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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0097

入了初冬,天色漸漸冷了下來,今日一早,竟是下起雪籽。

馮玉兒手上正拿著個做得七七八八的襖子在收線,旁邊何姑姑在幫她盤釦子,倒是各忙各的。

“待太子爺回來,瞧見娘娘給做的新衣裳,自是要高興壞了!”何姑姑笑道。

“我這手藝,姑姑您又不是瞧不出來,粗針□□線的,回頭他不笑話我,便是賞面兒了。”馮玉兒輕笑出聲。

前些日子天氣開始轉涼,徒元徽便在馮玉兒跟前長吁短嘆,說什麼這麼多年了,她是連件衣裳都不給做,真是凍死了人心。

瞧著人這般給她找事做來安她的心,馮玉兒便將衣裳像模像樣地做出來了。

“太子爺回來了!”外頭傳來小德子的聲音。

還沒等馮玉兒掀開厚厚的門簾,出到屋外迎接,門廊上已然有個小身影放開另外一個小身影衝著緩步過來的某人奔了過去。

“爹回來了,”可卿興奮地就要往徒元徽身上爬,還在門廊上的康安倒是似模似樣得給徒元徽請安。

“陪我堆雪人吧!”秦可卿可不管這規矩。

身後立時傳來杏月叫聲,“我的小祖宗,你慢一些,可別摔著了!”

徒元徽脫了身上氈衣扔給後頭的小德子,這才彎下腰,上去將女兒抱在懷裡,然後對康安說道:“成了,這麼冷的天,別見禮了。”又笑對可卿道:“傻姑娘,還不到時候,要等雪積到你膝蓋骨,才能堆得起雪人,想是怎麼著也得到一個月後了,明兒肯定得放晴的。”

可卿頗有些失望地撅起小嘴,說道:“人家都叫爹太子爺,說太子爺是什麼事都能辦成的。”

“怪爹沒本事啊,連老天爺都叫不動,”徒元徽望著懷裡這張酷似馮玉兒的小臉,揪了揪她小鼻子道:“等雪下得厚些,爹一定幫你堆雪人,想堆放什麼樣便什麼樣。”

“你就隨著她吧,”不遠處馮玉兒拉著康安進屋,給他個暖爐,問道:“冷不冷?”

徒康安搖頭:“姐姐讓嬤嬤給我加了衣裳在外面等爹回來。”

馮玉兒這才發覺,康安裡面又多穿了一件。

見兩父女還在外面糾結,叫道:“你們爺兒倆都是傻的,快進屋來,別在外頭給我丟人現眼。”

徒元徽順著聲音望過去,因今日天色陰沉,大白天的,門廊上的燈籠皆點著在,此時的馮玉兒正站在寢殿門外,身上穿了件鏤金百蝶穿花雲錦襖,也沒戴什麼繁複首飾,更是素著一張臉,然而被頭上一頂紅燈籠這麼一照,肌膚細膩,笑靨盈盈,竟是耀眼得讓人睜不開眼。

“這麼冷怎麼出來了?”徒元徽抱著可卿上前,就徑直攬著馮玉兒進屋,絲毫不在意前後左右還站著不少人。

“你犯失心瘋啦!”馮玉兒嗔了他一眼,示意旁邊人正瞧著在,隨後便主動拉了徒元徽的手,一家四口就進到屋裡。

拍了拍父女倆身上的殘雪,馮玉兒便將可卿抱到了火籠邊取暖,康安規規矩矩坐在徒元徽對面。

何姑姑已命人奉上來熱茶,徒元徽接過茶盞在黃花梨躺椅上沉默了一會,說道:“今兒個皇上在朝會上說,要冬狩了。”自從知道父皇對自己妻子的意思,徒元徽就沒有在馮玉兒面前叫他父皇了。

馮玉兒正喂可卿喝著牛乳,不由笑著應道:“這麼冷天還要去打獵,也夠折騰的。”

徒元徽也沒回她,因為這次的冬狩,就是記憶中被廢的時刻。

“冷嗎?”馮玉兒命人將火籠移到了徒元徽旁邊。

徒元徽垂著眼瞼,道:“皇上聖躬違和好幾個月,如今剛好些,便急著要去冬狩。”

“剛才皇上命我帶著人提前過去,這一回怕是十天半個月不得回,玉兒,要不……”徒元徽思忖片刻,將茶盞放到旁邊桌幾上,提議道:“這京城挺冷的,你帶可卿康安去莊子住幾日去?”

