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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3、藏頭

於翹可能自己都不知道有這麼一封信在, 她也沒躲著善桐,自己已經展開了在燈下看起來:唇邊已是漸漸地噙上了一朵笑花, 很顯然,這封信裡是交待了她同心上人的關係的。也正因為是由別人帶著, 這才側面也襯托出了她心上人的誠心。善桐斜著眼打量了她一番,不禁輕笑道,“你有眼光,就是一般人家,私奔後,有的遇上負心漢了,直接轉手就賣到窯子裡去……更別說你這樣的大家小姐了。”

於翹頭也不抬, “就是因為大家小姐才不值錢呢, 一般人拐帶走了,沒準還能勒索些贖金。現在家裡恐怕都要籌備我的喪事了,要勒索錢財也是無用,說不定, 反而還會引來殺身之禍呢。”

她對家裡這樣沒有信心, 是遠出善桐意料的,不過想想,連親嫂子都只得了個‘心腸毒辣’的評語,於翹和家人感情的疏離也就不用說了。她終於是忍不住問道,“我就是奇怪,按說你們家的家教這麼嚴格,除了一家子同姓的之外, 上了十歲不是都不許見外姓人了?你這是怎麼和他說上話的,我真是猜不透……你們是一眼就定了終生?”

善桐和慕容氏坐在一起說閒話,說的最多的就是大哥如何疼你,含沁又如何愛你。和京城以夫妻感情良好為恥不同,西北的少婦們倒有些互相攀比這個的意思——但凡是女兒家,也沒有不喜歡和人念情郎的。也是因為善桐除了好奇之外,全沒什麼看不起人的意思,於翹掩了信紙,看了她一眼,倒是難得地紅了臉,露出了忸怩之態來,低聲道。“還是能見上面的,只不是次次都能說上話……我從第一面便知道我中意他,他的心思麼,我瞧不太出來,可我知道他也是中意我的。”

能見面,那想必就是許家的近親了。善桐捧著腦袋把許家的親戚關係梳理了一遍,還是沒個頭緒,要再問時,見於翹已經收起信,仔仔細細地掖在懷裡,又若無其事地起身準備就寢了,便知道她終究還是不想說得太多。也許是怕走漏了訊息,終究不免被家裡人逮回去。

她也就並不心急,次日上路,慢慢地和於翹談起天來,又將自己和含沁的故事說給她聽,“家裡人都不願意,要不是最後祖母做主,還是許了,今天我也是有孃家不能回。”

於翹顯然對她的出身還是很瞭解的,小姑娘一點都不吃驚,“會願意就假了……”

她嘆了口氣,還是露出了少許惆悵,“其實能上門提親,也不算是太門不當戶不對,要是能走提親的路子,我也一樣……”

善桐就更想不通了:這一般能時常見到面,又不是次次都能說話的男丁,除了親戚之外,那也就只有小廝了。可一個小廝能有這麼大能耐,把於翹這麼個千金小姐拐出來了不說,還安排了三四個聽話忠誠的把兄弟一路走了這樣遠?就算是遇了匪,拼著自己性命不要,也得把她給護得毫髮無傷?

再不然,那就是戲班子裡唱戲的了——可這就更說不通了,一個唱戲的,憑他唱到天上去了,只怕也沒有這樣的能耐吧。再說,此人字跡,同十八房收到的那封裡朝廷來信幾乎如出一轍,顯然是裡朝廷的高層人物,一個高層人物是個戲子——這笑話也實在是太有意思了。

不過,於翹防心始終還是很重,善桐刺探了幾次,見她態度都很堅決,為怕激起她的防備來,反而不敢多問。只和她天南海北地說些西北風俗,於翹倒也聽得用心,往往連鄭姑娘一起都聽住了。

另一面,鄭姑娘果然對於離開嫁妝只身上路有一定顧慮,倒還不是不放心含芳,只是顧忌著喜娘說,“嫁妝還沒到呢,人已經先進城了,這可不大體面。”

據說就是送嫁的鄭家二少爺也覺得,“這不大合規矩,倒顯得我們多麼心急似的。”

善桐沒辦法了,只好私底下給女眷們做工作。“連人都殺了,這夥人不是什麼善類呢。一般的村匪也沒有敢動這麼一大隊人的,我們帶的金銀細軟又多。是先走一步不體面,還是留下來這萬一遇上了綠林好漢,血淋淋的嚇死人了,這才體面?”

