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錯了嗎?”蔣堯閉著眼睛安然的躺在床上,“對你態度不好,你覺得生氣,對你態度好點,你又不習慣——”
他的聲音低沉,帶了幾分虛弱和笑意,“殷戀,那你說,我應該怎麼對你呢?”
這低沉又難得緩和的低音炮簡直像是直接在殷戀耳邊轟炸一樣,效果拔群,她眼裡升騰起的那幾分怒意,頃刻間就煙消雲散了。
各種彈幕比如‘哎呀我的媽太好聽了吧’、‘什麼神仙嗓音’、‘聲控要死了’、‘他罵我我也認了’此刻已經在她心裡無限刷屏了。
聲控狗加顏控狗就是這麼可悲。
一個顏值爆炸聲音又好聽的小哥哥躺在床上對你笑,就算這個人是在罵你,你又能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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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是像爸爸一樣把他原諒。
不過殷戀現在也算基本上摸清楚蔣堯的脾氣了。
與其說他是脾氣變好了,倒不如說是他把以前的壞脾氣給藏了起來。
不瞭解他本性的人,以為他沉穩可靠。只有他身邊那些熟悉的人,才知道蔣堯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其實他骨子裡的那些惡劣和毒舌從來都沒變過。
她不能對一個病人發脾氣,就只能把自己氣的直翻白眼兒。
“等你病好了,我再找你算賬。”殷戀氣呼呼的說完,徑自把病房內的燈光調暗,然後走回沙發前,蓋著毛毯躺了下來。
為了表示自己的憤怒,她面朝沙發裡,背對著病床,以表示自己拒絕跟他說話。
殷戀本來就有點擇床,現在又折騰了大半宿,原本的那點兒睏意早就消失的一乾二淨了。
她睜著眼睛躺在沙發上,看著昏暗的燈光裡皮質沙發模糊的輪廓,深夜裡的時間彷彿在此刻靜止。
黑暗籠罩下的醫院十分的安靜,靜得連窗外法國梧桐上此起彼伏的蟬鳴聲都幾不可聞。
失眠的滋味十分難受,特別是在醫院這種鬼地方,似乎所有的感官和負面情緒都會被無限放大。
換句話說就是非常容易令人胡思亂想。
倒不是說會想起什麼妖魔鬼怪,畢竟她是不信這些的。
她是想起了死去的多年的殷成。
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哪兒,有沒有去投胎轉世?
他一輩子都是個為人民服務、對戰友親如兄弟的好人,下輩子應該會有一個美滿幸福的人生吧?
明天就是陸女士和蔣旭陽的婚禮了,從此以後,陸女士將面臨全新的人生。
她法律上的丈夫將變成另外一個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殷成將徹底成為了被塵封的過去。
殷戀想起了之前蔣堯問她的時候,她那些毫不猶豫、瀟灑自在的回答。
現在想來,真是十足汗顏。
嘴上的道理說得一套一套天花亂墜的,其實她自己也不能完全做到自己說的那樣灑脫、看得開。
心裡的惆悵和失落是做不得假的。
她必須得承認,在這個失眠的夜晚裡,她想爸爸了。
因為心情不好,殷戀也就顧不得那麼許多了,整個人在沙發上翻來覆去的,像只蠶蛹。
她忽然特別想找人說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