按徒元徽的想法,京郊莊子容易脫身。

他到底不在,東宮終究是皇宮附近,難保不出差錯。知道皇上的心思,他哪裡還能放心馮玉兒留在皇宮附近。

“何姑姑,帶可卿和康安出去玩兒吧!”馮玉兒突然說道。

何姑姑會意地點點頭,杏月立時將一旁人等全帶了出去。

一會子功夫,屋裡便只剩下夫妻二人。

馮玉兒走上前到徒元徽身邊,說道:“會發生什麼?”

徒元徽平靜地說道:“皇上可能對我動手。”

“那你呢?”馮玉兒雖然知道很多事,但是太子就是太子,哪怕是重生,也未必就能掌控大權,她想知道他有沒有必勝的心。

徒元徽低下頭道:“這一趟木蘭圍場,不知會發生些什麼。”

“不管發生什麼,我得在東宮等著你,”馮玉兒見他模樣很平靜地說道。。

徒元徽看了馮玉兒半晌,這是告訴他,她是不會走的。

***

弘聖帝逼得很急,剛過晌午便來了旨意,讓徒元徽即刻出發,既是皇命,徒元徽只能聽從,只臨走前,他非要馮玉兒將給他做的新襖子趕製出來,一定要穿上身這才肯走。

徒元徽前腳剛走,後腳景陽宮便有人過來,說是甄貴妃要請太子妃進宮坐坐。不過,還沒有見到馮玉兒的面,就被東宮的侍衛一刀砍了,其罪名是行刺。

甄貴妃得了訊息,立刻坐起來:“太子……太子竟然敢……”

公然殺了她的人。

還有太子妃,竟然這樣的事情也敢說給太子聽,不怕太子捨棄她或者厭惡她水性楊花嗎?

弘聖帝得了訊息,回想這幾日這太子也不叫他父皇了,他冷笑一聲,但是對於他的命令,沒有恢復記憶的太子,他對自己還是生不出反抗。

這回,還不是讓他走他就得走?

東宮,這時殿外傳來安公公的聲音。

“老奴求見太子妃。”

何姑姑立時起身,清了清嗓子,朝外問道:“安公公,太子妃正在梳妝,您老可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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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公公笑道:“姑姑,那就麻煩您催太子妃快一點吧,今日皇上興致不錯,在水音閣擺了一出《長生殿》,專請貴妃娘娘去聽,又聽說娘娘宣了太子妃進宮,便說把太子妃也叫去樂樂,這會子大家都在等著太子妃開戲呢!”

“老安子竟是跟著後頭做了幫兇,”何姑姑低聲罵一了句,隨後乾脆走到外頭,對安公公道:“麻煩您給帶個話,太子妃一會兒便得,她說了,不能讓長輩等她,請皇上先開戲吧!”

“何姑姑是怎麼了?”安公公立時瞧出何姑姑的不妥。

“無事,您老別緊著催了!”

安公公這種人精自不是好糊弄的,竟越過何姑姑,瞧了瞧她身後的寢殿。

“您這是想進去拉人不成?”何姑姑半開玩笑地道。

“何姑姑,不如給太子妃帶個話?”安公公上前一步,低聲道:“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咱們誰不是皇上的人,有些事還需想開些,只要讓皇上得了意,這東宮還不得請好?”

何姑姑氣得差點要翻臉,卻又忍了再忍,好半天道:“如今安公公越發有城府,說出來的話果然不是一般人能講的,也難為太子爺這麼些年客客氣氣地哄著您。”

安公公一怔,訕笑著便告了退。

馮玉兒出現了,何姑姑心驚肉跳。

“娘娘,你怎麼還在!”

