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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又是一年新春到

府裡的這些丫鬟的婚嫁問題忙完,已經到了十一月了。

京城很快就下了第一場雪,因為十一月初二是鳳姐兒的生辰,前一天賈府已經打發人過來,說是老太太要為鳳姐兒慶賀慶賀,以慰勞這些年她忙裡忙外操持家務,想著把林黛玉等人也接過去玩。

因為是這個事,不好推辭,所以第二天林黛玉就坐上馬車出發了,如今的天氣是越發的冷了,呼出來的氣已經變成了白色,街上可以聽到不同的吆喝聲。

林黛玉自從出生,還沒有在這街上逛過,因為禮法所不容。

而聽自己的丫頭們說,外面也有很多普通人家的婦女小孩在街上拋頭露面做生意,所以說這個世界是公平的,你享受了富貴,就要失去到外面的自由;有了自由,就要為一日三餐而辛苦。

剛走了一段路,馬車忽然停了下來。這又是出了什麼事?不會又是那八皇子劫道吧,今天可沒有空跟他磨嘰。林黛玉暗自想道。

黃桃就直接就問外面的馬伕,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半天走不出一步?

趕車的老劉說道:“稟姑娘,前面的奴才看著車的標識是安康郡主家的,那最前面的一個人是安康郡主家的管事,好像是那安康郡主有事,讓別的馬車讓在一邊,所以這路上就堵了。姑娘看要不要上去說一聲?”

“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是另外走一條路吧。”林黛玉輕輕的說道。不要和安康郡主再扯上什麼關係。

那老劉聽了林黛玉的話,自是調轉了車頭,從另一條道上往賈府去了。

等到了賈府,給賈母請了安,又給鳳姐兒送了生日賀禮,林黛玉就和迎春等人坐了一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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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寶釵,史湘雲也都在。史湘雲還和林黛玉說了前一陣子她們辦詩會的事情。“林姐姐,你不知道,上次在避暑山莊,因為那安康郡主突然暈倒,害得我想好的詩也沒有寫出來,回來就不舒服,所以我們幾個一回來,就想著自己也弄一個,不過我們可不像那安康郡主一樣,私下裡搞鬼。”

薛寶釵道:“雲兒說話又口沒遮攔了!”

史湘雲笑著說:“怕什麼?咱們這是在自己的府上,還怕她聽見?林姐姐,這幾次叫你來,你都沒有來,好可惜啊。我們寫了好多詩呢。”

林黛玉笑道:“我哪裡有空啊,最近府上的事是忙得我暈頭轉向,剛剛才歇過來。”

“唉,也是,林姐姐一個人管著一個府也很辛苦,你看看鳳姐姐,也就是今天才能歇一會兒,還是老太太幫她才有的。”史湘雲替鳳姐兒說話。

“鳳姐姐自然是個好的,咱們哪裡比得上她,一大家子都被她打理的好好的,我們府上人口不多,我才弄得開。”林黛玉笑道。

“也是啊。對了,林姐姐,你今天來的時候有沒有被堵住了道?”史湘雲又問道。

林黛玉答道:“在正陽街倒是過不去。”

“我今天來也是,最後才聽說,又是那個安康郡主惹的事,也不知道她天天都在想些什麼。不就是個假郡主嗎,還得意成那樣,我們姊妹幾個,哪個的身份不比她高貴啊,一個破落戶的女兒,就是和太后沾了一點邊,就抖起來了!也不知道她囂張成什麼樣子。”

林黛玉和薛寶釵都說道:“小心禍從口出,在咱們這裡說說就罷了,在外面千萬不要說。”

“我知道,咱們自己的姊妹,怕什麼?我就是看不慣她那個樣子才說幾句的。你們看,大家都在給鳳姐姐敬酒了,咱們也去鬧一鬧她吧。”

眾姐妹聞言都倒了一滿杯酒,去敬了今天的壽星鳳姐兒。只把她灌得滿面通紅,說著受不住了,那些丫鬟們也不甘示弱,喝得鳳姐兒頭昏眼花,瞅了個空子就溜走,平兒也跟著去了。

壽星走了,剩下的人就繼續吃喝,老太太看著滿臉的喜氣,也高興多喝了幾杯。可是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就看見鳳姐兒披頭散髮的跑到賈母身邊,一把跪下,哭著只說賈璉要殺他,過了一會兒,賈璉也帶了一把劍,開著懷的就也跑了過來。林黛玉等人自是迴避了去。也不知道結果如何。

