭:“爹,放心吧,我娘過得很好。”

豈知這時阮茂學臉上冒出可疑的紅暈,言語更加吞吞吐吐,低沉著嗓音問阿俏:“那你覺得,你娘有沒有可能……”

“原諒我”這三個字始終都在他舌尖上打轉,卻就是說不出口。到最後阮茂學漲紅了臉,重重地“唉”了一聲,轉身便走。

卻聽阿俏在自己身後說:“爹,您的意思我明白。我會轉答給娘知道的。只不過……”

阮茂學大喜,猛地轉過身,動作太快,導致眼鏡從他鼻樑上歪了下來。

“……不過,我也沒法左右我娘的心意。”

阿俏在說大實話。

寧淑那個人,一定拿定了主意,就十頭牛也拉不回來。這一點,他們阮家人,其實都差不多。

阮茂學的眼光卻依舊欣喜地在鏡片後面亂抖,激動地說:“不要緊,不要緊,阿俏,只要你娘能知道,能知道……”

——能知道他這般愧疚與悔過的心意就行。

阿俏便點了頭,帶著一番心意去了上海。

沈謙一到上海就忙了起來,這回連阿俏都覺出些不同。他不止再沒功夫陪阿俏出去走走看看,又是甚至會忙到很晚,披星戴月地回來。只不過他一回來,就能享受阿俏給他留的一份宵夜。

阿俏則不需要沈謙格外關照,她對上海這座城市已經很熟悉了,完全可以自己行動。

她先去了醫院安慰惶惶不可終日的二姐阮清瑤。

“二姐,你放心吧,老周是個好人,好人自有好報。他的眼睛一定能好起來的。”

阮清瑤卻愁腸百結,她也盼著周牧雲能重見光明啊,可這豈不是便意味著她能在老周身邊陪伴的日子,也終於到了盡頭了。待周牧雲雙眼能看清是她的時候,她豈不是便就此搖碎了周牧雲的夢?

“姐,我倒是覺得,老周未必便辨不出來,這些日子陪伴他的人是誰。”

阿俏提醒二姐。

阮清瑤卻伸出手搖著頭,說:“你不知道,你不知道……”

她想,阿俏怎麼會明白這種感覺。當週牧雲握著她的手叫“阿俏”的時候,臉上的那種表情,口中的那般溫柔,令她的心……都要碎了。

確實曾經銘心刻骨地愛過一回吧,所以一旦得了些回報,便陷入甜蜜的陷阱,不可自拔。

阿俏卻搖頭,勸她:“即便老周現在還不知道,你也該讓他漸漸明白起來。”

總不能一輩子這樣下去。

阮清瑤低下頭,似乎要下決心,卻陡然搖著頭道:“不,阿俏,你不知道。我是怕,我是怕……”

她的擔心也很現實,怕一旦戳破了真相,周牧雲一時接受不了這個打擊,回頭他眼上的傷又有所反覆。

“姐,你自己拿主意吧!”阿俏勸不動她,“總之我有些預感,覺得老周該是知道些什麼的。”

這姐妹二人相對,一時都感無話可說。於是阮清瑤還是帶阿俏去病房看了看周牧雲。

周牧雲除了雙眼的傷以外,身上其他處的傷勢都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此時已經能扶著牆在病房內走動。

他聽見門外的腳步聲,一下子快步朝門口走了兩步,步子邁得太快,導致他失了平衡,身子一歪,直接摔倒在地上。

阮清瑤嚇了一大跳,搶上去趕緊將周牧雲扶起來。周牧雲便扶著她的手,無奈地說:“你看,我這麼沒用!”

原本能自有翱翔於萬里藍天的驕子,如今這幾步路都走得困難。

阮清瑤心裡忍不住一陣憂傷。她不願周牧雲一直這樣下去,可又無法想象,周牧雲當真重見光明的時候,她又會怎樣。

於是阮清瑤乾巴巴地說:“瞧你說的,難道這世上人活著就非得有用不成?我也就是個沒什麼用的人,還不是照樣活得好好的?”

周牧雲聽了阮清瑤的勸,便扶著阮清瑤的肩膀順勢起身,任由她扶著,慢慢坐回他原本在窗前的椅子上。

“既然我們兩個,都是這麼沒用的人,不若就乾脆湊成一對,一起過日子吧!”

周牧雲突然冒出一句,同時偏著頭,靜靜地聽周遭的動靜。

阮清瑤紅暈上臉,心想:這話難道是……求婚?