太子爺已經安排她和小殿下和小郡主偷出東宮了。

馮玉兒平靜說道:“無事,我還是需要留在這兒。”

真的走了,這老皇帝豈會不提前知道徒元徽的佈置?馮玉兒心裡清楚,太子就是太子,遠不是皇帝那般名正言順,重生的太子也一樣,並不是就能控制人心隨他做大逆不道的事情,若是打了個措手不及,成功機率會很大,若是提前被皇帝所知,馮玉兒也難免會擔憂。

她在這裡看似危險,但是其實並不危險。這老皇帝,要的是他心上人轉魂,顯然時辰可不是這時候。

***

“太子妃可來晚了,自當罰酒三杯!”弘聖帝瞧著馮玉兒從外頭進來,心中極是高興。

但見今日馮玉兒披了件白狐大氅,雖未施粉黛,卻眉不點自墨,唇不點自朱,簡直是清水出芙蓉,這般容顏,如李貴妃再生,更有過之而無不及,讓弘聖帝一下子回到了少年時光,不,他覺得自己又恢復了二十郎當小夥子的精神頭。

太子妃依舊是不冷不淡的表情,卻足以讓弘聖帝歡喜不已,轉頭再瞧坐於一旁的甄貴妃,雖滿頭珠翠,濃裝豔抹,卻處處顯得乏味無趣,這一對比,弘聖帝便覺得,自己當年真是不智,竟被這等庸脂俗粉迷住,如今瞧來,她替李貴妃,或是馮玉兒提鞋都不配,真是奇怪當年他居然覺得,甄貴妃竟有幾分李貴妃的妍影。

“上回朕便說了,要為太子妃唱一出《長生殿》,你可喜歡?”弘聖帝躬身望向馮玉兒。

一旁甄貴妃心中卻苦得很,太子妃來之前,弘聖帝沒一會便問,為何太子妃一直沒到?等人終於來了,他的眼裡便只剩下太子妃一人,再無別人的存在。

只是為了兒子,她也只能忍下,想來徒元升這兩日便會回宮,到時候兒子封了太子,她一定要長命百歲,陪著兒子登上大寶,然後成為一位賢德的太后,堂堂正正地做後宮之主,也好一雪這些年在宮中受到的羞辱。

“臣媳讀書不多,三從四德卻也知道一些,家父又崇尚理學,自幼便灌輸小女,女子當從一而終,絕不可有失節之舉,所以,臣媳並不喜這楊貴妃。”馮玉兒不得不說,這樣的話在此時真是最適用了。

這話著實不入弘聖帝的耳,免不得拉下了面孔,“這種陳腐之念,著實害人不淺,你瞧瞧下面那些貞節牌坊,害死了多少條性命。”

甄貴妃一聽,這太子妃膽兒夠肥了,居然敢打皇上的臉,不過這樣也不錯,正好幫徒元徽多羅織些罪名,給自家兒子快些讓條道出來。

“野史有說髒唐臭漢的,所謂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人倫綱常竟是顛倒了,便拿這李隆基來說,也曾建開元盛世,勉強還算得上明君,誰成想老了之後,居然霸佔自己兒媳婦,這才有馬嵬坡之變,成了個無用的太上皇,最後冷冷清清地死了,真是比亡國皇帝還要窩囊,卻不想後世那些所謂的文人騷客,多餘將這醜事編成一出《長生殿》,真真荒唐得緊。”馮玉兒說著竟然輕笑起來,完全將弘聖帝的臉打了個山響。

安公公嚇得不輕,一個勁朝馮玉兒使眼色,示意她趕緊住嘴。

何姑姑幾乎緊貼著馮玉兒,生怕弘聖帝一時暴怒,會做出什麼狠絕之事來。

結果弘聖帝半天不說話,倒是直勾勾地望著馮玉兒,馮玉兒嘴角是輕笑的,完全看不出她半點害怕。

水音閣裡,因著馮玉兒幾句話,氣氛一時顯得有些僵。

沒一會,連臺上奏樂的人都覺出不對,漸次停下手中的傢伙什,眾人面面相覷,全因弘聖帝此時表情怪異,似怒非怒,卻又像在出神。

馮玉兒悠悠然然,噁心噁心人還是挺痛快的。

“太子妃……”弘聖帝終於開了口,卻又是欲言又止。

說來他這會子心境極複雜,太子妃想不到竟是個伶牙俐齒的,一張小嘴說出來話脆崩崩,如一隻小爪撓得人心癢難耐,這般性子,與當年的李貴妃何來二致,真是阿翠啊!

