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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0095

剛送走了賈敏母女,便有景陽宮來人,說是甄貴妃有請太子妃過去坐坐。

馮玉兒淡漠地說道:“本宮近些日子身子不適,就不過去了,請甄貴妃恕罪。”

趙嬤嬤低著頭,說道:“那太子妃娘娘可要叫太醫?”

馮玉兒見她這樣,心中冷嘲一下,隨後一點都不給面子說道:“本宮乏了,貴妃只是一個妾,還沒資格讓本宮隨叫隨到。”

趙嬤嬤臉色變了變,太子妃這是一點都不給她家娘娘情面了。

話說甄貴妃這半年多來身子有些不好,常常臥病在床,顯然甄貴妃也是經常想到她,景陽宮倒成了如今與東宮往來最親熱的。

開始之時,馮玉兒也沒覺出什麼不妥,每每有人來請,也便去了。

然而,幾回之後馮玉兒卻發現,弘聖帝總會在她坐下不久,很“湊巧”地也來到景陽宮。

接下來,往往是甄貴妃陪著弘聖帝說話,馮玉兒在一旁安靜地聽,只是弘聖帝總會不失時機地將話引到馮玉兒那頭。

馮玉兒畢竟是在青樓裡長大,熟諳男人們的臭德性,雖在弘聖帝面前總是垂首低眉,但那貌似不經意掃過來的目光,馮玉兒卻是極熟悉,又極厭惡的,那是一種男人看女人的眼神,毫不掩飾地充滿了佔有慾。

起初她還覺得是自己想得太多,弘聖帝乃一國之君,眾人口中的正人君子,應該還不至於對自己這晚輩起了非分之想。

只是到了後來,甄貴妃態度上的變化,竟印證了她的感覺。

雖然甄貴妃依舊每過半月就邀約她到景陽宮一敘,但在弘聖帝未出場前,甄貴妃的神情總是冷淡和不屑的,甚至乾脆有時無話可說。

隨著甄貴妃的“久病不愈”,馮玉兒完全確定後就再也不去了。

今天是她拒絕的第六次。

每一次也越來越不給甄貴妃面子。

上個月,弘聖帝表現得越來越不加掩飾,甚至曾當著甄貴妃的面,大談唐明皇同楊貴妃之間所謂可歌可泣的愛情,還頗帶別樣意味地說,回頭請戲班子進宮,專門為馮玉兒演一出《長生殿》。

礙於甄貴妃在場,弘聖帝只不過言語上有些不規矩,暫時沒有做出什麼逾矩之舉,然而馮玉兒明白,危險已然越來越近了……

趙嬤嬤回去了,馮玉兒想了想,她之所以懷疑還過去,是想查明一件事,因為就在她發覺這事的奇怪後,莫名其妙地想到當初她懷孕時的判詞,當晚抱著可卿睡,竟然看到了弘聖帝,弘聖帝眼神迷茫,隨後狂熱地去追逐一個和她有七分相似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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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隱約得到一句唱詞:“待到鸞鳳入君懷,夜半無人度香魂。”之後她再想看的時候,就再也看不到了。

而馮玉兒醒來,可卿就恍如生了一場大病。

想來便是她投胎前所佈置的。

仙界總有不可思議的手段,或許不能干涉人間事物,但是卻能在某些程度上警示或者誘惑人。

秦可卿之死不也是引賈寶玉上天做了一場春夢,然後好好的人就很快死去了。

她一直在查,那個女人是誰,引得弘聖帝這麼不顧廉恥想讓她投懷送抱,就為了讓其重生。

只是,到如今,仍舊沒有什麼眉目。

暗自詢問徒元徽,徒元徽說他父皇最愛的是他母后,甄貴妃和他母后性情最是相似了。

馮玉兒見過她這個婆婆的畫像,然而和那個女人一點不相似。

沒有多久。

杏月就過來了:“娘娘,趙嬤嬤持了懿旨過來,說是讓娘娘暫住宮中掌管宮務。”

馮玉兒冷笑一聲,一計不成生二計了。

這太子妃管宮務,如果皇后婆婆在,那便是幫忙,皇后婆婆不在,若得皇家看重,也能掌管。

只是宮務中公公後宮事物就得分開出來,根本不需要進入後宮。

“本宮是兒媳,哪裡能管長輩們的宮務,本宮就不必去……”

“太子妃,這是貴妃向皇上親自求來的,貴妃身子病重,宮務給其他人都不如太子妃你來的名正言順,這後宮裡的事當然不牢太子妃您費心,只是,除了後宮,別的宮務也異常繁瑣,之所以讓太子妃在宮裡,也是能近身教教太子妃您!更何況……這是懿旨,上面蓋了鳳印,娘娘不去……似乎有違宮規!”

