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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林嬤嬤燕嬤嬤也赫然在此,蘭湘月心中感動,知道這是她們怕自己吃虧,所以都要在這裡護著。因笑道:“咱們擺出這個架勢做什麼?倒叫爺看著好像要群起攻之似得,你們去睡吧,爺是講道理的人,萬不會是非不分。我這會兒也不是擺臉色給他看,我只是想起那丫頭,心裡生氣,她這一輩子,只怕就是毀了。”

說到此處,不由得長嘆一口氣,用手擦了擦眼角淚光,又問芙蓉道:“小龍睡下了?叫穎兒和小荷看著些,別讓他過來。”

芙蓉忙道:“奴婢都吩咐過了,小荷和穎兒奴婢也讓她們不許過來。”

蘭湘月點點頭,便在這時,就聽見屋外腳步聲響,守門的婆子恭恭敬敬叫了一聲“爺”,於是她便知道,池銘終於來了。

待池銘進門,看著他那陰沉面色,丫頭婆子們心裡不由的就是“咯噔”一下,待要說話,卻聽蘭湘月已經搶著冷笑道:“爺過來了?可是為了興師問罪的?姨娘臉上那紅印子真是叫人心疼吧?”

池銘一怔,旋即方明白過來,蘭湘月是誤會了他,於是連忙道:“我是聽說杏兒被打傷了,來看看她的傷勢。如何?請大夫看過了嗎?”

蘭湘月聽著丈夫這說的是人話,可見沒有因為蕭憐月被打而狂化成驢,心中也暗贊這個男人果然是脫胎換骨,竟沒有讓心上人的傷給衝昏頭腦,她卻不知道,池銘此時心中對蕭憐月的恨怒也不遜色她多少,竟是根本沒有去憐花小築。

“既然你這麼說,那就過去看看吧。”蘭湘月起身,正要往外走,就見梳風站出來,冷冷道:“奶奶坐著吧,奴婢帶爺去看杏兒。我們奴婢天生是卑賤的,又哪裡當得起奶奶和爺一起去看,那丫頭只怕嚇也要嚇死了。”

只聽這話,不知情的還以為梳風對蘭湘月不知有多憤恨呢,然而池銘卻聽出來了,這丫頭明擺著正話反說,暗點蕭姨娘不把下人當人待的事。

因也沒多說什麼,過去和梳風看杏兒的傷。蘭湘月便在這裡等著,尋思著等下對方回來,這話要怎麼說。卻不料過了一會兒,只有梳風獨自回來,只說池銘看了杏兒的傷,知道她有可能一輩子癱瘓之後,便出門了。只是面容平靜的很,倒也看不出是不是生氣。

蘭湘月心中“咯噔”一聲,暗道哀莫大於心死。池銘竟是如此平靜,這分明是心死如灰的徵兆。只為了杏兒的傷麼?還是又有什麼事?

心裡想著,卻也暗歎造化弄人,搖頭自思道:果然情愛這個東西,也是有價的,蕭姨娘和池銘在青樓裡尚能柔情蜜意兩三年,因何兩人真正費盡心思走到一起,也沒過多久,就變成了這個樣子呢?歸根究底,還是那一位太沒有節制,以為進了門,有池銘的寵愛,便可為所欲為。她盼著寵妾滅妻,卻又沒有什麼好的手段。又自私貪婪狠毒,池銘如今卻也不是當日的紈絝子,此長彼消,兩人三觀本就不合,甚至是背道而馳的。哪裡禁得住蕭姨娘三天兩頭這樣鬧,代溝都讓她給拉成鴻溝了。

想到此處,不由得又有些發愁,暗道上一次我勸池銘,說愛人就要愛她的優點和缺點。但蕭憐月這個,很顯然不是缺點就能夠形容的了,池銘若是對她死了心,日後這日子怎麼過?難道要我來履行妻子責任?呸,這怎麼可能?我好不容易嫁進這麼個地方,不必為了盡妻子的義務就勉強和自己不愛的人在一起,如今卻要因為這個而改變?唔,想來池銘那貨也沒臉提出這種無理要求。只是長此以往,也不是個事兒啊,蕭憐月已是如此不堪,池銘不愛她,或許她還能收斂些,若是愛了,這府裡真別想有安寧日子過。那總不能讓池銘這個古代男人獨守空房吧?還是說,給他再納一個妾?或是從紅袖翠竹梳風洗雨當中給他挑兩個做通房丫頭?

最後一個可能讓蘭湘月渾身都打了個冷顫,這在古代大家族中司空見慣的通房丫頭卻是令她無法忍受,暗道那四個都是好樣兒的,如今年紀大了,正該找個正兒八經的人配,不能給池銘白白糟蹋。罷了,我這裡多想也無益,關鍵是要看池銘怎麼想。

不說蘭湘月在這裡為日後發愁。只說池銘,他此時獨自一人走在月光下,心裡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兒,只覺著一忽似是在油裡煎著,一忽又是在冰水裡泡著。腦海中一會兒閃現出蕭憐月的如花容顏,一會兒卻是趴在床上的杏兒,她已經知道自己大概一輩子都下不來床,只哭著說自己已是個廢人了,求池銘讓她痛痛快快死了,在那雙腫著的眼睛和那張腫著的臉上,池銘不知怎麼的就似是看見了蕭憐月的面容,那般猙獰,如同要擇人而噬的妖魔。