只再細想想,她那一句不是借古諷金,指桑罵槐,生是拿他同那唐明皇相比,指摘自己厚顏無恥,竟惦記上自個兒媳婦,這”荒唐”二字……著實讓弘聖帝臉紅。

這麼想著,弘聖帝忽然笑了起來,太子妃果然不愧是阿翠的轉世,還是這麼有意思,實在是潑辣得夠勁,只可惜相見恨晚,若是早一些遇見,便是讓弘聖帝冷落後宮,也是可以考慮的。

弘聖帝為君三十年,後宮女人無數,一個個卻只會瞧著他臉色揀好聽的說,太子妃這樣的倒是頭一回見,不對,以前還有一位李貴妃。

當年的文帝同李貴妃是出了名的恩愛,李貴妃死後,文帝竟是為她成了不出家的和尚,可弘聖帝曾聽後宮女人們議論,李貴妃出身低賤便不說了,性子也軸得要命,甚至可謂矯情古怪,不過文帝偏偏就喜歡她這樣的,反倒對那幫溫柔嫻淑的不太親近。

其實幼時的弘聖帝曾親眼目睹過,這二位吵起架來著實是刀兵相見,竟似恨不得置對方於死地,動手的事也沒有少幹。

弘聖帝當時直搖頭,想著以後自己必要娶一位聽話乖巧,省得自尋煩惱,只沒想到,過盡千帆,身邊來來去去那麼多聽話乖巧的,心裡唯一記住的,卻是那以潑辣聞名的李貴妃,而如今他一心渴慕的,又是這位李貴妃轉世的太子妃。

原來他這一輩子不過想尋一個活色生香、有血有肉的女人,今日雖挨了太子妃的罵,倒讓他莫名地歡喜。

“太子妃歲數小,見過的事兒不多,又被馮繼忠那老家夥荼毒,”弘聖帝捋了捋鬍鬚,好為人師地道:“自是不明白這‘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的意境,無妨,且坐下來聽,朕便受累同你講講。”

見弘聖帝不怒反喜,眾人皆長噓一口氣,便自各歸各位。

何姑姑扯了扯馮玉兒,馮玉兒瞥了她一眼,示意自己暫且無事。

不一時好戲開場,一群伶人甩著水袖登上臺來,齊聲唱道,“今古情場,問誰個真心到底?但果有精誠不散,終成連理。”

弘聖帝大叫了一聲,“好!”隨後轉頭對馮玉兒道:“這世上最難得‘真心’二字,人生寥寥數載,轉眼間黃土埋枯骨,那些所謂是非功過,只能任後世評說,往生之人自然聽不到了,這般想來,倒是活著之時的那份真心,最該珍惜。”

馮玉兒故作沒有聽見,倒是旁邊安公公特意提醒了一句,“太子妃,皇上滿腹經綸,博古通今,非我等俗人可比,您說是不?”

“安公公果然高見。”馮玉兒斜了他一眼。

弘聖帝瞧一眼戲臺,又看看馮玉兒,只覺心情倍加舒暢,到後來,竟和著臺上伶人唱了一句,“寰區萬里,遍徵求窈窕,誰堪領袖嬪牆?佳麗今朝、天付與,端的絕世無雙。”唱到末了,還故意拿眼撩馮玉兒。

這時甄貴妃不甘寂寞地給弘聖帝捧場,“皇上博聞強記,詩詞歌賦無一不通,倒襯得臣妾這些人粗鄙無知得很。”

“罷了,罷了,”弘聖帝笑著擺擺手,“不過是雕蟲小技,朕年輕之時也好這些玩樂,幸好大人們看得緊,加上自己還明白何為百姓社稷,倒沒有因小失大,也算差強人意地當了個皇帝!”

