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你活著！
“你……”望著孟鬱之清亮純淨的眸子，鳶尾突然便失去了繼續質問下去的力氣。“小七，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你我明明素不相識……”
“才不是素不相識呢！”鳶尾的話似乎瞬間戳到了少年的逆鱗，忍不住脫口駁道。才剛開口，少年便像是猛然想起了什麼似的，猶豫再三，還是鬱郁地將剩餘的話給咽了回去。
不是素不相識……
鳶尾心中的疑團更重：“小七，我們以前……認識嗎？”
也不過是一句簡單的問話，少年卻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一般，微微垂眸，瞳中似乎閃過一絲痛楚，但再次抬起頭時卻又恢復了之前的清冷。
“鳶尾哥哥，像我這樣的怪物，你還是不要認識為好！”他嘲諷似的勾了勾嘴角，“趁我尚算清醒，快些離開吧！若是讓他們發現了，後果不堪設想——”
“……好。”
儘管還是摸不著頭腦，鳶尾還是選擇了相信孟鬱之，就如同孟鬱之第一眼看到他就無條件信任他一樣。
天邊，殘陽如血。
已經在路上耽誤兩天了，訶陵地處偏遠，不知道含笑怎麼樣了……
鳶尾無暇多想，雖然心中依舊疑團重重，百思不得其解。比如，那些人到底是什麼人，到底是以什麼樣的手段將孟鬱之製成了提線木偶，那個長袍男子手上那個特殊的標誌到底代表著什麼……
目送著鳶尾匆匆離去的背影，孟鬱之再次垂眸，唇邊漸漸浮起一抹自嘲的笑——
“鳶尾哥哥，你我……還有再見之時嗎？”
“下一次……希望你不要再遇見我了……”
“我怕……我怕會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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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已畢，殷含笑的神情也開始凝重起來。
“所以，你的意思是——”她皺眉，一手撐著身下坐了起來，“孟鬱之的確是被控制了？可他不是說過，每年只有七天的清醒時間嗎？”
“這個我也不清楚。”鳶尾搖了搖頭，躊躇了一晌，開口道，“含笑，你覺不覺得……”
“你也這麼覺得？”殷含笑馬上反問道。
鳶尾點頭：“在這江湖之中，除了江南蔣家的惑魂之術外，還有什麼術法以活人為傀儡的嗎？”
“可是湄兒曾經說過，江南蔣家如今只有她一人存活，怎麼會有其他人……”
見殷含笑的情緒似乎有所波動，鳶尾拍了拍她的肩頭，示意她冷靜一下，繼續說道：“你還記不記得湄兒說過，當年蔣家家主為了防止有人覬覦他們江南蔣家世代相傳的惑魂之術，便事先將術法一分為二分別交給了可靠之人保管。相反的，湄兒雖為蔣家後人，對惑魂之術的理解卻不甚深刻。”
殷含笑明白了過來：“你之前看見的那個長袍男子，多半便是當年被蔣家家主交託了一半心法的人。只是——既然對方是蔣家家主極信任的人，為何反而利用這半份心法控制他人呢？”
一陣風將車簾吹開了少許，漏進了些許寒意來，引得殷含笑不由得縮了縮脖子。
“含笑，人是會變的。”鳶尾嘆了口氣，向殷含笑的方向挪了挪，正好擋住了寒風，又將蓋在殷含笑身上的狐裘緊了緊，“不是所有人在面對誘惑的時候都可以心如磐石的。惑魂之術乃罕世之心法，有多少人不惜爭得頭破血流也要得到，可見其珍貴；再者，孟鬱之是何等人物？冷麵無常，身手驚人，若得此一人何愁不得天下？”
蔣家家主聰明一世，終究怕是信錯了一人……
不知為何，她突然想起了那個為得惑魂之術不惜屠了整個蔣家，後來卻只落得了終生殘廢之下場的那個萬一峰。為了一個所謂的絕世心法，便可以罔顧人倫法紀，連血都發臭了嗎？
許久，殷含笑才悶悶地出了聲：“湄兒知道了的話，會傷心的吧……”
鳶尾一愣，不由暗暗發笑。以那個小丫頭的性子，傷心不傷心不見得，會炸毛倒是真的！
他不再出聲，反而開始閉目養神起來。殷含笑也實在是疲憊至極，便伏在鳶尾身邊再次蜷縮著靠了過來，沒多久便沉沉睡了過去。
一路，無言。
“到了！”
鳶尾突然睜開了雙眼，平靜道。
話音未落，馬車便慢慢減緩了行進速度，直至完全停下。
二人便下了馬車，進了沉香的大門。卻也奇怪，今日的沉香實在太寂靜了些。不過幾日，鬼宗大人他們應該還沒走才對，只要他們在，以家姐的脾氣怎麼可能耐得住性子，總要出來搞點事情才是。
正走時，遠遠便望見了一個頎長的身影。
“喲，回來了？”
幾人見了那人，齊齊抱拳行了一禮：“厲宗主！”
“嗯！”厲青青彎唇一笑，頰邊的那道傷疤也跟著動了動，揮了揮手，“回來了？”
“您已經知道了……”鳶尾有些心虛。畢竟他可是在完全沒有告知過家姐的情況下便私自離了本職，多少還是底氣不足的。“那家姐這邊……”
奇怪的是，一提到家姐，厲青青的神色似乎瞬間變了變。
此時，身後傳來一個聲音：“家姐此刻並不在沉香之中。”卻是玉款冬緩緩走了過來。
那就好！鳶尾頓時松了一口氣，既然家姐暫時不在，他還是有喘息之機的。
但他很快便發現了不對勁，不僅是厲青青和玉款冬，夜影衛冷縫玉、寒影衛薛剪夏、玉忍冬等人都已經到齊了，只是個個神色有異，與往日截然不同。
“發生什麼事了？”殷含笑皺眉。
為首的是顏織素，面上倒並沒有像其他人一般不加遮掩，卻也早已不復往日的從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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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怎麼回事？”鳶尾厲聲問道。
“鳶尾——”顏織素頓了頓，“家姐被召進宮了！”
“進宮”鳶尾不由一驚，“為什麼？”
殷含笑在一旁也開口道：“想是祭典一事已有了眉目吧？”
“不錯。”這次出聲的是玉忍冬，“璇璣郡主向皇帝陛下進言，希望由家姐完成獻神花會前的祭舞。只是按理說，皇帝倘若已然有了人選，一道旨意頒下便是，卻不知為何宣了家姐入宮面聖。”
這倒是怪聞……
“唉對了，顧小公子和鬼尊大人呢？”殷含笑這才發現少了幾個人。
“顧小公子陪著家姐入宮了，至於鬼尊大人嘛——”
PS:快考試了，有一種迷之淡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