趙嬤嬤笑說道。

馮玉兒覺得這事該是告訴徒元徽的時候了,他也應該佈置得差不多了,若是暴怒了,也不至於壞了一大盤棋。

當下吩咐幾句,然後她帶著杏月和一些東宮太監過去。

“太子妃來了。”甄貴妃坐在床上,抬眼招呼了馮玉兒一聲。

馮玉兒淡淡地寒暄:“娘娘今日如何?”

“還不是那樣,哪比得了你們。”甄貴妃哀嘆一聲。

還沒嫁進東宮,馮玉兒便知道,這位貴妃娘娘寵冠後宮二十來年,便是如今,依舊美豔不可方物,甚至更添了幾分女人風韻。

讓馮玉兒不理解的是,倒底為了什麼原因,能讓甄貴妃心甘情願地扮演了一個老鴇一樣的角色,竟幫弘聖帝做這等無恥下流之事。

“太子妃也在啊?”弘聖帝笑呵呵地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形影不離的安公公。

馮玉兒壓了壓心中厭惡,上前向弘聖帝施禮。

只沒想到,今日弘聖帝竟想要伸手扶馮玉兒,馮玉兒立時後退了兩步。

弘聖帝瞧見馮玉兒的模樣,稍稍皺皺眉頭,隨即緩和了一下表情,自以為溫柔地問馮玉兒,“瞧著怎麼瘦了些?”

“貴妃娘娘確實瘦了,臣媳告罪了,太子爺今日身子有些不適,只聽說娘娘宣臣媳,便催著臣媳趕緊過來,如今皇上駕到,臣媳就不打擾了!”

“莫非太子妃不願見朕?”弘聖帝面色一沉。

馮玉兒笑回,“皇上同娘娘鶼鰈情深,豔煞旁人,知道娘娘病了,便是日理萬機,也要親身探視,臣媳等身為晚輩,定當以皇上為楷模,此時臣媳心中正替太子爺憂著心呢!”

死死盯著馮玉兒好一會,弘聖帝才冷冷地道:“既如此,便去吧!”

等出了景陽宮,馮玉兒拽了杏月便往東宮走,一路上腳步越來越快。

杏月不明所以,只知道弘聖帝剛進去沒多久,馮玉兒便出來了,不由好奇地問:“娘娘,是不是皇上又在訓人?怎麼這一回這麼快便放過你。”

馮玉兒見無知的杏月,終究什麼也沒說。

見馮玉兒走了,弘聖帝沒坐一會,就出了景陽宮,獨留下甄貴妃一個人抹淚。

過了一時,趙嬤嬤端了藥獨自走進來,瞧著甄貴妃一副喪氣模樣,也是無可奈何,上前一邊喂藥,一邊道:“娘娘這是何苦呢,您替著皇上想,回頭也討不著好,反倒得罪了那頭。”說著,用下巴指了指東宮的方向。

甄貴妃立時哭得泣不成聲,連藥都吐了出來,“我又有什麼辦法,還不是為了元升。”

趙嬤嬤忙用帕子幫她擦了,然後湊到甄貴妃耳邊道:“話雖這麼說,您不擔心那位日後爭您的寵?”

“寵?我這把年紀,哪還指望得寵啊!”甄貴妃乾脆用錦被矇住了臉,不讓哭聲傳出去。

“可老奴瞧那意思,那位像是並不肯的,”趙嬤嬤並不敢放大聲,“若是奴婢也不願意,誰會放著自家年輕俊俏的丈夫,去跟一個糟老頭子。”

“那也未必,”甄貴妃擦了淚,道:“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如今皇上的意思,大家夥可不都清楚,那位子遲早是要換人坐的,皇上至今不肯動手,自有他的考慮。”

“會不會,是留給咱們爺?”趙嬤嬤睜大了眼睛,興奮地問。

甄貴妃看了趙嬤嬤老半天,終於微微點了點頭。

“娘娘!”趙嬤嬤立時抓了甄貴妃的手叫了出來。

“噓!”甄貴妃急著攔住她,道:“今日說的,都是捅了天的秘密,若漏出去,咱倆都別得好!”