可是她一旦記起周牧雲心中其實是將她當成了自己的妹妹,就覺得雙眼發酸,一顆心直往下沉,又不忍心戳破,只得強笑著啐了一口:“說什麼呢?明知道快要手術了,還偏偏說這種話。我可告訴你,我就要看著你手術成功,看著你周大少能駕著飛機,重上九霄……”

聽阮清瑤這麼說,周牧雲心裡感激,伸手握住了阮清瑤的手,握得緊緊的,就是不願鬆開。

阮清瑤心底卻酸甜苦辣鹹,什麼都有,望著周牧雲兩眼上縛著的繃帶,幾乎要落下淚來。

因此,她連阿俏什麼時候離開的,都未注意到。

阿俏離開醫院。

她已經有了七八成的把握。周牧雲早已知曉了阮清瑤的身份,甚至漸漸地只“你我”相稱,不再用“阿俏”這個稱呼了。

早先阮清瑤去扶周牧雲起身的時候,阿俏看得清楚,周牧雲當時抬起蒙著紗布的雙眼,衝她站的這邊揚了揚。後來阮清瑤扶他坐在椅上,周牧雲也微微偏過頭,似乎在聽著她這個方向的動靜。

只不過,周牧雲即便聽出什麼,也不願當著阮清瑤的面兒戳破罷了。

然而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如今阮清瑤成了那個不開竅的。她早已徹底拋卻了以往那樣玩樂至上、夜夜笙歌的生活方式,即便是在上海這座紙醉金迷的城市,她也只心甘情願地守著著小小一隅,守著她認為重要的人。

阿俏心知周牧雲手術之後,她一定得來。到那時候,大約就該是撮合這一對的時候了。

她離開醫院之後,徑直去了寧淑的成衣店。畢竟還有阮茂學的話,需要帶給母親。

寧淑的這間成衣店近來生意很好。有寧淑的搭配與眼光,和範惠紅的手工,這間專門做訂製女裝的高階成衣店如今已經在上海灘站穩了腳跟。甚至股東們已經在商量,準備將旁邊一間小門臉兒也盤下來,擴大成衣店的規模。

阿俏趕去店裡,先是抱著範慕賢小朋友親了一口,再去看母親與範惠紅。

寧淑見到阿俏大喜,趕緊先接過阿賢,丟給阿俏一件洋裝,要她趕緊換上去。

阿俏見是一件奶油白的小洋裝,式樣非常新派洋氣,洋裝從肩頭到腰間,斜斜地綴著長長一片水鑽,反射著璀璨的光芒。

阿俏好奇地問:“這麼金貴的禮服,是誰的呀?”

寧淑笑而不語,只管推阿俏去換上。

阿俏穿上之後從試衣間裡走出來,寧淑與範惠紅兩人見大小正合適,都相視而笑。寧淑樂得合不攏嘴,說:“還好阿俏你的尺寸娘都記著,原本還擔心不合身要改,趕不上你辦喜事呢!”

“辦喜事?”這回輪到阿俏懵圈了,“什麼喜事?”

“傻孩子,你難道以為,上回在市府登記一回,就算是結婚了嗎?”寧淑嗔道,“不是早說了會給你補一次婚禮?你瞧清珊她們,左一席右一席的,我可不願自己的閨女婚事辦得那樣潦草。再說了,你外祖父,舅舅舅母都在潯鎮等著,就等著你帶姑爺回去擺喜酒呢!”

這下輪到阿俏大吃一驚了。

“潯鎮?”

寧淑點頭:“是啊,這還是姑爺親自安排的,原本說暫時不告訴你,該給你一個驚喜的。可是我想,這裙子總不能不試一下啊……”

阿俏一聽說是沈謙安排的,提起裙角,轉身就往外跑。

寧淑在後面喊:“阿俏,阿俏……”

“袖口和裙裾的邊都還沒收完呢!唉,這丫頭!”

可是阿俏卻都顧不上這些,奔出去找到等著自己的車子,拍著車門說:“快,快走……”

“阿俏,你為什麼覺得,我去了潯鎮,就會有危險呢?”

沈謙坐在辦公桌前,雙手十指相互撐起,只顧著欣賞阿俏身上這件漂亮的洋裝,彷彿有些漫不經心地問。

阿俏一下子啞口無言。這教她如何能向男人解釋,難道要說是上天託夢麼?眼前這男人,會否又當她的話是無稽之談?

斟酌片刻,阿俏穩了穩心神,認認真真地開口,說:“小爺叔……”

“小爺叔”是沈謙在幫會裡的稱呼,阿俏突然用這稱呼喚他,男人臉上一下子浮現出玩味的笑容。

“您在省城和上海,勢力都不小。然而潯鎮雖然是小地方,可畢竟您的人人生地不熟。若有人想對您不利,則定然會選擇您不熟悉的地方做手腳。喜宴這種場合,又是魚龍混雜,您手下的人固然精幹,可也難免會有疏漏……”

阿俏努力地侃侃而談,裝出一副認真分析而且很有道理的模樣。

沈謙則繃著臉望著她,開口又問:“你怎麼知道會有人對我不利呢?”