等最後事情了了,也已經是快申時了,冬天天氣黑的早,所以林黛玉就和賈母告了罪,提前回去了。正好賈母今天為鳳姐兒的事煩著,就沒有再說留林黛玉的話,林黛玉自是順順利利的出了賈府,回府不說。

林黛玉估計著就是那次賈璉和鮑二家的私下滾床單被提早回來的鳳姐兒抓住了,才引起後面的一系列事。可嘆鳳姐兒這麼要強的一個人,卻找了個好色的相公,不愧是大舅舅的兒子,好色是傳承下來了。

據說後來鮑二家的上吊自殺了,那鮑二家的娘家人還要去告。林黛玉有些不明白,這放在現代,鮑二家的完全是自己要上吊的,而且他和賈璉也是你情我願的,還給了銀錢和東西。又不是強迫的,最後被發現姦情自殺而亡,那她的娘家人去告有什麼理由呢?真是想不明白啊。

想不明白就不去想,賈府的那些男丁們都沒有一個能成事的,可惜了好好的三個女孩子了。

話說最後林黛玉也知道了那次安康郡主為什麼要把車道給堵住了,原來她看到了微服在外面的八皇子,一時興奮就不管不顧的讓管事把八皇子在的地方給攔了起來,京裡的老百姓哪裡敢管這個事?而那條街的衙役,又知道安康郡主的身份,自是不敢多問。

倒是那八皇子裝作沒有認識安康的樣子,繼續逛大街,把小姑娘扔在那裡喝了不少西北風。當然這都是五公主私底下寫給自己的,要不林黛玉也不會知道的這麼清楚。

從避暑山莊回來後,林黛玉進宮的次數少了,五公主為了和林黛玉保持聯繫,就經常讓內侍給自己帶信,一來二去的倒成了習慣。五公主給林黛玉講宮裡的生活趣事,林黛玉就給她講外面的事情。

這次剛好說到了這件事,林黛玉想:看來這個安康郡主很中意這個八皇子啊。有這個極品纏著八皇子,也該他頭疼的了。想著就覺得好笑。

五公主又問林黛玉要那條牡丹的手絹。本來以為她們回去就忘了,怎麼現在又想起來了?現在不是牡丹盛開的季節,林黛玉只好想象著以前在楚秀園看見的牡丹的樣子,繡了一個手絹,等繡完後,再寫上一封回信,等下次內侍過來的時候一起帶回宮,才算交差。

倒是宮裡的皇后娘娘接到這牡丹手絹高興的不得了,看這丫頭的繡工真是了得,以後自己的小兒子有福氣了。軒兒自小就不喜歡宮裡定製的衣服鞋襪,一般都是要挑了再挑,這下自己什麼都不愁了。

在皇后娘娘的心裡,早把林黛玉劃到了自己人的範圍內,也從沒想過林黛玉另嫁他人的可能性。也是,這還用說嘛?只要自己出馬,兒媳婦是跑不了的。

說到兒媳婦,皇后娘娘又想起了自己的大兒子媳婦太子妃謝氏,開始倒是個好的,就是成婚這幾年也沒有生個兒子,只有一個女兒,給太子納妾,也才生了一個,而且這幾年卻變得尖酸刻薄,每每看自己和太后對軒兒稍微好一點就不滿意。弄得自己好不心煩。

倒是皇上勸自己不要太操心,太子和太子妃也還年輕,以後肯定會有的。

算了,就隨他們去吧。每天都有操不完的心,這就是當皇后的代價啊。

話說林府,這一年又快到了頭,眼看著就進入了臘月,年的氛圍就愈來愈濃了。林黛玉正在練字,因為今年準備用自己的字把自己的院子貼上對聯,丫頭們知道了,也求著林黛玉多寫幾個,到時候給家裡也拿過去貼。