“皇上真會說笑話,”安公公在旁邊插了一句,“說句大不敬的,皇上雄才偉略,這般曠世風姿,皇子們竟是無一能比得上。”隨後也看了一眼馮玉兒。

待到了楊貴妃梳妝一幕,當伶人齊唱“慢支援楊柳腰身,好添上櫻桃花朵,看了這粉容嫩,只怕風兒彈破。”弘聖帝拍手,一時便有些得意忘形,對馮玉兒道:“想來太子妃之顏色,還要勝那楊妃一籌。”

馮玉兒立刻起身回道:“皇上此言差矣,臣媳乃太子爺正妻,且已為二子之母,自當相夫教子,恪守婦道,並不能與那楊貴妃之類比美,怕汙了儲君清名。”

“哼!”弘聖帝立時不高興了,冷笑道:“楊妃為壽王正妻,身份亦是高貴得很,只那李瑁無用,給不了玉環至上尊榮,他還算有自知之明,平明每幸長生殿,不從金輿唯壽王,倒成全了一段佳話,也算他功德一件。”

“唐明皇與壽王這一對父子著實不堪,做父親的打著‘真心’旗號奪□□室,為人子的耽於功名利祿,竟是將妻子拱手相讓,想那楊玉環也有可憐之處,只不過她未免太不自愛,”馮玉兒毫不畏縮地回道:“這才鬧出了千古笑話。”

“太子妃,在皇上面前不可妄言!”甄貴妃立時高聲喝道。

眾人的目光都落到弘聖帝身上,並不知他下面又準備擺什麼譜,何姑姑甚至下意識地抓住馮玉兒的衣袖,只為擔心有人會對她不利。

弘聖帝這會子卻聚精會神地瞧著戲臺,此時的唐明皇已然同楊貴妃開始翩翩起舞。

“回宮!”弘聖帝終究還是剋制不住怒氣,然後一甩袖子,便往水音閣外走去。

****

甄貴妃送走皇帝和太子妃,心口便怦怦直跳,坐在榻上硬是愣了半天,灌過一碗茶才算好些。

趙嬤嬤說道:“娘娘。”

“元升家那兩個孩子可還好?”甄貴妃回過神來,不免嘆道:“要不是不耐煩那三個,真想把孩子接到宮裡來住住。”

“您放心吧,這會子知道三爺要回了,幾位王妃一個個高興得不得了,”趙嬤嬤回道:“您讓老奴帶的話也都說了,王妃和兩位側妃可乖得很,讓老奴幫著回您的話,她們自會安守分寸,不給三爺添亂。”

甄貴妃嘆了一口氣,“說來元升那仨兒是本宮親自選的,瞧得出來,元升都不滿意,要不他也不會在川南一待這些年,連一個妻妾都不帶過去,只這以後,他的身份便不同了,旁邊若沒個知心的,我總覺得不能落定。”

“去年大選倒有幾個好的,只可惜三爺不在京城,全讓人家挑走了,”趙嬤嬤這時笑道:“您也別著急,緣份之事也保不齊,說不得三爺這趟從川南回來,竟給娘娘帶個那邊的兒媳婦呢。”

“那可不行,本宮兒媳婦不但要長得好,還得出身高貴,知書達禮,那種小門小戶的,便算了吧,”甄貴妃不由想起馮玉兒,忍不住搖了搖頭,覺得這太子妃除了姿色尚可以外,真是樣樣欠缺,便是那氣度也是不夠,竟還敢公然跟皇上對著來,這於她,簡直無法想像。

趙嬤嬤想到手裡熱乎的銀子,說道:“娘娘,剛才老奴回宮,在尚宮局門口遇著一位女史,我瞧著倒挺面善,便上去看了看,老奴倒是一驚了。”

“誰?”甄貴妃不由問道。

“娘娘可還記得,那一年您隨皇上南巡,在金陵賈府瞧見一個小姑娘,生在大年初一的,話兒說得一套一套,您還誇她是位小先生的那個?”趙嬤嬤提示道。

甄貴妃仔細想想,說道:“對了,是叫什麼元春來著的,賈家孫輩的大姐兒,莫不是她也進了宮?”按理說,賈家交情和甄家不錯,若是要送女兒進來,也不至於不告訴她,這是怎麼回事?

“娘娘,賈元春是國公閉氣前一天被偷偷送進宮的。”

甄貴妃這才恍然,估摸賈代善不樂意,才偷偷送進宮,賈代善又死了,這樣就難免在開始一年不大方便出現在君前,現在一年時間也差不多到了,然後託趙嬤嬤找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