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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林如海深謀遠慮

林黛玉一行人沒走多久,轎子就停下來了,她正在詫異,結果轎子門簾一掀,自己的爹爹進來了。

“爹爹,你怎麼過來了?”

“爹爹有個京城的朋友路過此地,所以爹爹要把他們領回家好好招待啊。不過今天出門的時候爹爹就乘了一輛馬車,這下就不夠坐了,爹爹這才過來和女兒擠擠呀。”說完,把林黛玉抱起來坐了下來。轎子立馬又動了起來。

既然能讓爹爹屈尊讓出馬車的人,定然不是普通人家,林黛玉心想,也不知道爹爹的朋友到底是什麼來路,不過只要不是危及到自家爹爹的,她也不會多管。爹爹明顯的是不想把這人的身份告訴自己,而且看爹爹的神色,不像是憂心忡忡的樣子,那就更沒有事了。

既然爹爹說是自己的老朋友,那就當是老朋友吧,有時候知道的越多麻煩越多,林黛玉憑著只要不危害到自己,只要不危害到爹爹,只要不危害到林府的三原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裝孩童吧。

五月初五已經是夏天,現在是正中午,雖然這轎子裡放的有冰塊,可是還是抵不住熱浪一番番的過來,林如海今天有穿的是正式的官服,那臉上的汗就沒有停過,再加上抱著林黛玉,更是熱的要命,林黛玉拿出手絹替自家爹爹擦臉上的汗,希望能趕緊回到府裡。結果讓她看到了系在爹爹身上的香囊,那不是自己縫的嗎?看來李媽媽說的真準,自己以後還得更努力了,也要讓爹爹配個帶的出去的香囊呢。林黛玉嘴角不由得翹了起來。

好在過了不多久就到了林府,林黛玉和丫鬟們進了內院,林如海自去外院安置客人。回到自己的閨房,林黛玉就安排丫鬟們打水洗澡,這渾身粘乎乎的,真難受。

“你們去外院吩咐一下,讓他們給老爺和客人也準備好洗澡水。”林黛玉說完就去沐浴了。

洗完了一身清爽,林黛玉留了一兩個丫鬟服侍,讓別的丫鬟也去洗一下,這大夏天的,大家都很熱。

“姑娘喲,這大白天的誰還洗澡啊,偏姑娘這麼多講究,小心洗多了生病!”李媽媽拿起巾子給她擦頭髮,抱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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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吧,這裡白天不能洗澡,那自己剛剛吩咐人去給爹爹和客人準備洗澡水會不會出錯啊。

“媽媽,真的不能洗嗎?”

“這大白天洗澡的都是男子,一個大姑娘家,白天洗澡,多不成體統?”

原來是這樣啊,還好。“媽媽,你這話就不對了,憑什麼男子能白天洗澡而女子就不能呢?難道女子白天就不出汗?”

“這大白天的露這露那的,要是不小心被別人看見了,那清白還要不要了?”

“我這裡都裡三層外三層的,誰會看得見呢?媽媽就放心好了!”

李媽媽露出了一個無奈的表情,自家姑娘是個有主見的,不見得會聽別人的勸,只有自己以後嚴防死守,別被壞心的人害了去。這李媽媽以後每到自家姑娘要沐浴的時候都會守在一邊,當然這是後話。

果然李媽媽說的是對的,那幾個丫頭都不過是擦了一把臉就過來了,估計讓她們大白天的洗澡很不好意思,林黛玉也不強求,反正誰難受誰知道,自己這邊可是一定要洗的。林黛玉還猜這些丫鬟估計是沒有自己這麼好的條件,洗澡的時候更容易被別人看見,所以才堅決不洗的。

經過了洗澡事件,林黛玉更加注重細節,可不能再讓自己驚世駭俗了,古時候的女人名節比命都重要,自己生活在封建時代,若太出格下場一定很慘!

再說說林如海這邊,親自安排了三王爺主僕三人的住處,正覺得渾身不舒服呢,正好下人說洗澡水已經準備好了,不用說一定是自己的乖女兒準備的,有女如此夫復何求?

“客人那邊也準備了嗎?”