自己的字有人欣賞也是一件快樂的事,於是林黛玉就滿足了這些丫頭的要求,給各家都寫了一副對子。

分完了過年的年貨,就已經到了小年,林府還是一樣的熱鬧。不過隻身在京裡的姜瑜就沒有那麼好過了。

姜瑜自從中了進士,留在了翰林院當了編修後,家裡的母親大人一直在催著自己趕緊成親,若是不成親,也要先安排兩個通房來照顧自己,不然她老人家就親自殺過來了。

老人家心疼小兒子,一個人孤身在外,雖說是為了前程,可是也不能委屈了不是?眼瞅著今年一過都二十歲了,媳婦也沒有著落。姜家太夫人就琢磨著再也不能放任這個小兒子了。

剛好自己的女兒今年要和姑爺回京述職,正好讓她勸一勸自己的弟弟。如果實在不行,就自己張羅著給他在揚州娶一門親。俗話說的都是父母之言,到時候婚已經成了,看他還怎麼抵賴。

這不眼下姜瑜的姐姐夏夫人就在說著弟弟:“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要再讓母親操心了,你以前說要考功名,現在也考上了,就聽母親的話好好的娶一房媳婦來京裡也好照顧你。而且你是個小的,母親不會讓小兒子媳婦留在身邊伺候她老人家。你們夫妻兩個也早早的生個孩子為是。”

“停停停!大姐,我這還沒有成親呢,怎麼在你嘴裡說的就好像已經有媳婦在那裡一樣?”姜瑜說道。

“所以說,你趕緊成親吧,我們就不會嘮叨你了。你看看你外甥女都定了親了,你再這麼晃悠下去,也不是辦法。還有你大侄兒明年也要成親了。

那張家姑娘明年就及笄了。一及笄就要立刻成親的,你總不能讓這些小輩都趕在你前頭吧。”夏夫人又勸道。

姜瑜說:“敏慧都定親了?什麼時候的事,訂的是哪一家?”

提到自己的女兒,夏夫人笑道:“還不是你姐夫在任上的一個同僚,家裡也是京城裡的官宦大家,剛好有個兒子和敏慧差不多大,就給定下來了。”

“這樣就定下來了啊,會不會太草率了?”姜瑜問道。

夏夫人喝了口茶,說道:“那家姓陳,以前也是個伯爵府,只是後來爵位已經襲完,所以陳大人也是科舉出生,他的那個兒子倒是個聰明好學的,如今童生也考過了,實在不行,陳大人就說要給他捐個官。

最重要的是這個孩子從小就得他祖母喜愛,他祖母過世的時候已經給了他一份產業,而且他又不是長子,以後肯定要分出去單過的,這樣敏慧就不必應付那麼多人。”

“要單過可不是那麼容易的,看姐姐說的那陳大人肯定正值壯年,俗話說父母在,不分家。等到要熬出去單過得多少年那。”姜瑜不以為然。

“陳大人已經和我們講了,他到不是那種迂腐的人,若是自己的兒子覺得單過好,那就單過,而且陳大人現在的夫人是個繼室,又沒有生兒子,底氣自然不足,敏慧嫁過去在那裡也受不了多少罪,老公公那邊也沒有兒媳婦什麼事。所以呢,我和你姐夫都覺得合適,就答應了下來。”

姜瑜道:“既然姐姐姐夫都覺得合適,我也沒什麼話可說了。”

夏夫人忽然說道:“我這正在說你的事呢,你這個小子又拐到我這邊了。你快說,你到底答不答應成親?”

姜瑜無奈道:“即使答應成親,也沒有合適的人那。”

“那這麼著,我給母親寫封信,讓她給你張羅,你這邊母親說了要給你兩個通房照顧你,我看你身邊的弄月倒是不錯,另外我再把我這邊的黃鸝送給你。你要是不接受,我可是要天天來煩你了。”

姜瑜無法,只得接受,想著好歹自己身邊有了人,也算是給母親一個交代,而且不過是通房,以後找到情投意合的人再把這些通房打發出去就成了,也就沒在意。於是這兩個通房秋月和黃鸝正式上崗了。