趙嬤嬤捂住胸口,等平靜了一下心緒,又免不得道:“說句公道話,自己拉拔大的孩子,怎麼說不疼便不疼,竟連……都惦記上了。”

“唉!”甄貴妃也覺得無法理解,皇上當政那麼些年,經歷過多少大事小情,次次穩當當地過來,如何上了年紀之後,竟辦起了糊塗事,她瞧著太子妃不像個水性楊花的人,更兼看得出來,徒元徽兩口子感情極深,弘聖帝這麼橫插一槓子,著實……私德有虧。

雖然身為女人,對自己丈夫瞧上的女人,有一種本能的排斥,但是甄貴妃也不至於心眼那麼壞,那點子同情心還是有的,只如今她是拿兒子的前途跟弘聖帝交換,便不得不昧這良心,唯哀嘆,太子這兩口子,後頭怕是要苦不堪言了。

鸞和宮歷經三年大建,已然頗具規模,雖說是按照原圖重修,不過弘聖帝不惜工本,加上徒元曄幾個著實孝敬,隨著弘聖帝的心意來,這鸞和宮竟是金碧輝煌,耀眼奪目,比之以前,有過之而不及。

安公公陪著弘聖帝在鸞和宮的魚池邊散著步,卻見此時的弘聖帝面色鐵青,竟是一副不悅之態。

知道是方才太子妃巧舌如簧,又將弘聖帝擋了回去,把皇上惹惱了,安公公退了兩步,並不敢上前多嘴。

弘聖帝望著魚池,半天沒有說話,只瞧著池中錦鯉時聚時散,很似快活地你追我趕。

“皇上,貴太妃的舊像已然復原,要不您去瞧瞧?”安公公想了半天,覺得或許這事能緩過弘聖帝的神來。

“哦?”弘聖帝果然有了反應,道:“那便去瞧瞧。”

鸞和宮的東暖閣,正是當年李貴妃的居所,弘聖帝踏進來時,只覺得此處既熟悉,又陌生。

“皇上您看。”安公公領了弘聖帝走到一副朝服像前。

弘聖帝端祥了半晌,覺得這一張缺了李貴妃的活氣,五官也生硬得很,更加上一身貴妃大妝實在乍眼,弘聖帝哼了一聲,問,“沒有別的了?”

“這兒還有一幅貴太妃遊春圖,倒是有幾分傳神。”安公公命人將畫卷展開。

弘聖帝眼珠子猛地一縮,這幅遊春圖他竟是以前沒見過的。

在畫中,李貴妃持著宮扇坐於一個石凳上,腳下臥著一隻西施犬,旁邊拂柳輕擺,顯是來了一陣風,連著李貴妃的衣袖被吹了起來,露出一截皓腕。

一張笑得極嫵媚的臉,此刻唇角輕揚,眉眼前流露出絲絲情意,竟似在看著畫外之人。

“此為文帝親筆,據說在文帝去世前,一直置於文帝龍床的書格里,原本應該同入皇陵的,卻不知為何被遺漏了,前幾日才從庫房給尋了出來的。”安公公解釋道。

“扔回庫房去!”弘聖帝喝了一聲,背著手走出東暖閣。

站到門廊上,弘聖帝忽然生起了一股無名之火,為什麼,他最愛的女人,眼中看見的都是別的男人。

他摩搓這那副僵硬的畫像,太子妃是李貴妃轉世,徒元徽是他父皇轉世,只要徒元徽自盡,李貴妃再入住以前一模一樣的鸞和宮就會恢復記憶,那時候,誰也阻止不了他和阿翠了。

阿翠早就不愛父皇了,父皇不願相信,但是他卻是知道的,否則她死了也願要皇后的名分。

她不愛父皇了,那麼他就是她最愛的人。

“阿翠,你也不要怪朕?朕也不捨,誰讓太子是父皇呢?朕的太子可不是這樣的,以前朕還以為是朕的太子長大了懂事了,沒想到竟然換了給魂。若非朕得天上神仙相助,並幫忙懲罰父皇失去記憶,朕還被蒙在骨子裡。”

弘聖帝完全相信,因為徒元徽自從在金陵遇刺,前後性子和辦事效率都非一個人,他的太子,自傲自負,最偏向自己人,而且最喜歡美人,愛奢華,辦事雖然妥帖,但總有漏洞。

而後來呢?