喜娘在一邊猶道,“不是說了是一夥小蟊賊……”

善桐和鄭姑娘同時掃了她一眼,鄭姑娘頓時就下了決心,“三少爺不說,是怕我們擔心。還是我們先走一步,男人們才能放開手腳做事。”

她壓根就不理嘀嘀咕咕的喜娘,喜娘倒不樂意了,和鄭二少爺嘀咕了半天,最終還是死活改了方案:一群人先行走到涇陽便安頓下來,等嫁妝到齊了,再一道進城去。

善桐倒是求之不得,便同於翹道,“你一個人去投親靠友的,說實話我和小嫂子也都不大放心,不如索性在涇陽也住一段日子,我請族裡兄弟親自把你送去。他們是主子身份,遇事更能做主,也放心一些。”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她要這麼安排,於翹難道還能說不?客氣了幾句也就應承下來,善桐又尋了個機會,悄悄地叮囑含芳,“你們也走快點,大哥不回來,二哥要成親,說不定到了西安,還有事情要給你做。”

桂含芳眨著眼睛,有點鬧不明白了,善桐也不敢細說。一路留神和於翹結交,把她當自己妹妹來疼,於翹臉上笑容都被她哄得多了。連六醜都覺得稀罕,私底下提醒善桐,“畢竟是來路不明,鄭家姑娘還好,幾個下人看在眼裡,倒覺得您行事不妥當,交友不謹慎了。”

“沒過門就那麼多事。”善桐淡淡地道,“難道下人還能管了我不成?小嫂子不覺得不妥當,那也就好了。”

她依舊同於翹親親熱熱的,還拉著鄭姑娘,三個人有時坐在一車裡說話,都笑得前仰後合的,這後十多天的旅程,倒是走得有意思多了。因漸漸靠近西安,進了關中,四周也顯出繁華來,鄭姑娘的眉頭也漸漸舒展。幾人在涇陽安頓下來時,她早就轉了心思,開始擔心自己,“這幾天吃得多了,腰線粗了呢!”

鄭姑娘是要比一般京城閨秀更豐腴一點,自從出了山西,一路上吃的都不算太豐盛,直到過了延安,這才又吃上了熱飯熱菜,鄭姑娘難免貪吃幾口,小臉蛋看來就更圓得喜氣了,善桐和六醜都笑道,“不要緊,就是要吃得壯一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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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桐兼且還說,“二哥說不定要教你騎馬呢,那就要你更康健些才好。京城姑娘一個個竹竿一樣的胳膊腿,西北漢子可消瘦不來。”

鄭姑娘摸著自己的手臂,還有些半信半疑地,“真還能騎馬?我還當你同我說的都是你小時候的事了。”

善桐身邊人都笑了。“就是宗房叔太太的年紀了,又何嘗不是想上馬就上馬?”

鄭姑娘不說話了,唇邊浮出甜甜的笑來,又有些擔心,低聲叮囑善桐,“這話可別傳到外頭去了,二哥人最古板了,要知道這事,指不定私底下怎麼訓我呢。”

和鄭姑娘越熟悉,善桐就越覺得她適合西北,她笑著說,“你放心吧,當著京城人的面,咱們什麼都不說。”

她到涇陽也有一天多了,因鄭姑娘心情一直不好,便不敢先回西安去,現在三言兩語把鄭姑娘哄高興了,便藉機道,“家裡人都還忙著親事呢,我本來改在這陪著你的。可嫁妝走來還要好幾天,府裡事情也多……”

鄭姑娘還是很善解人意的,忙道,“你就只管先回去,這一路真是承蒙照顧了,其實按說你都不必陪著回來了,還是我太嬌氣……”

她懂得給桂家做面子,善桐自然也不落後,兩人好來好去,客套了一大篇,善桐第二日便把於翹也一道帶進了城裡,先進了元帥府,自己去見桂太太。

桂太太還是老樣子,這大半年不見,也就是鬢邊白髮多了幾星而已。因為含欣夫妻不回來,善喜又去天水了,雖然府裡也有幾個天水過來的親戚幫忙,可畢竟做不了主,桂太太一見面就拉著她的手,“你來得正好!新娘子就讓她在涇陽住著,這幾天你也別回去了,索性就在我們家裡落腳,多幫著我些吧。”

就衝桂太太把牌位給了十八房,善桐待她肯定也不像從前那樣不冷不熱的了,她笑了,“本來就沒打算往別的地方住去,家裡那個院子,多久沒收拾了,也不能住人。”

一時又問,“叔叔呢?還在衙門裡沒回來?”

“家裡事情多,他也不能閒著。”桂太太道,“老頭子又犯懶,躲著藏著不肯出來幫忙。估計還在小書房裡呆著呢,我也懶得管他!”