阿俏:“這……”

她又無言以對了。

沈謙到這時實在繃不住了,招手叫她過來,然後一把攬住,讓她坐在自己懷中,定定地看著她的眼睛笑道:“我的傻姑娘……”

阿俏能感覺得到男人身上的熱度,不免也有些臉紅心跳,但是,什麼——傻姑娘?她怎麼又傻了?

沈謙則在她耳邊輕輕地說:“其實你說的沒錯。”

她不是那種善於在權術陰謀裡打滾的人,她在這個世上邁出的每一步,都是靠自己的真本事硬打硬扛邁出去的。

可就是這樣,阿俏動起腦筋來的樣子便格外可愛,可愛到沈謙略覺難以自持,即便眼下是在辦公室裡,他也不願將她放開。

“可是,你願不願意,相信你的男人一回,相信你的男人,肩上扛著你的將來,所以一定會護著自己周全,也護著你周全?”

沈謙望著阿俏的眼睛。

他非常想破除阿俏的心魔。

她既然擔心他會在潯鎮出事,他就故意去潯鎮——反正在那裡,正好可以做一個局。在上海沒辦法了結的一些事兒,可以在那裡了結。

“離開這麼些時候,你難道真不想回潯鎮看看?”

沈謙在她耳邊說話,挑動她的鄉愁。

的確,潯鎮,有時夢裡都能感覺到水鄉晨起時瀰漫的淡淡水汽。阿俏一面想,一面下意識地伸手去揪沈謙領口的一枚紐扣。

若說不想,那定是假的。

“夫人,在下領口的這枚釦子,再揪就要掉了。”沈謙小聲提醒阿俏,幾乎要笑出聲了。

阿俏猛然省起,趕緊抬手,鬆開沈謙的衣釦,臉上全是紅暈,恨不得轉頭找個地方藏起來。

沈謙卻轉了嚴肅:“阿俏,你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有了你的提醒,我也不是全無防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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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信我麼?”沈謙末了小聲問她,“我會給你一個最盛大的婚禮,讓世人都知道你是我沈謙最心愛的妻。而我也會和你一起,平安回到上海。你願信我麼?”

阿俏聽了,思忖片刻,終於默默地點了點頭,將面孔貼在男人胸口。其實她一直沒有向沈謙透露過半點——上輩子,原本該是沈謙在潯鎮遇險,可是最後死的人是她。

人生裡有些坎兒,總得自己抬腳邁過去。

如果邁不過去,那就是命了。

數日之後,沈謙與阿俏到了潯鎮。

阿俏到底還是說了個謊,只說她那些預感都源自一個噩夢,夢中似乎是沈謙的車被人做了手腳,因此才出了事故。

所以這一次沈謙帶著他手下的兄弟們一起出發去潯鎮,事先安排了周密的計劃,司機也是沈謙最為信任的親人。旁人問起,沈謙就只笑說是有些預感。旁人都只道小爺叔是個莫測高深的人物,這樣做必有深意,便都一一照做,不敢有絲毫懈怠。

如今潯鎮已經修了公路,車隊可以一直浩浩蕩蕩開到鎮東頭。

一路行來非常順利。沈謙與阿俏到了鎮上,立即拜會阮老爺子、舅父舅母,並著手準備喜宴。

沈謙極少離開阿俏。

然而他也有不得去處理一些公務的時候。

“我知道了!”沈謙聽了阿仲的回報,略點了點頭,說:“讓他們去把車子發動起來,我這就過來。”

阿仲聽了,以為小爺叔要向夫人去打聲招呼,當下應了,自己去找司機。

沈謙沒過多久就出現在村東頭。他們從上海開來的車子都泊在這裡。

他的司機這時候已經將車子發動,低著頭候在駕駛座上。

沈謙似乎看也沒看,直接拉開車門坐在後排,輕哼一聲說:“走吧!”

司機一反手,已經熄了火,馬達的轟鳴聲就此停了。

沈謙像是略感詫異,抬起頭來。

他一抬頭,便見到一枝黑洞洞的槍口,正對著眉心。

坐在駕駛座上的司機這時候隨手取下頭上戴著的帽子,露出一張屬於年輕人的面孔,只是這張面孔毫無血色,顯得有些青白。

“呀,原來是表哥!”

沈謙認出了來人,微笑著打了聲招呼。

駕駛座上坐著的年輕人不是別個,正是寧有信。沈謙索性順著阿俏的稱呼來招呼寧有信。

寧有信聽見“表哥”這個稱呼,一下子黑了臉,手中的武器微微顫動。

沈謙卻像沒事人一樣,繼續微笑:

“寧表哥,我已經在潯鎮,恭候多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