拿自己人開刀,只鍾情一個女人,而且還是和李貴妃長得相似的女人,辦事異常老辣嫻熟,這分明就是父皇。

他不是沒有懷疑過,然而腦子裡一直有聲音在告訴他,那不是他的太子,他最疼愛的兒子因為他的到來而死去了。

他的太子,已經死了。

這聲音久了,弘聖帝也就當真了。

既然太子不是他的兒子,他還有什麼可顧慮的?

***

馮玉兒回到東宮,徒元徽還在前朝沒有回來。

馮玉兒倒是得到賈敦的牌子。

竟然沒說一聲,這一家子竟然又進京了。

賈敦拉了馮玉兒,一臉的疼惜說道:“我的兒,怎麼瘦了這麼多?”

“還好!”馮玉兒安慰說道。

賈敦連忙低聲問道:“你說的是敷衍話,這是怎麼啦,在東宮過得不好?”

“沒有,”馮玉兒說道:“真沒事,東宮就我一個女人,可卿和康安都健康聰明的,我能有什麼事。”

無事便好,”賈敦笑道:“太子爺對咱們婉瑜兒最是體貼,如何能過得不好呢!”

杏月這時端上茶來,賈敦笑著招呼她,“我來之前,喜兒讓我給杏月丫頭帶好,又請我跟婉瑜兒娘娘求個情,許杏月快些出宮嫁人,她可物色了不少好的,準備讓杏月挑呢!”

喜兒是賈敦的貼身丫頭,在馮家,杏月和她最要好。喜兒前些日子嫁人了,丈夫還是個同進士,日子過得非常好。

“夫人又在說笑話!”杏月立時紅了臉,“我以後便跟著娘娘,不嫁人了!”

“傻丫頭,乾脆這一次你便隨我娘回蘇州,”馮玉兒笑道:“別叫人說我擋了你的姻緣。”

倒是杏月岔開了話題,說道:“夫人,喜兒的夫君不是授官去了樂縣嗎,如何去了蘇州?”

賈敦嘆了口氣,“你們大概還不知道,她家的因為得罪上頭人,被貶了官,前些時候便到了蘇州四妹夫手下做起了事。”

“說起蘇州,”馮玉兒問道:“不知白老先生的傷勢現在如何?”

當日東山府,因為十皇子府逼死妾侍,竟牽出徒元誠私藏兵器的大案,最後徒元誠和他的繼妃李月雲伏了法,而自此徒元徽和徒元曄這一派的矛盾,便開始擺到了臺面上。

而白德恆作為私藏兵器一案最初的主審官員,更兼拿出了足以置徒元誠於死地的鐵證,自是成為徒元曄一夥人欲除之而後快的眼中釘,就在白德恆離京回東山府的半道,幾名裝扮成強盜的黑衣人上前伏擊,竟是專門衝著白德恆而來,白德恆幾乎死於非命,更是兩腿皆被打斷。

“白先生的腿便算是廢了,”賈敦嘆息道:“你爹在蘇州延請了不少名醫,來瞧過後,都只說他年事已高,又傷到筋脈,很可能再也站不起來了。”

白德恆受傷之後,馮繼忠毅然將他接到蘇州,此後,白德恆便一直同馮家人住在一塊,由馮家夫婦細心照顧,視為親人一般。

馮玉兒無奈地搖了搖頭,事發之後,徒元徽的人很快便查到真兇,只是最後告到弘聖帝那兒,卻只得不了了之,事後連累到徒元徽只能暗自處置了那些人,又讓徒元徽遭了弘聖帝的罵。

“喲,小發子你個猴崽子,跑這鬼鬼祟祟瞧什麼呢?”外頭傳來何姑姑的聲音,似乎在教訓誰,“這成日就見你躲懶,正事不幹,聽牆根倒一身是勁,有這功夫,還不去把東宮外頭的落葉掃了,你沒瞧見滿地都是了嗎?”

杏月跑到窗戶邊往何姑姑那頭一瞧,果然見一個小太監正貼在牆根下,要往她們這兒窗下挪,不由低聲罵了一句,說道:“這幫混賬東西,成日不消停,如今倒是明目張膽偷窺起來!”

“那人瞧著怪怪的。”賈敦走到杏月旁邊道。

“可不是,不知道什麼人安□□來的笨貨,專是為了尋東宮錯處來的,”杏月笑出聲道:“當人傻子嗎,瞧不出他那點子鬼祟?”

馮玉兒說道:“算了,這些人也別留了,不管是誰的,都處置了。”

原本留著還有用,到現在是沒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