善桐忍不住抿唇笑了起來,“這個叔叔!”因見桂太太精神爽朗、神色喜悅,便知道含春親事終於成就,現在老人家一心一意,肯定就是想著次子的婚事了。她也不忍拿裡朝廷的事來分她的心,因便道,“許久沒見了,也先給叔叔問個好再說。”

又略微交待於翹的事,只說是,“路上看著可憐,便收留了下來,也是好人家的女兒,好歹當個客人待。”

桂太太哪裡在乎這個,粗粗應了,道,“那就歇在客院裡吧,也是她的緣分,吃過喜酒再送走好了。”

說著,又命人將善桐引去小書房見桂元帥,正好桂含春也在桂元帥那裡,兩人倒是打了個照面。善桐忙給叔叔、大伯子問了好。桂元帥迫不及待已經問了,“壽安跟著回來沒有?”

得知大妞妞沒跟回來,不禁大為失望,抿著唇不做聲,還有點鬧脾氣的樣子。桂含春便笑向善桐道,“含沁可喜歡爹給起的這個名字?”

善桐扮了個鬼臉,桂含春心知肚明,兩人都笑起來,桂元帥更不高興了,“桂家這一代走的是壽字輩,我們一向是男起女名,女起男名,壽安不好,難道壽康就好了?你再這樣笑,以後你和你媳婦第一個女兒,就叫壽康。”

桂含春嚇得忙繃住臉不說話,善桐笑得更厲害了,還逗桂含春,“現在二嫂就在涇陽呢,二哥多求求叔叔,沒準就能去涇陽公幹了。”

即使是武將人家,桂含春也算是親事蹉跎,今年雖然才二十三四歲,卻已經整整談了十年親事。現在終於瓜熟蒂落到了成親的時候,他自己可能都覺得折騰,擺手道,“弟妹快別說這話,這一個多月,我不知被多少人笑話了。”

說著,兩人不禁也相視一笑,過往那些事,真正是沒留下任何痕跡。桂元帥看在眼裡,也不禁微微一笑,便問善桐,“怎麼忽然過來。”

善桐便收斂了神色,看了桂含春一眼,桂含春便要起身退下,卻為桂元帥止住了。“家裡的事,你也該學著挑起來了。”

老人家唇邊還帶了一線笑意,“是關於牛家的事有話要說?有些事,信上的確是說不清楚。”

善桐深吸一口氣,她輕聲道,“是軍火的事情……”

便將自己一行人巧遇於翹的事交待了一番,“雖說駭人聽聞,但始終是許家自己的私事。我也沒想著多管,只無意間見了許姑娘手上的那封信。她情郎的筆跡,和我們在大妞妞週歲那天寫來的那封信幾乎是一色一樣。尤其落款更是極為相似,都是平安兩字,寫得很草。我一眼就認出來了……”

以桂元帥城府之深,亦不由得要傾過身子,他幾乎是一把攥住了手邊的鎮紙,雙眼神光閃爍,只沉吟不語。就是桂含春,眼中也放出了奇光來,盤著手徑自沉吟,善桐自己是已經盤算過的了,見他們都不說話,便自己道,“依我看呢,我們手上那封信已經燒了,許姑娘手上那封,她看得緊,要來看是不大行得通的,也就是得了空,偷來給您們看一看……要真認出來是一個人,也不必打草驚蛇,只派人送許姑娘過去了。再悄悄尾隨著,順藤摸瓜,走個長線,一兩個月可能還沒什麼,一兩年間,沒準線索就出來了。”

桂元帥又思索了片刻,才問桂含春,“你怎麼看?”

桂含春想也不想,“弟妹說得很對,這是千載難逢的良機。多少年來,這群人一直讓我心底犯著嘀咕,幾乎睡不安寢,現在終於有線索能往回摸了,就是付出再大的代價,也一定要把這事給辦好了。”

“你們說得都對。”桂元帥點了點頭,他低聲說。“但卻還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到底依舊是少了幾分火候,沒聽出來這事背後更重要的一條線索。”

善桐和桂含春交換了一個眼色,都有些吃驚,又再望向桂元帥,等他揭盅。

桂元帥又沉思了片刻,他忽然間嘆了口氣,不無惆悵地道,“還是離京城太遠了,含沁一個人,獨力難支啊……”

看了善桐一眼,便又續道,“你平時在各大戶人家中行走時,一定要留心了,我看,這個寫信的人,肯定就是一個戲子,恐怕還是京城中最為當紅的那幾個戲班其中的一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