不知不覺中,已是站在了憐花小築門前,池銘仰天長嘆一口氣,心中抱著最後一絲幻想,暗道若是我進去了,憐月能和我認個錯兒,我便嚴詞訓斥她一頓,再給個嚴厲的懲罰,讓她明白自己的錯處,也許她日後還會醒悟,不然的話……只怕這份情,真是要消磨光了。

一面想著,便來到蕭憐月屋中,只見門外竟還有一個小丫頭等在那裡,雞啄米般點著頭,顯然是睏乏之極,大概是忽覺身前有些不對勁兒,一抬頭,卻見池銘站在那裡,小丫頭嚇了一跳,連忙大聲道:“爺……爺過來了。”

“是姨娘讓你在這裡守著我的?”池銘心下慘笑,暗道都這個時候兒了,自己竟然還有心思自欺欺人,明知道憐月是個什麼性子,她便是有錯,也絕不會承認的。自己竟然還期望她能醒悟,這可不是笑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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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銘啊池銘,你究竟還要欺騙自己多久?難道要這樣自欺一輩子麼?可是憐月現在分明是連自欺的機會都不給你了,你竟還要自欺?可笑,真是可笑。

池銘站在門邊,只覺心潮起伏,想大笑一場來嘲笑自己的可笑可憐,又想大哭一場祭奠自己用心了這麼多年的這段感情。一時間,他只覺連站似乎都站不穩了,因挑了門簾進去,就見蕭憐月形單影隻站在燭光下,兩隻眼睛腫的核桃一樣,右邊臉頰上一個鮮紅的巴掌印,看見池銘,未等說話,眼淚便先掉了下來,泣不成聲道:“你這個沒良心的可總算是過來了,再不過來,我都要被人打死了。”

“芳草呢?香篆病了,怎麼芳草也不在你身邊?”

卻聽池銘淡淡問了一句,蕭憐月看著丈夫平靜的面色,不知為什麼心裡就有些慌亂,卻還是強自鎮定道:“我讓她去睡了,夜這樣深,沒得叫她在這裡陪我熬著,有什麼意思?”

“你不用她在這裡陪你熬,卻又捨得讓芬兒在門邊站著,等著給我打簾子?”池銘諷刺一笑,他太清楚蕭憐月這些手段了,不留丫頭在身邊,就是為了凸顯她自己的可憐,除夕夜那一次不就是這樣嗎?煙花盛開,繁華深處,只有她孑然一身,在屋裡伴著一盞孤燈,顯得可憐可嘆,自己不也正是因為這個,才把管家之權從湘月手裡要來給她嗎?

“我……我不過是讓她在門外伺候著,我……我這裡難道還能不留服侍的人?”蕭憐月張口結舌,她這一天,心裡全是怒氣怨氣,因想要扮可憐,卻總是不到一會兒,臉上就又全是恨怒了,這實在是不能長時間扮演哀怨,因生怕被池銘進來看見,這哀兵之策就要打折扣,所以就隨便派了個小丫頭在門外站著,哪裡料到竟一下子就讓池銘抓到了這個漏洞。

心下正慌亂,便聽池銘淡淡道:“一樣的招數,用一次還好,兩次就不靈了,若是三次,更讓人膩煩。憐月,你沒有那份心機,何苦不肯藏拙?定要爭鋒。”

這話看似關心,卻透出一股疏離來,就好像是一個人在規勸朋友一般,蕭憐月心中越發驚恐,還不等說話,又聽池銘道:“長風送我的那幅畫呢?你放到哪裡去了?叫芬兒去拿給我。”

長風便是陸三公子的字,蕭憐月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心中“咯噔”一聲,強笑道:“爺怎麼想起那幅畫來了?當日妾身見……見那畫也不像話,所以隨手放在庫房裡……”

“拿出來給我。”池銘打斷她的話,他已經懶得解釋說那幅畫是茂城他的朋友每人為他畫了一部分上去,以此來表達對他的祝願。蕭憐月這樣唯利是圖的人,又怎可能懂這份感情?在她眼裡,那些舊日朋友,恐怕全是巴結自己的狐朋狗友,還不捨得弄點好東西,只叫花子似得拿一副破畫過來,或許她沒當場撕了,這就已經該感謝上天了。

是狐朋狗友沒錯,但誰又規定,狐朋狗友間就沒有真感情?在茂城做紈絝那段日子,雖然沒有現在這樣充實有幹勁兒,卻也是十分幸福的。那些傢伙能想出這個主意,已經是難為他們了。池銘想到這裡,就覺著嗓子有些發堵,暗道可惜了,可惜這幅畫沒在湘月手裡,不然或還可和她展卷細看,談論取笑一下那些傢伙們的繪畫功底,可惜了……

蕭憐月見他今日渾不似往日,無奈之下,只好叫芬兒找芳草去拿,一面又哭道:“你不看看我什麼樣兒,便只關心那麼一副畫,池郎,當日你在我面前發下多少誓願,結果如今在一起還不到一年,你便要變心了嗎?嗚嗚嗚……”

池銘冷冷看著她,忽的道:“你很可憐麼?那你可知道杏兒有可能一輩子癱瘓,再也下不來床?和她比,你還覺得自己可憐麼?”

作者有話要說:終於,寫了這麼久,下一章終於可以算是解決蕭姨娘了,長出一口氣。認同這種情節安排的,不認同的,喜歡的,恨的,不管怎麼樣,終究是這樣了,感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援,愛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