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聚集得越來越多,個個虎視眈眈地瞪著他們。
突然地,從那群黑衣人中間傳出一個低沉嘶啞的聲音:“除了孟鬱之,其他兩個看起來也不好對付,大家小心些,莫輕敵!”
另一個嗓音尖細的傢伙接了口:“怕什麼?我們來了幾百號人,還怕他們三個,真是笑話……”
他忽然頓了口,因為鳶尾的彎刀已經勾上了他的脖子。
在喉嚨被割開的前一秒,他隱隱聽見鳶尾低低的笑聲:“這種話——可不能亂說哦!”
血,濺了當場。
人群中有人輕輕“嘶——”了一聲,誰都沒想到這個紅衣男子的速度竟能迅疾如此,甚至沒有人看清他的動作,便已有同伴喪生在他的刀下,連反抗都來不及。
沾了鮮血的銀月彎刀不時折射著寒光,彷彿在嘲笑著這個自以為是的傢伙。甩去刀上的血跡,鳶尾冷冷開口:“還有麼?一併上吧!”
方才開口提醒同伴小心的那個男人咬著牙:“我等只為尋冷麵無常報仇,與你們何干?”
“既然已經踏進了這趟渾水,總得應個景攪和攪和不是?”殷含笑挽唇冷笑,“再說,你們在我們眼皮子底下搞偷襲,我們若是見死不救,也太窩囊了吧?”
“孟鬱之同你二人非親非故,何必為了這種怪物白白送了性命?”
在那個男人提到“怪物”兩個字的時候,孟鬱之的瞳孔驀然收縮了一下。
又一次……
怪物……在他們眼裡,他永遠都是一個徹頭徹尾的——
怪物……
“非親非故?呵,你認真的嗎?”殷含笑揚聲道,“你怎麼知道孟鬱之與我二人非親非故?”
孟鬱之一愣,不自覺地望向殷含笑
“而且——”鳶尾緊接著接了口下來,“就憑你們幾個渣滓還想取我們的性命?”
那人氣急:“既如此,就是你們自尋死路了,別怪我們手下不留情!”
話音未落,一個黑影倏然掠過,只一轉身間便已取了一人的首級。
“廢話什麼?殺了便是!”
說話間,卻見孟鬱之不知何時站回了原地,衣衫未動,浮微劍上連血漬都不曾沾上半分便已收回了鞘內,幹淨利落得像方才並未出過鞘一般,不禁令人暗暗詫舌。
的確是孟鬱之以往的風格!殷含笑和鳶尾互望一眼,孟鬱之這個人平時看起來木木的,總是不諳人事一根筋的模樣,可是一旦遇到動用武力的時刻,他卻能不廢話就堅決不會多說一句,不管是什麼樣的危險——直接殺了就是!
冷麵無常,果然名不虛傳……
“說得對,廢這麼多話做什麼?”準確地將手中的銀鏢插進了兩個人的心臟,殷含笑語氣冷厲。“時間不多了,一口氣解決了便是,可別留了後患!”
她本就不是什麼講理之人,平日裡做任務的時候都是直接咔嚓了事,絕不會多說一句。但是家姐總說她狠辣太過,戾氣甚深,容易劍走偏鋒,於己身不利。她卻不解,本來那人都馬上要兩眼一閉迴歸西天了,為什麼還非得嘚啵嘚啵講半天的廢話,好讓人死也死得明白?
只是她,信得過家姐。
耳邊一聲聲尖利的慘叫跟殺豬一樣,刺耳得很,聽得她實在頭疼:“赤,你們能不能手下利索些?叫得這麼難聽,我的耳朵都要震壞了!”說著,右手一扣,將一個黑衣人的脖頸生生擰斷了,可憐那人連慘呼都沒叫出口便丟了性命。
不過這群人的身手屬實不差,以他們三人的實力也著實費了好大一會的功夫才搞定。
劍尖離方才那個男人的喉嚨只有半寸距離時停了下來。
男人環顧著身周橫七豎八的屍體,眼裡滿是恐懼慌亂,再不復剛才的從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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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們……”
殷含笑蹲下來,冰涼的匕首在他的臉上來回摩挲著:“說吧,誰派你們來的?”
“沒……沒人派我們來……”
“你可想好了,說謊——真的會死哦!”
一旁的孟鬱之不解地開口發問:“姐姐,為什麼要把這人留下來,直接殺了不是更痛快嗎?”
“你之前不是說,這些人每年都會來這兒找你尋仇,殺完一批又來下一批,總是沒個盡頭不是麼?”
“……是啊!”
這孩子,怎麼就是教不明白呢?
殷含笑快被氣笑了:“不尋到源頭斬草除根的話,每年來這麼一回不嫌煩嗎?”
孟鬱之歪頭,竟像真的在認真思考一樣,過了一會才恍然大悟般地點頭:“對哦,有道理!”
此時,那個男人卻高聲叫了起來——
“沒有人指派,我們都是自願的!”
“我們組織裡的人,無一不是被孟鬱之害得妻離子散家破人亡!我們只是想尋個公道,何錯之有?”
“我女兒不過十歲,便慘死在了冷麵無常孟鬱之的劍下!我趕到的時候,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女兒的身體在我懷中慢慢變冷僵硬。我的家毀了,全毀了!”
“我們只是想求個報應,難道也是罪大惡極嗎?”
男人說到最後,早已忍不住老淚縱橫。
只是這人每說一句,孟鬱之的身子便會冰冷一分。
求個報應嗎……
所以他這個罪無可赦的怪物,果然還是活該被世人唾棄嗎?可是他從不想這麼做的,是因為……
是因為,什麼……
“放……”藏在袖中的拳頭,終究還是鬆開了,他嘆了一口氣,“放了他吧!”
“什麼?”
“姐姐,放他走吧!”孟鬱之再次抬起頭,眸中已是一片死寂。“背後之人是誰,已經不重要了——”瞥了一眼那個男人,“想殺我,我可以奉陪,不過下一次會不會這麼輕易地放過你,就看我心情了……”
“你……確定嗎?”
孟鬱之不再多言,殷含笑也無心再追問下去,回手將匕首收了回來。
望著那男人踉蹌走遠的背影,孟鬱之突然勾起了薄唇,似諷刺似自嘲——
“這樣一來,我的事情也辦得差不多了,二位護法請便吧!”
他的面上,已然是冷若冰霜。
“……你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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