下人答道:“姑娘一併吩咐了。”

林如海直點頭,從自己的女兒管家以來,自己輕鬆了不少。女兒自小就聰明,可是就是身體太弱,這半年多丫頭自己不知道在哪弄的食補的方子,身體好了不少,自己也跟著補,原來還覺得疲勞的身體,現在也沒有了。要不是出現了中毒事件,哼,這個王氏!死了都便宜她了!自己把那王氏的家人都打殺了也不足以消恨!這些有人命的事自己在世都替替閨女辦了,就是要報應也報應到自己身上。

剩下的兩個小妾不足為慮,要是她們一直老實本分下去,就讓她們活著,若是有什麼壞心眼,那就是她們活到頭了。

乖女兒的外祖家這幾次送的禮都比往年要輕,是不是內裡已經捉襟見肘了?那以賈家的一貫做法,不打自家的主意才怪。在京裡的時候就已經露出這種勢頭了,夫人畢竟是賈府裡出來的姑娘,有時候能幫的就幫一下,說是借,可從來沒有還過,自己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好在夫人也有分寸,對於賈府過分的要求也婉轉推辭了。

隨後自己就被皇上派到揚州,賈府的手再長也伸不到這裡來。京城裡的宅子有兩處,那侯府的宅子在自己的父親過世後因為沒有爵位而收回去了,剩下的就是父親在世時買的另一處宅子,現在就留了林遠一家子在看門,所有產業的契書都是在自己身上的,就是想在自己離京後弄點什麼也是不能的,夫人過世後,和賈家的關係更薄了一點,若不是他們眼看情勢不是他們控制的,怎麼會在女兒還是守孝期間就要把女兒接過去呢?

自己家的產業當然是只能留給自己的女兒,以前還擔心女兒不能自保,自從自己慢慢的把產業都交給女兒打點後,漸漸的就放了心。以後賈府的人再來,可是騙不到女兒一兩銀子了,除非乖女兒自願。

可是畢竟是女兒家,以後自己不在了,誰替她做主呢?只希望自己能活的長久一些,看著她生兒育女,也算瞑目了。

還是要把女兒練的堅強一些,自己又不能陪她一輩子,人哪,最終是要靠自己的。

以後給她挑一個老實的女婿,她也好拿捏。再多給她幾房陪嫁,幫襯著她。

不知道三王爺這次來揚州是不是真的只是遊山玩水,這揚州的鹽運萬一弄不好,可是要影響民生的,好在自己任職的一年半期間,鹽政司都運作的很好,但是不乏有賣私鹽的,幾家大的鹽商都是由朝廷任命的,想來也不會和朝廷做對,就怕他們暗中和私鹽販子勾結,以低價購進,再讓私鹽販子高價賣出。食君祿分君憂,再難也要替皇上把鹽運弄好。

林如海在浴桶裡想了許多事,眼看時辰不早了,還沒有款待客人吃午飯,就趕緊擦洗乾淨去請三王爺。

中午飯很豐富,但是不油膩,其中有很多下口的冷盤,看起來很有食慾。

“林大人,這午飯不會是貴千金準備的吧。”李先生問道。

林如海說:“正是小女,林某的一日三餐都是小女安排的,先生的兩位隨從那裡也已經備好飯食。”

“這飯菜看起來很有食慾,我今天得多吃一碗了。”

“先生請,這一道是涼拌金針菇,加了一點郫縣豆瓣醬,再放一勺鎮江香醋;這一盤是用白豆腐和幾種水果加上冰混合而成,名字還沒取,是小女閒暇時自己琢磨的;這一盤是涼拌苦瓜,這一盤是麻醬拌豆角,這一盤是蝦皮雞蛋炒茄子,這一盤是冰糖蓮藕,這一盤是虎皮青椒,這一盤是麻油雞絲,這最後的湯是銀耳百合湯和家常的綠豆湯。”

“嗯,色香味俱全,不錯,天熱的沒有胃口,沒想到在林大人這裡還能吃上如此可口的飯菜。”

“先生謬讚了,不過是小女瞎琢磨,正好對上了先生的胃口。”

“大人太過謙遜,這幾道菜看似簡單,其實大有學問,你比如說這最簡單的拌苦瓜,在夏日吃過可以清熱解毒,解勞乏,清心明目,防中暑;這綠豆湯性涼,味甘,中醫上認為綠豆具有消暑益氣、清熱解毒、潤喉止渴的功效,能預防中暑,治療食物中毒等。我可是要多吃幾碗的,大人可不要小氣啊。”

“先生如此誇讚,林某高興還來不急呢,請先生用餐。”

“林大人千金如此款待李某,能否讓李某見一見小管家啊。”吃完飯後李先生問道。

林如海心裡咯噔一下,“小女下午的課業比較繁多,恐怕”

“不急不急,晚上見就可以了。林大人不要為我上午的話所嚇著,那也是一時的玩笑,當不得真。再說自古以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林大人這個好父親把關,怎麼也不會讓女兒吃虧吧。”

“那林某就安排晚上用餐的時候和先生見上一面了。”

其實林如海知道自己的女兒今天並沒有什麼課業,節日時都安排先生放假了。所以在林黛玉睡了一個午覺後,紅螺才來傳達父親的意思,讓自己晚飯的時候到前院去吃飯,順便見一見世伯。林黛玉想,就是爹爹說的那個老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