不多時,夏大人又和自己的小舅子一起去拜望了林如海。姜瑜幾次想要見林黛玉一面都不得,這次感覺又見不上了,就提出想要四處走走,林如海也沒有多想,以為他就是在這外院走走,就讓小廝帶著他去逛了。

轉眼到了二門,姜瑜想著這進去就是內院了,自己闖進去可是大大的失禮,可是沒有見著那小姑娘一面,自己肯定下不來決心去娶親,還不如想個辦法見上一面,看自己到底是怎麼了。也免得這樣患得患失。

於是就對那個小廝說,自己想要一個人走走。說完就要離開二門。

那小廝就是個帶路的,知道這位公子一向是守理的,沒有想到別處去,於是就告了個罪,離開了。姜瑜看到小廝走遠了,就找了個隱蔽的地方,爬上了牆,好在自己有點功夫底子,三兩下就上去了,又不敢下去怕人誤會,其實只是想在林黛玉出院子的時候遠遠的看上一眼。

好在這個地方夠隱蔽,沒過一會兒,就看見一個穿著紅色小襖,下穿蝴蝶穿花裙子的小姑娘在丫鬟的簇擁下出來了。只見這姑娘身量雖小,一雙眼睛卻如秋水般,只晃入人的心底,再加上那傾城的相貌,姜瑜只覺得自己的心一下子停止了跳動,周圍的人都不見了,眼裡只有一個她。

原來自己一直不想成親的理由現在終於明白了。還以為是沒有見過這小姑娘的緣故,現在見到了才知道,原來心裡一直有個她。

姜瑜松了一口氣,心裡暗暗下了決心,就從圍牆上小心的跳了下來。自以為做的神不知鬼不鬼。

其實在那姜瑜在牆上看林黛玉的時候,林黛玉已經發現了,不過她沒有大叫出聲,能進得了這裡的人應該都是爹爹的朋友,若是自己貿然叫出來,不但自己名聲受損,而且這個人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好在那人就看了自己一眼就下去了。不過,事後,林黛玉讓錢武把這圍牆都泥上了尖尖的瓦片,還安排了小廝去巡邏。

好在以後再也沒有人爬牆了,或許那個人就是心血來潮吧。林黛玉也沒有告訴別人,這事就這麼過去了。

新年到,家家戶戶忙過年。大年初一下了一場大雪,林如海還是一早就去朝賀去了,賈府的賈母等人也去了宮裡給皇后娘娘請安,賈妃也是這一天的生辰,所以在宮裡呆的時間就長了些。

本來林黛玉以為今天沒有自己什麼事,沒想到皇后娘娘百忙之中,還宣了自己進宮,這個時候那些誥命嬪妃們都恭賀完了吧,怎麼這個時候叫自己進宮?

林黛玉來到了皇后寢宮,正看見五公主在那裡朝著自己笑呢。不會是這位公主又有什麼事找自己吧。可千萬別是那樣。

五公主一見到林黛玉就跑過來說:“黛玉,我好久都沒有見到你了!”

林黛玉忙給五公主行禮,說道:“公主新年好,給公主請安了!”

五公主立刻撅起了嘴,可是又是在公開場合,只能受了林黛玉的禮,說了聲‘平身’。

接著又給皇后行禮問安,一切都弄好,皇后娘娘笑著說:“這次叫你來,也沒有別的,就是上次你給本宮做的手絹本宮很喜歡,所以趁著過年,想要給你一個紅包,和我們家的永寧一樣,這次可是把你當成個孩子在對待啊,所以長輩給你的東西,可不能不收。”

皇后示意後面的嬤嬤把那紅包拿給自己,然後親手交給林黛玉,說道:“大吉大利,恭喜你又長了一歲了!”林黛玉只好謝過皇后娘娘。

“本宮一看到你就想起了本宮小時候,那時候本宮也和你一樣,喜歡繡個什麼好看的東西,可惜進宮了,這些手藝都生疏了。”

“娘娘是個有福氣的人,自然有人替娘娘繡東西,臣女不過是在娘娘面前獻醜了!”林黛玉說道。

“你太謙虛了,本宮看你的手藝確實不錯,要不是看你忙,聽說你在家自己管家呢,本宮還想麻煩你再多給本宮繡些東西呢。”皇后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