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蠻子聽到這話眼中閃過一絲的動搖，一萬兩黃金，他這輩子都見過這麼多金子，但如果出賣北荒，那他也將會遭人唾棄，但如果真拿到這一萬兩，自己看去東鳳，可以去南玄，也可以去西景，這些地方，並不排斥他們這些蠻子。
但有個問題，面前的少年真的出得起這麼多錢？
似乎看出蠻子所想，華寂笑道：“是不是再想我能不能給得起？”
蠻子面無表情的點頭。
華寂心中微嘆，想著蠻子到底還是蠻子，本性的貪婪還是改不了，要不是貪婪成性，他們會攻打肥沃的華都嗎？
北荒貧瘠，但也不是不能耕種，那邊的環境，足以長出只有北荒才能產出的優質大米，這種大米，在華都特別熱銷，而是那些權貴的飯食，一般一斤就有五兩銀子。
可蠻子太懶，全民皆兵，不願勞作，他們喜歡掠奪。
想到這裡，華寂看了一眼吳旋雪，後者不爽的從袖口掏出一沓金票，扔到了蠻子面前，道：“這是一萬兩金票，到南玄各大商行都能兌換。”
蠻子撿起地上的金票，看上上面用金印印的‘風雪’兒子，那蠻子微愣，然後就小心的問道：“你們是風雪盟的人？”
“你管我們什麼人，拿錢，說話，然後滾蛋！”吳旋雪不想與這蠻子交談，直接用很冷硬的聲音回答。
那蠻子也沒有在意，現在，他感覺背叛北荒也不是什麼令人羞恥的事情了，一萬兩黃金，如果能安然帶出去，那他真的可以瀟灑一輩子！
“我只是小小的兵卒，只知道太子請來了兩位高手來幫忙。”
蠻子右手緊緊握著金票，巨大的財富讓他左手都感覺不到疼了。
“高手？叫什麼，長相如何？”
“長相沒看清，只看到一股劍氣沖天，就像……藏起來的劍忽然出世……還有一個滿臉的疤痕，像一條蜈蚣……”蠻子文化不高，所以無法表達完整。
華寂看了一眼吳旋雪，後者點頭，二人不約而同的想到了蜈蚣刀跟小藏劍。
但二人怎麼可能會破開龍馬壁？
“詳細說說。”
蠻子想了想，道：“我們並沒有破開龍馬壁，而是大部隊吸引主力，剩餘的六千騎跟著二人穿過龍馬壁，來到此地。”
蠻子咽了咽口水，臉色蒼白，吳旋雪見狀手指一點，讓他的痛處暫且消退了不少。
“這是太子的計劃，二人武功蓋世，東面的龍馬壁口有個漏洞，兵力也十分淺薄，那裡山特別高，神仙都過不去，所以你們矬子也沒有著重看守，大部隊吸引主力後，那裡的守兵也被調走，那裡就變得空空如也。”
“那你們是怎麼進來的？你們不是神仙。”
“那兩個高手內力深厚，他們其中一人跳上了山頂，扔下幾個鐵鏈，我們沒匹戰馬上都挎著七八塊木板，他們二人各拉一頭，前面的人鋪路，也就搭成了一座橋樑。”
說著，蠻子還很盡力的給二人簡易的畫了幅圖。
華寂一看也就明白了，暗歎這北荒太子的智慧。
他們沒有攻城梯，就算有，也沒有那麼長的梯子，人為搭建鐵索橋，那要搭建者的內力十分深厚，不僅要承受千騎的重量，還要穩如泰山，不然，就會讓千騎墜入懸崖。
這裡不僅是北荒太子膽子大，就連狼原宮的膽子也大，如果稍有失利，那這覆滅的不僅僅是六千騎了，還有北荒太子與狼原宮之間的信任。
聽完這些，華寂感嘆，道：“原來，武者真能改變一場戰爭的結局。”
吳旋雪點頭，道：“是，所以在戰爭中，武夫對武夫，將卒對將卒，分的很清。”
“天下武夫何其多。”
“盟主想錯了，我說的武夫，是點亮三十六夜燈後跨入歸一境的人，那些下面的武夫，都是將卒，沒有區別。”
“那這樣，江湖豈不是也是個王朝？”
