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綰鳶皺了皺眉,終於還是站起了身:“話已至此,我已無話可說,以後……”
“我不信。”
剛打算離開的唐綰鳶聞聲轉過了身,卻正好與冷縫玉的眼神相對,頓時被他眸中的光芒給震住了。
冷縫玉定定望著她,一字一頓地說:
“我冷縫玉——不信!”
“冷護衛……”
“唐姑娘,我要謝謝你——”冷縫玉似乎是想通了什麼,方才的迷茫陰鬱已經一掃而光,唇邊緩緩露出一絲微笑,自信得幾乎令人無法直視。“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永遠都無法認清自己究竟心意何屬。但我,不信!”
“我不信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能夠讓人忘卻前塵一切的禁藥!就算有,我也絕不相信剪夏會完全忘記我!”
“無論如何,只要她還在我的人生中,我就一定有辦法——將她搶回來!”
唐綰鳶一臉難以置信:“冷護衛,是你沒注意聽我說話還是我表達能力不好?我剛剛就已經說過了,宗主現在已經是橫舟先生的未婚妻了,不出意外的話,待武林大會結束之後,他們就會成親了!您就算再有本事,還能阻止這場婚禮嗎?”
“有何不可?”冷縫玉竟極其認真地接了這麼一句,“我偏不信,剪夏與我數年知交,難道還比不上一個剛認識不過一月有餘的杜子瑜麼?大不了,我就去搶婚!”
“你……”唐綰鳶大概是被驚到了,不由自主地後撤了幾步,咽了咽口水,“冷護衛,我還是第一次發現你有……額,當土匪的潛質……”
“過獎——”冷縫玉揚了揚唇,顯然是心情大好。
可是……她並沒有在誇他啊喂!
“冷護衛,你的意思是——要宗主恢復記憶嗎?”
恢復記憶……
冷縫玉沉吟了一下:“就算無法恢復記憶也無妨,我會讓剪夏重新認識我冷縫玉的!”
以前的那些記憶,總歸還是有些他不願讓剪夏去面對的。
比如——她的身世。
“你以為我會幫你?”
冷縫玉勾唇:“唐姑娘,我不會勉強讓你幫我,不阻攔便好。”
“不阻攔……”唐綰鳶抿了抿唇,“我憑什麼答應你?”
“就憑……”冷縫玉突然縱身而起,在唐綰鳶反應過來之前一手扣住了她纖細的脖頸,“你身手不如我!”
“你——”唐綰鳶感覺自己肺都快被氣炸了,嘴上也沒那麼客氣了,“冷護衛,沒想到你還有臉皮厚這個屬性,以前竟完全沒發現!”
冷縫玉哈哈大笑,移開了她頸上的手:“開玩笑的!唐姑娘,我只想告訴你,我冷縫玉本就不是什麼拘泥於世俗之人。既然已經有了傾心之人,就算人人唾棄,我也絕不會放棄她!”
以前的他對於顏姑娘總是畏首畏尾,明明忍不住去關懷卻不得不隔於那些所謂的繁縟禮節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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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他對剪夏,卻再也顧不得這些鏡花水月般的規矩了。
想來,這就是傾慕與傾心的區別吧?
他居然,現在才明白麼……
“罷了罷了,你想怎麼做都隨你,我不管就是了!”大約是看出了男人的心意再難更移,唐綰鳶也不願再多言了。“只一點,不許強迫宗主,否則別說我不答應,潛之也饒不了你!”
冷縫玉微微笑了笑,正想點頭稱是,卻被門口突如其來的聲響給打斷了——
“綰鳶。”
唐綰鳶一見來人,頓時慌得單膝跪了下來,左手扶肩恭道:“宗……宗主!”
只見門口站著的兩個身影,一個衣袂飄飄一個玩世不恭,正是薛剪夏——哦不,現在應該是魔宗新任宗主影輕羅與副宗主胡潛之。
“綰鳶,何故徹夜不歸?”影輕羅淡淡地瞟了一眼面前的唐綰鳶,語氣中卻不見一絲波瀾。
徹夜……
二人不由一愣,往外面望去,卻發現天邊已經微微顯了魚肚白。沒想到他們竟聊了這麼久——
“宗主恕罪,屬下只是嫌屋裡悶得很,實在難以入睡,便想著出來散散心而已,不成想遇到了熟人,隨意攀談了幾句……”
“熟人?”影輕羅怔忡,眼神輕輕落到了旁邊的冷縫玉身上,卻沒想到對方也在定定地盯著她。
胡潛之見狀不對,忙開口解釋道:“宗主,這位是綰鳶的恩人,曾在一次巧合之下救了她的性命。不想今日無意撞見,多攀談幾句忘了時辰也是有的。”
冷縫玉倒也不著急,等胡潛之解釋得差不多的時候,他才不緊不慢地行了一揖:“在下沉香夜影衛冷縫玉,見過魔宗宗主。”
“沉香?”影輕羅微微挑起眉,似乎在細細咂味著這個似曾相識的門派名稱。“有勞夜影衛大人照顧綰鳶,輕羅不勝感激!”
“宗主大人客氣了——”冷縫玉笑意淺淺,可是接下來的一句話卻是半點都不客氣,“畢竟在下的目的很明確,就是想向宗主大人您——獻殷勤啊!”
“……”
此言一出,不僅影輕羅愣在了原地,就連旁邊的胡潛之和唐綰鳶也不由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請把曾經的那個高冷寡言並且有羞恥心的夜影衛換回來嗷嗷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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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的時候,鳶尾正好在庭院中教導蔣湄兒武功——
“身子挺直,對,就是這樣!”
“這一招要靈活些,像這樣——”
“不錯,悟性很高嘛!剛才教你的那幾招,再演練一遍看看!”
聽起來居然如此之和諧……
冷縫玉笑了笑,抬腳進去。
蔣湄兒首先發現了冷縫玉,驚叫了一聲:“哇!夜影衛大人您終於回來啦,鳶尾大人都唸叨一晚上了……”
“湄兒——”鳶尾有些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你也練得差不多了,進去歇一會,順便看看你含笑姐姐回來了沒有!”
“哦!”蔣湄兒乖巧地應了一聲,便收了招去了裡屋,庭院裡便只剩下了鳶尾和冷縫玉兩個人。
“回來了?”鳶尾的臉色還是不大好,應該還在生氣吧?
“嗯。”他抿了抿幾乎乾裂的唇,“鳶尾,我做了一個決定——”
“既然她忘記了一切,那我就讓她重新回到我的身邊,哪怕需要另一個五年,甚至十年,二十年,我也在所不惜!”
“薛剪夏也好,影輕羅也好,都不過是一個代號罷了!我冷縫玉都不在乎,反正就一句話——我,今生今世就認定她了,不娶她為妻決不罷休!”
這是一個終於認清了自己內心從未解鎖了新屬性的男人~
嗯,很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