吳旋雪搖頭，說道：“不一樣，江湖散漫，沒有凝聚力，各個都是喜歡自由的人，沒有人會將自己束縛在泥潭中，就像我們風雪盟，朝廷多次前來招攬，就連你父親都來勸說過幾次，但還是被老盟主回絕了，我們江湖人，就活在這個江湖最好，如果跟朝廷扯上關係，不管它們結局如何，風雪盟都會支離破碎。”
華寂點頭，如果站的朝廷輸了，那風雪盟肯定會面臨圍剿的危險，而贏了，就印證了一句話：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如此強大的風雪盟，朝廷絕不會允許它的勢力增長。
看著思緒飄到別處的華寂和吳旋雪，蠻子緊張的抓了抓手中的金票，等待著二人的發落。
他這是在賭，賭自己不會死。
反正他現在這個樣子，就算回到了北荒，也無法生存，最後的結局肯定是個死，那他還不如拼一把，如果活下來了，那他能富貴一生，如果死了，那也就死了，跟回北荒的結局一樣。
“你可以走了。”
一道聲音傳到了滿足的耳朵裡，他欣喜萬分，磕了幾個頭，就騎上戰馬，一路煙塵跑去，至於去了哪裡，這就不重要了。
“真這麼放他走？”吳旋雪小聲問道。
“嗯，男兒說話算話。”
肩上的冰昴臉上帶著可惜，道：“哎，一萬兩啊，能買多少書啊？”
華寂沒有理她，後者也感到無趣，鑽到華寂懷中睡起覺來。
吳旋雪苦笑一聲，對於蠻子要說話算話幹嘛啊，那可是一萬兩黃金，也是一筆不小的金銀了，雖然無法跟風雪盟的金庫比，但也是錢不是。
華寂站在原地，將插在蠻子額頭的初探喚回。
“北荒到底想幹什麼？如此大費周折的進攻，就是讓六千蠻騎進攻秋雨城？”
吳旋雪笑了笑，道：“這些暫且不談，礙不到我們風雪盟，但那駁博爾多，卻是北荒少有的智者，他不像北荒蠻子那麼高大，也沒有那麼威武，傳言，這北荒太子是個畸形兒，生下來就比其他孩子小。”
“畸形兒？呵呵！”華寂嗤笑一聲，道：“怕不是北荒國王親生的吧？”
吳旋雪搖頭，道：“孩子出生的一瞬間，所有人都想到了你所想，但經過了藥王樓鑑定，他身體的血脈，比北荒國王還要純正，是個真正的北荒人！”
“這樣，只能用畸形兒解釋了嗎？”
吳旋雪搖頭，道：“不知道，沒有人知道北荒皇后的樣子，據說北荒太子出生時，就克死了母親，上天才懲罰他，讓他變成了畸形。”
“上天？這世上真有天這東西？”
“盟主慎言，我們習武之人，就是追尋武道巔峰，而這個巔峰所在，就在那海之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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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寂無語了，問道：“你們總是說彼岸彼岸，可有人去過？”
吳旋雪沉默了，華寂想要嗤笑一番，但前者鄭重道：“有！”
“嗯？”
“千年前，有一人去過，但是卻沒有回得來。”
“誰？”
“韓幼之！”
華寂腦袋一轟隆，這個名字，他也聽過了好多回，忽然他腦海中蹦出了一道畫面。
白衣少年，單手持劍，以劍破天！
這跟萬年的那位一樣，都對天出劍！
難道海的彼岸，有什麼敵人？
想到這裡，華寂問道：“雪老，你將來也會去彼岸？”
吳旋雪搖頭，道：“不知道，能去彼岸的，都是那些出塵絕世的天才，武道達到了人間的頂峰，就要去那邊。”
“如果還留在凡事，會怎麼樣？會死嗎？”
“不會，只是他身上的氣運會吞噬身旁的人，讓他們倒黴一輩子，說不定前一秒還活蹦亂跳的人，下一秒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